佟辛也没料到他还能杀个回马枪,毕竟背后说人坏话,心顿时虚了虚。
霍礼鸣静静看着她,然后笑起来,扬起的嘴角像切慢的镜头,每一帧都是一种情绪变化,最后成了熟悉的那一种不正经,认可说:“是有救命之恩,我真想以身相许,但他家不要,同学,帮忙说点好话呗。”
鞠年年张大嘴巴,“哇!”
佟辛无语片刻,道:“佟医生对男的没那方面的爱好。”
鞠年年又把张大的嘴巴捂紧。
霍礼鸣回过味,很轻地笑了下,然后把伞递给她,“拿错了。”
刚才给她的是一把暗色格子伞,小草莓那一把留在他手中。换好后,霍礼鸣单手抄兜里,走了。
雨还在下。
鞠年年总觉得有点眼熟,下了几阶楼梯后,她倏的记起:“辛辛。这人,跟你上次看到就流鼻血的那个杂志男模特,是同一款啊。”
佟辛:“……”
以为她没想起来,鞠年年兴奋提醒:“就是那个只穿了条内裤的,胸肌还挺……”
“闭嘴!”佟辛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滴汗顺着背脊往下坠。
佟斯年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做了一台车祸病人的手术,一站就是四五个小时。佟斯年累死了,靠着门板深呼吸。
佟辛站在卧室门口,开了一条门缝。
佟斯年皱了皱眉,“还没睡啊?”
“作业多,我刚写完。”佟辛给他倒了杯温水。
佟斯年笑了下,又问:“隔壁小霍给你送伞了吗?”
佟辛点点头。
佟斯年一直记得,“上回他帮我们修车,我就说要请他吃饭的。这周日我轮休,要不就定在周日吧。”
佟辛没吭声,但下意识的蹦出一个念头——她要不要在周六把作业全部写完?
“去睡觉?”佟斯年温柔提醒。
佟辛犹豫半晌,还是决定问个明白,“哥,你知道巨浪会所吗?”
“怎么问这个?”
“就,”佟辛抿了抿唇,“这里边上班,工资是不是很高?”
安静两秒,佟斯年直接站起来,眉间带着薄薄怒意,“辛辛,你怎么能因为北大难考,就改变人生理想?不允许,不可以,想都不要想。”
佟辛一脸懵,有口难辩。
接下来半小时,佟斯年给妹妹讲了八千字的正确价值观。佟辛默默叹气,并且暗自把这划分成——都怪新邻居不检点,她替他背锅了。
佟斯年讲得口干,一口气喝完半杯水。
佟辛盯着他,道理她都懂,但……
“所以,哥。你这么了解那个会所,是因为经常光顾吗?”
佟斯年:“……”
清礼一中每周四下午,高二年级都会多半小时实践课。佟辛又被老师叫去誊试卷分数,放学时,天色暗得只剩一层淡淡光亮。
常坐的那趟公交久等不来,佟辛就坐了另一趟,只不过下车后得多走几百米。佟辛路过一个煎饼摊,想着抄近路,就绕去了小道。走到一半却发现,这边在重建施工,立了一块前方禁止通行的警示牌。
佟辛只能往回走,可转身到一半,听见一声很清晰的异响。
仔细分辨一番,佟辛已隐约猜到,可能是哪个学校的中二学生在干架。这附近的学校多,从幼儿园到大学不乏好学校,但中间鱼龙混杂,不读书的,混日子的也有。
不说多的,上学期她就撞见过两三次。
她本该和以往一样,不闻不问地走掉。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啊?”
之所以说熟悉,倒不是声音有多惊为天人,而是尾音,佟辛一直觉得,他说话的时候,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散漫野性。
佟辛循着声音往右边围墙方向看。
霍礼鸣绕远路去买了包烟,清礼市这块儿他还不太熟,回来就走岔了路。实际上,他从昨天就隐约发现了不对劲。
十五分钟前,他在这条闹中取静的巷子里停住脚步,望着三米远堵着他的人不屑一笑。他早料到,付光明不会放过他。
在上海的时候,两人便水火不容,付光明就是一傻缺二百五富二代,霍礼鸣也是刺头青,人生就没“忍”这个字,对视一眼都能火花闪电地干个架。
后来他被唐其琛送出上海,付光明简直得意,在上海大放厥词,将他说得一无是处。
梁子结得深,付光明找了清礼市的几个混混,把他给堵在了这儿。
前边两个,后边还有一个。身板壮实,眉目贼光,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这一架正反逃不过,霍礼鸣慢条斯理地脱去外套,单手拎着往地上一丢。
“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啊?——是一种极度轻蔑的挑衅。
三人谈不上礼让,凶狠地一起动手。
霍礼鸣抄起脚边的半块板砖,照着其中一人的脑门儿砸下去。他的动作太凌厉,且不留一丝余地。
这一幕猝不及防,佟辛没踩稳垃圾桶,差点从墙上摔下去。
她捂住嘴,心跳狂蹦。
霍礼鸣的身手绝不是等闲之辈,对方也显然有备而来。两人去攻击霍礼鸣的下盘,让他失去重心。另一人就有机可趁,逮着他的胸肋往死里挥拳。
尘嚣飞扬,每一声都是骇人的皮肉响。
佟辛呆了。
这不是她认知范围内的世界,灰色的,残忍的,和着血肉的。霍礼鸣以一敌三,叫嚷声,痛呼声,狼藉遍地。
佟辛眼见着,什么叫以少胜多。
男人干架时的凶戾,以及行云流水的招式,让她某一瞬间宛如魔怔——竟然觉得,这个场景,是一幅生动的画,画里的人太带感。
佟辛趴在墙上正出神。
“嘿!”霍礼鸣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单音节,短暂脱离了冷情,甚至还有一分放松。
佟辛回过神,发现他正望着她,漆黑的眼眸被煞气晕染,显得愈发亮堂。他抬起手,抹了把糊在眼睛上的血,勾着眉梢,望向她隐隐噙笑,“不是怕我吗?今天不躲了?”
对视这一眼,佟辛心脏狂跳。
而下一秒,她视线全黑。
霍礼鸣怕那三人看清她的长相,伸脚勾起地上的衣服,再用力一甩,精准地抛盖住佟辛的脑袋。
因为这一分心,让对手有了可趁之机。霍礼鸣的肩胛骨被扭住,往死里掐。他闷声,额头冒出豆大汗水。但仍不忘冲墙上厉声:“回家去!”
佟辛从垃圾桶上半跳半摔地下去了。
霍礼鸣再一瞥,人已不见,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身上负伤,他依旧站得笔直,脸上青紫血痕,只添修罗戾气。像是彻底没有了顾虑,霍礼鸣舌尖抵了抵腮帮,抄起脚边的木棍。
对方互看一眼,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蹭亮的匕首短刀。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大叫:“住手!”
霍礼鸣不可置信,转过头。
墙头上,佟辛趴在那儿,可以说是用出了她这一辈子最凶的表情。
“这里200米就是派出所,我哥是城管!不信你们就等着,还有三分钟,警察马上到!”佟辛不卑不亢,而恰好,远处隐约传来警车鸣笛声。
这一串连贯的动静,气势上很能压人。加之那仨混混心里很有谱,再这么刚下去,未必是霍礼鸣的对手。
他们后退几步,一瘸一拐着跑了。
警车鸣笛还在响,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气氛里,愈显诡秘。
霍礼鸣慢慢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胸口剧烈喘气。数秒后,他望向墙上的佟辛,语气跟薄刃一般,“我让你走为什么不走,想死是吗?”
佟辛没吱声,费劲地从墙上想下去。她已经爬过两遭了,再加上这场面一点也不真善美,所以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站不太稳。
她踩空,滑坐在地上。
霍礼鸣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但人已经拍拍屁股又站了起来。
佟辛嘟囔一声,白色羽绒服脏了一大块。她把脚边的手机捡起来,播放器里循环的,是警车鸣笛的背景音乐。
霍礼鸣松眉,手往后撑着地,蹲坐在地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还挺聪明啊。”
佟辛的手仍在发抖,闻言狠狠瞪他一眼。霍礼鸣笑意更深,扯着伤口,又立刻龇牙皱眉。佟辛惊惧犹存,站了一会儿,默默转身跑了。
白色背影像一团移动的云,转眼不见。
霍礼鸣轻笑一声,吓着乖女孩了。
天色又深了一度,穿堂风涌入巷子,卷走了厮打后的血腥味。霍礼鸣忍了忍疼痛,刚准备起身。熟悉的白色身影,又跑了回来。
只不过这一次,佟辛拎了一大包药。跑的太急,她还在喘气,蹲在霍礼鸣跟前,两下把塑料袋扯开。
碘酒,棉签,云南白药……霍礼鸣愣了愣。
佟辛把他这表情理解成怕疼,于是没好气地说:“疼死活该。”
伤大部分在左手臂,佟辛不敢动,举着药瓶无措。
“没事儿,骨裂而已。”霍礼鸣从她手里把药拿过,自己熟练上药。
佟辛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骨、骨裂而已?”
霍礼鸣被她表情逗着了,“第一次看打架?”
佟辛睨他,“你还觉得很光荣啊?”
霍礼鸣点头,“我以一敌三,赢了。”
佟辛的思绪飘了方向,盯了他好久。她眼神很专注,霍礼鸣心里微微发虚,“干吗?”
“你身体真好。”佟辛说:“难怪可以全款买房。”
“什么意思?”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或者说,佟辛早就想跟他聊一聊了。她抬起头,目光升温,语重心长道:“虽然,任何职业都应得到尊重,但你年纪轻轻,总得想长远些。”
“你打架很厉害,但人会老,同理,等你年华耗尽,身体不太行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霍礼鸣是彻底糊涂了。
佟辛觉得话到这份上,已经很露骨了,她的脸开始发烫,但还是有始有终地点题:“希望你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上班了。因为,巨浪终会回归宁静,而你,也吃不了一辈子的青春饭。”
“巨浪”两个字……霍礼鸣皱了皱眉,明白过来,“你以为我在那儿上班?”
佟辛犹豫,是不是刚才话太重,伤着他自尊心了?于是,她平缓着语气,“没关系,知错能改就好,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怕他尴尬,佟辛站起身,想让他一个人静静。要走的时候,霍礼鸣忽然出声:“等等。”
他从地上爬起,往佟辛手心塞了一叠钱,“谢了,帮我买药。”
佟辛下意识地想还回去。
霍礼鸣只用一根食指,隔着她厚厚的棉衣衣袖,就这么轻易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佟辛看着他,眼神澄澈无言。
霍礼鸣正儿八经的表情,低声说:“拿好,这是我卖肾换来的辛苦钱。”他还故意扶了扶腰,“可把我累坏了。”
佟辛:“……”
临走时,佟辛一脸嫌弃的表情和仿佛被硫酸泼到手的反应,让霍礼鸣费解了三天都没想明白,这小邻居究竟是怎样产生这种误会的。
他晚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匪夷所思——
这城市,做鸭的门槛竟然这么高?
霍礼鸣几天都没出门,那一架祸祸得脸上有条很明显的淤青。程序在周四给他打来电话,“我周五下午的高铁,来接驾的吧小霍爷?”
“不来。”
“要不要这么干脆,还能继续我和你之间的兄弟情吗?”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霍礼鸣开了免提,正在给自己换药。左手胳膊裂得有点狠,还要养几天。他不隐瞒,“付光明那小子玩阴的,找人堵了我。”
程序大骇,“受伤了?”
“胳膊和脸。”
那头一声爆吼:“操他大爷的!手脚够快的啊,知道你在清礼无依无靠,专挑着下手。”
霍礼鸣绑绷带,没搭话。
程序:“要不我先不来了吧?”
“没事,来。”
“可你不是受伤了吗,胳膊不方便。”
“胳膊方便,脸不太方便。”
“啊?”
霍礼鸣抬起头,对着前边的镜子偏了偏脸:“没那么帅了。”
程序:“?”
霍礼鸣低头咬着绷带,与另只手配合着打了个结。这时,响起敲门声。
“等会说。”霍礼鸣挂了电话,去开门。
门口,佟斯年见着他,愣了愣。温和的笑意一瞬即收,职业性地皱眉,“怎么受的伤?”
霍礼鸣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佟医生,有事?”
他这反应,是委婉的拒绝任何窥探和关心。佟斯年默了两秒,知趣不再探究。又换上方才的笑容,“明天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晚饭。”
霍礼鸣:“没必要,修车什么的,都是举手之劳。”
“这样啊。”佟斯年语气微敛,立在原地若有所思。
佟斯年一米八多,戴一副无框金属眼镜,他是典型的温润如玉型男人,一双桃花眼不显多情,只布满温情。
霍礼鸣发现,佟家兄妹,眼睛宛若双生,惟妙惟肖如出一辙。
佟医生些许怅然的模样,莫名的,让他升起两分愧疚,尤其刚才的语气还不太好。霍礼鸣缓了缓语气,解释道:“明天我有朋友过来。”
佟斯年笑了下,“那好吧。”
霍礼鸣以为到这告一段落,便礼貌地点了下头。
“一块儿来,更热闹。”佟斯年说。
霍礼鸣无言。
他看人很准,哪怕他拒绝,信不信,佟斯年还有一万个办法等着。再者,他知道,佟医生人不差。
且又一次发现,佟家兄妹,同款的不按理出牌。
吃饭的地方是佟斯年订的。周五,程序地址直接从高铁站打车过来,霍礼鸣到的早,吊儿郎当地坐在凳子上玩手机。
程序欠嗖嗖地撩他下巴,“我瞧瞧,哎呦我去!这颜值,跟程国华一级别了。”
程国华是程序他爸,老来得子,今年六十有八。
霍礼鸣甩开他的手,“找死。”
程序本还担心,见到他人囫囵完整便放了心。他和他并肩坐下,递过一支烟。
霍礼鸣没接烟,也没说话。
程序自己点燃抽起来,斜睨他一眼,调侃道:“我大老远来看你,你能不能热情点儿?”
霍礼鸣轻哼,转过头,“热情不了,性冷。”然后,眼神又勾出几分不正经,语气也变得玩味,“晚上工作好辛苦的,榨干了都。”
“靠!浪不死你!”
霍礼鸣终于笑了,勾着他的肩拍了拍,“行了,等会还有个朋友一起吃饭。”
程序笑嘻嘻地问:“能喝酒不?”
“喝吧,”霍礼鸣想到佟斯年经常临时加班,又补充:“别上白的,啤酒就行。”
话刚落音,门口传来佟斯年的声音,“抱歉啊礼鸣,我来晚了。”
霍礼鸣先是被这声比“小霍”更显善意的“礼鸣”热了耳朵,他转过头,又被佟斯年身后的那个小人惊得眼睛一跳。
佟辛背着书包,她今天穿了冬款校服,深蓝色很普通的款式,宽宽大大的,把脸衬得似乎没他半只巴掌大。
“我爸妈今天都加班,家里没人,我接辛辛一块吃点。”佟斯年天生和气,笑着主动朝程序伸出手,“你好,我是佟斯年。”
程序叼着烟,还没从“卧槽这医生好他妈帅啊”的感慨里回过神,受宠若惊,“你好你好。”
佟辛故意躲在佟斯年身后,只微微探头,恰好与霍礼鸣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周身还带着室外的冷意,眼睛更显清亮。
对视两秒,霍礼鸣下意识地转开头。
去餐桌时,他压低声音对程序说:“任何酒都别上了。”
程序点点头,“好,就我喝。”
“你也别喝。”霍礼鸣大概是良心发现,又补充:“实在想喝,就喝奶。”
程序震惊,“您有病?”
“没见着有未成年?”霍礼鸣睨他一眼,又顺手把他嘴里叼着的烟给摘了下来。
程序内心是复杂的的,但菜一上桌,他就被美味勾了魂。服务员端上来几瓶旺仔,佟斯年咦了一声,“不喝酒?”
程序还没说话呢,桌下的脚就挨了霍礼鸣一踹,他立刻龇牙摇头,“我爱喝奶,我还想长个儿。”
佟斯年笑了笑,“好,喝奶。”
程序这人藏不住话,“佟医生,你真是医生啊?我看你长得有明星那味儿。”
“什么味?”
“星味儿。”
佟斯年还是笑,微微偏头,作势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还好吧,不腥啊。”
程序笑点比较低,张嘴哈哈大笑。
半尴不尬的气氛被佟斯年悄然化解。
“你们都是上海人?”佟斯年边问边给佟辛夹菜。
“我是,他不是。”程序大咧道,“他江苏,不过在上海生活了十来年。”
“上海有亲戚?”
程序关键时候封住嘴,看了一眼霍礼鸣。
霍礼鸣背靠椅背,左手臂往后搭着椅沿,自始至终都是随意的。他淡声说:“嗯,有个哥哥。”
一旁的佟辛,默默扒拉饭粒,只是在他开口时,她的动作越来越慢。
“那怎么想着来清礼发展了?”佟斯年顺着话题闲聊。
程序挤眉弄眼,声音特大:“他啊,在上海欠了不少情债。”
佟辛的筷子停在米粒上,然后抬起头,眼神不偏不倚地落向霍礼鸣。带点质疑的,挑衅的,看戏的,最后汇成一种意思——
你好没职业道德啊。
霍礼鸣无语,冲程序不轻不重地喊了声,“喂。”
程序笑嘻嘻,“瞧见没,戳他痛处了。”
佟辛默默低头,继续吃饭。
服务生端来特色菜,这家店的香辣口味虾做得一绝。佟斯年蛮客气地指了指,“来,尝尝招牌。”
很快,人手一只肥美小龙虾,汁水香浓。
“佟医生,你们当医生的是不是都特注意保养?什么保温杯里泡枸杞之类的。”程序辣的嘴都红了。
佟斯年拿纸巾擦了擦手,“过犹不及,天天泡枸杞肯定上火。但平时注意点饮食总没错。比如,你看这个虾啊。”
他夹起刚上桌的香辣小龙虾,悬空展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咬春饼的去看星星好不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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