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这已经是最后几块瓷片,取出的技巧已被他掌握得七七八八,下手就越发从容,何况腿上的也本就是几块较大的瓷片,也便几下子干脆利落。
都已经是最后几下了,疼也疼习惯了,痒也痒习惯了,无因也就越发淡定了,歪在软垫上,任凭顾襄忆摆弄着,只酝酿着待会自己该怎么说话。
终于到上药包扎的时候,无因才吁出一口气,轻声道:“那日陛下问了我三件事。其一,你是否与玉蘅夫人或是与龙骧侯有所勾连。虽并未直截了当地问,但我听着便是这个意思。你自然是没有的,不怕陛下问。”
“他竟会有此一问?”顾襄忆愣了愣。
无因便没好气地道:“满朝上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替十二郎求情,你却让陛下怎么想?我搜肠刮肚,只想出一句不止是十二郎有错陈子清也有错。”
“掌院真是急智。”顾襄忆原本是哈哈一笑,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那笑容便黯淡了几分。
无因却并未察觉到,只揶揄道:“殿下也真不客气,陛下说你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顾襄忆便轻轻嗯了一声,“其二呢?”
“其二……”无因抬头勾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羞涩,“陛下问我与你交情如何,因为他疑心是因我之故你才替十二郎求情。”
顾襄忆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有些紧张,“那你,怎么答的呢?”wwω.ЪiqíΚù.ИěT
这分明就是一句笑话。
别说如今的无因同顾忭没有关系更没有交情,就算是无因的亲友需得相救,只要犯了国法,顾襄忆也不会替他说半个字。
顾襄忆竟然为这么件事紧张起来,真是奇也怪哉。
“只论风雅,无关朝政。”无因眨了眨眼,颇有些狡黠,“我同陛下说,我仰慕你做茶的手艺,你也赞赏我的琴技,所以时常一同切磋,除此之外,我也就听听你云游的见闻。陛下还大为赞赏呢。”
顾襄忆垂了眼,也不知究竟是高兴还是失落。末了仍旧跟着笑了笑,“这倒是句实话。”
无因原想伸手摸一摸顾襄忆给他包好的纱布,因为顾襄忆系出的结子倒是有些别致,竟不像是一个男子能弄出来的,却被顾襄忆一把按住,“然后呢?”
“这话与上一件事是同时问的,我也仍旧是之前那个话给应付过去的。陛下不置可否,但看起来应当是信了的。”无因忽然神色一凝,“第三件事……你可知我在与陛下奏对前听见了什么?”
顾襄忆再如何得了帝心,可他身为云间掌院,怎么也不至在皇帝身边安插耳目,自然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什么。
无因便定定地瞧着他,“那日玉蘅夫人与陛下吵了起来,所为的自然是十二郎的事。夫人将她与平王还有陛下的旧事都一股脑喊了出来。”
顾襄忆听罢,两道燕翅眉几乎要拧成一股,“当真?”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无因摊了摊手。
顾襄忆便喟叹一声,“何必如此作死?”
“陛下这些日子对夫人的态度,倒是也未见不好。”无因笑了笑,“只是那时候陛下忘了召我去问话,直到转身出来之时……陛下倒不曾发火,只是说我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算起来也是子侄,便问我,对于当今的几位皇子,都怎么看。”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皇帝问臣子对自己的几个儿子怎么看,多半是为了立储做准备。
顾襄忆果然紧张起来,“那你……”
“我再三推辞不过,也只说自己从前并未涉足朝政之事,除了几件妇孺皆知的大事,对几位治国之才是全然不知,也因一早搬离宫中而与几位皇子私交不深,总不能因着跟郓王最亲近便推举郓王吧?”
将这话在舌尖翻来覆去好一阵,顾襄忆才叹道:“无因,你真是聪颖。乘华夫人与玉蘅夫人不睦,但两边的孩儿私底下却颇有交情,便足以说明飞鸾殿的气度。”
无因笑着摇了摇头,“殿下谬赞了,无因担当不起。说来郓王殿下也的确是我生平所见之人中品行最出类拔萃的,身为皇子更是实属难得。不过陛下接着说得一句话,可就有些不妙了。”
“哦?”
深吸一口气,无因才低声道:“陛下说,郓王殿下仁孝不假,是诸皇子的楷模。但……却是仁孝有余,刚勇决断不足了。”
既然无因都能想到,顾襄忆就更是立刻明白过来,“所以陛下的意思,是想立顾恢?”
同样都是能带兵打仗的,可朝中大半朝臣对顾怀的印象便是个足智多谋的儒将,但顾恢却是莽夫,因为此人带兵风格强硬,便是作战的时候也总喜欢正面迎敌,刚猛可见一斑。
“我从前就没面圣过几次,自然是对陛下并不了解的。只是看他的神情,应当并不是,否则也不至如此风轻云淡地同我一个外人说。”无因摇了摇头,“民间有句话,不是叫爱之深责之切么?郓王的性子的确是好,可也真是软了些。处在那个位置,便要有杀伐决断之心才是。”
顾襄忆却摇头,“不,这回顾恢回来还进了爵,便是陛下对他算得上满意的,倘若再真是因为这个对了陛下的胃口……”
“可从前陛下似乎是并没注意到这个儿子的吧?”无因一边回想一边道,“就算我再不懂朝政之事,却也知道立储之事绝不是儿戏,非得再三考究之后才能定下究竟当立还是不当立。陛下宠爱郓王这么些年,郓王也实打实有不少政绩在身,总不会因为宁王做出一次成绩便立刻改了主意吧?”
论起对咸安帝的了解,顾襄忆定是比无因要强多了,无因都能分析明白,顾襄忆便没道理想不通。
无因又趁机道:“你不是素来都十分淡然么,怎么遇上这些事,稍稍说一句什么便急成了这样?陛下宠爱玉蘅夫人都宠成了什么样子这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的,对十二郎也不可谓不好,可陛下也知道十二郎不足以继承大统,任凭玉蘅夫人如何撒娇吵闹,也从未提过将十二郎立为太子之事。你也莫要想太多,还是要信得过陛下才是。”
听无因这么说,顾襄忆的神色稍稍好了些,也不再将眉头皱得锁成一个川字
只是他依旧有些烦躁,“话虽如此讲,可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再想使他打发掉便难了。还是得在他定下前早些准备。不过……近日顾恢与我还有顾怀一道忙宫苑与浮屠修建之事,他们二人各管一头,几乎没有相见的机会,而顾恢也并不曾做出什么建树来,想来也……”
“既然你说到平王,那我不得不再提一事。”无因低声道,“今夜薛夫人的宴席,永泰郡主也在,她帮平王转了一句话——倘若有任何委屈,都可以和他说。但凡他能做到的,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无因与顾襄忆早就知道他这身份的秘密,但在知道内情的旁人看来,这只能是咸安帝与玉蘅夫人争吵之时所知。当时在场的,除了吵架的两人,也就只有无因与王清泰。
谁能传给顾怀知道,答案一目了然。
顾襄忆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好啊,这耳目都安插到颐宁殿去了,好一个本事通天的平王。从前竟还是小瞧了他。”
无因默了默。
他实在不知顾襄忆缘何会从这儿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么远,分明他就没想说这个意思。
“先前龙骧侯寿宴上,平王便说他争取宫苑与浮屠的修建之权,不过是为了给国库省钱,也为了使剑南道的灾情得以缓解。可见此人光明磊落,也心怀天下。这一回,更是可见他对你……还是十分关切的。”无因叹了口气,“殿下,在我看来,平王其实并不是个坏人,你是不是也不必那样防他?”
顾襄忆便哼了一声,“嘴上说得好听,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你莫要被他骗了!”
无因便笑,“殿下讲讲道理,我如今无权无势的,他费这个心思骗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顾襄忆神色凝重,“平王在去襄城之前,已然有了妻室,且他与王妃,更是长安城中有口皆碑的贤伉俪,最后却闹成这样,王妃心中不怨恨平王不怨恨我母亲?这我是定然不能信的。顾怀兄妹都是王妃所出,他却能对……我这么和善?”
无因自是不知道这一层,却也相信自己的感觉。
顾怀对自己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十分真诚的,并没有感觉到算计的影子。
最后,他只能轻叹一声,“好吧,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所谓,我不能说有错,只是殿下也不要认定了便再不信了,万一就伤了一片好心呢?”
他说得十分恳切,顾襄忆也强硬不下去,最后只能稍稍别过脸,低声道:“好,我记住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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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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