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丁香花开了。
张景行望向窗外。
左耳,讲台上的大胡子教授正在用英语吹着牛逼:“IthoughtthisideawhenIwas……,youknowthat……”(当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知道)
右耳,爆裂的金属摇滚在他被头发掩住的耳朵里炸开:“Icanbeyourpainkiller!killer!killer!”(我是你的止痛药!)
节奏有力,典型的正拍摇滚,很适合甩着头比着摇滚的手势在现场跟着乐队一起燥。
张景行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不仅是因为美国的学校里面没有丁香花,更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从自己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个乐队的任何一首歌。
果然,他一回头就发现场景变了,一教室坐姿懒散的白皮黄皮黑皮人变成了坐得整整齐齐的蓝皮人——A市一中的校服是深蓝色的。
周缪在他旁边,穿着一中的蓝校服,领子上的扣子松开了两颗。他头发整齐,课桌整洁,手腕上带着一款黑色的运动手表,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笔,垂着眼睛低头写着作业,像是小说主人公一般,干净、聪明、好看。
他似乎是感受到了张景行的目光,稍稍侧过脸瞟了他一眼。
“看我干嘛?作业不会写了?”
他开口,声音带着些少年变声期的粗犷,然后他看着周缪皱起了他的眉毛,脸上带着些许慌张。
他的脸模糊了。
“张景行,你他妈的你哭个屁,你妈昨天又骂你了?”
这是他右耳听到的。
张景行眨了眨眼,周缪的脸又一次清晰了。他的眉毛还是不解地蹙起,手上夹着廉价的纸烟,两根手指头被烟熏成了微微发黄的颜色,头发凌乱,穿着一身又脏又蠢还血呼啦差的T恤。
“张景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的左耳似乎被灌进了热气。
“啪嗒。”两滴眼泪从张景行紧闭着的眼睛缝儿里流出来,顺着他的太阳穴流到了枕头上。
风,落了。
“呕。”张景行意识清醒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闭着眼睛干呕了一嗓子,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地方的味儿实在是太臭了。
空气混杂着两个人发酵好的酒气进一步发酵,夹杂着汗味一起钻进张景行的鼻孔里,让他本就宿醉的脑子更加不清醒了。
“喝点水吗?”周缪听到他的干呕声,在他手里塞了杯温水。
张景行大口喝了几口才缓解了恶心的感觉,睁开了眼睛,把水杯还给了周缪。周缪也不与他废话,拿着空水杯就出了这个房间,打算再给他打一杯新的水。
张景行打量了一下这个房子。
房间小、挤。一张床就占据了这个房间的大部分,剩下的空地满满当当地放满了各种乐器,贝斯、吉他、键盘、音响,虽然东西多,但是都被整整齐齐地放在架子上,一尘不染。
与张景行不同,周缪不会特别中二地在墙上贴一些乱七八糟的海报,也不会特别追求他房间装修的“氛围感”。
桌子上散满了纸,看上面一个一个的小黑窟窿,张景行觉得这应该是谱子。一沓子的谱子散在桌子上,上面还有几个揉成小球的废稿。虽然看着有些乱,但是仔细看就可以看到谱子上面都别上了曲别针,还算是有条理。
他只大体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周缪就回来了。
“再喝点水。”周缪把杯子递给他说:“昨天你喝多了,没人管你,我去了趟你以前住的地方,发现没人就把你带回我家了。”
“怎么样,感觉还行吗?”
他边说着边穿着拖鞋迈着大长腿,费劲地跨过了一堆障碍物之后,安全抵达窗户,打开窗户想晾晾屋子。
张景行盯着他的动作,点了点头。
“怎么样,不冷吧?”周缪问道。
张景行咬着杯沿儿,摇了摇头,又看着周缪跨过一堆障碍物,翻山越岭般翻回来——路上还差点被吉他架子捅了蛋。
“你还……一直搞音乐呢啊?”张景行咬着杯沿儿,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道,开了窗户冷风就进来了,驱赶走了一屋子温暖的酒精发酵味道。
周缪坐在了床边,也没看张景行,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回答道:“啊。”
“那这些年你还……玩儿过乐队吗?”张景行问。
“玩儿个屁。”周缪面无表情道:“你看我现在像是能玩儿得起乐队的人吗?”
“那你还搞了这么多乐器干嘛?等着拆了卖废铁啊?”张景行拆他台。
“关你屁事。”周缪说着抢走了张景行的杯子,看不惯这人喝完了水啃杯子沿儿的行径。
张景行目送着周缪的背影离开,没过多久,周缪又出现在了门口。
“中午想吃什么?我要点外卖。”周缪拿着手机进来了。
“鱼香肉丝盖饭。”张景行看着他在手机上戳戳点点,抓紧时间问道:“我昨天……怎么回事儿啊?”
“能怎么回事儿啊?撒酒疯、胡说八道,说你们老板是个王八,还打呼噜。”周缪说着抬起了头,眉头紧蹙:“你知不知道你打起呼噜就像是猪一样?知道我昨天一宿没睡吗?”
他今早无缘无故的暴躁得到了解释。
“我胡说八道了点……什么啊?”张景行有些不安地问道。
周缪一脸不耐的表情被似笑非笑的表情代替:“你说了点什么自己不清楚啊?还要问我?”
“我要是清楚……我就不问你了。”张景行口气弱了下来:“我没说啥……不该说的话吧?”
“什么叫不该说的话啊?”周缪一脸玩味:“我怎么能知道你心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呢?”
“周缪。”张景行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就是一个王八。”
“唉,这句话算是该说的吗?昨天你还真说了。”周缪笑了笑,径自去了客厅。
张景行被他气得面色发红,狠狠地锤了一下床,却发现这床……这床的另一边竟也是凌乱的。
“你昨天说……我打呼噜把你吵得一宿没睡?”张景行从卧室里出来,靠着门框问道。
周缪转了转眼睛:“啊。怎么了?”
“你家里是没有沙发吗?非要跟我挤?还怪我打呼噜吵你?”张景行装得张牙舞爪,气势很足,但他心里却很虚,他这话问出来也是因为自己心存侥幸。
他心里隐隐期待着周缪没有那么讨厌他。
就像是他还玩儿着乐器、没有放弃音乐一样。
他也没有忘记少年时代他们之间的过去。
“对不起啊。”周缪没什么诚意地说了一句:“还得让我这个主人跟你这个客人挤一张床,这儿虽然有沙发,但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睡上去,你要不给我演示一遍?”
周缪边说边踹了一脚沙发,沙发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姿态晃动,幅度之大简直罕见,像是缺了半条腿的样子。
张景行的脸烧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的问题问得有多蠢。
“张景行,我知道你怎么回事儿,昨天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就当你酒后放屁,不跟你计较。”周缪意有所指:“但是你得明白,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以后也别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管是我玩儿音乐还是其他什么事情都跟你没啥关系。”
“你别自作多情。”
这番话就像是当头一棒,把张景行烧红了的脸生生打白了。m.bīQikμ.ИěΤ
他惨白着一张脸愣在客厅,周缪去门口接了外卖。
“过来吃饭吧,还愣着干什么?”周缪在那张断了腿儿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调整了两下,保持住了微妙的平衡。
张景行恨透了他对一切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态度。
“你吃吧,我先走了。”张景行深呼吸几次,把眼眶里的湿润逼走了。
周缪把一次性筷子从包装里拆出来,就听到大门被重重地摔上了。
“噼啪。”
周缪愣了一会儿,低头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一次性筷子拆开了。
他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怔了一会。
“可我也不爱吃鱼香肉丝啊。”他右手拿筷,左手拿起了自己的那一份红烧茄子盖饭,心里想着。
张景行出了周缪的家,稍稍稳定了下情绪就打车去了公司。
车离那栋不怎么起眼的小破楼越来越远,张景行望着出租车的后视镜,深呼吸,把眼泪逼了回去。
他不会喜欢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他还没有贱到那种程度。
周缪多虑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打开了手机,想通过玩手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顾文的变态程度简直可怕,昨天给他灌酒差点灌进医院,今天早晨竟然还给他发微信让他上班别迟到?
张景行心情复杂地看着路上不断略去的景色,开始筹划着什么时候辞职。
他怕自己如果再不辞职就没命辞职了。
从顾文的报复手段里就能看出来他的性格——睚眦必较,同理心、道德感缺失。
张景行想着,叹了口气。
不知道今天又有怎样的折磨等着他。
但是到了公司之后,他发现自己做的心理准备白做了。顾文今天没有来公司上班,而是让他以前的助理带着张景行熟悉了一下环境。
张景行昨天才应聘,就被顾文拉去酒局喝了一肚子酒,公司业务相关的事情他还一概不知,需要一个老人来给他指导,顾问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助理,由于活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才又招聘了一个。
张景行望着眼前这个头发很有特点的人,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脸上,可是他失败了,他的头发太有特点而五官平平,张景行的注意力全被他的头发吸引走了。
“我叫Tony。”他说。
这个名字跟他的发型有一种奇妙的呼应感,张景行皱着眉头看着他,准确地来说是他的发型。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炫!
亮灰色的颜色很是夺目。
但是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头发并不是单纯的亮灰色,而是一种特殊工艺制造出来的亮灰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你都可以在上面找到,但是这七种颜色毫无规律,不是挑染的那种一绺一绺的,而是像用一种特殊的染发技巧一根一根地染了他的头发,然后打乱,让七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妙的亮灰色。
Tony打量了一会儿张景行,发现他在看着自己头发,有些自豪。
“怎么样?好看吧?”
张景行被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问道:“啊?”
“我说我头发,好看吧?”Tony很自豪地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看。”张景行结结巴巴地说。
他一紧张或者撒谎的时候就结巴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Tony满意地点点头:“我花了大价钱做的头发,肯定好看。”
张景行沉默了,但他实在还是忍不住想问
这真的不是你自己弄的头发吗?
这就是你自己弄的头发吧?
你明明叫Tony啊你怎么可能不会弄头发!
他揣着一肚子心思跟着Tony熟悉了一下他的业务和办公室。他俩的办公区域在一起,都在顾文办公室门口的那个小房间里面,两张桌子面对面。
办公室环境不错,还有张小沙发和折叠床,中午的时候能在上面睡个午觉。
“Tony老师,你帮我看看这个PPT模板行吗?”张景行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现在他的工作是帮着Tony打打下手、做一些基础的工作,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去请教他。
“你别叫我Tony老师,我不是你老师。”Tony说道。
“不是啊Tony老师,我一看到你就特别亲切,不由自主地就想叫你老师,我看到你就想起了我的初中数学老师。”张景行诚恳道。
Tony勾起了嘴角,冷笑一声。
“不许叫我Tony老师,谁不知道你那老师不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是帮你染头理发的老师。”Tony虽然脾气不错,但是他不傻。
“……行。”张景行低下头,萎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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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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