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水过后,植被愈发葱郁,本就荒僻的院子隐在苍翠的城堡中更加不显眼了。穿过一条丰茂的藤巷,是片才过了脚踝的草坪,和四周野性恣意的植物比起来,像是被修剪过了似的,被上空的阳光和枯死的虬枝蜿蜒出一道道的影子。忽然,树下出现了微微的耸动,一个土豆一样的小东西从洞里钻了出来,正往外扯着一条顽强的虫子。
??是只地精。
??黛玉用团扇掩住了口,好奇地看着丑陋的小家伙,如果她没记错,这个院子里应该已经繁殖出一窝了,也不知伤了多少根木。
??她正看得有趣,一条光练从身后飞出,缠住了地精的小腿,一下子就给它倒提了起来。然后嗖的一声,甩出了庭院。
??“这怎么成?你还不曾转它——”黛玉回头,对来人的所为并不认可,“需要把它转晕了才妥帖,这样它们才不会再寻回来——葛瑞丝告诉我的。”
??“这就比较遗憾了。”里德尔收起魔杖,“我不太确定它能不能清醒。”
??“你这手也忒狠了些。”黛玉恼火地用扇子拍了一下他的手。
??“对地精仁慈,就是对花木的残忍。”里德尔叹了口气,他摊开手,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鱼和熊的脚掌都想拥有,有时候是最愚蠢的想法——虽然我一直不理解,熊的脚掌为什么会成为一道美食。”
??黛玉被逗得噗嗤笑出了声,“真真应了一句俗语,山猪吃不得细糠,你只记得你的南瓜和土豆也就罢了。”她整理了一下身边的书,俏皮地瞅了他一眼,“大中午的,你不去做人师,又找到这里做什么?”
??马上要到O.W.L.和N.E.W.T考试的时间了,里德尔自然成了一些人的救命稻草,好几次碰到有人堵着他请教问题。这个时候她难免会尴尬,因为里德尔就在她的旁边。
??说来惭愧,这阵子她都是下意识地在人前躲着他的。以往那渐渐放开的坦然竟戛然而止。可无奈的是,里德尔却越发明目张胆地和她接触,有时候课间也会过来看她两眼,让她叫苦不迭。
??这种心态,她也觉得怪丢人的。她有时候常想,人为什么总是充满了矛盾?像是有两个“我”在互相撕扯,她喜欢见到他,在人前又不敢见到他。总觉得能被人看出他们发生了什么一样,每一次她的心都紧张得怦怦直跳。
??“你就这么不愿见我?”不和他一起用餐也就算了,这是还想撵他走?里德尔语气微凉,也带着一点受伤,他拉住她的手,还没等用力,小姑娘已经温顺地站起来,他的那股恼火又一下子没了影。
??“想见你又如何?”黛玉抿唇一笑,“没几日就要魁地奇决赛,如今你天天都要往球场里跑,又要备战球赛,又要准备期末考试,你还能分几个身子不成?”
??“这很难么?也许能分出七个——”里德尔冲她眨了一下眼,唇角微勾,把她拉进了怀抱。
??但凡没人,就恨不能随时抱她,早知如此,便不答应他了。
??然而,小姑娘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当然,里德尔更没有后悔的机会,少年黑魔王更多的是痛苦,毕竟盛筵之后,任何回味和遥遥无期的愿景都是一种折磨。
??哎!还是想!见鬼的是,她却一点都不想——这是最近一段时期“少年里德尔之烦恼”,即便再是天才,他也无法洞知男女的身、心、以及欲/望,在不同年龄之间存在的差异。
??身体渴/慕,而理智却清醒,他挣扎着放松了胳膊的力道,可小姑娘已乖顺地偎在他的胸口。
??脸颊熨帖地依偎上,透过他雪白的衬衫,能感到一个圆环形的饰物,是那天早晨她送给他的,另一枚垂在她的心口。
??女孩的心头浸出甜蜜,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
??“同心玉环?”里德尔垂头,想起逼迫她亲手给他带上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说实话,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华夏人喜欢这种材质的饰品——色彩既不艳丽,也不光华夺目,却赋予了深厚的文化内涵。他调侃着垂了下唇角,“同心——是不是戴上它,就会心灵相通?哦——让我想想用你们的文化怎么表达?一条心?戴上就代表一条心?”
??“夫妻本是一体——”黛玉没过脑地脱口解释,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好意思,忙停住了。
??“一体?”里德尔微微挑起眉,他下意识地想嘲讽,他太了解人心和人性,在他看来,对任何物质赋予寓意都是愚蠢可笑的自欺欺人,但,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亚当和夏娃,他微微眯起眸子,最终语气幽幽,“是的,你就是我的小肋骨。”
??“什么?”黛玉没有听清,偏又生性敏感,“什么肋骨?”
??嫌弃人,又何必涎皮赖脸地抱她!小姑娘懊恼地挣出他的怀抱,坐回到廊下的长椅上。
??里德尔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真就心意相通一般,突然明白了她恼火的点——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没,不瘦,我的黛怎么会瘦呢……”他压了压弯起的唇角,“没有谁比我更了解……”
??带着内涵的色/气言语,偏偏用最一本正经的态度和语气说出来,再通透的小姑娘也没有听出。她不满地看着他,“我只问你,听说昨晚上你打球了?不是说好的,只去指导一会子么?”——哎呀,光顾着生气,踩到了草坪上的一个小水洼,鞋子都湿了。
??里德尔顺着她的目光,见粉蓝的绣鞋上一片暗色的水渍,他走过去蹲下身,正要持起她的小脚。小姑娘一下子缩回,只赌气继续数落,“你身子不过才好了一些,就满场子飞,打两下也还罢了,竟是待了那么久,你身子能撑住不成?”
??“所以,你为什么要拒绝?你应该陪着我去——”里德尔看着她笑,就像所有刚开过荤的男孩子一样,几句话就拐得没了边,“何况,我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你应该最了解——”
??“我如何了解?”黛玉瞪他。
??“怎么不会?那一晚——”他故意在说到“那一晚”时轻微地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这足以清晰地表达出暗示,“我比打两场魁地奇都要辛苦——如果说‘久’——”里德尔又意有所指地停顿住了,眸底闪烁地暧昧的光。
??“那一晚?”黛玉一怔,可一对上他古怪的眼神,还有他唇边的笑,她突然间明白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涌上头。她猛地捂住了小脸,哽咽了一声,偏是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最终恼羞成怒地抬脚踹向他。
??里德尔忙一把握住,小小的一只握入掌心,他的触觉记忆瞬间被最大地激活了——它的滑/腻和娇/嫩——玲珑的、那一晚他如何得爱不释手,如何反复地把玩——本就心神荡漾的男孩身子涌起一股热浪,破唇而出的话直接染上了情/欲,低喃而富有引诱的,“知道吗?小姑娘,让心脏无法负荷的可不仅仅是魁地奇……”
??“你胡吣什么!”黛玉想就地死过去算了,她慌乱地挣出脚,想起身逃走,却被少年起身捉住。
??“你应过我的!”黛玉急得试图扭出手,“今日疯了不成?”
??确实快疯了!里德尔的眸底燃烧着暗沉的烈焰,他的大脑已被那迷人的昳镜紧紧地箍住,一种强烈的欲/望喷薄而出——他从没想到这个事情居然会成为他的折磨,可他连诅咒的能力都没有——
??他刚想加大力道,可看到女孩一脸的委屈,心头忽悠一下泛起了柔软,像带着魔法的水浪缠上了身上流窜的火苗——他叹了口气,苦闷地改口,“我只是想抱你一下……”ъΙQǐkU.йEτ
??见小姑娘还在哽咽,他忙轻声安抚,“来……抱抱……”他把她拥进怀中,力道和妥协的语气并不相称。
??黛玉还在气头上,她使劲地推他,只换来对方好脾气地轻声哄慰。她更加委屈,想扭开身子,又被紧紧地嵌入怀抱——要死了!什么劳什子的魔杖,这般硌人!
??她恼火地伸手拨开——时间仿佛瞬间定格,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她骇然地盯着里德尔突然赤红的脸,颤抖的唇机械地张了张,“那……它……”
??里德尔脸颊上的红晕已经涨到了太阳穴,他尴尬地回避她的眼神,突然又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他愚蠢幼稚的自尊让他迅速构建出老司机该有的自如,他锁着她因震惊而无法回神的双眸,一点一点俯下,色气地低语,“它是你的魔杖、你亲爱的蛇——是你最忠实的仆人……它是属于你的……”
??所有的疑窦和懵懂几乎一下子解开,像是有无数嗡鸣的小精灵扑进了她的大脑,又用魔法点燃了她的面颊。她自救一般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恍惚间又看到了什么一样,“我、我不要它!”她语无伦次,带着颤抖的哭腔,无助又无措,连挣扎都没了力气。
??“这,你不要,那,你也不要——你到底要什么呢?我亲爱的……”里德尔觉得她可爱极了,想继续逗她,又怕她直接翻脸,“好吧——它随时可以为您效劳。”见小姑娘的罥烟眉有剔起的趋势,他忙见好就收,“当然,除非征得里德尔夫人的同意……”
??黛玉还接受不了小情侣之间这种程度的调情,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厉害,她实在无法理解,他怎么开始说这种下作的话,他以前并不曾这样。
??她当然无法理解男孩们开启新世界后的本能和本性,就像里德尔也无法理解女孩子的某些特质一样。
??但是,在一些角度,里德尔现在有些理解莱斯特兰奇了,然而他的境地还不如那个家伙,这才是最大的悲哀——看来他必须下定决心转移一下关注力,也确实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他抚着她的背,见小姑娘没有应声,他继续说,“中午和晚上可能也不会经常和你见面了——当然,只是这一阵。”
??“你又想鼓捣些什么?”黛玉抬起小脸,微微蹙起了眉。
??“你也说了,马上就要比赛和考试——另外,你还记不记得我家族的那件遗物?”里德尔挑着可以说地说,他把玩着她的一绺鬓发,“我需要挤出一些时间,不过晚上你可以去魁地奇球场找我,大概率我会在。”
??他知道黛玉并不是个缠人的姑娘,她拥有丰沛的精神世界,这种丰沛让她不需要禁锢住一个人来获得存在感,即便她表达耐心和关切,也不会让人产生任何的压力,这也是令他十分着迷的地方。
??里德尔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晚上就看不到了人影,连晚饭都没有到礼堂吃。
??接连几天,他看起来更忙了,除了课间看过她两回,吃完饭说几句话,基本上没有了独处的时间。而现在,黛玉的脸皮特别薄,也不好意思去找他。不过,下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尤其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大考,让所有的人都陷入一种神经兮兮的紧张氛围里,黛玉也忙得基本上没了多余的时间,剩不下多少心思用来胡思乱想了。
??城堡终于响起下课的钟声,黛玉整理完最后一页笔记,和葛瑞丝去礼堂吃晚饭。今天里德尔还是没来,她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又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结果才出了礼堂,葛瑞丝又被洛夫古德拐走了。
??黛玉的心情有些糟糕,回寝室收拾一下,决定去图书馆。现在的宿舍已经待不得了,考试的压力让人们变得有些神经质,而一些学生仿佛成了黑市贩子。他们私下交易一些据说是能够提高成绩的魔药,但被女级长艾尔玛·麦克米兰直接没收了。
??“那可是提神醒脑、增加记忆力的宝贝。”在黛玉步下宿舍楼梯的时候,听到一个男生正在大声嚷嚷。
??“可是——”响起一个犹犹豫豫的声音,“我觉得那更像伤心虫①的尸体——你没发现粉末里没有研碎的翅膀吗?”她看到一个女生从一堆书本里抬起头来,是艾琳·普林斯。
??那个男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黛玉走出公共休息室,下了旋转楼梯。现在的白天越来越长,夕阳还没有落下山,照得外面亮晃晃的,有一种辽旷的美,像油画一样。
??魁地奇球场上空人影穿梭,她站在走廊的窗边看了一会儿,哪个影子都不像是他。许是这次听了她的话不成?只是在下面指点球员?
??球赛完了,便是考试,考试完了便要放假,他是不是真得会随自己回国?他会提亲么?
??“嘿!林——”身后突然有人叫她,打断了黛玉纷杂的思绪,回身一看,是个低年级的小女生。一头栗色的小卷毛,尖鼻子两边长满了雀斑,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
??“你在看什么?”小女孩一脸好奇地问,“是在看里德尔对吗?为什么不去魁地奇球场找他呢?”
??黛玉被她说得一愣,接着哑然失笑,自己几时竟不如一个孩子磊落了。
??她收拾了一下心绪,出了城堡的大橡木门,松软的草坡向下蔓延,起起伏伏,如同翠色的海浪涌向远处的球场。
??除了训练的球员,外面基本上没有几个逍遥的学生了,连最淘气的小巫师也不得不在城堡里用功。
??她绕过树篱,下了一个草坡,见前面不远处走着一个人,高大的个子,一头淡金的发丝染着夕阳,步伐体态带着上流社会的傲气,是马尔福。
??黛玉下意识顿住了步子,而前面的人似乎有所感应地回过头。看到是她,马尔福的灰眼睛一亮,回身向她走来,黛玉也没处回避,索性对他笑了笑。
??“林。”马尔福觉察出了她有些疏离的气息,纯血少爷眼睛里的光蓦然暗淡了,“是去找里德尔吗?”马尔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些,他手里拿着飞天扫帚,显然也是要去球场。
??今儿个是怎么了?都这般直白!黛玉有点郁闷。
??“你们今天训练是不是?”这话问出来,算是变相的承认了,黛玉的脸微微发烫。
??马尔福银灰的眼睛看着她染上的那抹红晕,心里突然翻涌出酸涩的味道。他真不知道自己和里德尔比起来差在哪里。家世、血统、财富、地位,哪一个不把那个家伙直接秒杀?当然,相貌上是差了一些,可他同样潇洒俊美,为什么眼前这位姑娘迷人的红晕从来不会为自己绽放?
??“你要不要看我打球?”妒忌迷了心窍,他竟脱口问出了这一句,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错误,显然已经晚了。
??眼前的姑娘微微蹙了蹙眉,她应该觉察出了这不像是朋友间的邀请,“我只是——”
??瞧,她在试图找出一个得体的拒绝说辞。
??“你只是来找里德尔对不对?”马尔福笑了笑,苦味又泛了出来,他觉得他说出的话都苦涩了,“他不在。”马尔福故作轻松地举了一下手里的飞天扫帚,“今天我代训。”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轻轻绞了一下手帕。
??那小小的动作暴露出了些许的失意,他敏锐地捕捉住了。同时也捕捉到了她指间闪烁而过的光芒。
??——是枚黑戒指!
??马尔福浅色的眉猛然一跳。黑色宝石和其他有色珠宝比起来确实不太起眼,但是这个色泽的黑戒指他并不陌生——他和里德尔实在是太熟悉了。几年来,纠葛的利益和冲突,让他不得不时刻留意、甚至是注意他的一些细枝末节。别人可能没留意过里德尔指间的那枚饰品,而他连戒托上的纹饰是什么样子都已基本清楚。
??他的心跳一下子失去了节奏,起了剧烈的一阵翻搅,像是被射满了刺,接着又沉甸甸地向下坠——不,大概是他多心了,无名指?不可能!她是最矜持的东方贵族,没有谁比他更了解东方贵族的礼制和禁忌,他为了了解她,一样啃过有关东方的资料!
??另外,这枚戒指太过精致,而里德尔的那枚有些丑陋粗糙——是的!是他太多心了!
??“你可知他去了哪?”女孩轻声问。
??一句话把马尔福才压下的嫉意又搅腾起来,似乎有个黑色的、浑身带着粘液的丑陋家伙从他心底钻出,用阴森森布满粘液和斑点的爪子揪住了他的五脏六腑,把他仅存的那点希望吸走了。愤怒一下子冲上了他的大脑。他突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把这个怪物释放出来,把所有的美好和快乐统统吞噬摧毁——既然他无法拥有,那么任何人都不允许得到!他与这种突如其来的疯狂念头搏斗着,听见黛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马尔福?”
??“他去了哪?”马尔福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极了,淡得毫无感情,“为什么他每次都不告诉你?等他回来你应该问问他——当然,除了这一次,最好还有另外一次……”
??“此话怎讲?”少女美丽的眼睛露出困惑的眼神?瞧,这么迷人的目光都不是属于他的……
??他心头的那股恶意更加膨胀,一点点染上了他弯起的唇角,“复活节晚上那一次,我记得我和你说过。”
??“那晚他可能去了图书馆——”
??“不——”马尔福打断了她,这个单纯的姑娘对那个人的危险一无所知,这让他生出扭曲的痛苦,他灰色的眼底泛起讥诮的暗色,“他去的可不是图书馆——等他回来,你可以问问那一晚他和谁在一起。”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微微愣住了,疑惑漫上了她的眼睛——他觉得那个黏糊糊的怪物又吐出了一些快乐还给了他,“当然,你可以提醒他一下,是不是利比卡·特里劳妮——”
??※
??利比卡·特里劳妮——
??黛玉看着桌上跳动的烛光,眼前浮现出那双蓝绿色的眼睛。
??那个下落不明的女孩……
??马尔福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天晚上阿汤是和特里劳妮在一起?难道不是在密室研究黑魔法?他为什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特里劳妮又去哪了?难道她的失踪和阿汤有关?
??不……黛玉攥紧了帕子,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那么,阿汤如何与那位姑娘扯上了关系……
??她从床边站起身来,走向了书桌。窗前的鹦鹉已经打起了瞌睡,眼睑微微合起,又偶尔下意识地挣扎开……
??黛玉一边思索,一边慢慢地整理着桌案,课本、论文、纸笔——还有宝玉寄来的信笺。
??信——黛玉的手在那封信上顿住了。
??一头火红的卷发在她眼前跳动,那个女孩热情地把一封情书递给了一位少年,那个男孩微笑着接了过去——
??是了……他们如何不认识?那是一位表达过爱意的姑娘,深沉地迷恋了他整整五年……
??那么,那一晚,他们真得在一起?可特里劳妮不是已经回家了吗?是了,她回的是她的姨妈家,在霍格莫德,并不远,而且,特里劳妮在霍格莫德遇到了摄魂怪……
??摄魂怪?难道阿汤受伤是因为摄魂怪?毕竟,他召唤不出守护神对不对?
??黛玉的心狠狠地揪成了一团,接着又抑制不住地开始伤心。
??平日里和女生们温言软语倒也罢了,为何节日里背着她和别人约会?
??不……她不该疑他的,她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性。
??哎!明儿个问问他也就是了。
??黛玉擦了擦眼泪,躺回到床上,却辗转着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特里劳妮、阿汤、摄魂怪,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尽是鬼魅的阴影和被吸食的人的尖叫声。
??第二天她醒来时候,楼下的公共休息室已经很热闹了。葛瑞丝坐在沙发里在等她,洛夫古德正比划着给自己的女朋友讲解普伦顿回抄术②,不过悲剧的是,魁地奇决赛并没有拉文克劳什么事。
??黛玉依旧和汉妮结伴去礼堂吃早餐,最近总是这样,毕竟大早晨就把一对情侣拆开挺没眼力见的,这让葛瑞丝很不满,洛夫古德却非常高兴。
??但今天黛玉已经没心情注意任何人的情绪,走进礼堂的时候,里德尔没在,等离开礼堂,里德尔也没有来——想必他已经吃完,早就走了。
??或许,他课间会过来找她吧。黛玉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希望他出现,但遗憾的是,里德尔并没有来……
??黛玉的心闷极了,连上草药课都有些走神,好不容易捱了中午,下了课她直往城堡走,葛瑞丝拿着没有整理完的花盆,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瞠目结舌。
??黛玉出了温室,穿过菜园。初夏的风扑在脸上,却没有感染姑娘的情绪。不远处传来几声略显高亢的鸣叫,她也没心思去听,可还没走两步,扑棱棱一阵声响,有两团雪白的东西扑到了她的腿边。
??黛玉吓了一跳,忙退步一看,原来是两只仙鹤。
??“它们认得你。”菜园的石墙边响起瓮声瓮气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惊讶。海格巨大的身躯挡住了一大块蓝天。
??鸟类有印随行为,刚孵化时通常把第一次看到的移动物体当做母亲,可这么大了,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居然和自己这么亲昵,让黛玉也很奇怪。
??海格快活地搓着手,“它们长得快极了,比我见过的所有的鸟都快。”
??“那是自然,我的鹤和其他的仙鹤不同。”黛玉伸手抚摸着它们已经变红的顶部,这一对仙鹤的品种来自太虚学院,“一般的仙鹤,三四个月体羽才能变白,我的鹤,现在怕是都可以过洋了。”
??“是的,它们现在已经可以飞。”海格骄傲地说,黑甲虫般的眼睛里闪烁着老母亲般的泪光。“他们每天都会在黑湖上飞一圈。”
??“可不止这些。”黛玉笑了笑,任由两只鹤鸟用长喙蹭着自己的手,“它们还可以驮人呢……”她抬起头,看着迈过矮墙走过来的小巨人,打趣着继续说,“只是……驮你这样的怕是不成。”
??海格憨憨地咧开了嘴巴,见两只宝贝把黛玉的校袍蹭出了褶,忙拍手招呼,“过来,孩子们,你们都把林小姐的衣服弄脏了,卡尔、亚伯——回来,到妈妈这来。”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小家伙拍打着翅膀扑回来,“真是热情的好孩子,下次对其他人也要这样,如果再不友好,里德尔就要把你们驱逐到禁林了——”
??里德尔?黛玉转眸看向海格。
??海格摩挲着仙鹤的脑袋,有些不好意地咧了咧嘴,“它们刚才闯进了保护神奇动物课的场地——有几个女生想抚摸它们,被追着报复——真是坏孩子!”
??“然后——”黛玉沉吟。
??“是的,里德尔教训了它们,哦,里德尔被叫走了,就是刚才,还没有下课——听说是迪佩特校长找他。”
??“你可知是什么事?”黛玉微微蹙了一下眉,远处正酝酿着雨云,天边的阴霾缓缓在压下。
??海格摇了摇乱蓬蓬的大脑袋,这时,远处小屋的方向传来犬吠,“是吉吉。我想它应该是抓住了什么,我怀疑是地精,最近我的园子里来了一只。我种了好几棵振翅灌木,已经被啃死两棵了,这是迪佩特校长送给我的树苗——”海格愁苦地皱起眉,“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迪佩特校长,不过,今天他看起来应该很忙,刚上课的时候,有两位家长来拜访他,正好我在学校门口,好像是一位女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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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伤心虫:是一种全身灰色,毛茸茸的飞虫,能产生一种糖浆,使用后会引人感伤。这种糖浆可以用来作为一种解药,治疗因食用阿里奥特的叶子而引发的歇斯底里症。伤心虫在黑暗和僻静的地方筑巢,以荨麻为食。它们也会骚扰蜂箱,从而影响蜂蜜的生产。
??②普伦顿回抄术:找球手的招数,即看起来漫不经心地调转方向抄起飞贼藏起来,是以塔特希尔龙卷风队的找球手罗德里·普伦顿的名字命名的。1921年,罗德里·普伦顿在他那打破飞贼抓取纪录的著名比赛中,使用的就是这种招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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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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