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皇帝正襟危坐,一手拄着下巴,另一手不停的在桌上敲打,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聚在一起如同道道沟壑。
礼部尚书叶闻卿已经在台下跪了半天,这会依旧是颤颤巍巍的拱着手,求皇帝同意诛杀南安候,“皇上,此为除掉南安候的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皇上。”
他的声音带着年迈的沧桑和无力,似是吱吱呀呀拉扯着麻线的梭子,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刺耳。
南安候身在宛州,身边必定是人手不够,若能得此良机,一举除掉南安候,朝堂之上就少了一个威胁,皇帝也能踏踏实实的坐于高位了。
“当年是南安候助朕坐稳了江山,若朕如此对他,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忘恩负义?”皇帝将手搭在扶手上,一派忧愁为难模样,心里却暗暗斟酌着此事。
当初他生母地位低下,连带着他也不得父皇宠爱,父皇能立他为太子,实属无奈之举,若不是他两个皇兄一个早夭,另一个实在不争气,而父皇最疼爱的孩子又是女儿身,这皇位哪里轮不到他来坐。
就因为他的身份,朝中众臣多有反对他继承大统者,所以父皇初驾崩之时,他的皇位坐的十分不牢固。
万事艰难,是南安候立在他身后,为他稳住朝堂和皇位,这人是一把太好用的刀,又对他有恩,若不是万不得已,他还真不想毁了。
可再仔细想想,他为一国之主,却由手下之臣把持着朝政,总归是不太甘心,他早有除掉南安候之心,却一直不曾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怕一击不中被反扑,但是现在,好像机会来了,只是不知是否真能成。
“若今日皇上因为怕天下人耻笑而错失良机,那明日,皇上怕是连被耻笑的机会都没有了。”叶闻卿向来不会看人脸色,说话直白,也不管中听不中听,只一股脑的吐出实话来。
南安候把控朝政大权、包藏祸心,今日还能为臣,明日说不定就不甘为人下,要翻身为君了,而天下史书尽由当朝君主书写,丢了国的皇上哪里还有申辩的机会,哪里还能被百姓记得。
皇帝抿唇沉思,久久没有回应,忠言逆耳,虽然叶闻卿话说的难听,却是句句在理,若他抓不住这次机会,恐怕再难得手,届时丢的也不只是性命和江山。
“皇上,万事皆在您一句话,您要早日定夺啊。”叶闻卿以手扑地,重重叩首,求他应当早做决断,李氏江山延续至今,不可在他手中断送。
皇帝从龙座上起了身,走下台阶站到他跟前,抬手示意他起来,温声道“叶大人一心为朕着想,朕不胜感激,只是不知道叶大人想了什么法子,如此笃定可以一举除掉南安候。”
虽说南安候此时不在京中,所能依附的力量有限,但狡兔三窟,况且是南安候那样工于心计的人,难保他不会为自己留下后手。而人生如棋,一步行差踏错,便会万劫不复,若是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他着实不敢答应这样的大事。
“皇上尽管放心,微臣不做无把握之事,既然敢提,就是一定会做成。”叶闻卿将手收入袖中,面上是讳莫如深的表情。
他与几个老臣早有计划,只等着皇上答应,只要皇上同意,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皇帝依旧带着盈盈的笑意,一张还带着少年气的脸,早没了朝气,取而代之的是压制用谋耍计的面具,只道“朕自然是信爱卿的本事,就是怕那南安候太过狡猾,你害他不成,反倒被他伤到。”
这样好听且得体的场面话,是他自幼就用的得心应手的,这会儿更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气。
“若真如此,是臣命该绝于此,臣绝无怨言。”叶闻卿出言表忠心,毫无畏缩之感。
他为官几十载,受到先帝和皇上的恩惠,理应为国尽忠,攘除奸凶,让朝堂重现清明。
“能得到爱卿这样的忠臣,是朕的福气,更是我大启的福气。”皇帝抬手拂了拂他的肩,做模做样的为他整理好衣衫,又道“爱卿尽管放手去做,若真的不成,朕必然尽力保住你的性命。”
“是,谢皇上。”叶闻卿再次跪地叩首,又是感激,又是忠心不二的样子。
皇帝躬身将他扶起,亲自将他送出了门,临了又嘱咐一句,“叶大人万事小心,有需要朕做的,再告知朕。”
“微臣谢过皇上。”叶闻卿再行谢礼,匆匆告辞离了皇宫,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也该着手去准备了。
月亮已经越过了重檐角楼,升至半空中,其柔光如同刚经过水的绸缎,直愣愣的倾斜而下,落了漫地的清辉。
皇帝饮了口参茶,问坐在一旁的魏斯,“刚才叶大人的话都听见了吗?”
魏斯为地方新提刑部侍郎,入京为官一月,已成为皇帝心腹,一应私事和要事,皆由其解决,刚才叶闻卿进殿之前,他就已经守在殿内屏风之后了。
“臣听得一清二楚。”魏斯略一拱手,继而问道“皇上当真要让叶大人去除掉南安候吗?”
若南安候真那么好解决,就不会成为皇上心头一颗拔不掉的利刺了,虽说叶闻卿言语之间颇为自信,像是必会成功,但万事不可料,只怕这事儿不会那么顺当,反又惹得一身骚。
“那是自然。”皇帝随口应了,偏头注视着他,又道“不过,最后还得让你去办个事儿。”
除掉南安候的事儿成不成固然重要,但有些断后的事情更是重要,否则,百害而无一利。
他朝着魏斯招了招手,示意他侧耳过来,随即附在他耳边道“不管叶闻卿所做之事能不能成,你都得帮朕除掉叶闻卿,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若事能成,自然皆大欢喜,但还是需要一个不会开口的替罪羊,顶下杀害朝中重臣的罪,若事不成,更得需要一个人,把他推到南安候面前,揽下所有罪责,省的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引火烧身。
“是,微臣一切皆听皇上的,必定为皇上办到。”魏斯面上颔首低眉,恭顺非常,心里却是胆战心惊。
刚才的一幕幕他看的仔细,皇帝对叶闻卿的客气和信任不像是假的,但这会儿要灭口的心思更不是假的,不知道叶闻卿忠心办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成了皇帝棋盘上已经要舍弃的一子,而现在遭难的是叶闻卿,那下回又是谁呢?
话音刚落,原本还温温而言的皇帝,却突然变了脸色,他抬头看着魏斯,嘴角漫起微笑,而那浅笑中却带着冷意,似是毒蛇信子中的毒液,一点点渗进人的肌肤之中。
他道“魏大人上回说要帮朕除掉皇姐时,好像也是这样说的,希望这回,魏大人不要再让朕失望。”
上回他言之凿凿,说要替自己除掉皇姐,结果呢,非但人没杀成,还险些暴露了自己,恐怕皇姐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下次若再动手,可就难了。
他的嗓音十分清亮,本来听起来还颇为舒畅,但在这样的境地下,倒让人生生打了个冷颤。ъΙQǐkU.йEτ
魏斯没想到他的情绪转换的如此之快,一时愣怔在了原地,须臾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颤着身子解释道“上回的确是微臣一时疏忽,这回不会了。”
上回一切都准备的顺畅,他还特意找了信得过的人做事,没想到却在临门一脚之时出了差错,信誓旦旦说替他效忠的小侍从居然突然反悔,跳进江里要逃命,还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害得他特意着人去解决这桩破事。
“若你这回能成事儿,以往的事自然是既往不咎,但若是不成,朕也没有办法。”皇帝边说边饮着茶,似是漫不经心,说的却是最狠毒的话。
“微臣明白。”魏斯仰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面前这个看似软弱无害的皇帝,实则暴虐无道,人人皆传他手无缚鸡之力,只由着长公主和南安候欺负,谁能知晓他无害面具下的真面孔?
“好,起来吧。”皇帝吓唬过他,也适时的送上抚慰和利益,抬手递了杯热茶给他,道“魏大人为朕做了这么多,朕来日必然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恩威并施,向来是皇帝治臣之道,若魏斯真能事事办的妥帖,他自然不吝于给予恩赏,但若是办不好,他自然也不会心软,奴才罢了,他身边多的是。
魏斯颤颤巍巍的接过那茶,低头便一饮而尽,茶很热,烫的他喉咙和心口都是火辣辣的疼,但他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忍下。
伴君如伴虎,皇帝给的赏赐不一定是赏赐,还可能是警告、是暗示,若一时不觉,只能落得身死的下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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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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