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了。院内的丫鬟来往穿梭,一应用品依次摆上,等刚苏醒的那位净面后退下,安静有序,俨然一派富贵之家的景象。
江蕖坐了一会儿,这时才缓过神来,唤了早膳来用。阿眷将盛好的碗端到江蕖手边,顺势提到:“今早乐坊已经将新一批的伶人送来了,等会姑娘可要去看看”
“好。”这是先应下了。
过了片刻,江蕖拭净嘴角,接道:“去看看那些新人有哪些好的,这么快就紧着送来了。”
临出门前,江蕖忽然驻足片刻,深嗅一口空气,笑道:“昨晚点的是什么香”
阿眷回她:“是二公子新寻来的。公子见姑娘这些日子睡得不好,入夜频惊,特意去找了这味香,据说有安神镇静的功效,姑娘昨夜闻着可有效果?”
江蕖听后笑意更深,“二哥有心了,晚些时候,我同他亲自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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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蕖带着阿眷和丫鬟们出了院门,几步入了园子,边走着边兴趣盎然地环视周围景观,脚下步子不快,是存了慢慢欣赏的心。
阿眷见了后面上不显,心底却觉得略有古怪。她神思飘忽,不禁联想到十几日前姑娘突然昏睡不醒——
当时快把府里所有人急坏了,可偏偏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都瞧不出是什么怪病,又昏迷了两日后,汝夫人眼看这些大夫无用,赶紧递了牌子去请宫里的太医,却也都是束手无策。
汝夫人先是怀疑府里有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么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就醒不过来了?
可冷静下来转念一想,江蕖只是一个普通的、深居闺阁的十岁孩子,究竟有谁会来专门害她?而且彻查遍府里的人后,除了弄得人心惶惶,并未找出半点端倪。
汝夫人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赶忙修书一封送到在边疆作战的将军手里。岂料尚未收到回信,一日之后,江蕖自己却醒了。
而且醒后身体检查并无大碍,也无异常。这便成了一件怪事。
汝夫人事后严令下人不得谈论此事,可是……阿眷是真的憋闷得很!
她觉得姑娘的性情,自从奇怪的昏睡三日后,有了变化......
就比如此时此刻,将军府的林园虽不比文官们的来的精致风趣,却也别有一番独特滋味。可是姑娘一直在府里长大,早已熟悉,为什么近日来却对身边的事物总有一股新鲜感?
而且,自打醒过来后,姑娘每晚入睡都极不安稳,好像总是在做噩梦,半夜骤然惊醒成了常事。
外头守夜的阿眷一听到房内有动静,赶忙进屋伺候,却只见自家姑娘惊起后坐立在床上,脸色一片苍白,出了浑身冷汗。
直到发现阿眷进来后,江蕖才缓了神色。等阿眷替她擦完身上的汗后,又不容分说地让其退下,显然是不欲与阿眷多言。
旁人不察觉姑娘的古怪之处,可阿眷自小在江蕖身边一同长大,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汝夫人此人,原本是江夫人母家的家仆,唤作李氏。但当年李氏新婚后不久,家中惨遭巨变,丈夫意外离世。老夫人心疼李氏不过二十岁便成了新寡,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便让她回来继续服侍,并赐了家姓,想她日后老了也有主家照料一二。
江夫人汝鸯十分看重这位母亲身边的老嬷嬷,将她等同于有血亲的长辈,汝氏在江家的一应待遇都和主人无异。
当年江家夫妇离京,便是将年仅十岁的江琚和不谙世事的江蕖托付给她照顾,兼管府中事务。
汝氏对主家忠心耿耿,又是难得德行合一的长辈,以往江蕖虽不大愿听她的管教,也要尊称她声汝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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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眷心里虽觉着姑娘不太对劲,可因有令下人不准多言那件事,她不太敢和汝夫人说。且姑娘一直不亲近汝夫人,怕是还要怪自己事多。
江蕖表面在逛园子,可实际内心波澜起伏不断。
十多天了,每次回想到阿眷她们口里说的昏睡不醒的三天,江蕖却知道其实是经过了一辈子。
她看到了来自丈夫厌恶的眼神、自己引进门的舞姬爬床,落魄的江家,和.......一个疯癫的弃妇。
那是江蕖和江家的惨淡结局。
江蕖清晰记得死前的最后一幕,这是她重生以来数个夜晚都在重复的梦魇,不断折磨着她的身心,让她心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可是江蕖还要强忍着,不叫人看出端倪。
她表面风平浪静,可甫一闭眼脑海中就能重现——前生死前最后的、也是最为残忍的一幕:
那位素来温和有礼,每日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丈夫,被她撞见他和府里的舞姬厮混在榻上。江蕖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做这事就被她看到,还是说她此前一直被蒙在鼓里,今日才碰巧暴露在她眼前。
江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谢广臣皱着眉头起身,一把扯过锦被盖住两人的身体。后望向她,耐着性子,还用着以往温和的语调,问道。
“夫人怎么来了?”
江蕖怔愣在原地。
此前让她感到温柔多情的声音,如今听来只觉惺惺作态和恶心。江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体内气血一阵横冲直撞,脑子也是胡乱的:”你、你这是在……”
刚开口江蕖就哽住了,她满心凄楚,然而面上还得维持着坚强,又兀自勉强说下去:“......当初迎娶我时,是谁承诺永不纳妾?”
“又是谁,同我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带上了哭腔:“那可是你啊!是你谢广臣!是你自己亲口同我说的,你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为什么!”
江蕖一边质问,恍惚感到脸上湿润一片,方知已有热泪盈出。
她泣不成声,眼中有泪,视物也模糊了,只能徒然睁大眼睛,直视谢广臣,目光含着难言的伤痛。
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就连先前脸上温和的神色都褪的干净,只是漠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江蕖心里一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让她更加心痛难忍:“你什么都不说,可是早就存了这份心思?抑或,你根本就是厌弃了我!若想纳妾,你直说便是,何必掩藏?我只当从未听过那些作谎了的话,是我自己遇人不淑,哪还会来怪你!”
“若是厌弃了我,何不直接一封休书来得痛快?江家虽然落败不比从前,可到底也教会我礼义廉耻,我绝不会与你多做牵扯......”
谢广臣本只是冷眼望着她,但好像突然间被江蕖的言语刺激到了,他直接出声叱责:“我与她怎么了!要不是你自己成日里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她岂会有机会近我的身?”
“想当初你在江家的时候,不也是有名乐坊伶人和你二哥成了对儿,做了房侍妾。如今到了谢家,你可又搭了条好线,还来怪我?”
江蕖气得浑身发抖,谢广臣见她可怜,越发觉得她无话可说。
只是先前忍了,一旦开了口哪还这么容易罢休,不由继续讽道:“你堂堂侯爷一个夫人,整日沉溺声色,与下流戏子为伍,简直丢尽我的脸面!如此不干不净,哪里是大家小姐的风范,又有哪家夫人像你这般?你养戏子,怎么我就不能找她,亏得江家败了,不然也是平白丢人......”
“你住口!”
江蕖听到他出口污蔑自己,还带上羞辱江家,哪里还能忍住,随手抓到个物什便狠狠地砸。
她一句话也不想再听下去。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那都是她自身犯下的过失,她的家人何其无辜,已然遭受污蔑迫害,至今却还要替她背上骂名?
谢广臣被江蕖这幅突然狠厉的模样惊到了,舞姬之前一直不敢出声,这回更是吓得立马滚下床,一边躲着一边失声尖叫。
江蕖听得愈发气血上涌,又见此时二人下了床后,衣衫不整。念及正是他们背叛了自己,让她见着她一直像个傻子一样沉醉于自己过得多幸福的美梦中,瞬间理智全失,什么都抛之脑后,拿到东西便砸。
瓷器锋利,那二人身上挂了彩,谢广臣见刺激过了头,有些后悔,可连叫了几声“江蕖!”都无用。他本也不是能给人挨着打的性子,当即上前几步,从案上拔了佩剑横在身前,惶急道:“你还要疯到几时!不要真——”
突然,他感到剑上一沉,整个人直接被力带得往后踉跄退步。
他看到,刚才还在撒泼的女人,静静站立在他的身前。身体还有细微的起伏,软软的趴在他的肩上。
就像往常二人独处时那样亲密无间——如果没有剑身穿透了她的身体的话。
谢广臣浑身一僵,不知过了多久,抬头,目光缓缓地落在不知何时到了他前方的舞姬身上。
舞姬本来呆若木鸡,见他望过来,瞬间全身都被抽尽了气力,猛地跌坐到地上,后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我就想......推下她,我不知道!突然,突然有剑......”
谢广臣此时才感觉到右手湿润一片,不消说那是谁的血沿着剑身流下。舞姬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崩溃,连声音也发不出,几欲晕死过去。
谢广臣缓缓松开僵硬的手,剑端触地时被顶出一截剑身,上面残留着湿漉的血液。
他的夫人重重倒在地上。
他却只看见一片血色。
·
江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明明是自家的院子。如今春意正浓,有绿树环合,群芳争艳;藤萝掩映,所处的抄手游廊檐上挂着五色珠帘,恰有清风拂过,珠子乍然相碰,发出叮当脆响,如落玉盘。
眼前的景观是才真实的。而那些不好的情景,尽管也曾真实发生过,但现在只会存在她过去的记忆中,不过虚幻而已。
她何其有幸,竟然重生回到自己十岁那年。
江蕖前生并未经历太多坎坷。少女时期过得潇洒自在,无拘无束,又在怀春之际,遇上了谢广臣。尽管后面江家几近覆灭,她当时已经嫁入侯府,并未受到多少牵连,更没吃到什么苦头,除了最后……
不论后事如何,谢广臣身为人臣,十八岁时便得了武状元,赐武进士及第,授正四品参将,是位风光无限的少年将军。他晓畅军事,在晋朝抵御突厥和南越合谋攻打的五年里,发挥了极出色的才能,屡次击退敌军,立下赫赫军功。战后论功行赏册封侯爵,位极人臣。
在成婚后的数年里,谢广臣一直都是一位合格的丈夫,满足了江蕖曾经对未来夫君的所有幻想。
然而,是什么时候他们二人的感情发生了变质
或许是从江家落败后开始的。江蕖沉溺于自己家破人散的悲痛之中,忽略了丈夫的变化。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感情越来越疏淡,谢广臣开始日夜留宿书房,还有些对她避而不见得意味。
江蕖前生承受过的最大的痛苦和艰辛,一半来自江家。父亲和大哥被流放的震惊、愤怒和绝望不仅击倒了母亲,也令江蕖痛苦万分;她的二哥受人利用,被连及此生不得入仕的下场。
而帮助她走出巨大伤痛的,正是谢广臣一句句真切的关怀:“阿蕖,别怕,你还有我。”
正是他温柔的陪伴,才让另一半痛苦更具摧毁性。江蕖的失望都来源于从前的希望:她发现原本深爱自己的丈夫对自己不再温情,曾经情真意切的誓言都变成谎言。他最终还是与普通的男子一般,朝三暮四并无二异。
他终究负了自己,没能做到从一而终。
为什么?
江蕖想了许久,也不明白缘由,这十多日她紧揪着往事不放,只让自己徒陷于困苦之中。她带着对谢广臣的恨意重生,折磨的只会是自己,她如今只求远离他,此生绝不会再与他产生任何瓜葛,最好是做个陌路人。HTtρs://Μ.Ъīqiκυ.ΠEt
眼前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江蕖最先要改变的就是江家的结局。江家两代忠良,她的父兄一生保家卫国,靠得不是文人的笔墨,而是用生命,一次次在沙场上抗战御敌,驱除突厥的军队,保卫西境内的安定。
可最终战事结束,竟落得叛通敌国的罪名。
而这一切,都与一个女子有关——乐坊的崔娘。是府里招进的伶人,她二哥日后的侍妾,也是她在江家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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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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