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呀,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娘说:“再没见过比他还善良好心的。”
“嗯嗯。”我猛点头答道。
我在娘膝上坐着,解一只爷爷赏给我玩的鲁班锁。金子做的小小一只,沉甸甸的很漂亮。爷爷说,解开了就送给我,就带我出王府骑马去。
“可他有一点,不好。”娘又说道。
我闻言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娘。爹哪里会不好呢?在我眼里,爹就是最好的。嗯,除了,爹腿脚不好,不能像爷爷一样,高兴的时候将我举过肩头,举高高。
娘说:“你爹心肠太软了。容易被人欺负。”
“谁敢欺负爹爹?”我急了。
然而娘却没有明说。只是双臂环抱着我,轻轻说道:“你快快长大,和娘一起保护爹爹,好不好?”
“好!”鲁班锁刚好解开了,我举起手中的战利品,高声答道。
娘拿过我手里散架的鲁班锁看看,笑道:“基儿真聪明……你以后呀,可不要学你爹,要懂用聪明护住自己,不能一味善心,不管对谁都掏心掏肺那么好……”
这大概是我稀少的童稚回忆之一了。
我是个没有过多少童真童趣的人。成年之后每次看着祁镇天真烂漫围着若微撒娇,愧疚之余,都隐隐有些嫉妒。
无忧无虑,笨孩子就是有这点好处。
而我,从小聪明过了头。
我没用多久就搞明白了娘所说的,是谁在欺负爹爹。
起初,是直接向奶奶告状。奶奶很宠爱我,但她却说:“他们是兄弟,你二叔不会太过分的。”无论我怎样犟怎样闹,奶奶都只是柔声哄我,又说:“这不是小孩子改管的事情,奶奶只盼着你开开心心长大。”
后来,便是在爷爷面前给二叔挖坑。
有次假装无故被二叔打,害二叔挨了爷爷暴怒之下的一耳光,后来被爹知道了,气得骂我道:“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跟你娘似地……”
我当时就哭了,娘也红了眼眶,爹连着几天跟娘赔了无数的不是,才和好如初。
仔细想来,爹娘不和的因,早在那时就种下了,只是等到爹登基,才结果。
但大多数时候,爹和娘还是很好的。爹待娘珍重体贴,娘也很敬爱爹。
所以永乐八年,当娘说“外婆看中一个小姑娘,漂亮又聪明,娘接她来宫里亲自教养,将来给你做媳妇好不好”,我很高兴地答应了。
我也要和我将来的媳妇,做像爹娘那样的夫妇。
若微是娘一手教出来的,温柔聪慧,举止端庄,处事得体。她和娘很像,但又有哪里不像。
皇爷爷说,若微行事更像皇奶奶一些,虽然她并未见过皇奶奶。
我成婚后,娘曾抱怨说若微工于心计,我笑了:“儿子也‘工于心计’得很呢。”wwω.ЪiqíΚù.ИěT
心里压着一句话没有说:若微是娘教出来的,娘不也是工于心计之人。
我说:“在这宫里,没心计连保命都难。而且她再工于心计,也都是一心为了儿子。儿子只有对她更好的理,没有责备她的理。”
若微是我的,所以我知道。
忘记是哪年,武定侯郭英的孙女进了东宫。好像从那一年起,娘的性情就渐渐变了。只是这变化来得太慢,当时难以觉察。
娘私下提起郭氏,眼神里的光芒与她提起二叔时是一样的。可她在爹面前,在皇爷爷、王昭容、东宫妾侍们面前,却又强装温厚大方。
爹的后院,不是我身为儿子能过问的。
但我想至少我可以不让若微跟娘一样心里苦,不让若微有朝一日像娘那样变。
娘在变,爹又何尝不变。
从宠我,到用我,再到防我。
宠我的时候,凡是好吃的,都想着留给我。
记得爹刚做太子那几年,去面见皇爷爷,皇爷爷赏了他几个江南的密罗柑,爹尝了一个觉得比蜜甜,揣在袖里带回东宫给娘和我吃,结果进门看见桌上摆着金灿灿的一篮,皇爷爷赏我的。
爹尴尬地笑着从袖里掏出密罗柑来,笑道:“原来还想借花献佛,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大手笔。”
用我的时候,一边用我,一边骂我心狠手辣心术不正。
明明他自己根本扛不住二叔的招儿。
明明东宫的师傅们已经被二叔手下的人坑害得七零八落。
明明他就是需要用我。
可他用完了,还嫌我。
不过像娘说的,爹是个心肠太软的人,而我是要护着爹的。
防我的时候……便是此刻的南京之行了吧。
也不知娘动手与郭氏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殃及池鱼”了没有。
这几个月来,娘对爹的心思淡了,我对爹的心思也淡了。
乍听胡氏提起娘“不介意‘殃及池鱼’”的无情说法,觉得荒谬至极,如今只觉得淡淡的好笑。
二十多年至亲父子,几个月功夫就淡了。
不知我将来,运气会不会比爹好些。
自从胡氏摊牌,我便暗中离开车队,带了一队卫兵,着便衣在山东境内暗访。每隔三日与胡氏互派一人往来联络,再由胡氏用暗语将我所在之地报知母后——直接与母后或若微联络,如果被京城里的锦衣卫察觉,让父皇知道,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山东,离京城近,又是二叔的藩地。
我大概感觉得到,将来我们与二叔,终有一战。
但还是隐隐盼着,我在山东暗访的结果,是得知二叔已经放下夺嫡执念。
暗访,并非思虑已久的行动,起初只是想借此打发等待京城消息时的焦灼时间。我牵挂着远在京城的若微和母后,心里不安,却又无计可施。我一个按理说应当在赶往凤阳路上的人,能做什么?
五月末,忽然流言四起,说皇帝其实已经驾崩。
我不敢相信,连忙加派人马,八百里加急往胡氏那里去。
还没等我的人回来报信,汉藩就张贴了招募兵勇的告示。明目张胆。
我看着告示上盖的汉王府朱印,气得咬牙切齿。
消息未经确实,那么父皇就未必有事。
我忐忑惴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在期盼什么。
六月一天夜里,飘忽有一梦,梦见爹双手拿着玉玺,冲我笑。
我叫声爹,行了个礼。
爹说:“你回来啦?”
我说是。
爹就把那玉玺往我手里塞。
我以为他在试探我有没有夺位的心,往后倒退一步,惶恐道:“爹这是做什么!”坚决不要。
爹笑道:“怕什么。给你了,就是你的。”抓住我手腕,将玉玺放进我手里,转身就要走。
我忙追上他,问:“这东西给了儿子,爹往哪里去?”玉玺相传,便意味着老皇帝驾崩。我很害怕,想将玉玺还给他。
“该给你了。”爹说:“爹要去陪自己的爹娘了。”
“儿子也去。”我想念两位老人家了。
“你替爹照顾你娘。”
我笑了:“娘处处要强,恨不得谁都由她照顾,哪里就要别人照顾她了。”
爹食指比在嘴边,“嘘”了一声:“你也不怕你娘听见揍你。”
梦里分不清时空,好像又回到爹做太子时,东宫里日常说笑。
然而爹忽然肃容,指着那玉玺道:“爹没什么能给你,就只有这个。沉甸甸的,不好拿,你拿稳了。”
说罢一阵大风刮过,爹的身影瞬间消失。我越想越怕,惊醒了。
醒时约莫五更天,客栈窗外苍白的天空渐渐染红,不知谁家养的鸡打起鸣来。
不多时听见门外有人慌里慌张上楼来,扣门,竟是海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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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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