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蒙汗药,就想放倒我?可笑!”
唐随架着机关翼,停滞在半空中,咧嘴怪笑两声:“叶姑娘,你们想找帮手,还想令大小姐难堪,哼哼,很好!”
糟了,我和将军方才的那些话……他居然!
我吃了一惊,将军低低一声:“该死!”
“叶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死得太早!”
我忍着满腹愤意,眼望着他机关翼一振,转头往北张狂而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逃出来了,那么凌师弟和云老板……
我不敢再想,由着将军拽上楼去,喻连君不明就里,却也大步跟在我们后面。
才奔到二楼来,就见到凌师弟倚坐在过道边,一条腿被两枝黑黝黝的短箭贯穿,淌下一滩鲜红,右臂上还有一道大创,血染重衫,他对面的客房亦是门窗大敞,风雪从外面放肆灌进,慢吞吞覆盖满地混乱与狼藉。
除他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云绡呢?”将军举眼四处顾盼,周遭有不少厮打痕迹,想必方才正有一阵激战。
师弟吃力地抬头,眼光在那窗口一闪而过:“她……她,下楼去跟踪姓唐的了!”
“什么?!”喻连君顿时变了脸色,“她并不会一点武功,追出去做甚?”
师弟捂着伤臂,脸容发白,他自小就十分怕疼,此刻更是痛得没法镇静说话,只作摇头。
喻连君拧起眉,低声骂了一句“笨女人”,便急急纵身自窗口一跃而出。
我蹲下来查看师弟的伤势,臂上的重创深可见骨,似乎是刀锋所致,但瞧不出是什么刀,至于那两枝箭,箭头透出寸许,箭身沉沉埋入他大腿的筋肉中,竟是被人徒手硬生生刺进去的。
“那个唐随,我低估他了。”
师弟苦笑一声:“他是蜀中唐门的出身,毒葯和暗器,何其精通,我的蒙汗药,他早就闻出来了,再装模作样,等到时机,突然发难,扎伤我腿,可恨,可恨我武艺不精……”
“少说点话。”
我塞了一颗镇痛药丸到他嘴里,又掂量了一番那两枝箭,虽然伤人厉害,但箭头锋刃雪亮,血迹鲜艳,没有掺杂其他怪味,应是无毒的。
可即使无毒,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敢拔箭。
“师姐,你别再碰它们了!”凌师弟咬牙切齿吸着凉气。
我看他疼得牙齿都在打战了,赶紧封了他腿上的大脉,止住血涌,悻悻缩回手道:“这么一点点箭伤,你就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还算是男子汉吗?”
师弟满头大汗中幽怨觑来:“师姐,你好端端的,又不曾遭过这样的罪,怎么会明白我的感觉?”
谁说我没有?
我抚抚左肩头,悠然一瞟将军。
她早已默默转脸而去,片刻后折身返回,却是从我们房间里拿了我的轻剑,一边踱步临近,一边捻磨剑锋,眸色寒潭也似,冲着师弟的腿沉凝了许久。
凌师弟顿作警觉姿态:“将军,你,你要做甚?”
将军停下脚步,蓦地唇线一抿,淡淡开口:“阿萧,按住他。”
我闻声而动,不等凌师弟出声,迅疾出指,点住他肩井。
师弟不能动弹,一双眼睛几乎要眦裂眶子,却也只能木木瞪着将军扬起剑锋。
随即金芒倏然闪过,接着喀嚓、叮当几声,若夜一下子切断两只箭头,干脆果断。
师弟眨了眨眼,咕哝一句“好快”,不知道夸的是剑还是人。
将军瞄他一眼:“还有更快的。”
话刚说罢,她骤地手起手落,将箭杆于瞬间一齐拔将出来。
凌师弟:“……!”
将军拔箭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没有带出多少溅血,也没撕扯到伤口,但凌师弟眼中泛红,雾霭朦胧,竟闪起了点点水光。
这人居然都疼哭了呢。
我好气又好笑,让将军去弄了热水端来,把他手臂和腿上的血污清洗干净,末了取出随身的金疮药敷上、包扎,把那些伤口收拾好了,最后才解开他的肩井。
但我如此妥帖的照拂,他并不领情,眶中含着热泪,身子一动不动,凄凄然瞧着我,左手很是费劲地伸进衣怀里掏啊掏,磨蹭半晌,终于掏出了一个碧色小药瓶。
“潇师姐,这便是、望菽配的蒙汗药了。”
他把它按入我手心,抖唇片刻,道:“你们要替我取箭疗伤,应当早说,……我吞下这药,囫囵睡去,就不用,不用受这份苦了……”
我愣了愣,脸上不经意发起一阵烫,举眼瞥向将军,她捂着唇似有若无的咳嗽一声,目光飘至窗外,不知道在注意什么事物。
于是我斟酌了一会儿言辞,温声安抚受苦受罪的凌师弟:“将军是着急救你,所以没寻思到这些,何况,断箭若不取出,终是长痛,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正是如此了。”
凌师弟:“……”
他没有言语,过得半晌,眉峰才逐渐舒展开来,缓缓敛去悲色,俄而低下头,扫了两眼自己的右臂和腿,嘴角突然浅浅一抽,欲言又止。
他这神情让我有些纳闷:“我的金疮药,你敷着感觉不舒服么?”
师弟眼色闪了闪:“没有。”
“那有何不妥?”
他微一迟疑:“潇师姐,我现在变成一个病人,你不会再欺负我了吧?”
我难以明白他此时居然有这种顾虑,在他心里,我到底是有多凶蛮、不讲道理?
“你是我师弟,还受了这么些伤,我保护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你?”
他点了点头,道:“嗯……那,恕我直言,潇师姐,你这包扎,嗯,甚是难看。”
我:“……”
紧着他还续上一句:“不过我家望菽就包得很漂亮,而且温柔细心,下手决不会弄疼我。”
我捏着拳头寻思须臾,嗤笑两声,猝地在他伤腿上拧了一记。
然后拂衣而起,也不管他如何哀嚎,径自转身看将军的情状。
“阿萧,你瞧那儿。”
等我靠近,她伸手一指窗外,北面天极之处,远远的有两三点烟火闪烁,绯中带紫,于满目雪白中格外惹眼。
“是恶人谷的‘逍遥焰’。”她敛着眉眼,声音透出几分愁意,“这东西和你们浩气盟的‘长空令’差不多,但只有雪魔堂的人才能用它,一旦出现,就会有人伤,有人死,总之没有好事情。”
我听着惊奇,顿生沉吟:“但我听人说,恶人的雪魔堂是‘黑鸦’陶寒亭所掌管,寻常不会轻易出手,此间大约发生了什么大事吧?”筆趣庫
将军不答,只放眼逡巡四下,凝神思索,少顷黯然叹息:“我也低估了唐随啊。”
“怎么说?”
“这么大的风雪天,唐随偏要架着机关翼逃跑,其实并不好飞,比起平时会慢上许多的。若我算得没差,”她望着彼端还未消散的紫红光影,眉心愈发紧蹙,“他从后院绕出去,才过一炷香,又是逆风而行,辨不清周围,他撑不住太久,必然要落到那里。”
不安之感徐徐如藤蔓一般爬伏心底,我不自觉往她身边凑了又凑,茫然推敲道:“你是说,唐随其实是雪魔堂中人,这些烟火,应是他放给恶人谷的信号?”
“我只能猜到这个地步,是或不是,皆无好处。”将军回眸看我,“阿萧,此地不能久留了,我们得赶快带凌公子回家。”
我点头“嗯”了一声,不再多问,连忙回身搀起凌师弟,将军则匆匆进房,去取兵器与细软。
只是师弟依然云里雾里,一直愣愣问我道:“为何不能久留,是不是有仇家快找上门来了?”
“说来话长,迟些再说。”
我若是与他一一解释清楚,便少不得要把将军的前尘往事又翻道一遍,按凌师弟好讲道理的性子,他还会将其中所有是非对错琢磨个半天,可眼下哪有那么多闲暇?
是以我只字不提,只管扶他下楼,师弟撑着一条伤腿十分辛苦,在木梯上折腾半晌,终于好歹走到了大堂里。
与此同时,客栈大门砰然被人撞得大开,风萧声里,喻连君背负一人,顶着一身寒气急急奔了进来。
她背上那人,血染素衣,神识模糊,竟是云绡。
“怎么回事?”我帮忙关紧她身后的门扉,看得又惊又疑。
喻连君铁青着脸,闭唇不语,显出许多愠恨之意,不过放下人时,手脚却轻柔缓慢,小心翼翼的,那副细致模样少见得很。
我转眼打量云绡,她右肩头一片漆黑,衣物被烧焦了好大一块,左边腰间还有三个血洞,涌出的血不多,然其色几近乌紫,俨然中了剧毒。
受重伤的人一下子又添上一个,还是此位不通武艺的柔弱女子,近见她这幅光景,我心底格外不是滋味。
“我,是不是太粗心……快要死了……”
云绡尚能开口说话,语气厌厌,似乎甚感疲惫,那双蓝眸流光静如平湖秋水,定定罩着喻连君的怒容,后者对着她的眼睛,眉头拧得不能再紧。
可下一刻,喻连君忽而展眉。
“确实太粗心,但没至于很糟糕。”她嘴角弯了弯,随即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云绡身上,道,“唐门暗器的毒性虽说烈,却大都能解。老板娘,我会找人治好你的,别怕。”
我听得心头更沉,多看了云老板的伤势几眼,她肩头的火灼痕迹,瞧着极像唐门的“雷震子”所致,还有腰上的血洞,想来姓唐的也对她施了暗箭,只是被人拔走了箭支,倒辨不清是什么毒箭。
不过,纵然晓得了是何种毒箭,唐门的毒物,又哪里能轻易得解?
云绡尤自凝望喻连君,左手指一点点握住她那外袍的襟角,在掌心里捏得紧紧,倏尔低噫,微阖双眼,倦意深深。
她或许不曾害怕过,却按捺不下心底的一些可惜而已。
“叶姑娘。”
我正思索得出神,不期然喻连君唤出了声。
侧眼看去,她目光怔忡,憋闷须臾,幽幽道:“老板娘身上的要紧经脉被我封住了,可保四个时辰内毒质不会发作。你们帮我照顾她一会儿,那个唐门高手,……我去捉他回来,问出解药。”
说完抬脚就想走。
“你别鲁莽!”我立马一把拉住她,“唐随可不是善茬,刚刚他又叫了帮手,更难缠的。”
她滞了滞,迷惑着回头:“帮手?”
话音才落,屋外猝然间响起一阵叩门声响,不疾不徐,听着不太妙。
“长乐客栈的老板在否,怎么大白天关着门,不做生意了?”
敲门人的声音平淡得没有情绪,对我却耳熟得紧。
喻连君没怎么多想,举手准备开门。
但旋即红影一晃,就被青陇重戟挡住了门栓。
外面叩门未停:“我是恶谷雪魔卫欧阳智,奉命在此追查谷中叛徒,烦请老板行个方便,让我等进去察看一圈。”
恶人谷的,叛徒?
我望将军,她一手抵着门,一手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举动。
屋里其他人也跟着露出警觉脸色,凌师弟捂起嘴,喻连君敛着眼,一齐留意门外的那群人。
欧阳智在外头敲了半天门,却总不见回答,好像有点生气,重重咳嗽一声,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话,然后就听见旁边人问道:“大哥,会不会搞错了?”
欧阳智道:“唐随给我的情报,不会错的。”
接着又是一阵哐哐哐的拍门:“再不打开,我可就带人硬闯了!”
他们这一问一答虽然寥寥,所有事情我瞬时了然于心,唐随脱身之后,放出“逍遥焰”,引来这些雪魔卫,专意来堵围我们,手段还是那样的手段,只不过这次,闲杂人等来得倒是快极。
“东北边的小遥峰那儿,有位神医。”
将军挺戟独立,瞧着不住震动摇晃的两扇门,突然扭头,低声向喻连君道:“我们现在得过去找这个人,你要一起吗?”
后者愣了一愣:“我去做甚?”
“或许,她能救老板娘呢?”将军漫漫望她。
“实不相瞒……小遥峰,那个地方不太好进。”许久没有说话的凌师弟,此时挠了一下鼻子,悄声续道,“你们非要去的话,或许会遇上点麻烦。”
听他这话,我的眉角没忍住一跳,他不是就住在小遥峰么,又有多麻烦了?
我狐疑地瞥他一眼,这人的目光闪烁开去,神情里尚有几分不自在,看来其中必有许多内情。
“有何麻烦,到了再说,”将军斟酌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怎么冲破门外那些人。”
喻连君亦跟着抚颌思索:“听门外吐息,有粗有细,这些人功夫,算不得高手的……”
却闻得拍门声戛然而止,外面的那些人忽然消失了任何动静,变得一片缄默。
只是,往往于无声之境中,偏要隐藏诸多难以揣测的事物和阴谋。
“大将军,我不与你比武艺了,眼下,咱们比点别的。”喻连君倏忽眉角一扬。
将军莞尔:“可以啊,你想比什么?”
“比一比——”
大门轰然声响,猛地被人气势汹汹顶开,歪斜在旁。
当其刹那,我们边侧,青色光影虚虚一晃,怀里抱着云绡,便提步纵身,飘得急风也似,朝着门口一堆簇拥的脑袋踩踏过去,一气呵成,毫无犹豫。
“——这几十个喽啰,是先赶上你的马,还是先追到我的‘四方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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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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