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木质装饰和暖黄的光线也无法给房间注入一丝明亮,只觉得昏暗。
明明空调的暖气开得很足,室内的人却冷得发抖。
憔悴的女主人魂不守舍,无神的双眼了无生气,对生活毫无指望。
明明是美味的晚餐,餐桌前的人却没有一个有心情品尝,味同嚼蜡。
女主人沉默不语,只间或看一眼旁边上高中的儿子,少年苍白瘦弱又沉默,很快吃完饭低下头说回房做作业。
餐桌上唯一自在享用美食的男主人皱着浓眉,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冷冷斜看了一眼少年。
不等少年关上门,冷着刀锋一样的声音开始疾言厉色嘲讽指责起来,指责少年的没有礼貌,自私自利,不关心人。
女主人一开始小心翼翼挽回,但男主人并没有被安抚,反而越来越生气愤怒到脸色涨红。
男主人发怒的原因让女主人茫然惊慌又无措,原因琐碎且无法被注意,比如敲门的时候没有立刻开门让他等了几秒,要求现在去洗的袜子因为女主人正在做饭而没有立刻去,烧水的时候没有在第二天早上而是在前一天晚上。
诸如此类常人难以注意的点,男人却大动肝火越说越气,气到脸色涨红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在女主人瑟缩着肩膀,木然恐惧的等着他像以往一样发完火的时候,男人的怒火再次上到了一个层面。
哗啦啦!
即便是隔着门,屋子里的少年也听到了饭桌被掀翻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愤怒难过又恐惧,蹭地一下站起来,却克制着停在门外。
不能出去激怒对方,因为他会更加愤怒的打妈妈。
“说话啊!哑巴了还是死了?”
女人没有吭声,男人的怒气却越来越高涨。
“好啊好啊,”扭曲到像是快被气疯了崩溃了一样的声音,一连串极具侮辱性的脏话谩骂,“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哪一点对不起你?说话啊?”
拳头一下一下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已经不是单纯的殴打,而是疯狂扭曲到无法自控的发泄。
少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瞳孔无意识放大,猛地打开门冲出去。
“为什么又打人?她不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打她?”他瞪大眼睛,但瘦小的身体和苍白无力的眼神,和他说的话一样没有带给人一点威慑,只觉得像笑话。
男人只会更愤怒轻蔑,冷笑嘲讽着:“好啊现在知道跟我叫板了,你跟你妈吃我的喝我的,拿我当什么?没有我你以为你能上什么重点高中?”
少年的眼里蓄着泪水,看着被按在地上殴打只护着头一声不吭的妈妈,眼里流露出悲哀。
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以求能让男人也恢复冷静。
“拜托了,跟我妈妈离婚吧,欠你的钱我会还的。”
男人瞪大眼睛,像是没想到他敢这么说,刀锋一样冷的眼神和声音:“就凭你?你拿什么换?你们这几年吃喝上学的费用欠我多少你自己清楚吗?十万二十万你自己算。”
实际男人这些年的工资总共加起来也没有几万,但那对母子太过单纯无知了。
少年单薄稚嫩的身体努力挺直,咬牙说:“只要你答应离婚,不再打我妈妈,多少钱我都会还的,加上利息还。我不上学了,我会出去工作还你。”
女人想站起来,她瞪大眼睛,叫少年闭嘴,对丈夫解释他小孩子不懂事,甚至下意识不断道歉。
少年看着母亲习惯性的软弱,露出难堪悲哀的神色,泪水蓄满眼睛:“这次听我的行不行?我们靠自己活下去不行吗?捡垃圾也可以活,为什么要这样让这个人一直打你?”
女人神经质的慌乱,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已经给男人写过欠条,儿子不能再写,她脑子很混乱,只知道如果写了,少年一辈子就会毁了,像她现在一样。
男人嘲笑:“说得好听,现在去写啊。”
少年往房间走去,立刻撕下作业本开始写,显然这样的想法早就已经有了。
在他写的时候门外嘲笑的声音还在,男人骂骂咧咧的,但少年天真的觉得已经谈好了,噩梦就要结束了。
直到男人的怒气骂声越来越高,女人发出微弱挣扎的声音,像是被拖进了房子里。
“妈妈……不是说好……”
他顾不得欠条的格式,立刻想要冲过去阻止。
“好啊你们母子想逼死我啊……畜生……混账东西……想一脚把我踢开……是不是已经找好下家了?”
男人的手里提着厨房的菜刀,冷笑着扭曲地愤怒着,将菜刀掷向女人。
少年惊呆了,这一刻甚至无法动一下,只能睁大眼睛看着菜刀投掷的弧度。
女人捂着肚子,软软地倒在地上。
男人还在冷笑扭曲发冷的声音:“你们这么对我,好啊我也不活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妈妈。”少年低头,瞪大眼睛看着地板上粘稠的血迹,条件反射干呕起来。
“没事。”女人抬起头,勉强笑着安慰。
男人的身影下一瞬挡住了她的脸,揪着她的头发,照着她的脸一拳一拳打下去,一边打一边往墙上撞。
“住手住手住手!我要杀了你!”少年崩溃了一样冲上去,极力拉住男人殴打的手臂,想要拉开他。
他的手臂太纤细无力,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撼动一点。
男人神经质地瞪大红着的眼睛,不再管地上鼻青脸肿再看不出之前温婉美丽的妻子。
哦,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嫁给他,离过婚带着个儿子,多少人羡慕他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妻子,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们比我强比我有钱比我职位高,但我老婆比你们的都年轻美丽。她居然想离开我?好啊,他就知道一定是看上哪个野男人了。想离开我是吧,下地狱去吧!贱人!
男人挂着轻蔑扭曲的冷笑,愤怒至极,转而抓住这个叫了自己十年爸爸的少年。
他小小的时候很听话,一直比起他妈妈更喜欢自己,曾经自己也因为他的成绩优秀自豪地站在过全校第一家长的台上,发表过演讲。
但那又怎么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不看自己不对自己说话,一直低着头,是在骂我吗?还是连你也看不起我?小畜生。
女人终于崩溃,尖声哭叫求饶,让他别打了。
她的血濡湿了衣服,她没有察觉到,只看着在男人拳头下奄奄一息再无声响的儿子。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有人眼里这个男人都是绅士又儒雅,勤奋努力又自律,甚至乐于助人,当初她就是看上他的人品好,他明明那么善良,对儿子真心实意的好,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会突然之间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对她大打出手?
以为自己找到了新生,却不知道那个蛋糕只有一层薄薄的奶油,吃完了就看到下面满是铁锈的荆棘尖刺。
我上一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吧,一定是做了很恶吧,才会遇到这样的事。
女人几乎丧失意识,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但其实微弱极了。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和阻止。
真奇怪,他当然没有失忆,记得自己以前也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在他满眼孺慕叫爸爸的时候,但那是在他小时候,当他长大了,开始因为他的妈妈挨打想反抗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那个可爱的小男孩了。
男人清醒地看着少年在他的殴打之下,骨头折断,鲜血溢出,呼吸一点点微弱,瞳孔放大停滞。
但他没有停,打得更用力了。
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竟敢让这个女人离开我,以为一点臭钱就能弥补我吗?学习好优秀算个屁?以为你的未来会比我更好吗?还想要未来,一起下地狱吧。
他喘着气,骂骂咧咧的:“我不想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知道这个叫他爸爸的少年已经死了,早就没了呼吸。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找到麻绳,小区房没有横梁,但可以吊在吊灯上。
他吃力地冷笑,冷漠地斜眼看一眼女人被菜刀弄断的血管:以为我会怕吗?反正我也没想活了,大家一起死啊。
“居然想离开我一脚踢开我?想都别想……”
吊绳打好了结,他站在茶几上,只要脚垂下去就好,一切就结束了。
但是,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还有淤青和血迹,但手指的动作从容平稳,无法挣脱。
男人低下头,双手还拽着上吊的麻绳,一双还沉浸着怒火的赤红的眼睛瞪大,充满难以言说的震惊和恐惧。
他甚至看了眼被他长期虐待奄奄一息的妻子,像是要求救,像是想要从被他虐待的人那里获取到对抗恐惧的力量和自信。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个被他打死的继子,血泊里少年的尸体,忽然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鲜血濡湿的黑发垂下,暴雨打湿了一样,滴着血水。
站起来的怪物用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捋了捋,轻慢优雅,雪白的肌肤上笑容灿然,那乌黑的发和血,明明是血泊里爬出来的污秽,却让他有一种极致的诡谲的美。
像是死亡和恐惧的献祭供奉里,极恶生出的暴虐癫狂的瑰丽,不是人间的颜色。
他用那只手抓着男人的腿,男人就再也提不出一丝力气,浑身瘫软。
那魔鬼用着被他打死的继子的身体,纤细瘦削的身体并不强势,只是个被打断骨头的苍白瘦小的少年。
但只用一只手,对方就轻而易举地将他拽着麻绳的身体拖了下来,恐怖的力量连同麻绳一起拽断。
不,我本来就是要死的!
我会制裁自己的,所以,拜托放手啊。
血水从少年乌黑的发梢滴落男人惨白惊恐的脸上,那张从前令女人和少年觉得不可逾越力量的中年男人的脸,满是恐惧和求饶。
但从血泊里爬起来的魔鬼没有理会他,一拳一拳,打碎了他全身每一处骨头,男人痛到奄奄一息,但头脑始终清醒。
视野中,黑白红组成的极致画面。
像是忍笑的声音,因为隐隐的愉悦而癫狂颤抖,目空一切,愉悦有趣又更快丧失了兴趣,奢靡呢喃的嗓音,轻慢熟稔:“嗯,暴力的滋味不错吧,好像自己是神一样,可以肆意操作掌控别人的一切?其实只是欺凌一下弱小而已嘛。遇到稍微比自己强势一点的,就怕到连反抗也不敢了,这样的你真的敢自杀吗?想一了百了,给别人的疼痛到死的滋味,自己倒是先好好感受一下再说啊。”
那个无法形容的存在,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灿然蛊惑,沁凉的眼眸像是流淌着通往死地的河流。
“魔,魔鬼……”像死肉一样,全身的骨头都碎掉的男人瘫在那里,抽搐着溢出鲜血,眼睛还睁着,还有光彩。
“放心吧,”那个人栗色沁凉的眼眸一瞬不瞬俯视着他,怜悯又敷衍,无趣又轻慢地说,“不会让爸爸你死掉的。爸爸的心愿不是在地狱里永远在一起吗?嗯,会满足的。”
男人抽搐着,眼角淌下泪水,死肉一样沉入无限绝望。
鼻青脸肿的女人麻木地窝在那里,不知死活,偶尔间或抽搐一下,被菜刀砍断的血管粘稠的血溢出地板。
那个人的脸上露出矜持的笑容,沾血的面容皎洁无暇,微微抬着下巴,那双栗色的眼眸居高临下,毫无感情地看着她,温和呢喃:“妈妈,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女人涣散的目光回神,继而惊恐地看着那张过分俊美的脸——那并不是她的儿子!
……
谢刹乌黑的眼眸专注放空,那一瞬间延伸出的精神体像是透过海水漩涡一样的时空,看见了发生在这扇门后的过去。
也看见了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全部过程,就像是在柳树村时候一样。
覃耀祖原本轻慢懒散地撑着门上,情绪兴致不怎么高的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也顺着谢刹的目光往身后看了一眼。
他很快就回过头来,再次看着谢刹,唇角的弧度透着一点不怎么样的无趣,但那双栗色的眼睛看着谢刹的时候从来是专注的,还有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嗯,这是看到了吗?你倒是意外的敏锐啊,不过总是这么偷窥我,我会很困扰的。”
他抿着唇,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谢刹。
和虞星之一模一样的脸,皎洁无暇。
谢刹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一身黑色睡袍,披散的长发整洁垂顺,矜贵优雅,温和克制,没有一丝他看到的画面里的癫狂危险。
说起来,比起现在的覃耀祖的形象,他看见的可怖画面里那个人,更接近虞星之的样子,一样的短发,除了水蓝色的眼眸,就像是少年版的虞星之一样。
用着少年虞星之的样子做这种事情。
这个想法让谢刹的眼神立时锐利起来:“覃耀祖……”
倚靠着门,微微偏着头的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依旧是那种毫不掩饰刻意的无辜,奢靡的嗓音孩子气似的语气:“不对哦,这次改叫尹宗辉了。”
好像很满意似的,自我感觉良好这个假名字,在谢刹看着他的时候,还肯定地点点头,像是想要他夸真不错似的。
谢刹看着他抬起的精致的下巴,从容轻慢的样子,想起之前看到的画面里他从血泊里站起来,白衬衫被染成黑红色,一边灿然狂笑一边对那个中年男人做的一切。
天真纯粹又危险残忍。
“在偷偷骂我吗?”穿着黑色睡袍,覃耀祖抱臂倚靠着门,歪着头,动作缓慢眨了下眼睛看着谢刹,像是能听到了谢刹心里的声音一样。
覃耀祖,谢刹不管他新换的那种烂大街的假名字,依旧用覃耀祖这个名字称呼他,虽然耀祖这个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
像是毫不在意,男人微微偏着头看着谢刹:“别忘了你的心还在我这里呢,偷偷骂我我是会感觉到的,不过没关系,直接说出来也可以。”
好像很宽宏大量一样这样说着。
谢刹并没不觉得自己骂他了,他也从不骂人,只是每次面对这个人都有一种无力下手的感觉:“这个副本里发生的事情,也是你弄出来的吗?”
覃耀祖抬着下巴仍旧微微偏着头看他:“没有啊,我是在休假,路过。”
他食指横着,像枪一样的手势指指右边:“都是里面的人擅自召唤我出来的。”
他用被迫加班了的语气说:“啧,废物就是这样的,在职场上受到压力,因为跟其他人攀比输掉了,没有什么本事,就回到家里,对仰慕他倚靠他的妻子孩子发泄。一开始可能是坏脾气吧,不能暴露自己迁怒了,会被窥见无能,所以想办法挑刺就好了,这样惩罚一下家人是很正义的吧。”
他挑了一下眉,一点隐秘的笑意,就像是谢刹也明白的。
“一开始很有效,把压力发泄给亲近的人,对方出于关心体贴之类的理由没有反抗他,心情舒爽了,可能一开始还有一些愧疚,会特别好人做一些微小的补偿,就被原谅了。但很快在接二连三周而复始中形成了习惯,之后就算没有外来的压力,也随心所欲发脾气了。”
说着这样的话,矜贵优雅的面容也因为微微偏着头,不以为意的语气显得纯粹孩子气,游刃有余地掌控着一切。
“绝大多数人类都是这样的吧,不想甘于普通平庸,想成为特别的那一个。有人离不开自己,不论怎么对待对方都爱着自己,想要成为能随心所以支配别人喜怒哀乐的人,或者说成为神。真是愚蠢,一旦意识到对方想要脱离这种关系,神反倒自己先彻底绝望了。一起死吧,一起下地狱吧。像是被抛弃的废物一样,这样叫喊着。真是的,地狱是垃圾回收站吗?麻烦也努力一下去天堂啊。”
谢刹一句话也说不出,乌黑的眼眸安静锐利地看着那个男人。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好像没有攻击的意图,话很多的样子,是boss的表演欲吗?
虞星之就不会这样,但是,他其实很希望跟虞星之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能一直说话,对他说很多话,什么话都可以。
像是不知道谢刹的走神,又像是根本不在意谢刹是不是在听。
覃耀祖栗色沁凉的眼眸空前温和,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一样,随心所欲自顾自地说着:“你也看到了,换了你在那里也会生气的吧。怎么能对妻子美丽的脸做出这种行为?你谈恋爱了吗?”
在案发现场,却无视所有人,当然所有人也像是无视了他们一样,变成了两个男人的谈心时间。
被突然问及这个私密问题,谢刹一怔:“嗯?”
覃耀祖的态度平和,一点也没有之前任何一次令人不安的危险,虽然他什么也不做也已经危险得让人不安了。
在对方栗色无辜,征询催促的眼神下,谢刹回答了:“没有。”
“那喜欢的人呢?将来想组建家庭的对象。当然,我对探听**没什么兴趣,你只要说有没有就好,不用告诉我对方的名字。我又不会从现实里把对方抓进游戏里来威胁你,是吧。”
说着,覃耀祖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杯红酒,慢慢仰头喝起来,目光还无辜地看着他。
谢刹看着对方坦荡无害的样子,一时无语,明明上次他就从自己身边抓走了虞星之。
“有。”谢刹很干脆地承认了。
这几天副本里跟虞星之一起住,即便是恐怖游戏的副本,谢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能一直这样一起生活就好了。
生平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
覃耀祖微微仰着头,精致的喉结微动,将红酒吞咽下去:“想象一下,有一天你会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这个想要一起生活的人施暴?那张让你心动过的脸,用伤痕毁掉,把所有负面不如意的心情发泄给这个人,让对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爱意,只有恐惧,直至对方想离开你了,就干脆杀掉,大家一起死去。”HTtρs://Μ.Ъīqiκυ.ΠEt
谢刹向来清隽干净的面容皱起了眉:“永远不会。”
那样澄澈温柔的青年,他只想要用尽一切保护他,只想给他所有美好,怎么会伤害他?
“但那个人就这么做了,”覃耀祖索然无味的样子,垂眸看着手中的红酒杯,“在这种场合下醒来,看到妈妈被爸爸这么对待,身为孩子当然要阻止,实现爸爸永远在一起的心愿。保护妈妈,没做错什么吧?”
谢刹注意到他奇怪的称呼:“爸爸,妈妈?”
覃耀祖点点头:“不是说了吗?这次是叫尹宗辉了。”
谢刹看着他:“身份是被殴打致死的少年?”
覃耀祖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起来灿然蛊惑,栗色沁凉的眼眸一瞬不瞬:“很有趣的身份吧。”
“随便你,但我不会让你把这里变成第二个柳树村。”谢刹紧紧看着他说。
覃耀祖并不在意,将剩下的红酒慢慢喝完,微微睁大眼睛,像是讶然又无辜:“所以你又想对我做点什么吗?现在可不是推boss的时候啊,都说了这个副本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休假,路过。不过你要是想拿回你的心……”
“那种数据生出的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你喜欢的就留着吧,不用还给我。”谢刹说,毫无情绪。
覃耀祖微微抬起眼睫,就像是有些意外:你居然是这种随便把心给别人的男人啊,但不愿意相信——这样恶趣味的表情。
随后他神情恢复自然,眨着眼睛点点头:“这样啊,那我下次就拿点别的了。”
谢刹乌黑的眼眸瞬间锐利:“你还想来一次?”
覃耀祖无辜地看着他,天真孩子气的口吻:“主次顺序说反了,是你先对我出手的。如果你再来一次,我就再来一次。”
谢刹看着他:“那就试试。”
上次要不是这个人突然变成虞星之的样子让他分神,他怎么可能轻易中招。
覃耀祖却没有要接战的意思,微微偏着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身后,似有若无的笑容无辜又有趣,像是被可爱到了一样忍笑,故意不感兴趣地说:“说了还没到推boss的时候,你要找的东西在那里呢。”
他说完也不管谢刹,从倚靠门的姿势站直了,自顾自往屋内走去。
谢刹想拦下他,但又记得他说的某个东西在身后,虞星之还在那里。
迟疑的时候覃耀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野里。
谢刹立刻折返,去找身后不远处的虞星之。
回头看到的情景叫他的瞳孔骤然一惊——
那个从屋子里被运出去的担架上被白布盖着的尸体,鲜血泅湿了一片,被放在台阶下面,等着救护车进来后搬运上去。
那一动不动的尸体,在所有人侧身或背对着谈论屋子里发生的悲剧的时候,垂落一边的手忽然动了动。
接着,没有人发现,担架上的尸体坐了起来。
鲜血泅湿头发的女人,裹着白色的布,瞬间出现在救护车上下来的人身后,无声无息扭断了四个人的脖子。
然后是近处正谈论着惨剧,同情惋惜或怒其不争的小区居民。
染红的白布所到之处,一地尸体。
在谢刹看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半的人倒下了。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续注意到了异常,顿时发出尖锐刺耳可怖的声音,慌乱地逃跑着。
但是那白布的身影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谢刹都来不及捕捉的地步。
他立刻先找到虞星之的位置,抓住对方的手:“跟我走。”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孤注一掷的我靠脸在无限流世界装小可怜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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