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卫瑾收紧手臂,笑眯眯地凑近他嘴边亲了亲。
有一种想要骂醒他的冲动从胸腔涌上喉咙,顾漘躲开他欲深入的吻,满脸寒霜,“你是大宣皇子,哪怕无意于君临......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掰过脸去,用最直接的方式将他未说出的话尽数堵在了口中。
卫瑾给予他的吻总是温柔而缠绵,但这次却有些不一样,火灸的唇覆在他略显苍白的唇上,用力地碾磨咀嚼,似是在确认怀里的人依旧安好如初。
可顾漘此时半分旖旎的心思也没有,耳边似有十万兵马踏蹄而过,如涛涛浪潮席卷,胸中愈发气愤,当感觉到一条湿滑的东西轻车熟路地钻入口中时,顾漘毫不留情地重重咬下。
“嘶——”猛然的疼痛让卫瑾倒吸一口凉气,“扬采好狠的心,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救出来,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做点温柔的事哄哄我?”
“我不需要你救。”顾漘面色紧绷,咬牙怒斥道:“你也该分得清楚一己之私与江山社稷孰轻孰重!”
看着这双清澈的眸子,内里写满了忠义和坚持,卫瑾突然倍感心安。如果人人都能像他这般坚守自我,哪怕只能做到他一半心系大局的原则,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争权夺势的阴谋诡计了吧。
卫瑾缓缓勾了唇,低声笑道:“你确定要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躺在我怀里讨论这个问题?”
顾漘一怔,这才注意到两人此时正走在一条宽敞的巷子里,偶有挑着扁担的小贩和提着糕点的行人走过,纷纷朝他们投来视线。不知是因听见了他方才的话,还是惊讶于两个男子亲密地抱在一起。
确实不大合适......
明明是关乎国土安定的正经大事,怎么就能被这人搅和的半点严肃气氛也没有,准备好叱责他的一堆说词也瞬间卡了在喉咙里。顾漘瞪他一眼,对着这人嬉皮笑脸的模样,终还是气不起来。
“你先放我下来。”顾漘偏头躲开行人的视线,可这个动作怎么看都像是往卫瑾怀里缩,如同投怀送抱。
卫瑾笑盈盈,“不放!”
顾漘无奈,“那你走快点。”
卫瑾耍无赖,“走不快。”
顾漘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闹,快些走。”
九月寒露过,翊王府中风剪梧桐秋色深,帘卷西风闲意浓。
棋秤上无解的死局不见生机,顾漘将那颗底朝天的黑子放回白玉棋盒。
纵横对峙的黑白两色棋子如敌我交战时双方布下的七星北斗阵,万马齐喑。
顾漘单手支额,“兵符,你准备怎么办?”
“你手怎么了?!”卫瑾一把拉过他的手,指尖有点点微末血迹,伤口如针孔,细小至几不可见。
“没事。”顾漘欲抽回手,却被卫瑾握得更紧。
一一检查过去,左手五只手指尽是如此,卫瑾眉头紧皱,“他们对你用刑?!”
“没有。”顾漘否认。
“那是怎么回事?”卫瑾厉声逼问,“我就算把诚王府搅个天翻地覆,也定会给你讨一个说法。”
“先说兵符的事。”顾漘坚持。
“先说你的伤!”卫瑾也坚持。
顾漘严肃与他对视,不自觉皱了皱眉。
“好好好,听你的。”卫瑾柔声妥协,伸手抚平他的眉,“但别皱眉好不好?”
顾漘看着他,“说吧。”
薄暮的秋风带来一股凉丝丝的寒意,卫瑾合上窗,脱下自己的外袍给顾漘披上,再倒出一碗热茶递给他,才缓缓说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兵符,我腰侧这块也不是。”
顾漘执茶盖的手一顿,抬眸看向卫瑾的眼底几番变化。
“兵符这等重要之物,我怎会随意挂在腰侧,任由人打量觊觎。”为了使他安心,卫瑾耐心解释着:“而且我刚认识你不久,就送了你那块玉珏,虽然那时我已经对你动了心,但还不至于昏聩到把兵符当成定情信物吧。”
顾漘恍然,怪只怪诚王当时拿着玉珏的反应太严肃,还带着点惊喜,而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难免慌了阵脚,考虑欠周。
顾漘歉意道:“是我一时糊涂了。”
“怪我没有一早和你说清楚。”卫瑾从怀里掏出四块血色玉珏。
玉色如血,红光流转,仿若有鲜血盈盈欲滴。
这四块玉珏大小形状相近,内里血色纹路却大不相同,重要的是都只有半枚。
“边关兵马的兵符为青白玉制,而可号令皇城军队的兵符却是血玉。”卫瑾信手拿起其中一块递到顾漘手上,道:“这玉中的血色并非天然形成,而是在内里沁入持有兵符之人的血。”
“是你的血?”顾漘问。
“嗯。”卫瑾又道:“你且细看,这枚玉珏内里的血色纹路像什么?”
顾漘拿在手上细看,半晌,不大确定道:“朱雀?”
“是了。”卫瑾点头。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禁卫营各一块兵符,玉珏内里的血色纹路各自对应。
这是□□皇帝留下的密令,除却历代君王和受皇命掌管兵符之人,无人知晓。
所以诚王和顾嵘都不知情,顾漘也自然而然地以为那枚便是兵符了。
“现在可以放心了?”卫瑾笑笑。
“嗯。”顾漘将手上的血玉兵符还给他。
卫瑾解下挂在腰侧的玉珏,“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一对青白玉珏的来历?”HTtρs://Μ.Ъīqiκυ.ΠEt
“没有。”顾漘问:“是有什么故事吗?”
卫瑾笑道:“这一对玉珏是我在西南边境一个缘结寺里求来的。”
“缘结寺?”顾漘反问,这名字一听就和月老庙异曲同工。
“聪明。”卫瑾绕了他的一缕头发把玩,“边境部族文化受异族影响很大,信仰的神明也和我们不同,其中就流传着一个传说。”
玉有灵性,珏分阴阳,当珏合二为一时便象征着至死不渝,长相厮守的爱情。若与心爱之人各持一半,无论两人相隔多远,哪怕是碧落黄泉两茫茫,也能心心相惜的再度重逢。
“寓意很美。”顾漘轻声道。
卫瑾道:“这个传说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顾漘问:“叫什么?”
“玉成双偶。”卫瑾笑笑,而后决绝道:“所以你的那一半玉珏,我迟早会从卫翾手上拿回来。”
在未遇到顾漘之前,也许这只是件称得上顺心入眼的佩饰,可一旦交予了心上人,就不自觉地迷信起那听着玄乎但意头极好的传说,暗暗祈求神明应验。
冥冥命定不相离,执子之手共白头,羡煞多少佳人才子。
顾漘朝他笑着点点头,道:“还有一事。”
“先说你的伤。”卫瑾截断他的话,很坚持。
“与他们无关。”顾漘叹息,“是我自己弄的。”
“自己弄的?怎么回事?”卫瑾迟疑,从柜子中翻找出药膏替他仔细上药。
顾漘垂眸,“我在指腹里藏了银针。”
“什么?!”卫瑾手上动作不自觉用力。
顾漘解释:“今日还要多亏了这几根银针,否则我被捆住衣袖的时候,就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卫瑾追问,“什么时候想出在指腹里藏银针这种危险做法的?”
顾漘道:“很早之前。”
卫瑾问:“多早?”
“最开始用银针当暗器的时候。”顾漘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十二岁。”
闻言,卫瑾有几分愠怒,“先前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顾漘没什么底气道:“怕你生气。”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还这么做?”卫瑾替他上好药,握住他的手。
顾漘答道:“就是因为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才瞒着。”
仿若回到他瞒着自己换血那会儿,卫瑾又气又心疼,吻了吻他的指尖道:“以后不准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顾漘迟疑着摇了摇头。
卫瑾问:“这会儿不应该点头吗?摇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答应。”顾漘有恃无恐,“下次还敢的意思。”
“下?次?还?敢?”卫瑾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
顾漘不疾不徐道:“最开始的时候确实很疼,但现在早就习惯了,当真不妨事。”
“我是心疼你。”卫瑾拿他这倔起来不肯妥协的性子没办法,只能顺着毛摸,“倘若我也将银针作为暗器藏在指腹里,你肯不肯?”
顾漘果断道:“不肯!”
卫瑾问:“为什么?”
顾漘心虚地看他一眼,声音低低的,“会心疼。”
“将心比心,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好不好?”卫瑾温柔地吻吻他的发丝,眼底漫上一片笑意。
“嗯。”顾漘闷声点点头。
卫瑾安心笑了笑,坐到棋秤对面,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刚刚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顾漘问:“你答应了诚王什么?”
诚王那时说卫瑾答应了他一件事,以卫翾对卫瑾积怨多年的恨,提出来的条件定不是容易做到的好事。
“没什么。”卫瑾垂眼看着棋局,移动一枚白子,语调随意平常。
辨不清他掩在阴影下的眉目,顾漘只听他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是何时知道你身世的。”
顾漘手中黑子一顿,淡淡道:“你如果一直一无所觉,那就不是你了。”
黑子极缓地落下,百密终有一疏,死气沉沉的残局顿时活了起来。
卫瑾太了解他了,哪怕旁人看来的铜墙铁壁,但在他眼中也是千疮百孔。即便顾漘从未言明,他也毫不意外卫瑾知晓事情的始末。
果然听卫瑾道:“在江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大概,直到前些日子才完全确定。”
秋狝第二日的晚间,他与薛岩在帐中畅意痛饮,酩酊半醉后,两人聊起了许多幼时的事。薛岩这人酒量虽好,性情也直率,但有个毛病,酒劲上来了就止不住的滔滔不绝废话连篇。那日顾嵘带严桓走后,薛岩突然道:“我总觉得顾将军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他后来提到一桩陈年旧闻,倒让我联想起几件事来。”卫瑾道:“丁寅年秋,前骠骑大将军,也就是为先帝平定四海,为大宣开疆扩土的慕佑将军突然被判通敌叛国之罪。”荣光辉煌的将军府一夜之间只剩萧条黄叶,还有满地淋漓鲜血。
那时薛家还未受到重用,薛岩的父亲薛邕也只是慕将军麾下一名将领,正是因为如此,薛邕偶尔会去将军府走访。慕将军膝下有两子,长子与薛岩同岁,薛岩幼年随父亲一道去慕府时与他见过几面,幼子年纪小些成日跟在母亲身边,却是未尝得见。
卫瑾的嗓音在肃肃秋日里听来多了几分沉重,走到他身边蹲下,伸手将顾漘揽进怀里,“丁寅年正好是十三年前,那年你我只六岁垂髫。”
感觉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卫瑾手臂缓缓收紧,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犹记薛岩抱着酒坛倒在桌上,嘴里打着酒嗝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相信慕将军会做出于国不利之事,可先帝与陛下不准任何人再提及此事。”
不仅是薛邕和薛岩不信,卫瑾也不信,两子尚且以忠孝为纲,恪守五常,其父又怎会是奸佞之徒。
顾漘颤声问:“不准任何人再提此事?”
“嗯。”卫瑾道:“那日薛岩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这其□□高震主,除之而绝后患的隐情,他们都已经猜到。
卫瑾也终于明白顾漘为何会入朝为官,为何说起安王会惶惶不得安。
本该是恣意潇洒的年纪,却有着最温润儒雅的姿态和一副不应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或许他也会像京城中其他世家公子那般,穿着最上乘的锦绣绸缎,配着最贵重的金银玉饰,赏花游画舫,曲水赛诗词,肆意倜傥,而不是咽了十三年的苦。
可打破他原本安逸生活,乃至家破人亡的,却是先帝,也是他的皇爷爷。
顾漘良久地沉默不语,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掩住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没事了,都过去了。”卫瑾感受到他情绪剧烈的波动,知道是自己的话触及到了他心底最痛苦的那一段回忆,一下下拍抚着他的背,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顾漘轻颤着掀开眼皮,问道:“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
“心里觉得愧疚。”卫瑾顿了一顿,“虽然十三年前的因果非我们所能主导,但是我终究是皇爷爷降罪于慕大将军,害你吃了这么多苦。”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卫瑾侧过脸,贴在他的耳畔,以极尽轻柔的语气重复着——对不起。
静默许久,顾漘靠在他的肩头,呼吸由急变缓,由重入轻。
耳边是对不起三个字在徘徊,是愧疚两个字在辗转,是秋风在冷冷呼啸。
卫瑾出声轻唤:“扬采?”
不知是秋风还是秋雨急急地拍打在窗棂上,屋内响起一阵细碎的簌簌乱响,几片枯黄的梧桐叶如飞舞黄蝶贴在雕窗上,片片堆叠,与窗纸窸窣摩挲。
半晌,顾漘声音闷闷的,好似在压抑着极大的悸动,略带喑哑地响起:“我想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嗯。”卫瑾仍在抚着他背后披散的如缎墨发。
顾漘推开他的手臂,淡淡道:“我不知道一段时间,是多久。”
“什么意思?”卫瑾怔怔地愣了一会儿。
“还有今日之事。”顾漘道:“你也看到了,是我拖累你不得不向诚王妥协。”
“你想和我就此了断?”卫瑾抬眸看向他的目光幽沉,似要将他看穿。
顾漘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卫瑾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手掌渐渐用力,修剪平齐的指甲隔着衣料陷入血肉,掐得顾漘生疼。
顾漘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任凭他的视线定在自己脸上,在心中缓缓吐了口气,“你若是这么理解,也行。”
一字字落入耳中,声音温润如玉,话中含意却是寒凉入骨,宛如腊月霜雪。
窗外一阵惊风促雨,急急撞开紧闭的轩窗,萧索秋风夹杂了寒雨斜斜扑进屋内,洒得半边身子冰凉。
卫瑾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
双眼对视,忽然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一声叹息,须臾之间已平静下来,岂会感受不到他的心思,渐渐涌起一股汹涌的酸疼,从四肢百骸流窜到左侧心房,连绵不绝。
忍耐住揪心的痛,手指轻颤着松开,卫瑾轻声道:“好,那就如你所愿。”
案上昏黄烛火燃尽,有什么随火光隐入长空。
顾漘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有一瞬间微诧。
卫瑾背过身不去看他,闭上眼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让纪殷给你拿把伞。”
昏暗暮色中,顾漘顶着冰凉秋雨,一步步走远。
好似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嘴角,却是不见柔情的笑,如同那黑白残局苍茫,前路苍茫,苦涩的刺痛心房。
直到顾漘浅白身影消失,空荡荡的书房里,彻底没了一丝其它人的声息。
卫瑾仰头看了看天,凝滞不散的浓稠云雾里悬着一壶极淡的半圆月轮,漏下一块霜白的凄凄月光。
“也好......”
良久,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融入荒凉夜色,随风消散,终无处可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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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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