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越寒正在健身,陈昭跑了过去,试探性开口:“寒寒,你会弹钢琴吗”
越寒的手顿了顿,自然地回答:“不会。”
“那其它的乐器呢?或者跳舞?”
越寒吐出的话简直残忍:“我都不会。”
陈昭:“公司说给你接了个综艺,有关音乐的,需要比拼乐器。”
越寒愣了愣,迷茫地转过头,不理解公司的安排。
陈昭也不理解公司用意。
每个艺人进公司之前都需要填写表格,其中一项便是自己擅长的才艺。陈昭记得很清楚,越寒表格的才艺一栏是“无”。
并且,越寒的黑料之一便是无才无艺,否则也不会被称作花瓶。
公司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有人在故意整他。
越寒说:“我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去公司一趟。”
陈昭看着越寒的背影,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外头都说越寒背景强大,谁知道越寒在公司里都惨遭打压。这次乐晨星娱的做法,确实很过分,且毫无缘由。
先前乐晨星娱不管越寒,是因为越寒已经处在低谷,可现在越寒隐隐又上升趋势,公司应该帮他一把才对。
可公司非但没有帮越寒一把,反而想借着黑料,将越寒再度打进谷底。
这种行为让陈昭都有些糊涂了,公司到底是有多不待见越寒?
*
越寒先去公司找他的经纪人。
那个许久不曾管过他,却在此刻插手他行程的经纪人。
来往的艺人都是脸熟的面孔,有人停下脚步。
“这不是越寒吗?”
“他还好意思来公司?当初闹出那样的丑闻,要不是公司和他的合同没到期,早就被开了。”
“可谁让人家会巴结啊,上了个综艺节目后,你没看现在有多少人帮他洗白吗?”
“也是,现在还蹭上了兰彻,手段确实很强。”
越寒直奔姜鹏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对方沉沉的语调传来:“进。”
越寒推开门,姜鹏正在专注看着电脑屏幕,发现来人是他,又将目光落回屏幕上:“你来做什么。”
越寒:“我记得你说过,你不会插手我的行程。”
姜鹏笑:“以前的你不是非剧本不接,让你捆绑cp炒作和陪酒都大牌得很吗?现在连《下乡》这种level的综艺你都肯上,《明星音乐赛》还委屈你了不成?”
越寒说:“我不会乐器。”
“那就学。”姜鹏不甚在意。
姜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且高高在上,眼底却克制不住对越寒的恨意。
在周年庆典礼上,越寒害他出了那么大的丑,成为圈中笑柄,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越寒?
就算越寒现在有上升趋势,那又怎么样?公司也没有改变对待越寒的策略,依旧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只要公司上头没有发话,想怎么处置越寒还不是他这个经纪人说了算?
纵使越寒在《下乡》中那么卖力,好不容易风评好转,没有资本的推波助澜,终归是无济于事。娱乐圈就是这样,有些事不是努力能够解决的。
姜鹏看着越寒这张脸,在今日之前,他对越寒还是抱有厌恶的反感。可真当他看到这张脸,那些负面想法烟消云散。
这就是越寒身上具有的魔法,亲眼看到他、接触过他的人,都会无法避免被他吸引。
姜鹏打开抽屉抛在桌面上一张卡,整个人往后一靠:“别说我绝情,这是公司教室的通行卡,你要是想上课,就来。”
越寒淡淡往后退了一步:“谢谢,不用了。”
一如既往的给脸不要脸。
姜鹏嗤得一声笑了,以前的越寒也是这样。他想给越寒介绍酒局,只需要陪导演、制片人喝喝酒,说说好话,最多就被摸两下,都被越寒拒绝。
越寒当时也是如此,用生疏却不失礼貌的态度说:“谢谢,不用了。”
这也是姜鹏最不喜欢越寒的一点,不服从安排。
越寒是个男人,被另外的男人摸两下又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被摸两下就获得一个大制作,多舒服。
这个机会,许多人求都求不来。
姜鹏目光怜悯地看着他:“好好准备你的表演吧,小可怜。”
*
越寒在幸灾乐祸的目光与讥诮议论声中走出乐晨星娱,陈昭在门口急得来回走动,看到越寒之后,身影似倦鸟归林飞来。
“寒哥,取消了吗?”陈昭的语气很是焦急。
越寒摇头。
意料之中的回答。
虽然乐晨星娱对越寒处于半雪藏状态,越寒的行程他们根本不管,合同甚至不用经过公司就可以自行处理。
但越寒还是乐晨星娱的艺人。
对于公司的安排,他只能无条件服从,否则就是违约。
一想到违约金的数额,越寒又是头疼。
陈昭上网搜了半天,最后将乐器定在古筝,因为大家伙都说古筝简单好上手,适合速成。
陈昭乐观地想:“而且古筝多有古典味道啊,寒寒又这么好看,到时候换个古装,妥妥的美男子,说不定还会爆火一把!”
越寒被成功逗笑,陈昭才松了一口气。
跟在越寒身边这么久,他还是分得清对方什么是礼貌性的笑,什么是真心实意的笑的。
陈昭给越寒预约了音乐馆,这是银州市出名的音乐教学机构,教学的乐器种类多样且占地面积庞大,唯一的缺点就是很贵。
进入音乐馆,陈昭出示了预约码,对方却说预约的顶层楼已经被人包下了。
陈昭:“我不是已经提前预约了吗?怎么还被人包了?而且我只是包了一小个隔间啊。”
对方微笑:“不好意思,一位贵客将顶层楼全数包下。我们可以为您免费提供一个房间。但课程费用还是照常的,请问您预约的是古筝,对吗?”
音乐馆一共有三层,顶层的视野最好也最昂贵。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二层楼,也算是不错的位置。
越寒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徐星辙。
徐星辙与他擦身而过,猛地抓住越寒的胳膊:“好巧,你也来上课?”
越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忍下将对方甩开的冲动,礼貌回答:“古筝。”
“古筝啊……”徐星辙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为《明星音乐赛》准备的?”
越寒没有否认。
徐星辙和他同为乐晨星娱的艺人,也同样是姜鹏手底下的艺人,自然是知晓公司安排的。
“我学的是钢琴呢。”徐星辙收回了手,又笑了一声,“行吧不打扰你了,好好学,别丢乐晨星娱的脸。”
*
教学古筝的老师是一个温婉的中年女人,见越寒来了,温和地弯了弯嘴角。
她拿出义甲递给越寒,又取出一份,一边在自己手上戴着一边解释:“将义甲戴在指肚上,向指尖左斜上方45度佩戴。”
越寒第一次接触,但戴得还算顺利。
老师笑了笑:“你戴错啦。”
“胶布的一半应当在自己本身的指甲上。”老师帮他调整,越寒认真聆听着。
老师的名字叫范薇,她先是介绍了古筝的基本结构与有关知识,将古筝各部位进行了简单介绍。
范薇微笑着问他:“会看谱子吗?”
古筝谱多用简谱,钢琴谱多用五线谱。
而范薇给的谱子,上半部分是简谱,下半部分是五线谱。
此刻没有外人只有老师,越寒不想给对方添麻烦,坦诚答道:“我只会看五线谱。”
“没关系,我教你。”范薇很有耐心。
范薇先从手型与乐谱开始讲解,不论做什么事,越寒都会有超乎寻常的专注。这种全神贯注的氛围,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喜爱。
现在的范薇,就已经被越寒真诚的求学态度打动。
古筝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但他的钢琴基础对学习古筝来说没一点用处。
最多只是乐感好了些。
毕竟演奏技巧全然不同,哪怕越寒天赋再好,也没办法在瞬间进入状态。
在出了几次错之后,越寒才逐渐找到窍门,舍弃钢琴带给他的习惯,投入古筝的演奏。
简单的曲谱弹奏完毕,范薇拍了拍手:“你很聪明,原本三小时的课程,你一小时就完成了。”
范薇说:“你真是个小天才。”
*
范薇需要对课程进行调整,在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她察觉到越寒的音乐天赋。只有尽快对教学计划进行调整,越寒才会得到最大的进步。
越寒心神不定地走出教室,走廊内的冷气很足,让他回想起方才范薇的夸赞。
你很聪明,你真是个小天才。
很简单的褒扬,却给他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在心口打翻了蜜罐,甜腻渗着毛孔丝丝缕缕蔓延而上。
越寒的目光触及一点,逐渐冷下,转向陈昭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对方半边脸上的五指痕。
他轻声道:“谁干的?”
陈昭不想惹事,更不想越寒因为他惹事,寻找着蹩脚的借口转移话题。
越寒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是谁。他迈着脚步,在陈昭惊慌的视线下前进。
*
徐星辙正在投入忘我的钢琴演奏,大门骤开,吓得他原地弹身而起。
越寒的面孔是压抑过后的平静,让徐星辙不由毛骨悚然。
徐星辙看过越寒试镜《夜幕之下》男四号傅洵的片段,洪子栋导演多次拿出这个视频,让他反复学习。
虽说是学习,但徐星辙明白,洪子栋是不明白他的表现。
这是拐着弯说他不如越寒。
徐星辙不喜欢低人一等的感觉,尤其此人还是越寒,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自己比不上越寒。可当他亲眼看到越寒的落魄样,他又觉得自己没必要。
他又何必拿自己和越寒比较?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而在对视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傅洵。
他在观看越寒演绎的傅洵时,也会有这种浑身生寒的冷意,仿佛这种恐惧是骨子里带来的。
陈昭在后拽拉着越寒,一脸恳求:“真的不是徐星辙,真的不是他,我们算了吧!我们走吧!你还要练习古筝呢!”
徐星辙一头雾水,就见越寒将陈昭的手推下,镇定自若地来到他面前。
越寒问:“为什么?”
徐星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招惹我。”
徐星辙想说你有病吧,可难得见越寒这副阴沉神情,不免有些快意。
平日里越寒一副温顺乖巧的好孩子模样,好像一个软柿子谁都能捏。他很少看到越寒失控的样子,如今见到,只觉大快人心。
徐星辙嘴角嘲讽:“我不可能放过你的,我们同期出道,同家公司,在资源分配上就决定了我们无法相安无事。”
越寒低声道:“可我现在已经对你造不成威胁了。”
徐星辙笑:“娱乐圈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你说得没错,没人说得准。”越寒眼底的阴冷散去,漠然重新浮现。
如雪白皙的面孔似是梨花绽放,若非眼角一点艳色,只教人以为这是一副墨画。
徐星辙被推了一下,整个人被按在墙上,不可置信扭过头:“你打我?”
越寒提起徐星辙的领口,近乎额头抵着额头,他的言语轻而有力:“怎么,要打回来吗?”
其实这根本不能算打,越寒推了他一把,但这力气实在结实,让徐星辙只觉天翻地覆。一阵眩晕过后,他又被转过身按在墙上。
越寒声线有些冷:“道歉。”
“道歉?”徐星辙糊涂了。
徐星辙并非不想反抗,他尝试过,但越寒看起来瘦,力气却不小。可以看出越寒平日都有锻炼,瞬间将他压制得无法动弹。
徐星辙咬咬牙,肩部用力想要挣扎,却被牢牢按在墙上。
既然硬的不行,那么只能来软的。
“……”越寒盯了徐星辙许久,对方脸上的迷茫不似作伪。侧首看了看陈昭,陈昭目瞪口呆。转回头,“你没打我助理?”
徐星辙咬了咬牙:“我为什么要打你助理?”
那是谁打的?
徐星辙明白自己挨打的真相,原来是找错人。既然自己没错,那他可就有理了。
一把将对方揪着自己的手拽下,嫌弃地拍了拍衣裳,徐星辙觉得好笑:“你助理刚刚不是在三楼?谁在三楼谁打的呗,你还想让我背黑锅?”
越寒想走,徐星辙拉住他:“打完我就想走?不行,你得让我打回来。”
这可是一耳光,徐星辙长这么大,都没人这么打过他。
越寒不动声色抽回手,直勾勾地看着徐星辙,过于直白的视线让徐星辙有些发怵。
越寒弯了弯嘴角:“那你打回来吧。”
越寒突然把脸往上凑,让徐星辙汗毛倒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等到他退后之后,徐星辙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后退,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仿佛出于无法控制的本能。
越寒漆黑的眼眸别有深意,缓缓氤氲着陈年旧事,让徐星辙血液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那双眼仿佛洞悉一切,又透有睿智与怜悯,在这双眼眸的注视下,徐星辙无法抬起僵硬的手臂。
越寒说:“看来你不打算还手,那我走了。”
*
走廊上的钢琴曲戛然而止,纷扰的调笑脚步声夹杂而来,陈昭走在越寒身侧,显然有些担忧。
陈昭鲜少见到越寒这样的面孔,阴郁,压抑,潜藏的愤怒,犹如随时会一齐爆发。
他知道越寒很乖,也很听话,在很多事上都是能忍就忍,因为他无所谓,这种无所谓来源于自己。
越寒无所谓自己被伤害,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但越寒不喜欢别人因为自己受伤。
越寒往一边退让,不去和人抢道。这一群人并排行走,人太多了,难免产生碰撞。
那人不耐地啧了一声,抬起手臂猛拽过越寒的肩,蛮力往后一扯,另一手也随之举起。
越寒轻而易举地制服住对方接下来的举动,缓缓抬眸,漆黑的眼底如深不可测的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年轻,俊秀,打扮潮流。是一个富家贵公子。
而眼前人身边的人群围绕中央,是一个矜贵优雅的男人,眉宇之间流淌着高雅的傲然。
越寒转移视线,眼角瞥见陈昭的面色微变,继而将视线全然落在眼前男人身上。
他知道是谁打的了。
陈昭身为一个合格助理,在情势紧绷情况,需要第一时间维护自家艺人形象。
越寒垂在一侧的手握作拳状,仿佛随时会攻击对方,陈昭忙拉住越寒的手腕,语气很低,又带着乞求:“寒寒,我们走吧。”
越寒是一个黑料满身的艺人,好不容易逐渐洗白,收获小批新粉丝,他绝对不能让越寒再出打架斗殴事件败坏路人缘。
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钢琴界享誉盛名的小团体。
越寒认真地看着陈昭,陈昭的眼底表情写满乞求,心头宛若压下一座巨石,浑身血液都遭遇堵塞。
越寒松开了手。
对方借着力甩开越寒,挑衅似的转了圈手腕:“这不是越寒吗?你也来音乐馆?来糟蹋乐器吗?”
李延站在谢深一侧,谢深冷眼旁观着一切,显然没有插手的意思。
越寒没有说话,看着陈昭着急的神情,他选择忍让,拉过陈昭往相反方向离去。
李延喊住了他:“听说你要参加《明星音乐赛》?巧了,我也要参加。”
李延不同于谢深,谢深因为徐最的扶持在圈内名声大噪,整体的格调上升了不知道多少层次。
别的钢琴家想获得相应的名气,还是得参加一些高曝光活动,电视节目是最好的选择。
越寒并未回头:“是挺巧的。”
“深哥还是特邀评委呢,不过让深哥参加这种节目,确实是委屈深哥了。”李延道,“毕竟深哥是要站在国际舞台上的艺术家,怎么能和肮脏的娱乐圈扯上关系呢?”
越寒总算驻足,他偏过头,微微一笑:“就凭《钟》吗?”
谢深冷傲的神情一滞,面色不善地看着越寒。
越寒依旧在笑,笑得温和友善,宛若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绵羊。
“什么叫就凭《钟》?你知道深哥那一曲《钟》的技法有多难吗,这不仅仅是演奏级水准了!你不懂就别瞎说。”李延皱眉。
“《钟》啊,”越寒与谢深对视顷刻,轻笑地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道,“谢先生,您还弹得出来吗?”
越寒说完就走了,没有理会谢深的脸色有多难看,陈昭确实注意到了,谢深望向越寒的背影森然无比,仿佛随时会扑上来将其撕碎。
“他这样的废物连钢琴键都没摸过吧?居然有胆子嘲讽您。”李延义愤填膺道。
谢深喝着茶,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思绪:“圈外人不懂,你又何必和他计较。”
谢深这种有才华却又谦逊的天才,李延自然是很崇拜的:“还是深哥大度。”
平静的茶面倒映着谢深略显阴郁的眼色,脑中走马灯似的播放方才画面。
您还弹得出来吗?
分明是在笑,分明态度友好,可就像是一把细小的针-刺在肌肤,让他浑身感到不适。
以为谢深是被越寒的话影响,李延转移话题:“不过徐先生要求也太高了吧,深哥你先前几曲炫技又流畅,徐先生居然还不满意。”
天赋是上帝给的,后天难以强求。
谢深的天赋是好,但早就到达相应巅峰,想再突破难如登天。
因为徐最,他每天通宵达旦练习,哪怕少年期准备比赛都不曾如此拼搏。
谢深的弹技突飞猛进,在一众新秀里称得上绝世无双。可徐最依旧不满意。
您还弹得出来吗?
他弹不出来。
浅笑如同最锋利的剑刃挑开他深藏的耻辱,谢深放下茶杯,语气轻松如同谈论今日的天气:“他要演奏的乐器,是什么呢?”
*
“寒哥,你别生气了。”陈昭讨好地扯着越寒的袖子。
陈昭知道越寒方才是真的想动手,越寒的脾气很好,能让越寒想要动手打人,可见当时的情绪多强烈。
那一瞬间,陈昭真的害怕越寒真的动手。如果越寒真的动手,越寒没有好果子吃的。
不说谢深背景如何,光是李延就难以招惹。
越寒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他轻声道:“对不起。”
“对什么不起啊,寒哥,”陈昭懵了,他无所谓挠挠头,“都怪我好奇心重,非得去三楼看看是谁,结果被发现了。只能说我自作自受吧。”
越寒拧眉抿着唇。
“不过寒寒,这人也太嚣张了,你一定要好好练习古筝,然后在《明星音乐赛》上赢过他,狠狠打他的脸。”陈昭趁机鼓舞道。
越寒正有此意,要想彻底打败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打败他引起为傲的骄傲。
这可比肉.体折磨更加痛苦。
*
中秋节马上到了,因为家中老人住院需要回家一趟,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越寒。
越寒帮陈昭整理行李,陈昭行李箱乱作一团,他看着眼睛难受,耐心地将一件件衣服叠成大小一致的方块,再妥善地放进行李箱。
“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去吧?”陈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反正越寒也没有行程,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无聊,不如和他一起回去。
越寒失笑地抬起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个人呆着没问题的。而且你回家是有急事,我过去算什么样子。”
陈昭的航班是在傍晚,将陈昭送到机场,目睹陈昭进入安检口后,便压着帽子离开。
哪怕遮挡得严实,越寒的气质也格外出众,完美的身材比例如上帝精心设计而成,让不少赶路人的视线黏在上头。
“这是模特吗?腿好长啊。”
“好像有点眼熟?”
越寒神色自若地往外走,航站楼内灯光明亮,为来来往往游客照亮旅程的道路。他穿梭其中,背影莫名有些寂寥。
突然有个戴口罩的女孩小心谨慎地来到越寒面前,让越寒的脚步一顿,女孩左顾右盼,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到不少人。
“可以给我个签名吗?”女孩尽量压低嗓音,“我知道你是谁,我是你的粉丝!”
后半句话是克制过后的欣喜,尾调上扬伴随颤音,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激动。
越寒怔了怔,随后低声道:“也许你认错人了。”
他不认为现在还会有人喜欢自己,自从他的事业开始走下滑线,越寒就尽量避免看网络热点新闻。好像只要看不到有关自己的□□,就是没有。
说他玻璃心也好,说他承受能力差也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一个胆小鬼。
“我不会认错的!”女孩信誓旦旦,她取出一张卡片,女孩在上头写过一段话,激励自己考研加油的话语。
越寒接过笔在上头签下自己的名,又加了一句:考研加油,勇敢者必胜。
他还顺便加了个笑脸的表情,让女孩愈发激动。
将卡片还给女孩的时候,周围的目光愈发炽热,仿佛已经确定这是某个明星,只是他们还没有认出来。
女孩:“你先走吧,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勇敢者必胜!”
越寒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轻:“我们一起加油。”
女孩确实是越寒的粉丝,自打越寒出道以来就粉上越寒了。
她与粉转黑的粉丝不同,她在现场见过越寒多次,男孩温柔礼貌的形象早就刻入脑海,与网上所传的心机深重截然不同。
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相信任何道听途说。
*
打到车后,越寒静静地看着窗外晚霞,是一片绚烂浓重,如同色泽饱满的油画鲜艳。注视许久,他收回视线。
越寒让司机在家附近把自己放下,他打算去超市置办点食物,中秋三天他都不打算出门。
天有些暗了,走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包,身上的钱寥寥无几,定是不够的。
这时候就体现出只能手机的重要性,在数字化时代,越寒的旧款手机并不支持扫码支付。
打算先回家拿钱包,越寒住的地方是独栋别墅,带有一个小花园。占地面积不大,却价值不菲。
等他距离铁门约莫一百米,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他家门口有四五个黑衣人在左右游走,看脚下的步子沉稳有力,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他神色自若地往分叉口走去,装作自己是附近的居民,也许是他脚下的步子切换得自然,这群人并没有发现错处。
等他出了小区大门,已经是一身冷汗,口罩下的脸发红,是被闷出来的。
越寒疾步走了一段路,实在是喘不上气,扶着一边的路灯借力休息。带着口罩运动让人呼吸不顺,闷得他眼前有些发黑。m.bīQikμ.ИěΤ
也许是他多想了,因为最近频繁出现不好的事,让他草木皆兵。也许那群人只是路过散步的,也许只是他想多了。
越寒抬着头看着夜空,他位于城市市中心,两侧是高楼大厦耸立,夜晚霓虹灯闪烁,随处可见的电子广告,尽显城市繁华。
这座城市太亮了,亮到让人看不到星星。
“星星真多啊,”他身后逐渐传来沉静的嗓音,让越寒如至冰窟,四肢如同铅化僵在原地。而说话的人气闲神定地靠近他,像是没注意到越寒的不自在,用压抑的嗓音反问,“不是吗?越寒。”
*
“你中秋不回家看老人,和我在这边工作,合适吗?”兰彻坐在副驾驶,阖目道。
罗范范开着车:“白天去看过了,老人家喜欢妞妞,要妞妞多住两天。我老婆也开心,终于可以和姐妹去潇洒。”
罗范范逐渐放缓车速:“城市限速真烦。”
兰彻靠在副驾驶上,夜晚总是容易激发内心的脆弱,配合一天工作的疲倦,困乏感似海啸席卷而来,让兰彻浑身提不起力气。
冷气吹得人有些凉,他将车窗调了下来,中秋节大多数人都与家人陪伴,街上成群结队,欢声笑语,流淌着美好气氛。
仅仅是一眼,兰彻就想收回视线,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在路边行走。他的步子迈得很大,略有匆忙,丝毫不减脱俗气质。
“开慢点。”兰彻蓦地出声。
“还慢?”罗范范讶然,“再慢不如走路了!”
兰彻心想,这也是个好主意,但附近不是停车的地点。
即便车速再慢,也是比行人走路的速度要快的,他看着越寒的身影逐渐后退、缩小。
刚想让罗范范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自己放下,通过车外后视镜,他看到路灯杆边上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二人靠得很近,似乎很亲昵的样子。
兰彻的目光骤然冷下,像是千年凝成的寒川。
罗范范的车速果然慢下,而这时兰彻拉上了车窗,语气听不出喜怒:“快点开。”
罗范范憋屈极了,心道你真把我当司机使唤了。但也乖乖听话,将车速提了上来。
前所未有的躁意占据兰彻的大脑,也许是因为今天过度使用了大脑,让他没有精力再思索其它。此刻他脑中乱作一团,满脑子都是越寒和另一个男人靠得很近的画面。
那个男人他记得,记得很清楚,乐晨星娱的新老板徐最。
在周年庆典礼上,越寒就曾对徐最表达出不一样的反应与态度,都能彰显二人的关系不凡。兰彻并不是个傻瓜,他不问不代表不知道。
不问是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但他确实是想知道的,想知道一切真相。即便他知道,真相会让他抓狂。
兰彻陷入一种自虐心理,周遭的气压有些低沉,让罗范范不由自主抖了抖手臂。
在路口给行人让行时,罗范范小心翼翼打量着兰彻。兰彻正阖着目,掩去眼底涌动的复杂,他的眉头微皱,下颚线也是紧绷的。
兰彻的心情并不好。
罗范范很少见到兰彻这样的表情,兰彻越是心情不好,神情若是自然平静。因为兰彻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也不想让看笑话的人得逞。
兰彻露出如此明显的不悦神情,通常是在他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比如,自己喜爱的玩具要被抢走了。
“下个路口放我下车。”兰彻突然睁开眼,吓得罗范范浑身一抖。
偷窥被抓了个现行,罗范范尴尬得要命,“怎么了?不是说要回去休息?”
从一侧取出墨镜、帽子、口罩等装备,给自己套上之后,这张性感的脸已经包得毫无差错。他再次拉下车窗,试图从车外后视镜寻找到对方踪影。
但距离太远了,连对方的影子都瞧不到。
兰彻的语调有些低:“想去确定一些事。”
*
兰彻不想庸人自扰,更不想钻牛角尖,他不否认自己对越寒产生的微妙好感,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好感并不浓烈,只是处在“觉得这个人有趣”的阶段,就像小时候在商场看到炫酷的玩具。
被吸引只是暂时的。
兰彻原以为,这种兴趣会与橱柜里的玩具一样,过段时间就会消散。但他终归是低估了自己,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一直不是个贪图新鲜感的人,他很少会对某个玩具产生兴趣。一旦产生兴趣,那种强烈的欲望会将他吞噬,让他非要得到这个玩具不可。
但人并不是玩具,这也是兰彻一直顾及的一点。他不想自己病态的独占欲让越寒感到害怕,也不想轻易暴露自己卑劣黑暗的一面。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越寒真的如传闻所说那般,是个城府颇深、靠金主上位的艺人,那该有多好。但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能够确定,越寒并不是这样的人。
有些事一旦涉及金钱,就很好解决了。交易只需要谈好价格,双方满意即可成交。
感情却不是。
兰彻在街头寻找着越寒身影,无视两侧投射来的惊艳视线。
如果越寒真的需要背景,如果徐最曾是越寒的背景,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别人能给越寒的,兰彻都能给,而且能给得更多,他也能成为越寒的背景。
兰彻的想法有些乱,也许是最近真的太累了,让他一向逻辑清晰的大脑陷入混乱。越是往前走,行人越是稀少。
他看到前方有人在跑。
前方的人穿着醒目的白色卫衣,在黑夜中像是靶子移动,瞬间让兰彻捕捉到目标。
等兰彻靠近到越寒身后,越寒显然已经累坏了,他撑着墙面躬身喘息。
察觉到后方有人靠近,他深呼吸一口气,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反手想给对方用力一拳。
这蓄起全身力气的一拳,轻而易举地化在对方掌心,对方灵巧地桎梏他手腕,并将越寒反身一转。
越寒陷入怀抱之中动弹不得,刚想挣扎,鼻尖传来熟悉的冷香。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惊犹未定的他不敢确定对方身份。
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才让越寒彻底松下戒备。
“是我。”
兰彻说话间的胸腔振动是那么清晰,隔着单薄的衣料,毫无遗漏地传到紧贴的后背上,又如电流传到四肢百骸。
“兰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越寒想要转过头,却被牢牢按住,他的双手被按在腹前,面前是一堵墙。这样的姿势让他有些不适,且觉得怪异,“你把我转过来。”
兰彻像是低笑了一声,满足越寒的愿望,让二人面对面。
越寒靠着墙,眼尖地发觉有黑衣人靠近。匆忙之下,他做出让自己错愕不已的动作。
他抱住了兰彻的腰。
兰彻微微挑眉,目光微讶,敛眸看着怀中的越寒,显然比他还要惊讶。这让兰彻有些无奈且好笑,明明越寒才是做出这个行为的人。
二人的气质过于出挑,且身形颀长,不论在哪里都是吸引眼球的存在。
黑衣人停了下来,左右两人低头讨论着什么,眼角余光一直落在兰彻二人身上。
腰间的手臂逐渐收紧,清晰可察对方的紧张。
兰彻温柔地顺着越寒的后背,试图用这个动作缓解越寒的情绪。
“还是不肯和我说话吗?”
柔情腻歪到可以滴水的嗓音,配合无可奈何的语调,任谁听了都是情侣吵架后哄人的话语。
黑衣人愣住,越寒也愣在兰彻的怀中。
将头埋进兰彻胸前的小脸缓缓抬起,漆黑明亮的眼底满是困惑,不过很快又露出恍然的明了。
“果然还在生气。”
兰彻的手掌缓缓捧住越寒的脸,将越寒往前压了压,越寒的后背完全抵在墙壁上。这个动作让越寒感到害怕,因为在他的视角里,他像是被兰彻关起来了。
“情侣?”
“好像是。”
“这不是俩男人吗?”
兰彻的墨镜早就被收进口袋,越寒的腰腹抵上墨镜,让越寒有些难受。他微调整了下动作,这个反馈落在兰彻眼里,让兰彻的眸光压暗。
越寒在躲。
也可以说,越寒在逃。
“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呢?”
兰彻的身材高大,完全够挡住越寒,指腹缓慢地在越寒面颊上游离,颧骨连接眼尾的附近一片红霞。也许是先前被口罩闷的,又也许是跑步过程中逼出来的。
兰彻丝毫不在意红潮的来源,此刻在他的目光中,这抹暧昧的色泽像是因他而产生。
兰彻低下头,唇瓣离越寒很近,让越寒微微睁大了眼。然而这个吻只是轻轻落在他的额头,力度很轻,像是羽毛搔过,却让那一块肌肤如铁烙灼烧。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但你要跟我回家。”
这氛围太过暧昧,让越寒的体温有些升高,再加上兰彻的表情实在专注温柔,就好像……
他们真的是吵架的恋人。
“那你洗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星期十的下乡综艺后我开始洗白了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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