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不在,他已经有事好久了。唯有他屋里的那株凤华牡丹的老桩花开满枝头,在窗口静静地伫立。南豫觉得有些事情他和南风之间是那么相同,比如父子俩之前都有一段不明不白的感情、比如他俩都做了对于爱人的不可扭转的错事......老天怜悯,南豫只是摘了花,让他还有一条路可以退一条路可以走。但是南风在蛊惑的一念之差下,可谓是欺师灭祖,他无路可退,那条让他继续走下的路上一片荒芜,再也没有亮丽的风景。
只有他怀里的一头会咬人的狼崽子,小心翼翼的呵护。狼崽子不欢喜他,在他的心头又抓又挠。偶尔间,他会看着这匹越走越远的狼,然后继续地前行。荒芜的心灵,如今守着一桩历经风雨花开满枝的牡丹花。
再次经过蒹葭滩的时候,依旧是蒹葭苍苍,凡尘已经入冬了,这里还是一片欣欣向荣,水天一色。大扶桑下来来往往三两人,似乎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这些人全部穿着或者艳丽或者暗沉或者清简的各式各样的面料,上面的刺绣有苏粤湘蜀汴陇鲁闽丰富多彩,针法齐针套针扎针平金戳沙应有尽有。更有甚者,穿了七八件,由外到内衣服越来越长,让每一件衣服都得到了展示,就是样子实在滑稽。
本来就多而复杂的衣服上,点缀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头上也压得满满的,什么臂钏、步摇、点翠、宫绦、花钿、华胜、禁步、簪钗、凤冠......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就像是卖货郎一样,不过身上挂的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南豫摇摇头:“他们,是来选美的?”肯定不是,长得都不好看。
昭北也很震惊:“我也不知道......”
他看见了同样不紧不慢地望归,打量着这些人,或者说是衣服,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到昭北才加快了步伐迎了上去。
南豫觉得,昭北的性子应该是随了望归,毕竟一样的温和。不过他是怎么养出相曼染、云弃霓这对一模一样的母女呢?难道昭北是个例外?算了,幸好是例外。
昭北一手牵着南豫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饰,他另一只手指着那三两成群的人妖神魔:“望归叔,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望归无奈的笑了笑:“青鸟造的谣,四处宣扬你姐姐和陌如玉的好事将近。你看看就有那么穿着好衣服过来的,实际上就是想给他们做一套婚服。你看看,几乎把吃饭的本领全部绣在衣服上了。绣不下了就多绣几件。”
昭北拧了拧眉头:“可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望归无奈的笑了笑:“青鸟拔了半身的鸟毛当做暂时的通行令......”
“以家姐的脾气,”南豫贴近了说:“没把她的那半身毛也拔了么?”
昭北语重心长:“瑾之,青鸟的脾性呢,和当初的你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姐姐去拔她的另外半身毛......”
南豫脑海中有了画面,大约就和他自己脱得只剩个衬衣了,然后昭北怒气冲冲地要把他剥个干净,他会怎么做?那他肯定不是贞洁的誓死抵抗,是直接拽着昭北让他随意的上下其手。如果是青鸟的话......
“我看你是活腻歪了!”云弃霓提着鞭子:“毛长齐了是吧?要不要给你拔下来?”
青鸟直接扯开衣襟:“来吧——”
以上画面全由南豫自行想象。望归看着南豫对昭北说:“辛苦你了。自己都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昭北手肘碰了碰南豫让他回到现实,南豫摸了摸眉角:“青鸟还真是偏激呀,也真是不怕死呀。话说,你们这儿的都生死看淡么?”
“前几代更甚.....”
“对面的那些人,看过来——”南豫招着手:“这儿有一个好说话的。”ъΙQǐkU.йEτ
那些人或多或少停了脚步往这儿看了过来,昭北有些慌,他可没有这么无助的众目睽睽过。他道:“瑾之,你,你要害......”
众目睽睽之下,一伙穿金戴银锦绣华翩的人,看着名扬天下的南少主捧着近来面貌才天下皆知的执木之君、以前的摇光上谷的脸,接了一个悠远绵长的啵啵。
荒诞旖旎,看一眼能被两个人的容貌溺死在里面,但是论身份的话又要回避三尺。
望归站在旁边是没眼看,捂着眼背过身去只余剩一个孤单的背影无比的扎心。其余人看见了,纷纷推手鞠躬把头低下去,不过有一些还是眼睛上瞟企图窥得一些能穿出去小道消息,毕竟对于带着感情颜色的纠纷,大家更要求细节。
昭北错过头去,喘了口气:“有必要么?”南豫把他的头扳正过来耳语着说:“怎么没必要?嗯?”
昭北和他贴着鼻尖,叹了口气:“好吧。”他踮起脚,主动的亲了上去。任凭南豫抱着、搂着,粗粝的舌头在口中描摹着,吮吸着,甚至往更深处,分开的时候扯出银丝,然后再重合,热烈的亲吻,交换着炙热的感情,宣告着无声的霸占......
......
云弃霓挂着笑坐在椅子上,世缘殿大门小门都锁着,任凭那些手持羽毛的人在外焦急地等着。化成青衣娇俏女子的青鸟嘴里塞着麻布团被捆得严严实实跪在云弃霓的身后一侧。云弃霓把藤鞭折了几段轻轻地敲在椅子扶手上,面朝着跪在地上的昭北南豫。
云弃霓气的笑容无比的‘开朗’:“小青年挺会玩儿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你们两个互啃挺得劲儿对吧?要是给你们一张床,是不是当场就要相与解衣袍,良辰度春宵了?”
“反正迟早都要昭告天下的。正所谓不做亏心事......”南豫侃侃而谈。
云弃霓手指揉着太阳穴,不耐烦道:“闭嘴。当事人昭告天下和小道消息流传能一样么?他们会给你们传成什么样子你们心里没个预估吗?今日是相拥亲吻、明日是湖光山色地上滚,说不定离奇到两个男的都有了孩子!”
昭北看向一旁坐着的望归,无辜且委屈得传递着求救信号。
望归起身对云弃霓说:“孩子还小......”对头,接着说接着说。
“能打就别骂了,痛打一顿长记性。”
“......”不对呀,不应该是这个发展,难道不应该是‘孩子还小,年幼无知懵懂不晓。略微宽恕,小施惩戒以儆效尤就可以了’的剧情走向吗?
云弃霓显然也蒙了,这个时候望归不是应该打圆场给台阶么?她虽然凶狠,但是也没实打实的打过昭北,顶多吓唬一下。望归这样,得受多大的刺激?她回头看了一下悠然的陌如玉,陌如玉放下杯子毫无表情,看样子并不打算插手。
这次云弃霓为了自己的弟弟第一次自找台阶,她猛地一拍桌子:“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连望归叔都不肯再给你圆场了。昭北,我若罚你,你可有怨言?”
昭北认命:“但凭发落,毫无怨言。”得了,栽坑里了。
“无关有伤风化,大可从轻处罚。”陌如玉走到云弃霓的旁边道。好吧,算是给云弃霓一个台阶。
“把外面的糟心玩意儿想办法给我解决了,然后该去哪儿跪就去哪儿跪,跪够了。再跟我说药蛊的事情!”云弃霓摆了摆手,所有门应声而开。跌出了一群听门角的人,叠着罗汉,抱头捂屁股哎哟着。看着云弃霓手上灵力滋滋作响的鞭子,全部毕恭毕敬一言不发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顺带贴心的关上了门。不过门实在太重了,十几个人合力才慢慢的把门合上。
云弃霓咬着牙暗骂:“一群傻逼——”
昭北南豫前脚刚踏出们,那一群人抬头又低头。昭北轻声笑笑说:“诸位,掌缘之君而今还没有结婚成亲的打算,诸位来早了。千万不要听信小道传言,也不要乱传小道消息。”他后半句话咬的极紧,用意十分明了。那些人很有些气馁。
昭北继续说:“但是劳烦诸位弄套嫁衣来......”
就有人七嘴八舌了:“殿下是要红的橙的黄的绿的青的蓝的紫的还是白的?纯色的还是主辅色的?什么样式的花边,钉针、十字、还是绚带,端庄大气还是清雅简约......”
昭北被一串术语砸的头脑发蒙,只撑着说:“诸位尽管做,到时候我慢慢地选,价钱一定不会少。”
这不是少不少的原因,这是拿出真本事来拼的、抢的荣耀。
南豫说:“要三套,都是黑色的,不必多问。一套按照你们知道的数一数二的商人目不怜的尺寸来做,那两套按我和小殿下的身形裁衣,其余的不必多问。阿垣,我们走吧。”
昭北那具‘不要乱传小道消息’算是白说了,让南豫毁了个干干净净,南瑾之是巴不得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俩的关系。
“目不怜那边肯定是有嫁衣准备的,你给她的这一件正好做个压箱底的。而且聚沙的服饰是全黑色的,正好也能够平时穿。至于咱们两个,你说我什么时候来下聘的好?”
“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正形了。”昭北在前面走着嗔道:“小目心结还没解开,顶多谈婚论嫁不会真嫁,我这一桩事情压在身上脱不开身,你倒好,整日的成亲成亲成亲!”他在后面弱弱的加了一句嗫嚅着,道:“成不成的,不都是你的人么?”昭北的脖颈又红了。
广天阔地里奔腾着南豫的笑声,像苍鹰一样的盘旋。蓦地,惊起一滩鸥鹭。
昭北驾轻就熟地跪在了软垫上,思绪了一会儿,看向跪在旁边的南豫也在看着他,低头笑了笑了,看向相曼染还有元闵的排位。挺正了腰板严肃道:“父亲、母亲。我把我伴侣带回来了。嗯,我想你们应该得有些自来熟,让我姐姐看过了......我,我很满意。而且,你们也不用太惊讶,我姐姐的好事儿也快到了......”即便是对着牌位,昭北似乎也禀告不了什么,绕来绕去把云弃霓也拖下水,主题思想就是——您二位不用操心了,我有人照顾了。你们那颗经年风霜的大白菜也有人惦记了,那人挺会忍的,从一棵稚嫩水灵绿旺旺的小白菜长成了健硕结实的大白菜,中间看着白菜长脚自己跑眼看有人一把铲子妄图松土挖走,不过最近快要收获了,也算的守得云开见月明。
南豫行稽首礼,垂手道:“两位大殿下,我和阿垣还未行礼,想改口却没办法改。不过以后的机会还多的是。咱们之间的羁绊还挺大的,如果父辈们都好好的话,我和阿垣,应是青梅竹马。不过现在也差不了多少。可是我还是想分享他小时候的事情,我承认,我在这方面不是心胸开阔的人。甚至连把阿垣照顾大的姐姐都有嫉妒......”
我会和他共白头,我要和他看尽世间繁华,我能与他朝朝暮暮生生世世,我可以和他共寻先辈遗志同他共守凡尘。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儿子我是不会放开的,我会好好的照顾他。所念所及皆是他。
昭北除了祭祀正经的跪,一般挨罚都是象征性的跪着,不久就坐下跟父母的牌位唠嗑,说一说挨罚的原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蠢事儿、触犯了他姐姐的某根怒弦。现在禀告过了,就自然而然的坐下和南豫说话。
他触景生情:“我以前在这里跪着的时候,时时想着要是父母皆在的话,我姐姐就不会罚我那么多次了?”
南豫笑了笑:“你小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的思想和你的行为不太一致哟。”
“后来根据我父母对我姐的溺爱包容程度,我才发觉,要是我父母皆在的话。姐姐就不会在我犯错的时候罚我了。她会依据心情的变化慢慢地溜我。大约就像平常姐姐打弟弟一样不问对错不分是非。”在一系列变故后,云弃霓丢掉了从出生以来就被惯着的任性,她一手提着神武一手抱着昭北一面提升自己一面照顾弟弟。风雨无阻迎难而上,一步步的立在雪山之巅。
南豫道:“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些人,把你送到我身边?”护着阿垣成长、守着他的善良、教着他温柔、授他诗书知识。
昭北说:“所以你有时候少些醋劲儿。”
昭北和南豫回到世缘殿的时候,云弃霓正感慨着‘汗牛充栋’翻阅着典籍。陌如玉在她的旁边把她所标记的地方一一誊写到纸张上,标上某书某卷某节某页。云弃霓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只是说:“你们先去中厅,先去吃饭吧。”
南豫昭北就座:“等一会儿一起吃吧。”
云弃霓合上书页颇为苦恼地摸了摸鬓边的头发,嘲笑道:“多好的神仙骨呀,好到能保存了这么多年还能出来被用来兴风作浪。”
昭北挠了挠头:“可我记得,首代神君早就把那些剜出来的骨头全部销毁了,怎么还留下了呢?”
云弃霓手指在卷上摩擦:“数十万年前,不是有神明遗失在人间么?神北行,行个毛线。”
南豫道:“莫非是?魃?”
云弃霓倚在陌如玉身上:“或许吧,我猜的。我怀疑九禅当时私藏了先君姐姐魃的骨头。然后多少年前就被利用了。如果属实的话......”
首代神君都是雷厉风行,说毁掉了天上神仙的骨头就一定连骨灰都不剩。可是有一位死的比较惨的,遗落在人间。
如果属实的话,豫章......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烑灼夭夭的道阻亦溯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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