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愣了片刻,才手忙脚乱地一道去拉人,却始终想不明白,方才那个神色清冷地说着要替顾慷报仇的人怎的忽然就像没了骨头一般跌坐在地,口中大喊大叫着。
再看国师的神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该不会……方才那句让他热血沸腾的,也是一句醉话吧?
薛奕觉得有些荒谬,只想拉起顾襄忆来再找人把他送回宫里去,却不料顾襄忆借力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又轻又快地与他附耳道:“见机行事。”
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不过这人是他姑母与表哥都十分在意的,应当不至于在这个地方害他吧?
于是薛奕同无因一道把人扶起,口中问道:“殿下怎的喝了这么多酒?还走得动吗?”
“孤没事!”顾襄忆放开无因,甚至还做出一个推的动作,“有国师在呢,孤能怎么样?”
无因立刻歪了歪,然后向薛奕苦笑,“对不住啊薛郎将,山人……实在是劝不住,反倒灌了不少,如今也是手脚发软的,只怕是搀不动了。”
薛奕被他二人弄得发懵,也只能耐着性子道:“那……不若去前头的酒家歇息一阵再走?”
“走不动了!要不,薛兄背我去?”顾襄忆似笑非笑地说着。
看薛奕脸颊发红,无因立刻横了他一眼,然后道:“殿下,此举实在有损皇家威仪。”
“哦,”顾襄忆满不在乎地答应一声,“那就坐这儿吧,孤看这儿好像也挺舒服的。”
顾襄忆所指的地方是一户宅院前的门槛,但见青石被磨得十分平整光滑,即便真的坐上去,似乎也不会难受。更重要的是,这家门前的铁锁上都开始生锈了,一看就是许久都没人居住了,不会忽然从里头窜出个人来。
眼见他们二人相继撩袍就要往下坐,薛奕忍不住冒起了冷汗,低声问道:“殿下究竟要做什么?”
顾襄忆悄悄向他一眨眼,只用口型说了个“拖”字,便伸手去将自己身边的这一块青石擦拭干净,方便无因往下坐。
“殿下,外头的日头可毒了,还是……”薛奕不明就里,只当自己是真的在劝两个酒鬼一般。
顾襄忆抬头眯眼看了看天,觉得薛奕所言不虚,也就指了指不远处街道上的商贩,“那里不是有卖伞的吗?你去选一把又大又密实的来不就好了?”
薛奕没了脾气,只得遵命照办。
他一走,无因立刻低声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不是都要回宫了?”
“不急着回宫,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办完。”顾襄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无端让无因很想揍他一拳。
“薛郎将说得不错,日头这么毒,你哪里受得住怎么晒?便是一把伞也并无甚用出。”无因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去摸顾襄忆的额头,神色十分担忧。
顾襄忆不好在街上攥他的手,只是淡淡一笑,“你且安心,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人来请。”
薛奕又耐着性子陪了好一阵,街上忽然匆匆跑来几个身着绿袍的年轻小吏,见着顾襄忆几个,便大步奔了过来,忙不迭地道:“安王殿下,国师大人,可算是找到二位了!”
顾襄忆早在见到人的时候就摆好一副醉态,如今更是眼神迷离地看了来人好一阵,“来者何人?寻孤……嗝,何事?”
那几个小吏私下交换了一个眼神,嫌弃之意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道:“郑卿遣我等来,请安王殿下前去叙话。”
“郑卿?”顾襄忆外头看向无因,神情疑惑。
无因连忙道:“大理寺卿郑思源。”同时转头去看那几个绿袍小吏,得到几人的一致点头认同。
“郑思源?孤好像从前与他并没打过交道?”顾襄忆在无因肩上一撑,又借着薛奕的搀扶站了起来。
为首那一人便道:“殿下容禀,听闻殿下今日捉拿反贼辛苦,原本郑卿也是不敢劳动您走这一遭,不过那几个逆贼实在胆大包天,郑卿问了许久,愣是一个字也不说,只嚷着要见殿下。下官等也是迫不得已……”
“见了孤就有话说了?真是好笑!”顾襄忆轻轻一哂,让那一众年轻官员都提起一口气来,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也让人放心了,“那好吧,孤就看看这位舅公还有两位舅舅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多谢殿□□恤。”一众人连忙行礼,“车马已经备好了,请殿下、国师登车。还有这位……”
“这位是负责太极宫戍守之责的右羽林中郎将薛奕,今日碰巧救了孤,一并过去也好当个证人。”顾襄忆抱臂走出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对为首那一人道:“咸安十四年的状元郎?怎么样,大理寺待得还习惯吗?”
那人愣了愣,还没说话,顾襄忆却并不要他回答,扶着无因一起就朝马车上去了。
大理寺的衙门距此也不算远,大理寺卿郑思源也早就叫上一众手下在门口候着了。
顾襄忆在车上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仪容,一扫方才醉眼朦胧的模样,精神抖擞地下了车,同郑思源等人打过招呼,才笑着道:“郑公,刑狱审讯之事,公可是做老了的,怎的今日还能闹出非得让孤来看的事?孤从前可是万事都没插手过,只怕来了也是于事无补啊。”
郑思源引着人往里走,笑得有些尴尬,“殿下见笑了。不是老臣审不出口供,这实在是……老臣怕他们乱咬出什么东西来,才想请殿下来看这些。”
“这话却是奇怪了,方才那几位郎君不是说逆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吗?”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了审犯人的大堂上,顾襄忆对郑思源做了个请上座的手势,然后走到已经带上枷锁的秦竣面前,微微躬身,甚至笑得可称为和蔼可亲,“舅公啊,小子现在就站在这儿,有什么话你老人家赶紧说了吧。”
郑思源到底有些不放心,自己不敢坐,反倒叫人给顾襄忆和无因在堂前加了两张凳子。顾襄忆并不客气,大喇喇地坐在秦竣面前。
秦竣一见他,就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高声道:“竖子无耻!我们父子几人,我们秦家上下,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殚精竭虑,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如今你倒打一耙,出卖族亲,你、你不得好死!”
顾襄忆暗想郑思源也真是审出经验来了,人都没开口就知道他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郑思源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堂中无关紧要的衙差赶紧出去。
“做什么?都站住!你们这一跑,就好像孤做贼心虚似的。”顾襄忆抬眼环视一周,语气也不怎么严厉,可这些辣手无情的衙差却像是被定住一样,愣是一步也不敢多走。
顾襄忆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又望向无因,“国师啊,方才秦贼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孤怎么觉得好像今天中午是喝坏了脑子,什么也听不懂了?”
“回殿下,此獠胡言乱语,大可不必理会。”无因向他一拱手。
秦竣身边的两个儿子也跟着骂起来,“你少在这儿装糊涂!顾襄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认啊?”
“慢来慢来,这话可得讲清楚了。”顾襄忆好整以暇地一摆手,又看向郑思源,“郑公,大理寺是你的地方,自然还是你来审。如今我们两边都在,不如一五一十对质清楚的好,免得今日孤出了这个门就又被陛下给扔回来了。”
郑思源倒是很喜欢他这态度,欠了欠身,“既然殿下首肯,那下官就造次了。堂下逆犯,今日从张宅里搜出的兵刃甲胄究竟是怎么回事?尔等是否知情?又是何处而来、几时所囤?还不速速招来!”
秦竣恶狠狠地瞪了顾襄忆一眼,然后道:“隔壁张家人早在去年的时候就搬走了,是我们一家将宅子赁下,装作人还在的模样,就是为了囤积兵甲。至于这东西怎么来的……大可以去问问盐铁司问问户部,朝廷三令五申不得私自开采运送铁矿,为何黑市上还如此轻而易举就买到这些物事。”
郑思源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自觉地加重语气,“既然知道这是朝廷禁制私购之物,也该知道一旦查出,便视同谋逆!怎的,秦家难道还真有不臣之心?”
“这话问得奇怪了,秦家不是早就成了逆犯了?如今也就生了我家这一支,算起来也在逆犯的九族之中。”秦竣左手边那小子面带不屑地回击。
郑思源从案上随手抄起一块镇纸掷下,“休得胡言乱语!本官问尔等为何要囤积兵甲?”
“郑卿,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秦家被逼到这份上,那位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却要我等坐以待毙?”秦竣的另一个儿子冷静得多,甚至面带笑意地讥讽道。
“既然如此,这也便是你秦家自己大逆不道,方才攀扯安王又是怎样?”郑思源直觉有些不好,没想这么问,岂料无因太过憨直,竟是代他开了口。
一时间,各人奇怪的眼神都落到了他身上。
无因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闯了祸,看向顾襄忆的眼神便有些怯生生的,眉头也慢慢皱紧了。
秦竣更是抓住机会,吊儿郎当地回答:“天下到底还是顾家的天下,我们秦家忽然发难上位,难道是想自己做个靶子不成?想要不被人戳着脊梁斥责,又要护住秦家的,眼前不是有个现成的人吗?”筆趣庫
果然还是来了。
不过顾襄忆一点都不害怕,倒是给了无因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轻轻一勾嘴角,曼声道:“舅公这话可得摸着良心说。你们说想扶持孤?为什么孤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温翡烟儿的和摄政王互换身体之后[重生]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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