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惨叫倒地,引起其他人注意。旅势若疯虎,另外两人也忙拔出兵刃与他相斗。
刀剑碰撞,惊起了苹台中的巫师们。无牙先持火烛奔至。
旅以一敌二,本来已占上风。两个人一看清他相貌,更吓得扔掉手中兵器。旅不依不饶,挥剑追得他们抱头鼠窜。
无牙惊道:“大王,你怎么在这?他们是谁?”
旅剑指那尚活着的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道:“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他转头冲进白且惠寝室。屋内一片漆黑,有人轻轻啜泣的声音。
旅心痛如绞,摸黑朝声音来处走去,想要抱住那人好好安慰,忽觉屋中香味有异,不是白且惠常用的兰香。
旅脚步一顿,迟疑道:“你是谁?”
没人回答他,哭泣声更大了些。
旅不耐烦,正要去外面叫人进来点灯,一人已持灯进入。
旅回头看到持灯人,宛如绝处逢生。他跑上去抱住白且惠,颤抖地问她:“你怎么样?你去哪儿了?”
白且惠莫名其妙,道:“我心里烦得很,就在宫中随便走走。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那些人是谁?哎哟……”
他们这时都发现了缩在白且惠床角的真正受害者——秀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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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的左臂受了剑伤,不是很重,一条蚯蚓般的细长剑痕从肘部歪歪扭扭地划到尺骨前端,大概是被潜入苹台的几名男子中一人弄伤的。白且惠发现后,马上给他做了消毒包扎。
潜入的三名男子,一名死了,其余两名多多少少负了些伤,此时五花大绑,跪在阶下。和他们一起跪着的,还有琼玖。
琼玖打从发现她派的人弄错目标后,就陷入了失语状态。那两个男人逐一招认他们原是成府老家人,成嘉引退后,他们也离开成府另谋生计,是采绿找到他们,说琼玖在宫中受人欺侮,只要他们依言替琼玖出口气,保证他们全家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他们不敢得罪成嘉的孙女,所以才深夜潜进卜尹寝室,行那苟且之事。
不久,采绿也被押来,屈打之下,承认是她放这三人进宫。但她不认是琼玖的主意,说一切是她看不惯主人受气,自作主张。
再打,采绿奄奄一息地讨饶。停下,她朝旅仰起脖子,齿缝间满是鲜血,她道:“大王,你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但真正打从心底爱你、敬你的,又能有几人?我家夫人从小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愿好好看她一眼呢?当初你被贼子劫走,她带人连夜追赶。你诈死,她一头扎扎实实撞上棺材。她到现在还时不时头疼,更不要说因为那次追你,落下无法生育的毛病。她含讥忍辱……”wwω.ЪiqíΚù.ИěT
琼玖这时已回过神,她制止采绿道:“够了!”采绿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趴在地上急喘气。琼玖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冷冷盯着旅和白且惠,她道,“你这些话,别人未必不知,不在意的,终究无意味,何必再提出来自取其辱?大王,采绿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下女,没有我的命令,她怎敢行此大事?这件事,全是我一人的主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且惠转开目光,旅却冷然道:“你这样心如蛇蝎之人,又怎能承望他人之爱?”
琼玖厉声道:“那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呢?”她又看了眼白且惠,忽然大声尖叫,站起来朝她扑去,似要撕碎她而后快。
文茵一直在她身旁看着,她一有异动,文茵便上前一个手刀,将她劈昏在地。
文茵请示旅如何处置琼玖。旅皱眉看了她半晌,道:“将她送回成府吧。”
“成家的人若问原因呢?”
“就说她一味妒忌,存心伤主,不宜再留宫中侍奉君子。”
白且惠似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
文茵领令,带走了琼玖。采绿昏了过去。她和那两名男子没有琼玖的运气,全被旅下令当场杖杀。
秀娈还在白且惠寝室中,她大受刺激,怎么都不肯离开床铺。
燕婉落后一步赶到,也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旅对她并不隐瞒,让她去照顾秀娈。
燕婉找来自己亲厚的巫医,哄秀娈接受了她的检查。出乎燕婉的预料,巫医告诉她:秀娈已怀身孕,尚未足月,所幸孩子没事。
燕婉静待旅处理了琼玖,这才报告秀娈的情况,但隐下了她怀孕一节。
旅想了想,对她道:“那孩子受此无妄之灾,甚是可怜。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寥寥无几,灵山族的人不会多口,寡人身边的也不会。我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事。你这两日多花些时间陪伴她,改日寡人对她另有赏赐。”
燕婉复转回秀娈身旁。秀娈服了巫医的药,沉沉睡着,脸上犹带泪痕和惊恐。燕婉可以想像,以后漫长的岁月中,这惊恐的印迹怕会像鸟儿折断的翅膀般与她紧紧相随了。
她吩咐巫医道:“你等她醒来,再给她服一帖药,把孩子打下来,偷偷埋了。”巫医一惊,连忙低头,应了声“是”。
燕婉又看了眼秀娈,心中憎恶远胜于同情,她想:“等秀娈知道孩子也没了,不怕她不寻短见。”她奈何不了白且惠,还对付不了其她诱惑她丈夫的妖孽吗?
有些人一旦看清自己,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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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终于又找到机会和白且惠独处了。他本来打算等宴完群臣后,就和她剖明心意的。也许,不用他说,白且惠早已明白了。
他们在白且惠的书房中。旅年少的时候,和白且惠在这里着实度过了很多光阴,当时觉得不过是玩闹的事,后来回忆起来,一件件都似含深意,弥足珍贵。此时书房窗前的香料炉内,剩了点杜若、蕙草和荪草的灰烬,轻风吹来,偶尔扬起一阵如淡烟般微凉的香气。
旅又后怕起来,紧紧抱住白且惠。白且惠一挣,没挣脱,就由他抱着。但旅进一步想吻她时,她终于是用力推开了他。
旅牢牢盯着她,道:“且惠,你喜欢我。”
白且惠低头不语。
旅笑道:“没什么好害羞的,你知道我也喜欢你。大概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娶你为妻。”
白且惠听不下去了,她抬头哀求地看着他,求他别再说了。她眼里盛满痛苦、愧疚、羞耻与挣扎,感情激烈到近乎尖锐,像在熔炉中锻炼的利器,快要破眼壁而出。
白且惠道:“你现在说这些话,除了让我们分开时更难过,还有什么意思呢?你早已做出选择。喜欢又怎么样?你喜欢一片叶子,风一来叶子就掉了。你喜欢一只燕子,冬天来了燕子就飞走了。你喜欢一个女孩,永远有新的、年轻的面孔来取代她。再也没有比‘喜欢’更善变的东西了。你无视‘喜欢’,选择王权,我完全理解。”
旅道:“不是的,我只想先得到实权,然后就能好好保护楚国,保护你。”
白且惠笑了,眼含泪花,眼中的利器终是化成了无限柔情和无奈,她道:“旅,你在自欺欺人。你已经娶了那么多夫人,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现在即便娶我,你要我与她们共侍一夫、成天在宫中争风吃醋吗?你看到琼玖怎么对我的吗?我也算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变成这个样子……”
“你在责怪我?”
“我在警醒自己。”
“你不会像她那样!”
“我会的!”白且惠哭了起来,她连嘶吼也是温柔的,楚楚动人,却叫人听着格外难受,她道,“事实上,自从意识到我喜欢你,我就妒忌你身边每一个能和你亲近的女人。我恨琼玖,恨秀娈,恨燕婉,我连恒安也恨,然而我最恨的,还是我自己!我不想变成这种丑恶的人!”
旅轻声道:“你不会的。”
白且惠摇摇头:“我并不是什么九天神女下凡。爱欲不满,翻头便成罗刹,除非远离。”
旅知道她不是开玩笑了,惊慌得不行。
白且惠柔声道:“我已经决定将灵山族族长之位传给石沃若了,其他长老们都无意见,石沃若答应让无牙继续留在宫里辅助你。”
“我不要什么无牙有牙,我要你!”
“可我不要你了。”
旅当头一棒,顿时闷住了。白且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残忍的话。他像被主人遗弃的宠物,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盼她回心转意。
白且惠的目光顺着窗隙间一条墨蓝长空往上看去,看到了满月的边角,她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道:“天涯海角,我早就想去逛逛了。也许,路途中,我会遇到新的喜欢的人,若他也喜欢我,那我就和他成家,安定下来。旅,你不知道,你每次抱着恒安,和她玩闹,我有多么羡慕和刺痛——你母亲捡了我,我原该将一生奉献给她和她最在乎的人,但她现在很好。你的毒也解了,成了楚国名副其实的王。你们都很好,所以,就让我自私地为自己打算一下吧。请你准我离开。”
静默像暗夜的河流,缓缓流经他们之中。旅再开口的时候,喉咙里像有刀子在不断磋磨,他道:“我若说,我可以放弃她们所有人,只要你一个呢?”
白且惠迷茫地看向他,但她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应该高兴吗?然而她只觉出更沉重的悲哀。她摇头道:“晚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抹煞的。她们一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赶走她们,她们会十分悲惨。你可怜可怜她们,也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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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绍已经睡着,却被一阵异样的声音吵醒。她睁开眼,看到旅背对着她,坐在地板上。她花了些时候,才确认他一边灌着酒,一边流着泪。
夭绍惊道:“旅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旅声音嘶哑地道:“我要不舒服倒好了。怎么那麟趾玉屑就解了呢?不解,且惠也不会走。”
夭绍又是一惊:“且惠要走?去哪里?”
旅打了个酒嗝,笑了声:“天涯海角,去寻找她自己喜欢的人。她不要我了。”
夭绍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她有心去劝白且惠改变主意。只要她开口,白且惠想必还是会卖她几分面子。但她转念一想:白且惠走了,旅便不会再一意孤行,干那荒唐之事了。
她下床,走到旅身边坐下。他们母子已许久没有这样亲近。旅人越大,主意越大,很多时候,他只跟白且惠分享所有事情。她向来知道儿子喜欢白且惠,但若非旅向她剖白要赶走所有夫人,独娶她,她不知他已喜欢得这样深。
旅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他扔了酒袋,抓了夭绍的裙裾,把脸埋在里面大声嚎哭。
夭绍像拍婴儿时代的旅一样,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肩膀,她不由自己地想起那个给过她爱、剥夺她爱、最后又为她而死的男人。
“我不想让她走的,”旅哭了阵,停下来,含含糊糊地道,“她说不要我,我心里真疼。不过我不会拦她。我要她明白——无论她怎么对我,她想做的事情,我一定助她完成。反正我们两个是分不开的,她就算走到天边,也摆脱不了我。她会明白的,然后,她就会回来。”
夭绍嘴角噙笑,喃喃道:“可怜的旅儿。没关系,疼痛会过去的。一切热烈焚烧的东西,都会成为灰烬。很快,就不疼了。她会明白,你也会明白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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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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