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豫勉强抬了抬头,咧出来一个笑容:“你自个儿么?目不怜呢”
林自明说:“刚好有货到了这了,她特地去查看一下。”目不怜是一个被拐卖的孩子出身,本是女儿身,结果不知道被买家做了什么实验,硬生生长成了爽朗男儿模样,逃出来后靠着本事还有运气一步步从行商坐贾发展成了数一数二的商贩。为人既是老奸巨猾又为人热心,因着南豫昭北当初的帮助和青睐,如今一直呆在豫州,和南豫的师弟林自明关系很好。
南豫勉强打起精神:“她如今还是这么在意货物的质量,不错!”林自明大概是看出了自家师兄是因为叶云亭好歹可以对云弃霓做出些实质性的贡献,而自己却对昭北束手无策被刺激的。这一句话也不知道该接不该接,但还是十分坦诚地说:“那批货里有两罐长安茶,小目怕这两罐茶散了味道就亲自去取了。”
一股强酸突然冲上鼻头又在心脏形成飓风四处肆虐。南豫扶着门框蹙眉闭眼,回想以前——“长安茶?分我半罐子如何?”“总共就这一罐子,你那里不是有四季茶么?宁夏还没尝过呢!”“哦,好吧。那你给她送去吧。”
——“嗯,那个,昭北呢?”“公子去了小枫桥那里除祟呢。少主有什么事儿么?”“无事,我就是无事顺路过来看看。”“这柜子里摆的整整齐齐的四季茶怎么昭北没有拆封呢?”“额,老妪也问过,似乎公子除了白水还有长安茶一向不喝其他茶水。估计是口味使然的,老妪也知道四季茶养身可是公子他不碰啊。”“这几罐空茶罐是长安茶么···公子的长安茶是谁送来的,是不是宁姑娘?”“宁姑娘那里也就一罐,哪里来的这么多?这些茶饮是公子的那位哥哥另有荆州的云弃霓姑娘说不喜欢这茶让人送来的。还有公子的月白、灰蓝的衣料都是他们······”
怎么会这样?他委屈了那么久的昭北,好不容易捧在手心里几天,还没有好好的补偿没有好好得更深入一步的了解,突然之间就决绝的、毫无留恋的走了。原来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真正失望的时候,会如此不留情面不与机会不显迹象人间蒸发。原来让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绝望,不是一击必中而是日积月累!
林自明紧张地去扶,南豫咬着牙笑了笑摆摆手:“不必。”他渐渐挺直了身子,依旧是那个傲然凌世的南家公子:“长安茶,这么久不出半罐,小目也真是有胆识。她是从哪里来的?”长安茶顾名思义“长安”寓意,云弃霓有过,那位哥哥也有过。可是云弃霓已经身陨,如果是那位哥哥,如果是那位哥哥······是不是昭北有意抛出的信号?估计他是真的疯魔了,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整日疑神疑鬼。
林自明一句实诚话,将幻想击得粉碎:“以前昭北给过小目一个大概的方子,经过数十年的试炼,今年才成了两罐子。”南豫苦笑道:“是我想多了。”
“阿明,阿明!没天理了,没王法了。快点来!”目不怜怒气冲冲掀帘子大声呼唤,显然是让气的厉害了。目不怜此人体质不佳,尤其是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的时候,特别容易白眼儿一翻昏过去人事不省。当初林自明刚刚见目不怜第一面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惹着人家生了一个大气,当时目不怜杯子一摔小腿一登刚拍桌子喝到一个“你”就直挺挺昏了过去。以后情绪起伏的时候大多如此,招呼都不打直接四脚朝天。
为此林自明延请了多少名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翻来覆去就几句话“大约是怒气攻心导致的气血不顺”林自明看了看坐在床上啃着桃子的目不怜,信誓旦旦告诉大夫她高兴激动地时候也动不动昏厥,接着那些大夫道不出个所以然就没有下文了。
终究是昭北特别与众不同,在目不怜突然就晕倒的事件中自己受了几次惊吓,得出了个这么个结论“心情过于荡漾差不多的情况下容易导致一口气儿上不来憋晕的”具体解决方法“你照料她点,不要让她太高兴太伤心太生气太害怕太激动”什么?为什么是你?在我身边她心情起伏过那么大么?南豫?他忙着招惹宁夏呢!小目十有八九不是你给她激动晕的?
林自明几乎跳了起来比目不怜还要激动:“小目,淡定!不激动不激动不激动。”“林自明!”目不怜揪着可怜的林自明的肩膀左摇右晃发泄怒气。林自明很自觉:“出什么事儿了?谁惹你了?我给你出气!”昭北教的很实用的法子——一般她不会太高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她生气的时候你就坚决表示永远支持她的立场,她难受的时候你得小心翼翼的哄着给她及时止损,她害怕的时候你得···你得···反正你得顺着,不要明知故犯。
林自明:“昭北你怎么经验如此丰富?”昭北忧伤的看了看湛蓝湛蓝的天:“倘或你有一个无比强大且喜怒无常的姐姐你便知道我能活着是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果然没有无缘无故完美,一个那么温柔的公子那么好的脾气居然是让一次次磨出来的,也难怪他也总能让人如沐春风。
“啊啊啊,我的货让一群刁民扣了,扣下了。”目不怜停止了摇晃,但还是一口狠狠印在林自明的肩胛骨上。已经见怪不怪了,数年前她激动的时候,一口把林自明的脸上咬了个圆圆的血印,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水杯还没有放下来的昭北跃跃欲试,得亏昭北掂着扇子溜得快,也得亏林自明抱着目不怜的腰拦住了她。要不然第二天昭北顶着个大牙印子和那传说中脾气不好的云弃霓无意间第一次老家外见面,估计云弃霓得一辈子用白眼瞟豫州。
即便如此,云弃霓还大惊失色“你是不是过得不好?”然后无意间瞥了一眼给垂首无颜的林子明看见那个观赏性十分高的牙印儿,眉毛抽了抽表示“豫州玩儿的挺开放”
林自明一副我比你还着急的模样,捉住目不怜的手:“你有没有大碍?没磕着碰着吧?货不要紧···不对,能让你动气,还是货要紧。怎么就被劫了?我给你出气好不好?”目不怜及时暂且住手以免真把人给摇晕了。但还是捉住林自明的手痛诉委屈,什么当时如何如何欢喜、如何如何生变、如何如何被道德绑架,还特意展示了由于赶来太过着急让树叶在眉梢处刮得一抹微不可查的红痕可怜兮兮的认为“有破相的可能,本来就生成这副模样,也许更加的难看了。”
林自明特别乐意捧着顺着目不怜可谓忠心耿耿言听计从逆来顺受,这个在目不怜面前略显憨厚的男子信誓旦旦执手相看泪眼表示“不论你是什么模样,有我在,没人小瞧了你去。”
在林自明那里得到了足够的心理上的安慰,对着南豫她扭头换了一副沉稳且痛心的模样:“好不容易炼成了两罐长安茶打算攒着好等着昭北回来,谁知道突生变故······”或许咬牙扭帕装委屈的样子只有林自明捧场,所以她对着南豫目不怜顺口提到了昭北。谁知道如今南豫连昭北的面子也不给了,冷冷淡淡的“哦。”了一声。
目不怜见没有南豫居然什么大的反应,转头剜了林自明一眼“怎么回事”林自明委婉一笑目不怜对着林自明欲说还休的眼神瞬间明白了林自明把昭北给自己方子制茶而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对南豫透漏一个字儿的事儿和盘托出了所以让南豫心里十分不痛快然后南豫就不痛不痒“哦”了一声没有帮忙的表示。
为此目不怜对林自明几乎怒从中来“好心好意不瞒着你你倒好痛痛快快的把老娘卖了”林自明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无心之失造成了多大的后果,因为他已经被目不怜突如其来的白眼一翻不省人事吓得肝胆俱裂垂泫欲泣了。
说实话,目不怜是让自己那没上来的一口气憋晕过去了——归根结底还是林自明气的。所以当她醒来看见老老实实守在床前的林自明时毫不犹豫给了他一爪子,正打算翻身面对墙以示尚未消气的时候,听到了饱含笑意的柔柔声音——“小目你也就会窝里横了。这般脾气可是不好的哦。”
众目睽睽之下目不怜躺正双目无神盯着破旧不堪甚至有些落灰的房梁嘴里喃喃了些什么然后闭眼。林自明贴心翻译了一下诚恳道:“她不相信你回来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时间目不怜双目圆睁忙不迭爬了起来死死盯着揉眼然后再盯着。
身着淡墨山水月白轻衫绸带束发风光霁月积石如玉列翠如松两弯英气远山眉一双微挑瑞凤眼的昭北对她微微一笑:“小目,你好啊!”事实证明,当你在凝视昭北的时候,南豫也在凝视着你。迫于压力,目不怜挤出一个苦笑客客气气:“昭昭···咳、昭北,你好呀!”
昭北颇有迷茫,莫非是自己经年一走了之,以前的朋友都生分了么?那边目不怜催促林自明给自己穿鞋并后知后觉问自己在哪里但是很克制自己的目光。昭北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向浑身低气压的南豫,虽然之前生出过龃龉不愉快,但是过去了那么久,而且昭北也挺感谢南豫给自己姐姐澄清,于是走了过去:“瑾之,你怎么了?”
南豫瞬间收了生人勿近本人十分生气的气场,抬头起身微微一笑:“没,没什么事儿,坐,歇一会儿。”昭北微不可查稍稍退了一步:“不必了。”南豫眼里暗了暗旋即那点小失落飞灰湮灭,他锲而不舍的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顺便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昭北拒绝人的功夫还是毫无长进,只好坐了下来。
那边目不怜也知道了前因后果。自己昏厥过后让林自明背着到了这个扣货的地方,当然南豫也一定是跟着的。这个地方最近出现了群众无缘无故暴毙的情况,请了许多道长仙师最终得出了这些群众元神消逝显然是元神遭到强行的夺取,但是找不到幕后真凶。反而几位修士还丢了命,还有小命在的群众十分惶恐,因为他们在一堆玄术专业术语中提取了尤为重要的信息——灵魂都没了,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于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铤而走险团结一心羁押了与豫州南氏有关系的目不怜的货,反正法不责众。
但是还没有等到目不怜他们,却等到了仙气飘飘看起来就很厉害的路过的昭北,略过了咨询情况分析原因以及众多过程,在白布飘扬的停尸义庄中。在一堆民众拥簇下的昭北掀开转口处的垂帘白布之时一头撞进了同样一堆民众跟随的南豫怀里,下一刻南豫紧紧收紧手臂于是活捉了他的失而复得。不过现在他俩还是两厢无言的气氛尴尬中。
这边林自明终于把鞋袜给目不怜套上了,但两个人很有自知之明大气不敢乱出一声更不要提随意走动,终归目不怜还算是有良心把本来就不宽大的床位让出来一半给几乎腿都蹲麻的林自明,俩人缩到角落里面静静观望,另一边是不明就里但不敢妄言的民众在外苦苦等待。中间是僵持不下的南豫昭北。目不怜瞪了一眼床边窗户那里趴着的一个半大少年小声训斥:“看什么呢?”少年撇了撇嘴下窗就跑嘴里嘟囔着:“这四个男的好奇怪啊!”
目不怜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自明意思是“他说谁呢,我,男的?”林自明凝重地拍了拍目不怜的肩膀意思是“你听岔了,不过要是你生气的话,我收拾那个小子。”目不怜拍落了肩膀上的那只手表示“没什么,算了吧。”
这边昭北南豫大眼瞪大眼下终于有了些进展。南豫压抑住紧张很小心地问:“你姐姐如今还好么?”他是有赌的成分,赌云弃霓好好的。一是当年把回头崖下的骊水上中下游都寻遍了不见尸骨,二是昭北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不然他早就剁了叶云亭了。显然他赌对了,昭北眼睛眨了一下,梨涡逐渐加深轻轻点头:“嗯,很好。就是前几年太虚了,如今可算都回去原样了。”
南豫微笑着听着,小心地把民众送来的饭菜里的辣椒芫荽葱姜蒜末挑出来问道:“还出来活动吗?”昭北咬着筷子一如既往的等着:“姐姐倒是想要出来,但是三哥拦着。日日夜夜筵讲想要杀杀姐姐身上的野气。但是姐姐毕竟也是学贯古今,那些书本道理难不住她,而今两个人因为出不出来禁不禁闭斗法呢。”
南豫顿了顿夹菜的筷子,嘴角抽了抽:“日日夜夜?”昭北轻轻尝了尝感觉可以果腹点了点头:“是呀,日日夜夜。”南豫心说:对不起了云亭兄,看来你们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南豫有些疑问,虽然知道昭北现在肯定还是赤诚对己,毕竟他的座右铭十分的奇怪“赤诚待人,冷眼旁观”但是这个小家伙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万一哪天他想起今天的对话觉得南豫在套路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但是他还是很好奇,所以还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问:“三哥是不是···之前经常给你送东西的那个哥哥?”这些话他并不是很想说出口,因为他还是想把之前自己苛待昭北的事深埋在地底,最好这段记忆能在昭北那里烟消云散,昭北“嗯”了一声:“他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都不出老家。不过那个时候几乎都是他和姐姐的家书中捎带上我。”
“阿垣。”南豫说。昭北:“嗯?”南豫有说:“你觉得你那位三哥哥会不会成为你姐夫?”昭北迷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可是冤家呢,你真是···嗯?”昭北此人,或者说他们那个地方的人,能力智商是一骑绝尘精彩绝伦,可是对于感情这方面,果然是后知后觉或者闷死了不说。
“他们两个是不是经常通信呢?”“嗯。”“阿垣我问你,以前林自明惹了目不怜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去有意无意让你去求情?”“···所以,有他们俩个什么事儿?”林自明目不怜:对啊,所以有我们俩什么关系?
南豫微笑着闭了闭眼:“给你举个例子罢了。”昭北果真把后知后觉发扬光大:“莫非是,三哥哥借我讨好姐姐?”南豫欣慰的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云弃霓的确不待见自己甚至还在别人面前吐槽(包括但不限于荆州人士)自己,而且这些人有一部分的定义是昭北的“娘家人”所以心中又纠结又难受,见他的确有兴致便又分析了起来:“你常说你三哥哥忙碌不堪,却还是常常通信。而今更是···”昭北几乎难以置信:“可是、可是···”他几乎被这个猜想打击的十分蒙圈,于是接下来,他即刻通灵了起来:“姐、姐,三哥哥是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图谋不轨?”
昭北太激动了,这句通灵竟然通成了群发。一时间四周寂静,那边云弃霓暴怒的声音破空而来:“昭北,长垣,活腻歪了直说。信不信腿给你打断?”昭北一阵战粟,接下来的声音才让他明白他干了一件蠢事儿,三哥陌如玉倒是毫无波澜:“阿垣你暂时先不要回来了,飞白估计不会放过你们的。”“三哥,你真的对五姐······啊——五姐,姐姐姐,我错了、错了错了!”
南豫有些担心:“阿垣,你、怎么了?”昭北恹恹坐到位子上:“我似乎,被暂时逐出家门了。”目不怜林自明对视一眼:“好机会呀!”南豫压着上扬的嘴角小心的提出:“要不,先回咱们家,那个小筑还留着呢。还建了一个小花园。”
昭北没有回话,因为他正在伤心,他虽然从小有一个严苛的姐姐管教,尽管他姐姐对他哪哪都不满意,但他所受的教育以及耳濡目染都是相信并追求真善美爱宽容,所以一旦有人特别是他熟悉的人做出违反他认知的行为他就会十分伤心迷茫甚至崩溃自闭。这个违反他认知且导致他暂时抑郁的原因是有家不能回。
南豫不敢再说这些事儿了,为了让昭北感到好受一点,又绝对的强调“你三哥哥肯定欢喜你姐姐。”“就如你以前对我说的,你姐姐怎么管你,你三哥哥就怎么有模有样地约束你姐姐的过激行为。”“就像你姐姐之前常对你说某位哥哥对她是长恨不得耳提面命——男女有别、慧眼识人。”“又譬如你三哥哥就盯着你姐姐的是非对错,时不时替她解决些冲突?”
昭北终于把下巴从手臂上移开了,直直的盯着他,动了动嘴唇,第一遍模模糊糊。但他很快说了第二遍:“是不是你之前对宁夏那样?”目不怜大惊使劲拍了拍林自明的大腿压低声音:“完了,砸手里了!”然后她不知道说给谁听:“所以说还是不要有前科的好,你看这有前科的在没有前科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还漏了个结结实实的把柄。”林自明极力捧场点头顺便表示一下自己那白纸一般的前科履历。
南豫不急着否认因为一旦着急就容易出纰漏,当年他越描越黑让他尝遍了苦头所以现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他必须谨慎再谨慎。当然,他也可以拿出当年那种流氓痞子的性格来一句“怎么了宝贝儿?呀——怎么这么酸啊?”但是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十分模糊南豫是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不然好不容易才见到的人儿(还不算是找到)因为几句骚话一走了之又是十九二十年任谁的心脏都受不了。他微微一笑地说:“宁夏么,过几天二胎就该满月了吧。”
昭北抬起头,眼中尽是震惊,他微微张嘴似乎不知所措:“二,二胎?”昭北对于那些柔软的懵懂的生物很有好感。南豫以拳抵唇掩盖笑意,因为他以为昭北以为孩子是他的所以惊慌失措,正要开口澄清抚慰疑似心灵受伤的昭北。但是昭北嘴角眼角都弯了起来:“都有孩子了?都快满月了?”
他身上一向不带金银珠宝,腰上那枚玉玦流苏是兄弟姐妹都佩戴的。所以他欣喜地托出一袋种子:“植褚和萆荔的新杂交品种,舒心解忧避凶启灵。对产妇婴儿都好。”筆趣庫
南豫不知做何感想:“阿垣,她嫁的又不是我,你把这礼物,给我干什么?”昭北说:“我知道啊,可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南豫揉了揉头:“你跟我一起去么?她看到你一定十分欢喜。”昭北:“啊,这、这···”南豫对症下药继续诱惑:“听说她那个闺女满月的时候长得又粉又嫩,大眼睛四处溜人。只可惜你我都不得见。”
昭北动摇了疑惑地问:“你确定宁夏当真欢迎我么?”南豫听到这里终于拿出了一点胆子还有当年的一点气魄来:“自然,莫非你觉得宁夏是忘恩负义之人么?”昭北心下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怎么曲解人意?”南豫步步紧追:“阿垣,你说,我怎么曲解人意了,嗯?”昭北觉得脸上烧了起来于是耍赖反客为主了起来:“你。你还强词夺理!”南豫笑道:“不敢不敢。阿垣,我错了~”还委屈兮兮的用手指去夹昭北的广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烑灼夭夭的道阻亦溯回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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