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谙的脸泛着些薄红,长发湿漉漉地伏着。他一边走着,一边侧着头,用毛巾揉着头发。沈清仪坐在床沿处,随意翻着他的一本医书。见他来了,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近日在读苗疆蛊毒?可有什么收获?”
裴谙微微笑了笑:“苗疆秘术深妙,我看得头疼,也没看出些什么来。”
沈清仪随手把医书放在一边:“不急在一时。”
裴谙在沈清仪一侧坐下。毛巾同湿发摩挲发出轻响。沈清仪望着裴谙的面色,想着那脸上的薄红是热得还是疼得。
“每日如此一遭,”沈清仪伸手拿过毛巾,替裴谙擦拭着头发,“辛苦你了。”
“倒是身子竟渐好了些。”裴谙慢慢松了抓毛巾的手。“指不定哪天便痊愈了呢。”
沈清仪上了床榻,坐在裴谙身后,揉着白色毛巾里的墨发,闻言停了下来,探过头去:“真的?什么时候?”
裴谙笑他:“也没那么容易。精神愈发好已是难得,离痊愈却还远。药浴治标不治本,我得想想别的法子。”
沈清仪闻言,轻叹了一声,又回过头擦起头发来。
裴谙无声地抿唇笑笑,目光流转到榻旁的烛火上,看得入了神。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忽闻裴谙道:“身子的问题倒是次要,我既不残疾,又不用卧病,已是万幸。倒是……”他停了停。
沈清仪静静听着。
“你先前问过我,我没讲,现在又有些想要……告诉你。”
沈清仪轻轻应一声。
“我心神困顿纠结过好长一阵子。荆棘桎梏,铁索囚牢……这种感觉你尝过吗?”
沈清仪所见,裴谙头微微侧着,向着那烛火的方向。他的手向房里唯一的光源轻轻抬起,手心向上,手指微拢,像是要抓住什么。
裴谙停了停,缓缓放下手:“比喻而已。”
“你若愿说,我都听着。”
裴谙闻言笑了笑,欲言又止。默了默,他又改了主意,一带而过地讲:“那是一个并不愉快的经历。五年......我一直都想摆脱那些纠缠着人的难过,一直没有得偿所愿。直到......”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裴谙侧头回去看他。
他的话音轻快了些:“......直到除夕夜里,烟火升起来的那一刻,”裴谙看了看他的嘴唇,又抬眼看他,浅笑的眼里光亮一闪一闪的,“我许久以来又一次感觉到自由。”
沈清仪低头轻吻上裴谙:“我来这里两年,你分毫都不曾同我说过。”
裴谙环上沈清仪的脖颈:“因为那阵子我还在意。”
沈清仪一用力,将裴谙按倒在榻上,微微皱眉:“你在意他什么?”
裴谙伸手勾起沈清仪的一缕发丝摩挲,好言道:“你别恼。这不是现在不在意了么?有人伤了我,你还不许我伤神那么一阵子?”
沈清仪眼神黯了黯,俯下身抱住他。闭眼,浅淡的中药香气同黑暗一同漫上来,却给人心神以抚慰。“那如今呢?”
“自在逍遥,但为君故。”
沈清仪睫毛颤了颤,蓦地睁了眼。他望向裴谙,后者舒展地躺在榻上,头微微后仰,双眼半阖,毫无防备地将身体的所有弱点都暴露出来,接纳他。他轻道:“从未有人这般说我。”
裴谙仰头吻了一下沈清仪嘴唇:“喜欢?”看他还未答,笑着猛地推开他:“喜欢就下去,别一直压着我,喘不过气。”
沈清仪抿了抿唇,躺在裴谙身侧。他本要回嘴说“我倒有别的法子教你喘不过气”云云,却终是没好开口。
房里又静默了一阵,窗外树叶的沙沙轻响亦隐约可闻。
裴谙听了一阵,开口:“这医馆还是太偏僻了些。”他侧过身,勾起沈清仪的发丝绕指:“这偏僻琢磨神智,本是我有意为之,如今倒不用了。不如......”他又拈起自己的发丝,同沈清仪的缠在一起细看,“不如往繁华之地走走?”他顿了顿。手心里的头发自指缝间曳下来,分不出是谁的。裴谙手心向上,将手举高,看着发丝若有所思。他说:“也带倾娘去见见青岩的同门,再去看看昔儿,她该要高兴坏了;再给朋友们去几封书信。我见过名山大川、小桥流水,繁星满天、万家灯火。这世上的好风景,见了才知道有。你若想,我们可以一同去看一看”
沈清仪望着裴谙向上够的手。墨色发丝自那指缝间留下,分不出谁是谁的。沈清仪伸手,手指自裴谙手背越过指缝,十指相扣。“好。”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
第二日一早,沈清仪便又去了浩气盟。叶杏玖见沈清仪面色不佳,连着追问了好几句。沈清仪思及夜里熄灯后裴谙便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如此半晌,后者终是深夜里从榻上坐起来,揉着额角长叹一声,嘀咕了句“自作孽不可活”,随后斜睨了一眼一直一动不动的他,幽幽地道:“别装了。”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苦中作乐地扬了扬眉,重复了一遍:“自作孽不可活?”
自然——同榻而眠,这教人如何睡得着。
沈清仪苦笑一声,也不答叶杏玖,惹得叶杏玖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
“谈正事。”沈清仪清了清嗓子,“伪装心头血的法子还没找出来?”
“毫无收获。”叶杏玖叹一声。“这东西本身就邪门,少有迹可寻,更别说要找伪装心头血这种没人会用得着的事了。”
“嗯。”
“我再让人接着查吧。”
“我师父呢?虽说他两年前的病早已痊愈,可以往留下的暗疴都慢慢地借势发作,这才教人担忧。他近来可好些了?”
“没来新消息,或许在好转吧。”
“嗯。”沈清仪沉吟片刻,又说:“师父看着身子健朗,但有经年伤病在身,底子不知磨得还有多少。我想着......裴谙的事既和曲霍萦有关,秘辛或许还是盟里的老人多些眉目。却不知我该不该在他养病的关头再烦扰他。”
“你不如......只修书提一句,也不必他费心思去查,也不太扰他静养,但好歹有个消息。”
“好。”
沈清仪给师父去了信后便盼着来信,一晃便几日过去。
这天裴谙坐在榻边读信。他前几日写了不少信,快的这几日便有了回音。
沈清仪坐在一旁看他读信读得笑吟吟,便问:“便是有心事要想,要自苦心智,便不需要一点点友人的援助吗?你把自己过得太苦了些。”
裴谙闻言一笑:“不是还有倾娘吗?”
“倾娘还小,不时还要你照料,她如何能明白你?”
裴谙微微垂首,思及五年前刚遇着孙浅倾的时候,笑道:“或许是不明白吧。可倾娘帮了我不少,明白的人都未必能那般予人慰藉。”他边说着边将才读完的信纸放到手中一摞纸的最后,说罢又低头扫了一眼这封信的前两行。
“哦?”沈清仪正要再问,便听裴谙“呀”地一声:“兰庐阁的姑娘竟然回了信,我还道会石沉大海呢。”
沈清仪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兰庐阁?你还往兰庐阁去过信?”
裴谙未觉,只面带微笑低头读信,眼珠一遍遍从上转到下,边说:“是。那夜段螺珠姑娘的歌教人难以忘怀。可叹秦楼楚馆歌舞不绝、丝竹不断,这些哀伤难过都掩藏在暗处,无人可说。我那日信里多是有交好之意,只写了两句委婉隐晦的劝慰之语,看这来信,兰庐阁的姑娘们果然是秀外慧中、七窍玲珑......“裴谙笑着抬眼看沈清仪,目及后者神色,蓦地止住了话头,将后面要讲的话都吞进肚里。他若有若无地笑一笑,又低头读信。
沈清仪追问:“是吗,回信写了什么?”
裴谙心叫不妙,只得边浏览着信纸边说:“开头不过是些寻常的客套话,其后段姑娘讲了她的近况,说她要离开阁子一段时间,随后收发信件恐怕要多些周转,然后——是感谢;再有便是——一叙胸臆。”裴谙一手翻过信纸,抬头笑道:“看字句,段姑娘也是逐渐释怀了吧。”说罢他敛眸又读,口中道:“最后便只是——”随着他目光触及某一行字,裴谙突然没了音,神色古怪,随即忍不住抿嘴浅笑开。
沈清仪皱眉倾身:“只是什么?”
裴谙放下信纸正色:“祝福之类。”他坦荡的神色与沈清仪的目光相遇,不过片刻便化成了心虚连带侧头抿嘴都掩不住的笑意。
沈清仪恼道:“胡说,信上写了什么?”说着就要夺信纸。裴谙忙把信纸藏到身侧:“你不便看。”沈清仪倾身欲抢,裴谙笑开,转身半躺下,把信藏于身下:“你不便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墨落人间的剑三羊花 覆雪融冰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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