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父王,此次儿办事不利,损失惨重,还请父王责罚。”不算偌大却极为敞亮的王府内殿中,秦文曜俯身行跪礼,秦文曜已不再是那晚时全身带血的衣裳,此时他身着蓝色的四爪蟒服,蟒服使用的丝绸十分光滑,远处看仿佛衣服会流动一般,胯旁佩戴的长剑显得全身更加英气。
殿上坐着的便是衡南王秦延风,宽厚的肩膀撑起四爪蟒正紫袍,
黝黑的国字脸上有着几道浅疤,透露着武将的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眸没有异样的黄色光泽,但是其中深不见底的幽暗令人无法揣测其内心,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看着秦文曜时,他的眼里有着藏不住的偏爱。
“你这猢狲,是该死,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没了你,爹要这东西干嘛?啊?”秦延风指着秦文曜气急骂道,虽是怒骂,但无不体现着爱子之情。
秦文曜头低得更深了,小声嘀咕了一句:“没了我还有二弟不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秦延风瞋目,作势要起来打他。秦文曜稍稍缩缩身子意要躲避,秦延风到了他跟前,扬起手却未落下,最后终是狠狠瞪了一眼,一甩袖子回到座椅上。
“臭小子!就是不知道省心!”不等秦文曜回答,又道,“伤势如何了?”
秦文曜抬起头,棱角分明的脸划过一丝懊恼,眉眼深邃锋利,异眸里的异光微微闪过,道:“儿的伤已好大半,都不是些不足要命的伤,只是为了救儿的那些弟兄们,实在是死得过于凄惨了。”说到这里,秦文曜低下头,垂下的眼帘之下金黄光泽让本就犀利的眼眸更加妖异可惧。
世人都说衡南王世子天赋异禀,文武才能一超于常人,那双异眸正是象征了他命数不凡,只是同样因为这双眼睛,世人也传衡南王世子办事狠辣,对人冷血,为人不羁,脾性更是喜怒无常,部下和百姓都不敢与其过于靠近,被瞧上一眼都是战栗不已,若不是其年少就开始保卫南疆数次大战南蛮,或许民间早会传他是煞星了。
秦延风听后,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好多了便好。”厚实的左掌搭在座椅扶手上,眼望地面,似在思考些什么,随即抬起头望着秦文曜,铿锵有力道“既心中有怨,吃了亏,便自己讨回来便是。”
秦文曜拱手行礼:“是!”
“起来吧。”秦延风摆摆手,正准备让他退下,这时门外贴身侍卫推门而进。
“禀王爷,有圣旨自裕安来,传旨太监已到城外不远处。”
衡南王父子对视一眼,父子之间的默契让他们交换了心中所想,衡南王坐正,道:“城外不远处?等到城下了再说吧,难不成一张纸一个太监还要本王出城迎接?”
圣旨自裕安而来,作为藩王本是该出城迎接,见圣旨如见圣驾,不过看衡南王的意思,即便皇帝亲临,不到城下,他也会找理由推脱不迎接圣驾。
“父王,这怕是来探我们虚实了。”秦文曜微皱眉头,一手背腰,一手把玩着一缕剑穗,倒也是看不出紧张。
衡南王没有接话,问道:“可有打听到圣旨内容?”
跪在地的侍卫恭敬回答:“皇上下旨请世子入裕安参加君子宴。”
衡南王听后蹙眉:“他请我们就要去?”
秦文曜嘴角微微勾起,道:“父王,儿还挺好奇这君子宴的,儿愿意去。”
衡南王瞥了眼秦文曜:“这不是闹着玩的,这君子宴怕是鸿门宴。”
“父王放心,目前,龙椅上那位还没有动儿的勇气,儿也定不会被拿捏成要挟父王的筹码。”秦文曜捏着剑穗,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只是有些事,儿想去要要债。”
第二节缺根筋
衡南王看了秦文曜一眼,他自是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放心。虽说刚刚行冠礼,可作为十四岁便震慑南疆的少年将军,历经几年来的沙场艰险,时不时还要应付安泰王的明枪暗箭,秦文曜的城府心计早就深不见底了,这几年也建立起了自己的暗线,养起来不少死士、暗探。
衡南王不过也只是担心他的伤而已:“你若要去便去吧,只是先把伤养好了,这次别再冒大风险。”
秦文曜笑着拱手道:“是,儿多谢父王成全,父王是越发英气逼人了。”
“少贫嘴!你这猢狲,没事滚回你的院子去!”衡南王笑骂着。
与此同时,裕安城佑安皇寺。
文亦清通常在白日都不会踏出房门半步,饭菜都由黄雎来送,这也是因为皇寺内贵人香客众多,一点疏忽便会暴露。文亦清坐在矮小的木制床沿上,轻轻拉开床底抽屉——里面是一把精致的短剑。文大人虽是文官,不精武艺,但文家两个儿子却是武艺超群,且两兄弟都善用短剑,文家长子文亦冽还有几招著名的短剑剑法,只是自文家灭门后,这剑法便失传了。这把短剑,是文亦清求着大哥做的,为的就是学习大哥的短剑剑法。
文亦清突然一惊,猛然拿起短剑,发现剑柄上的剑穗不知去了何处,只有一根断了细绳晃晃悠悠,文亦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出门唤黄雎,刚走向门口两步却又停下,这时候黄雎的身份是皇寺小尼姑,正在做劳务呢。文亦清心中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门,转身回到床沿边上,这时门开了,黄雎探了个脑袋进来。
还没等黄雎开口,文亦清焦急说道:“黄雎,我的剑穗不见了。”
黄雎一愣,微微偏头,忽然看到自家小姐手上的短剑和剑柄上晃悠悠的断绳,“剑穗怎么会不见呢?小姐是成日在房中的,无人会靠近这床沿啊,奴婢倒也没让什么可疑人物进过房间......”
黄雎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自然是没有让什么可疑人物进去的,可前几天有个可疑人物并不需要她让啊。
文亦清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细细想了一番,摇摇头说:“不可能,这剑穗并不是什么特殊之物,衡南王世子为何会去碰这物什,况且那时他已是自顾无暇,不会做这么无厘头缺根筋的事。”
衡南王府。
“啊嚏——”秦文曜坐在书桌前举着书阅览着,一个喷嚏猝不及防,“这又不知道是何人在咒我了。”说罢自嘲般地笑笑,未拿书的左手十分随意地握住书桌上的剑穗。
贴身侍卫季京见后犹豫了一下,道:“殿下,这样取文小姐物什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秦文曜翻眼看向季京。
季京微微张口,酝酿许久,最后吐出一句:“属下担心以后文小姐会记恨殿下。”
秦文曜听后,思索了半刻,道:“又不是我拿的,是你拿的。”
“......”季京嘴角抽了抽,是了,自家殿下说得都对。
第三节才子佳人
半月后,裕安城。
裕安城内依旧是一派繁华景象,这盛世繁景自然是归功于顺乾帝兢兢业业的治理,那安泰王现在的顺泰帝却是没什么实际作为,若是萧规曹随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就做不到顺乾帝那般勤政于社稷。
秦文曜走在宫内的青石板路上,前面的领路太监弓着腰踩着小碎步还时不时回头谄媚瞧上两眼。秦文曜闪耀异光的眸子微眯着,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公公,这君子宴听起来不像是皇家宴会,为何会在宫里举办?”秦文曜的声音低沉具有磁性,听着如一汪深不可测的黑潭水。
公公一边踩着碎步未停下,一边偏头弓腰回答着:“世子爷有所不知啊,这君子宴是陛下为了这裕安城内的公子才俊、文人雅士举办的冬日会,陛下特意在御花园的一角划出来,栽种上梅兰竹菊,以君子作喻,引众人把酒吟诗。”
秦文曜勾了勾嘴角:“倒是个广招人才的好路子,只是这邀请本王参加岂不会败坏了皇上的好兴致。”
领路太监一听,吓得立即回头,腰弓得更深了;“世子哪里的话,世子文武双全,陛下邀您赴宴必是欣赏您的文才,又怎么有败坏兴致一说。”
秦文曜的笑容略微收了收,停顿一会,道:“继续赶路吧。”
领路太监称是后转头继续赶路,背脊仍是发凉的,想着差点办不好皇上给的差事,这脑袋差点就没了,衡南王世子果然脾性阴晴不定。
秦文曜随太监走入御花园深处,虽已入冬,但未有雪,今日还是冬日晴天。转过一角,忽现一石砖拱门,秦文曜跨过拱门,眼前竟有豁然开朗之意。这本是御花园静僻的一处,皇帝命人建起数座亭台,亭台内的石桌俨然铺着笔墨纸砚,有三五人围坐其中,周围竹林耸立,矮松高松自然的丛丛林立,红梅白梅也是间隔相立,红白交错簇簇盛开似锦,奇特是这□□本是秋天之物,却也开得如此灿烂。
皇帝和众多公子才俊已到场,待太监通报,所有人一同看向秦文曜,秦文曜露出一个笑容,俯身行礼。
“臣拜见皇叔,问皇叔圣躬安?”
皇上脸上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容,道:“躬安,车马劳驾,皇侄快快请起,朕等你许久。”
两人都摆着无比和睦的笑容在脸上,但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却没人摸得透,在座的人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当是这叔侄之间亲密无间。
忽然,梅林后的红墙青瓦内传来一阵众女子的轻笑声,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秦文曜心中诧异,但并未表露,假装不经意间瞟了瞟周围人的反应,周围人却是一副不惊不奇之样,秦文曜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四节枝枝盈立入月栏
皇帝露出一副了然之像,道:“今日诗会乃君子宴,可我大裕的女子素有巾帼不让须眉之称,这君子宴且待众卿崭露头角。”说罢挥了挥手,立刻有侍从搬帘帐立在一旁,众女子从院内走出。
秦文曜心中顿时了然,心中笑道,才子佳人相亲会,还唤什么君子宴。心想着,众人便已拍着马屁请求皇帝率先作诗。
“呵呵呵呵,既然众爱卿请求,朕便手拙写两句。”皇帝乐呵呵地说道,身后的侍从早已将文房四宝桌椅搬来。
皇帝握笔写下:“檐上初冬中天日,阶前万年不朽松。”刚落笔,喝彩声连成一片。
秦文曜见到眼前这君臣和睦之景,心中笑道,真是一个□□做梦、一群马屁飘荡逐香。正想着,皇帝看向了他。
“皇侄,你的文才一直有着惊为天人之喻,你好不容易来趟裕安,不妨露一手?”
秦文曜自知躲不过,却也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令他不快极了。
秦文曜慵懒起身:“既是皇叔之令,皇侄岂有推脱之理。”随即走到桌前,挥笔写下:“清梅才放为冬冽,冷枝却立尽风寒。”
还未等写后半句,众人已是一片喝彩,秦文曜还欲落笔,这时皇帝突然发言。
“朕瞧着今日风和日丽,一番好景,不如众爱卿做些趣事,朕瞧着裕安有名才女都在一旁呆了许久,不若对诗可成?”
在一片附和声中,秦文曜顿时嘴角微微一抽,预感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果不其然,一名女子在屏风后缓缓起身行礼。
“臣女杜颖盈参加皇上,皇上万福金安。见过世子殿下,世子万福。”
皇帝挥手乐呵呵地说:“平身,早就听闻杜爱卿的女儿才貌双全,今日可得一见。”
杜玄峄立刻起身行礼,皇帝摆摆手,示意杜颖盈说话,杜颖盈又是微微欠身,道:“臣女不才,恰有句诗望与世子殿下相对。”
皇帝示意侍从笔墨纸砚伺候,杜颖盈提笔,将华丽的外裳水袖拢起,作道:“馥郁携风来窗牖,枝枝盈立入云栏。”
众人喝彩,皇帝拂拂袖子笑道:“这诗句确是对地不输裕安才女的称号。”转向秦文曜,“皇侄,你觉得如何?”筆趣庫
秦文曜按捺住心中的不详与焦躁,道:“杜小姐文才了得,臣自愧不如。”
皇帝听后仿佛满意地点点头,道:“皇侄你年岁不小了,少时总在边关征战,耽误了婚事,如今好不容易有看对眼的,朕不如做次媒人,让你带个妻子回衡南。”
虽说早已预料到了此情此景,可秦文曜心里那因不满被摆布的愤怒已然按捺不住,抬起头,目光阴沉,欲说些什么,却见裕安府尹王国农藏于衣袖的手露出两指摇了摇,心中一阵疑惑,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王国农表面上为皇帝心腹,实则一直暗中支持衡南王,秦文曜自是信得过此人。
第五节大战便要开始了
“所以我就被这样不明不白的安排上了?你们当我是什么?我的婚事都要拿来算计?”回到住处的秦文曜吼道,跪在地上的季京等人低着头,仔细看便会发现后面跪着的小丫鬟在瑟瑟发抖。
说起来这事是衡南王走的一步好棋,皇帝自以为光明正大地安插了不可拔除的眼线到衡南王府,急不可耐地要将圣旨立刻送到衡南王府,可殊不知这杜玄峄在前不久已投靠衡南王,这局棋是局中局,秦文曜本该高兴才是,奈何他自己都被他老爹给坑了一把。
秦文曜气极踱步,最后还是坐到正椅上,左手撑着脑袋,闭上眼想起杜颖盈那副自以为柔柔弱弱却矫揉造作的姿态,再想起她那张平平无奇却要安上才貌双全名号的脸,秦文曜心想,果真是战场上刀尖下亡魂过多,如今报应来了啊。
衡南王府。
秦延风的贴身侍卫将裕安发生的一切汇报给秦延风,秦延风站在书桌旁,食指和中指在木制书桌上敲了敲,随后望着窗外笑了笑。
“大战便要开始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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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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