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西域大国因其覆灭,慕容歌至此成为各国避之不及的人物。永泰十一年慕容歌一度沉寂,第二年各国就对他发起了通缉令,到现在已有三年之久。慕容歌通缉令下达的同年萧砚来到西域,两人并未正面交锋过,然而三年间关于慕容歌的传言不绝于耳。坊间说慕容歌之所以迟迟没被抓住是因为他极擅易容,他面见高昌王和焉耆王时用的都不是一张脸,各国通缉他的画像更没一张是相貌重复的。他的长相、年龄、来历背景无一不是谜。
阿史那思归身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为他谋划。
“竟然是慕容歌……”
“当年慕容歌风采斐然,达甘有意招揽他对抗大唐,他献计离间西域各国和大唐的关系,让突厥重获威望。但后来达甘慢慢发现在他与大唐的争斗中,阿史那思归突然冒出成了他最大的威胁,而他长期被大唐牵制实力消耗得只剩涉咄利可用。他为此迁怒慕容歌反被慕容歌摆了一道,不得不在位处边缘的千泉建立牙帐,更干涉不到大唐和阿史那思归。”
“好一出声东击西。俟斤,能看透这其中奥妙的你绝不是平庸之辈。”
“都是为了自保,过去那些年打仗打怕了。”
太阳升起,萧砚辞别字也罗回到龟兹宅邸。摆脱了阿史那思归大军的阴影,城里渐渐有了生息,宅门口三三两两的佣人洒水打扫。萧砚快速走进,管事石朝绪迎了上来。
“公子,热水、饭食都已备好,先沐浴还是先……”
“县主呢?”
“县主连番奔波伤筋动骨,昨日刚安排好房间就歇下了,我看县主实在累想让她多睡会儿就没吩咐侍女叫醒她。”
萧砚点点头,“我先去沐浴,过会儿你唤县主与我一同用膳。”
“是,公子。”
萧砚本想快些收拾好出发去见达甘,谁知一沾上热水疲惫感席卷而来。眼皮又重又酸,洗了几把脸仍不见效果。一路行军鲜有休憩,他太累了。热气氤氲,萧砚不知不觉闭上了眼,醒来时一池热水变凉水,他爬出水池,擦干身子穿上中衣走了出去。
太阳已升的老高,提醒他这一觉睡了很久。守在门外的侍女初次见他只着中衣的样子,羞怯的低下头。
树叶落了一地。
身后有人给他披上外袍,萧砚回头见到萧蕴的脸。她换上了女装,未施脂粉,长长的发用丝带简单扎了个髻。他一把将她抱住。
“兄长……”
“嘘……别说话。”
他抱得很紧,只留了喘息的空隙给她。萧蕴拍拍他的背,什么话也没说。
侍女知趣退下。隔了许久萧砚幽幽道:“你在这里,真不知我该庆幸还是担忧……”
“兄长不用为我分神,我能照顾好自己。”
“嗯……我饿了,我们一起去吃早膳吧,虽然快到中午了。”
“好。”
萧砚嘴巴挑,喝不惯牛羊奶,石朝绪为两人张罗的是汉人膳食。离家数月萧蕴头一次吃上面糊,石朝绪进来送果物时特地向他表达了谢意。萧砚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吃东西也不忘时时抬头瞧她。瞧得多了注意到她握筷的手竟一直在发抖。
他立即离席走到萧蕴身旁坐下,萧蕴尚没反应过来手就被萧砚抓住。
“为何手在抖?”
萧蕴挣脱不开,道:“不小心提了重物。”
“当真?”
“当真。”
她眼神诚挚不似说谎,萧砚如释重负,道:“这里不比南兰陵和长安,你若是受伤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在就去找石朝绪。”
萧蕴嗅出他话里深意,问:“兄长要出门?”
萧砚微惊,笑道:“你真是敏锐。”
“兄长要去哪儿?”
“阿史那思归只是暂时撤退,龟兹困局未解我难心安,眼下寻求新的盟友方能压制他。”
“兄长此番出行无论如何都不会带上阿蕴是吗?”
“前方是突厥势力范围自然不能带你,你留在这儿我才能心安。”
“那兄长能带宇文姑娘一起去吗?她武功高强能护佑兄长。”
“不行,她须留下来保护你。我会带尘音和薄骨律同去。”
“我有独孤将军保护就够了,兄长还是带宇文姑娘一起去吧!”
萧砚不悦,道:“不行。”
萧蕴微颓。她来这里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却处处碍他手脚。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相信她不是个包袱。
“兄长决定的事一向很难改变,既如此,兄长可否答应让我送你到城外?”
“好,但不可多留。”
“我听兄长的便是。”
除薄骨律外柳尘音另挑选了十名武艺高强的壮士同行。正午稍过的龟兹城外,萧蕴目送萧砚的马队驰向渺渺天际,直至完全望不到人影。驾车的独孤凛道:“县主,我们回去吧。”
萧蕴点点头,放下马车帘子。
“宇文姑娘,你知道阿史那思归是什么样的人吗?”她问一旁的宇文谨。
宇文谨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起阿史那思归,道:“我未与他交过手,只听说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很有手段的人啊……
萧蕴攥紧袖子里微颤的手,心里有了计较。
天山百里外的莽原上驻扎着撤退的阿史那思归大军。天刚亮,一小列带着可汗信函的突厥骑兵进入驻地。
同一天夜里慕容歌抵达驻地。深更半夜本想直接躺下休息,谁知还没下马一个突厥士兵跑到他马前喊道:“慕容川主,请进主帐!”
慕容歌跳下马,大步走进主帐,甚是不快道:“怎么,阿史那思归,斩杀崔烈让你兴奋得睡不着了?”
话说完他才发现帐内除了阿史那思归他麾下的各员大将都在。夜半集会定是发生了大事。看来他回来的很不是时候。
阿史那思归面如寒霜,道:“你来的太晚了。”
慕容歌环视一圈后在阿史那思归右下方一个空位上坐下。
“今早达甘的使节传信说左厢啜斩杀崔烈大快人心,可汗在热海摆下筵席要为左厢啜庆功。”
原来如此。
士兵进来给慕容歌倒了一大碗马奶酒。他倒得太猛,酒液溢出,士兵不以为意用黑乎乎的大拇指在碗口来回拭了拭,完后将碗往慕容歌面前一推,沾了酒液的手习惯性的在自己衣上擦擦。
慕容歌心里一咯噔,偏旁边的将领正大口灌酒,那咕噜咕噜的声音让慕容歌几欲呕出来。
将领灌完酒,破口大骂道:“达甘贼心不死,他不是给左厢啜庆功他是要左厢啜的脑袋!左厢啜我们不能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将领纷纷应和,有的骂达甘有的骂唐军。喧闹中阿史那思归道:“慕容歌,你有什么想法?”
他一开口众将识趣的安静下来。慕容歌推开面前的酒碗,道:“阿史那思归,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怕对付不了达甘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明白了。众将回营,明天一早开拔去热海!”
主帐里的人渐渐散去,慕容歌却坐着不动,等到只剩下他跟阿史那思归,他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我给了德阳公主一瓶□□让她杀了达甘,以今天这形势来看甘达并未中毒,你可要小心了。”
阿史那思归双拳握得泛白,道:“你是说母亲倒戈了”
慕容歌笑得诡异,道“你为何断定她是倒戈而不是失手?”
阿史那思归冷冰冰道:“倒戈还是失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热海之行一定要除去达甘这个后患。”
二十万大军未能攻进龟兹在阿史那思归心里生了一团火,瞎猫撞死耗子的斩杀崔望之让这团火烧得更烈。他忍辱负重多年不是为了这结果。他要的是可汗之位,要突厥铁骑踏平大唐在西域的所有势力!明明差一点点就能夷平安西都护府……就差一点……
阿史那思归端着的酒碗砰咚一声碎了,“慕容歌,那支援军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阿史那思归退兵的原因慕容歌略有耳闻,他与安西都护府鏖战一天一夜眼看胜利在望唐军却突然来了数十万援军。然而据慕容歌所知玉门关外唐军只能从归顺大唐的小国里调军,那些个小国人口凋敝短时间内凑不到五万骑兵,看来是有人抓住了阿史那思归命名故意使的计。
“玉门关内安西都护府能从哪儿调到五万骑兵?我看你是上人家当了。”
“崔烈、裴泱都在与我对阵谁能使计骗我。”
“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个人,萧砚。”
“他?区区商贾。”
阿史那思归早年流亡大唐习过汉人诗书,然骨子里仍是突厥武人脾性,蔑视文士更蔑视商贾。他承认萧砚非普通商贾可比,但绝不高看他多少。更重要的是达甘和涉咄利都喜结交商贾,他不屑与那两人并论。
“眼下除了他再没别人。你想成大业需好好提防他。”
阿史那思归嗤之以鼻,道:“提防他不如提防另一高人。”
“嗯?”
“看似不起眼却能与我对战几十回合不败下风。”阿史那思归眼前浮现那个蒙面的下级士兵,身形灵巧招招致命,唯一欠缺的是力道不足,不然他必败在那人剑下。
第二天阿史那思归带少量兵力向热海进发。慕容歌独乘一骑前往。天山一带气温宜人风光雄壮,慕容歌走走停停抵达热海湖畔的聚落已是半月之后。难得不用跟阿史那思归汇合,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去到附近的集市闲逛。此地的香料交易场规模颇大,甚得他心。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慕容歌以袖遮阳,途径一处马舍,马匹不知为何受了惊冲出栏杆奔向人群里来,一时间人人逃窜,有来不及跑的硬生生被马踩断了腿。慕容歌早早避进高处躲过一劫。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人跳上受惊的马上,一边安抚一边往它鼻孔里塞东西。马儿慢慢平复下来,那人找到马舍管事交谈一番,再出来便牵着马走了。
有意思,那人竟将那蠢马给买了。
慕容歌从高处跳下,迎面向那人走去,走到他跟前故意撞了一下,那人回头,两人对视上。
慕容歌忍不住一笑。
这个不男不女。头发只用黑带子束住,穿黑色窄袖,绑腰绑腿,胸前虽不伟岸却也是凸着的,加之俊俏的五官无疑是女人。还是个汉女。
看来她并未刻意做男装打扮才这么漏洞百出。
少女未跟他计较,牵马欲走。慕容歌拦住她道:“姑娘这驯马的本事令在下大开眼界,可有兴致为在下驯几匹?”
萧蕴抚了抚马额,道:“它不顽劣,你身上有它害怕的味道,这味道越强壮的马儿越是敏感。”
慕容歌明了。怪不得是他方才走过马舍这马才发的狂,许是他新买的香料里有它克星,如此也说得通她为何买下这马。wwω.ЪiqíΚù.ИěT
“有趣。”
萧蕴颔首:“还请公子另请能人,告辞。”
一人一马逐渐远去,慕容歌望着她背影心里有了主意。
回到客店萧蕴从店家那儿买了上好的草料喂马,马棚里的胡人第一次见到汉人,眼神直勾勾的。萧蕴顶着强烈的不适感喂完马立即出了马棚。
热海不比龟兹,汉人更少,鲜有的汉人多是当年随汉家公主远嫁的仆从之后。因气候好当地胡人也做耕种之事,人群聚居的地方有佛寺,香火鼎盛,许是念佛的缘故,当地人性子温和,对萧蕴这难得一见的人好奇大过恶意。
回房途中萧蕴遇到一人,一个女人,胡服明艳华贵,乌发如练,额头悬着弯月银饰,眉目灿烂,红唇潋滟,妖娆至极。
萧蕴认得她,数月前她们短暂结伴过,后来得知她叫安歌。
安歌的眼睛很美,似蒙了一层雾,迷离而妩媚。她朝萧蕴笑,尽管对她有很深的防备萧蕴仍觉骨头酥。
“小姑娘,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萧蕴向她行了个礼,道:“夫人好!”
她这声问候和动作把安歌逗笑了,安歌边笑边向她走来,道:“装什么蒜?我有一手下留在交河摸你底细,之后就没了音讯,可是你把他给正法了?”
萧蕴没想到她能直言不讳到这个程度,道:“夫人说的可是那个叫段池的?”
“嗯,就是他。”
“他往水缸里投毒,被人发现送了官。”她说的是实话,萧砚嫌他累赘把他扔进了交河大狱。
“送官?哈哈哈。小姑娘,官府只关的住良民哪关的住恶鬼?”
萧蕴不愿与她多言,躬身又行一礼便要走,安歌拦住她去路,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袭来,萧蕴忙往后退。
“跑什么跑,我还没问你如何一人来了这儿。”
“夫人不也是一人。”
“嘴巴倒挺利,但在我面前不管用,老实交代来热海干什么?”
“夫人,你再做纠缠我只能动粗了。”
“动粗?哈哈哈,怎么动?”说完安歌猝不及防勾住萧蕴脖子,她身量比萧蕴高,缠制萧蕴不在话下。她力气还大,勾着萧蕴往怀里一压,靠着萧蕴耳朵吹气道:“这么动?”
她身上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萧蕴有些晕眩,不得不攀住她,她揶揄道:“小丫头还挺火热,我要不是女人准找间屋子把你给办了。”
萧蕴无视她的秽言秽语,找准她微微拉开的脖子就是一口,安歌吃痛不由松开钳制她的力道,萧蕴见机推开她就跑。被人咬了一口安歌哪肯作罢当即追了上去,跟着萧蕴跑进客店,一路上房,眼看就要追上她了,那丫头端出盆水哗啦往她身上一浇。
安歌傻眼,萧蕴端着空盆道:“夫人,不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身上有味道?浇点水味道可不淡多了。”
岂有此理!
安歌恼羞成怒,萧蕴拿出把剑指向她道:“夫人,天冷,你还是回去换下这身湿衣服吧,着凉可就不好了。”
“臭丫头你惹错人了。”
“我全是自保,还请夫人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安歌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最好趁我换衣服跑掉,不然有你后悔的。”
确认安歌走干净了,萧蕴立即收拾行装牵马逃跑。眼下境况哪家客店都呆不得,可先找户民房避避风头。不过她既碰上安歌,离西突厥也就不远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一瓶墨水的覆手为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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