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元朗的老情人沈月娇不愿意在节日独守空房,死乞白赖跟着他一块出了远门,于是整栋房子都留给了他们。
“儿子,随便闹!”
再元朗财大气粗:“多喊几个朋友来玩!”
再星的圣诞节过得很平淡,几乎是他这些年来过得最简单一个,但他却非常快乐满足。
——只是和路弦西在一楼聊你聊我聊这些年缺失的曾经,然后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路弦西当时刚和他和好,进门以后就挺拘束。
面对再星的热情也很难把握回应的尺度,毕竟他当时还在偷偷摸摸惦记这个人呢。
谁知道,现在却能随随便便打他的头了。
再星:“啊哟!”
他站在门口,回头不满道:“干吗打我?”
路弦西指着被他踢飞的鞋,轻声道:“你这是干吗?”
再星啧道:“我就是讨厌她。”
路弦西跟着抬头,看到二楼站着一个女人,心道,这应该就是被再星吐槽一路的沈月娇了。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再星的厌恶,看到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将她的高跟鞋踢飞,也没有任何不快,反而笑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再星懒得理她,拉着路弦西上楼。
沈月娇也没有不高兴,探究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路弦西身上。
这种视线让他有点不舒服,好像要看到他骨子里。
沈月娇兴味颇浓道:“这是你同学吗?”
再星这才抬起头来,漫不经心的笑也消失了,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盯着她良久:“你很感兴趣吗?”
沈月娇僵笑一下:“因为你……很少带朋友回来。”
再星:“我为什么不带朋友回来你不知道吗?”
沈月娇心想,因为你没有朋友啊。
但她没说出口。
她的沉默没让她躲过羞辱,再星站在通往三楼的旋转楼梯,扭头,居高临下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挺清楚呢。”
此时的再星,就连路弦西也觉得微微陌生。
他脸上的三分笑彻底没了,整个人像是饱满拉开的冰弓,一字一顿是射出的冰刃:“你们让我觉得多丢脸这件事。”
沈月娇眼神一恨,几乎脱口而出。
——你有什么可觉得丢脸,你不也是依附着你爹的寄生虫么?
但她忍了下来。
任凭她在再元朗身边待了多久,多受宠爱,在再元朗的心中,儿子永远比她这个情人来得重要。
到了三楼卧室,再星进门直接躺到了床上,双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路弦西在他身后将门合上,“你没事吧?”
“有事。”再星毫不掩饰。
他抬起胳膊,留出一大片空位:“过来,陪我躺一会。”
路弦西:“我要学习了。”
再星叹了口气。
“陪我躺一会啊……”
这回语气变得软多了,如果眼神没有那么炽烈盯着自己,路弦西觉得他更像羊而不是头狼。
他头晕脑热地想,这也太可爱了,受不了。
但是想起这几天因为沉迷恋爱落下的进度,路弦西一巴掌扇醒了恋爱脑,狠心拒绝了自己,也拒绝了再星,径直走到书桌坐了下来。
再星在身后又叹了口气。
索性也爬起身一起学习了。
上回来还未发现,再星的卧室很大,几乎要分路弦西的两个。因此房间中的床、书桌、衣柜也都很大,尤其是衣柜,路弦西没见过哪个男孩子会用这么大的衣柜装衣服。
仔细想想,再星的衣服一年四季确实从未重样过。
书桌也是,由两张白木桌子在拐角拼成,桌上摆着一排书,放眼望去什么类型都有,可见他喜好之杂。
路弦西坐的这头还摆着一个宇航员,身后放着一个石灰月球。再星在身后将椅子转得呼啦直响:“帮我拿一下书包,谢谢。”
路弦西伸手去够床上的书包,却不小心将自己的试卷碰掉在地上,附身去捡,却看到床底倒扣着一个相框,估计掉在这里很多年了,“你东西掉床底下了。”
再星回头看了一眼,啊了声:“不用捡。”
这三个字有点冷。
路弦西便停住手,只帮他把书包拿了过来。
再星接到手里,笑了一下:“路弦西果然就是路弦西。”
他愣道:“嗯?”
“正常人不是都会问一句是什么相框啊,为什么不用捡起来……但是你什么都不问。”再星若有似无笑笑。
“因为你看起来不太想让别人问下去。”
“这就是你善解人意的地方了。”再星说道:“能从我的语气、只言片语里就猜出来我什么想法,然后体贴地为我做出了选择……别这样看着我啦,我并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相反,我还挺高兴的。”
路弦西愣道:“高兴?”
“因为你唯独对我没那么善解人意。”再星笑眯眯道:“刚刚如果是你那些朋友喊你,说路哥,来陪我一会,你就算再怎么想学习,也会先去陪他们吧,因为考虑到这些那些反正很无所谓,却是你会在意的一堆事。”
“你唯独对我是想不高兴就不高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再星说完,惊讶地看着路弦西,“怎么,你没有发现吗?”
路弦西张了张嘴:“没……”
“现在知道也不晚。”
再星揉了一把他的头,起身出去了,“那我先去洗澡了。”
路弦西却没有心思再做题了。
再星说的没错,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一直讨厌在再星面前一而再再而三暴露真性情,从前还可以说是两人尚未和好,他这么做有点丢脸没自尊。那现在呢?
他在再星面前似乎退化成了当初的小孩心性,命运确实是很公平,在保留并深化了当初的憧憬以后,也给了他在这个人面前肆意任性的权利。
可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肆意任性的人。
在邻居、师长和亲朋好友面前,他都是做事稳重、克制冷静的模范生。这是日积月累才会形成的个性——自从妈妈去世以后,他就被迫早熟,不光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路国兴。
遇到叶武炎等人以后,又习惯性照顾起这些弟弟。
可是他好像从来都不记得照顾再星的心情,在他面前向来是脱口而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如果说这是任性,倒不如说在他面前毫无认真思考的能力,能像照顾其他人一样思路清晰吗?不能的。
碰到和他有关的事脑子总是乱糟糟,什么成熟什么冷静全丢一边去,只能像动物一样根据本能去行动,面红耳赤吵起架来,野蛮地动起手,一时的气话或许要到事后冷静才能悔不当初。
——总之,人类最丑陋最难以接受的模样全都暴露出来了。
而这样的他。
再星却说“我很高兴”。
此时此刻,路弦西忽然想起了当年他们吵架,再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彼此彼此。你看起来对谁都好,可是谁都没进你的心。”
他回过头,注视着水声阵阵的浴室。
一扇门,相隔开来。
世上的门有千千万万,但此刻在他面前就只这一扇。
如同照镜子一般,他终于有些看清自己的心——那儿也有一个被关在门里的男孩。他自以为很懂事,自以为感同身受、为他人处处着想就是对人好,但他忽略了宇宙法则中最简单也最重要的一条:真心才能换真心。
看得到的才叫真心。
叶武炎他们不知道对自己抱怨过多少次,说路哥你怎么从不跟我们说你的想法。
偶尔一两次他提自己的事,他们便高兴参与进来,为他好好想办法。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告诉他们自己和再星的真实关系,真的是觉得没必要吗?还是他从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过往?是觉得分享隐私不安全吗?被别人看光会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要把自己完全捂着才能松一口气所以逐年、逐年变成一个成熟稳健的大人?
班长?小路?路哥?他这些年的称号都是什么?
好成熟啊。
他一直觉得再星与常人不同,这是从出生就注定的。
如果说再星的一扇扇门是从落地出生便层层而合,那他就是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渐渐紧闭心扉了。
路弦西回过头,看着床底倒扣的相框。
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伸手将它够了出来,手心立刻沾满灰,这让他不舒服皱眉——但是不伸手的话,连灰尘都碰不到不是么。
相框至少有十个年头了。
他翻过来,看到了一张裂开的全家福。
三十多岁的常嘉和再元朗坐着,身后站着瘦高穿蓝白条海军衫的再星,玻璃的裂痕从他的笑脸上贯穿。
他是能将母亲的死和父亲的滥情挂在嘴边,毫不在意说给旁人当笑料听的人。
这样的人的床底下却丢着这样一张老照片。
他装作不在乎。
其实比所有人都要在乎。路弦西心想。
浴室的门吱呀开了,放出了一个泡泡般的水蒸气。再星赤着上身走了出来眯着眼擦头发,瞥见了路弦西手里拿的相框,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擦起来,若无其事道:“我不是叫你别碰么。”
路弦西看着相框上的人,“你想她吗?”
再星不吭声,好久才笑了一下,“你好像有点踩雷噢。”
“你那么看不惯沈月娇,是觉得她抢了你妈妈的位——”
“喂。”再星毫不客气打断:“不要再说了。”
他丢了毛巾,赤脚踩着地板走过来,想夺回路弦西手里的相框,“这种东西扔了就行了。”
可路弦西紧紧攥着,有点固执地望着自己。再星有点被他惹毛了,将他一点一点压到了桌上,笑着威胁道:“你别以为我不会生气。”
说是在笑,眼睛却是冷的。
路弦西的腰一点一点被压弯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桌角硌得生疼,再星湿淋淋的头发擦着他的额头。
但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说完。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非常伤心。”路弦西看着他的眼睛,“……现在也会很想她。”
再星微微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嗤笑道:“你妈妈对你那么好,换我我也想,可惜换不成。”
他伸手硬夺下相框。
刚要扔进垃圾桶,却听到路弦西的声音。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考北大吗?”
再星回头,“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我考北大。”路弦西说道,也许是从未在旁人面前说过这件事,他竟然有些微微眼红了,“她生下我就去世了,我小的时候一直很埋怨她,觉得我和别的小孩不一样。看到她在怀我时写的日记,我才知道我真的不一样。”wwω.ЪiqíΚù.ИěT
“对她来说,我是非常特别的小孩。”路弦西说道:“是不输给你的特别,我一直相信着这种特别才能这么拼命,我想成为她的骄傲,即使她可能看不到。”
再星发尖的水滴在他的脸上,看上去就像一道泪痕。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微微发愣:“你从来没说过。”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认真读书的动力吗?再星脑海无数影子闪现,是在分数和成绩上格外较真的路弦西,也是六点多就会早起学习的路弦西。他一直以为他有很强的好胜心。
路弦西嗯道:“但是现在你知道了。”
再星抬起手,顿了好一会,才翻转了相框,然后望着裂开的相框有些出神。
好久了,他才道:“有时候挺恨她的,有时候又想她。”
他自言自语道:“倒不如像再元朗一样活着,简简单单被我一直讨厌才好,干嘛就死了呢。”
脖颈忽然一暖,路弦西的手已经抱了上来,缓缓抚摸他的头,就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再星失笑:“都说了我不难过……”他惊讶地望着相框上的几点湿润,事实是他刚翻开来,时隔多年再看见常嘉的脸时,视线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这是一直倒扣在床底,不见天日的老照片。
他转头,闭着眼睛轻亲路弦西的脸,额头、鼻尖……很快就找到了他的嘴唇,吻变得凶狠起来,路弦西在重压之下的痛呼被狂风骤雨的亲吻堵了回去,再星的手摸到后腰,隔开了坚硬的桌角,搂着他朝床上滚去。
他一边亲,一边想。
待会怕是要再洗一次澡了。
*
夜深人静,沈月娇下楼喝水,顺便捡起自己的高跟鞋摆回原位。
经过沙发时,被月光中坐着不吭声的人吓了一大跳:“……再、再元朗!你半夜在这干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本应该在国外的再元朗此刻突然出现在了客厅,脚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他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沈月娇心眼一转,搂着他的肩:“怎么啦,脸色这么差?”
再元朗粗声粗气:“再星回来了?”
沈月娇嗯了声,“今天还破天荒带着个朋友呢。”
“朋友?”再元朗冷笑了两声。
他掐了烟,“你先上去,我自己待一会。”
沈月娇最善察言观色,立马起身,离开前看到桌上放着的烟灰缸,里面已有一堆烟头。
——这次遇到这么难办的事了么?
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了二楼,再元朗才将烟灰缸挪了个位置,压在底下的照片曝光在冰冷的月光之下。
色块是黑的天幕、橙红花火,还有两个模糊不清、极为暧昧的人影。
再元朗久经情场,再清楚不过那是两个人在接吻。
还是两个男的,一个还他妈是自己的种。
再元朗恶声恶气骂了两声,抬手就将燃烧的烟头戳在了照片上,刺——一声,他们二人之间就裂开了一个黑洞。
仿佛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黑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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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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