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霞玩了回蚂蚁窝,祸害了一窝蚂蚁,又捉了只蚱蜢,蚱蜢宁死不屈,丢下一条腿,跑了。
“姐——”杨霞出门前就吃了小半个馒头,此时饥肠辘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杨穗托着腮兀自出神。
“哎!”杨霞扯下一把狗尾巴草,痒痒杨穗的脸,“那个大哥哥是任先生的什么人啊?”
杨穗别开脸,还是不理。
“姐,那个大哥哥是不是要娶你?他家在城里吗?可以天天吃到糖?”
杨穗:“……”
杨霞虚岁六岁了,到了爱吃糖的年纪,也到了十万个为什么的年纪。
杨穗忍无可忍,抬头看看日头,正是正午,她叫住杨霞,“放个信号,问问我们可以回去了么?”
杨霞巴不得一声,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烟销,头朝上,拔掉盖子,一股蓝色的烟雾便腾空直上,不一会儿被山顶的风吹散了。过了一会子,姐弟俩等来另一股烟雾,绿色的。
杨霞连连拍巴掌,“姐,回去咯!”
回到任于斯的农院里,任于斯和李茂楠还相对坐着,一壶酒饮了个尽,两人脸上都没酒色,神情凝重,仿佛刚刚聊完什么国家大事。
杨穗把一筐菜背进灶房,舀水洗菜。杨霞屁颠颠儿跟进来,在灶房里捣乱。
“别捣乱了,烧水去!”杨穗说。
杨霞这会子饿了,不跟恶姐计较,乖乖坐在灶下引火,烧起水来。
“我这些年没下过山,那年他俩爹上山采药,迷了路,竟然破了我设的迷阵,找到我这里来,我打算杀人灭口。临了,那人却说,他死可以,他背篓里的药得让我给他送到山下,进城送到什么药铺里,那是救人命的药。他这些年存下的体己钱,全部拿出来,养活他一子一女。啰啰嗦嗦一大堆话,我便不想杀他了。”
李茂楠心里暗猜:被穗穗父亲的担当和责任打动了,不忍心看着病人撒手人寰和杨穗姐弟俩无依无靠。
谁知任于斯接着说:“我哪里来的那个闲时间去替他跑腿,这山他爱下不下,人,我不杀了。”
李茂楠“嗤”地一声笑出来,他小时便不大喜欢家里那位武先生,因为他只教大哥,不教自己。
如今却觉着这位武先生虽两鬓斑白,倒反而返老还童了些,不像小时那么讨厌了。
“不过后来我发现,杨焰这老头儿骗我呢。背药下山救命是真的,要养活他一子一女是假的,杨穗长了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对这丫头小子说过一句好话,平时总是冷冷淡淡,没事便往山上跑,偶尔带两人出来,也只是怕总是冷落儿女,落人口舌罢了。”
“嗯……”李茂楠点头,“我听说一些,穗穗和霞哥儿,几乎都是那位齐桂虎齐掌柜的带大的。”
“你说他是不是有恃无恐?明知道人家齐家一家人心善,自己养的一双儿女,自己不照看,扔在别人家里嗷嗷待哺,最后还一言不发,自己一腔孤勇地跑去做什么情圣……”任于斯发现自己吃多了酒话多,连忙打住。
但还是被李茂楠抓住了最后几个字眼。
任先生在李家做了十多年的武先生。
归隐山林后遇到了杨焰。
杨穗从小亡母。
十多年后被自己莫名其妙辜负了,本是分道扬镳的事,却被任先生一席话就说明白了。
李茂楠问:“任先生,我从没听过穗穗说起过她母亲,你和杨大侠私交甚笃,想必也知道些这其中的事?”
“我?我知道什么?”任于斯打个哈哈,“我平生最恨嫁了人的女人,都昧着良心相夫教子,心也再不澄澈,我关心他们两夫妻的事做什么?况且我认识他时,他早没老婆了……”
“哦……”李茂楠笑笑,想起自己的母亲来,莫名觉得有些心痛,忍着痛道:“那任先生这次帮了我一个大忙,有什么要吩咐我做的么?”
任于斯眼中的浑浊顿时消散,变得清明起来,“我帮什么大忙了?杨穗那丫头,年纪轻轻的情窦初开,他跟我说她中意一个姓李的,我不是她爹,做不了这个主,李家现在谁当家?那是什么世道人心?我不过说给她知道,让她自己掂量清楚,这算什么忙?”
李茂楠不失礼数地一笑,“任先生记性真好,十多年前的事了,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还能给穗穗讲得这么明白。”
任于斯一捋胡子,扯开嘴角,没说话。
“任先生不光记性好,耳朵更好,这么多年不曾下山了,竟然知道李家现在是谁当家谁管事。”李茂楠眼睛直直地看着任于斯,像个恶霸,要生存活剥了眼前这老头儿。
任于斯毫不畏惧,身子前倾些,把眼神迎上去,“远近闻名有两种,一种流芳百世,一种恶名昭彰,你觉得,你们李家当家人,是哪一种呢?”
“如果是我,我就让我们家流芳百世,我们李家的人走出门去受万人景仰,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必定不仗势凌人、欺善怕恶,我要让李家名下所有的庄稼土地和百货行商做经卷,为我们家歌功颂德。”李茂楠吃了雄心豹子胆,大言不惭起来。
“葡萄庄的事我隐隐约约听人说了,就这座山山脚下的事,这一点我不疑你。只是……”任于斯把身子倒回去,懒洋洋地望着头顶摇摇曳曳的树叶,“我是个糟老头子了,这一辈子在这深山老林终了也就够了,你还年轻,你说的话,你可要作数。”
自然作数,李茂楠腰板本就挺得老直,这会子听了任于斯一段话,更是正襟危坐,像个临危受命的将军。
“我……我想带她下山。”
任于斯一挑眉,心想:“终于说到正事上了。”
“你想便去做,问我做什么?腿长在她身上,我又没绑着她。”任于斯无所谓地说。
李茂楠紧绷的后背稍微放松了些,补充道:“下山之后,城内城外,我都有安身之处,她想要在哪里就在哪里,不一定就要在我们李家,哪怕她下山去,李家的地方一寸不沾,哪怕名字入不了宗祠,我还是要娶她。”
李茂楠又惨淡但坚定地一笑,“自打我被禁足以来,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都没什么长进,只是心静,静得能够生出虚妄来,那虚妄不偏不倚,刚好化形成她的样子,框在那里,虚妄便不再横生了。”
“咣”一声,杨穗站在灶房门口,额头撞上低矮的灶房门,她却顾不上喊疼,先揉揉被这一番隔空告白摄走了心脏的心窝。“洗脸洗澡,洗完预备着吃午饭。”她说。
任于斯扭头看了一眼杨穗,硬是从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眼中看出一潭春水荡漾来,便眼不见心不烦,闭眼晒太阳了。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杨穗也不指名道姓说谁,说完扭头便走,李茂楠自觉地起身,跟着杨穗走进灶房旁边的澡间。
“老头儿平日里享受,拿盆当浴桶用。不过你背上有伤,还是别沾水,冲洗冲洗下身就够了,后背拧毛巾擦擦吧,够不着的话喊一声,杨霞就在隔壁捣乱。”杨穗往浴桶里舀热水,吩咐一阵,半天听不见回答,便回头一看。
李茂楠两步便到了跟前,双手虎口稳稳掐住了浴桶边沿,把杨穗框在自己和浴桶之间。
杨穗被李茂楠猛地气息下了一跳,下意识地想后撤一步,脚跟踢到浴桶,屁股抵上浴桶边,腰便往后一仰,幸好身后是给李茂楠预备下的滚烫的洗澡水,杨穗没心大地往后躺倒。
如墨的头发长长的,随着杨穗的腰部动作往后一撒,如同渔民洒向江心的渔网,在浴桶内铺了满满一层水面,拖着水面蒸腾的雾气丝丝缕缕变了方向。
杨穗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舀热水被熏了,润润的,罩着一层绯红,眼睫毛被雾气沾湿,成了一小缕一小缕的,随着杨穗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上下翕动,分分毫毫都令李茂楠移不开眼。
李茂楠双手往后一拢,拢起杨穗飘在热水上的头发,自己在后面拧干了,握在手里,环上杨穗的腰,身体前倾,嘴唇吻上杨穗带着雾气的眼睛。
杨穗眼睛怕痒,眨个不停,她嗅着李茂楠前襟的味道,半带嫌弃地说:“衣裳我没有,杨霞的也穿不了,你只能委屈一下穿老头儿的衣裳了。”
李茂楠摇头,嘴唇从杨穗左眼移到右眼,“我记得你出门那天,说要给我做衣裳?”
杨穗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你还记得我要给你做衣裳?你回去问问你们家洒水扫地的婆子们,看捡着没有?”
李茂楠也不生气,慢慢起身,双手掌着杨穗,把人慢慢扶正,突然正色道:“任先生把你许给我了,我要你给我做一辈子的衣裳。”
杨穗抿着嘴笑,她没酒窝,笑意便全部堆在眼角,几乎快满溢出来,“唉……小时要给杨霞那小子洗衣做饭做针线,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人家,婆家还是个没良心的。”
李茂楠想起杨穗那些有个爹不如没有的日子来,酸楚往上涌,活生生把一张脸酸得有些皱巴。
他把脸贴近杨穗胸口,去听那自己曾经感受过微弱的心跳,把头埋在杨穗胸口,无声地笑,“以后不会苦了,有我了。”
李茂楠听到杨穗稳重带快的心跳,慢慢放心,把头抬起,可怜巴巴地望着杨穗,“跟我回家吧,好不好?”
杨穗的腰被紧紧箍住,动弹不了,她只能把双手轻轻搭在李茂楠背上,安慰自己心爱的人,“我可以回,但不想和你回。”
杨穗搭在李茂楠肩上的手死活忍着没用力——力气从牙缝里透出来,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让他们亲自请我回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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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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