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泉客的老人家们一脸悲哀地看着他。
独眼长老怒道:“蠢货,你一个人能办得了什么?”
“难道我就眼睁睁地放过他们吗!”格朗强忍着愤怒,“我们的族人,我们辛苦打造的秘地,这么多年的血仇,要让我吞下这口气,我做不到!”
其他老人也忍不住叹气道:“你这孩子气性太大,要懂得适可而止啊。”
格朗说:“蛮荒杀了洛家,杀了多少泉客,我杀回去,难道就错了吗!”
没有人吱声,因为谁都知道这没错,可对错并非就是全部,这话他们又偏偏不知该如何出口。
“我也去。”阿苏忽然说道,“我要去帮格朗的忙。”
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即一帮小鬼也跟着起哄。
“我也要去给族人报仇,给族长报仇!”
“格朗说得对,我的家人当年死在他们手上,我绝不能放过他们!”
“我不回远海了!我才不要当什么窝囊废!”
“格朗格朗,”阿苏用海水凝出一把长戟,对他说,“我能打架的,在秘地上课的时候,洛族长还说过我修行最好,将来会是族里引以为豪的英雄!”
“别闹。”格朗摁了摁阵阵作痛的太阳穴,“这不是跟你们在玩过家家的游戏,能不能懂点事!”
他忍不住用了很冲的语气,良久也没听见那群吵嚷的小鬼回话,一睁眼,阿苏还在面前,只是背过了身,格朗伸手捉住阿苏瘦小的肩膀,却被她甩开了。
格朗无奈,蹩脚地捡起平常哄孩子的语气说:“你们都回远海去,不是想让我给你们驯一条大鱼吗,你们先找好了,等我办完事回来给你们驯。”
阿苏斩钉截铁地说:“不要了。”
格朗:“远海还有你喜欢的洋流跟海水。”
“不要了。”阿苏手执长戟,把嘴唇咬成了一条坚硬的线,眼泪还是无可抑制落了下来,“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你,带上我们好不好,不要再扔下我们了。”
格朗看着她浑身发抖的背影,平时他惯着这帮小鬼,唯独这次他绝不能退让,只好又转向老人家们说:“阿爷,麻烦您看住他们了。”
族中长老显然跟他是一个脾气,独眼长老沉着脸,背过身去不理人了:“我管什么,我连你一个都管不了,你现在是族长了,自己看着办吧。”
格朗重重地叹了一声气,再也没法待着这了,转身便走向了霍信,后者十分淡定地给鱼儿治伤,格朗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等着,耳边除了海浪声,还能听见另一头阿苏带着群熊孩子造反,跟老人们吵了起来,让他感到心烦意乱。
韩湛卢看人还是有点准头的,他说或早或晚,结果一天没过去,泉客还真跟黑市拼杀起来了。
徐晋莫名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自家师兄,低声提醒道:“师兄,有人找你了……”
“嘘。”雪君打断了他,“别让他分心。”
霍信给人疗伤的手段不如洛素音,只有个半桶水,过了一会儿,眼看勉强处理得差不多,便不等格朗琢磨着如何开口,对他说道:“走,回聚妖地吧。”
格朗一怔,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范子清醒来时是在妖市一处旅馆里。
他脑袋还昏涨着,有种宿醉的感觉,靠着床头缓了缓,耳朵嗡鸣声才渐渐退去,这时才留意到外面异乎寻常的热闹,听见这闹市人声,他也终于知道自己是摆脱险境了。
这里离他们开车进妖市的街口很近,不远处就有个牌坊立在那,范子清往窗外一看,就发现泉客又全都跑了回来。
街道上祸不单行地又被淹了一遍,不过这次的水不深,顶多是泡到膝盖的位置,四周的房屋楼上顶上都挤满妖怪,仿佛是正准备围观世界杯开场。
范子清换了条短裤下楼,楼下也淹掉了,水很清澈,冰凉凉的,带着种淡淡的咸苦味,是海水。
旅馆店老板别开生面地开了个自助,把桌椅放高,围了圈水池,一小碟酒一小碟菜地漂在水上,门口还挂了牌,上写着‘曲水流觞主题活动’,可以说相当富有娱乐精神。
韩湛卢跟剑门几个气定神闲地围在一桌,霍信的模样就跟刚吵完一架似的,而徐晋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桌子上,捞了几碟小菜,叮嘱韩小鱼吃饭。
范子清便蹚水过去问道:“现在这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醒了?”韩湛卢看了他一眼,范子清点头,紧接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是追责的眼神,当即后背僵了一下,便听韩湛卢开口道:“我让你在兰苑等着,怎么眨眼就跑海上去了?”
范子清心思一转,只要墨翁不多嘴,韩湛卢没准还不知他跟兰苑那堆破事,于是他耸了耸肩说:“公共场合这么多听八卦的,我们能不能跳过羞耻的坦白情节这段,直接判刑?”
而后他不等韩湛卢回应,擎着沉痛的神情,无比痛快地说:“我承认吓坏了鱼儿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她,是我的失职,你要扣工资就扣吧。”
“扣你是当然的。”韩湛卢随了他愿,“我还听徐晋说了,你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得乱凑热闹,我看这多动症末期大概还需要栓条狗绳。”
“这也太那啥了,你这都是什么趣味,我选择坦白从宽。”随即说着坦白的范子清痛快地扭曲了事实,“我这都是拜你所赐,在兰苑被几百把刀架着,鬼才坐得住,人总得知道临机应变的。”
韩湛卢一听,脑中掠过无数段仇怨,还真以为是自己给他们带来的麻烦,忽然有那么点自责跟小愧疚。
他皱了皱眉,就在范子清以为蒙混不过去时,韩湛卢说:“你……”
范子清没想到钱都不能解决问题,简直怕了他,当即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发誓也可以,以后再有这种事,绝不让鱼儿出一根头发丝的问题,唔,我知道我打架不行,不过这是真心的,哪怕我粉身碎……”
“胡闹。”韩湛卢打断了他,“还粉身碎骨,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范子清一怔,忽然受宠若惊地想到:“我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
尽管他致力于被韩湛卢炒掉,可从没想过会被他担心,范子清这么大个人,又不是鱼儿那种小不点,叫别的什么人为他牵肠或挂肚,听起来难免会别扭。
然后他对着韩湛卢不知所措了半分钟,含糊地‘嗯’了几声,僵硬地转过身,假装若无其事。
范子清在一团乱麻中,连忙朝徐晋岔开了话题:“外面这是怎么了?在吵什么热闹?”
“龙蛇会的要造反了。”徐晋重重地放下碗筷,无比幽怨地看着他,“你说我就一时没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你到底怎么就跑龙蛇会那种地方去了,自己去就算了,还把鱼儿带过去,你当龙蛇会是游乐场吗?还有师伯,他为了去找你跟小鱼,趁我不在就从兰苑搜到了龙蛇会,不单把龙蛇会彻底得罪了,还惹回来一堆屁事。”
范子清无比熟悉他这语气神情,一眼就认出他是投诉韩湛卢无门才来迁怒的。
“这事说来话就太长了,”范子清头顶一口大黑锅,犹豫了数秒,果断抛到了敌方阵营,“龙蛇会觉得我骨骼惊奇,万里挑一,是个帮他们卖大力丸的奇才,不答应不放我们回来啊。”
徐晋:“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讲人话。”
范子清果断转了话锋:“先别忙翻老账了,你们跟龙蛇会掐架怎么闹到街口这边来了?”
有临时工跟他熟悉,上前热络地解释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当时一整个黑市的妖怪把我们围住了,一整个黑市,你知道那得有多少妖怪吗,那场面,就是九命的猫妖过来怕都是难逃一劫!”
“放屁!”徐晋很不给脸地打断道,“这阵仗自然要大,他们就是想把事情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让二十年前的事重演一遍,叫万妖阁再治师伯的罪,师伯办事不知轻重是常事,那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你们都不知道劝着点?”
“别气了徐哥,换你来也劝不住的。”范子清给小地狼顺了把毛,又转向那头被殃及池鱼的小妖怪,“没事,你接着说吧。”
那临时工咳了几声,接着道:“这、这还不止,龙蛇会那夫人竟然还是蛮荒的白骨夫人,蛮荒你晓得不,以前跟万妖阁打得多凶残啊,他们手底下有批泉客,招呼都不打又掀了回洪水,把妖市给淹了,幸亏那批泉客伤的伤,残的残,召完这此的洪水后,就死在半路上了,黑市趁乱围攻,漫天是妖气横流……”
那临时工把当晚惊险夸大了几倍,临阵脱逃这事仿佛就跟没发生过一样。
范子清猛地转头去看韩湛卢,这位兄台看起来屁事没有。
“你又把人家全掀了?”范子清兴致勃勃地问道。
听见这话的霍信眉头一皱,碗重重地磕在桌面上。
范子清才想起这是上一位被掀的当事人,忙朝他赔了个笑脸。
韩湛卢没兴趣给人从头到尾讲他都干了些什么,但看范子清这模样,只好漫不经心地说:“退了。”
没想到徐晋一听这话就气道:“退?你还知道退呢?要不是我们赶回来,照师伯的能耐,龙蛇会的地皮都能给他削去了。”
这火气眼看是没完没了了,范子清无意点了个□□桶,被韩湛卢的目光扫过来时,顿时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趁徐晋看不见,对韩湛卢做了个抱歉的嘴型,并且表示等回去就给他做好吃的做补偿。
韩湛卢气不是恼不是,搁下碗就起身走人了。
客栈还有不少客在,当中还有泉客,见他一有动作,所有妖肩背都挺直了,露出种随时都能干一架的姿态,各样警惕的目光牢牢锁在韩湛卢身上,可后者视若无睹,只是双手揣兜,踩着水不徐不疾地往外走。ъΙQǐkU.йEτ
范子清看了他一眼,也跟了出去。
他从韩湛卢那风轻云淡的背影中,实在看不出徐晋说这事态到底有多么严重恶劣,还觉得韩湛卢挺可怜兮兮的。
这把剑也不知天生倒的什么血霉,走到哪就打架打到哪,干什么都会扯出来一屁股麻烦,为了世界和平,还是在家窝着比较安全无公害。
临时工们念着这个月的工资,这时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陆续冒出来,灰溜溜来献殷勤,给韩湛卢端茶递水,直到被韩湛卢嫌弃碍手碍脚,全都勒令退了下去。
最后临时工们只来得及给韩湛卢搬了张太师椅到街口,这条大路是进出妖市的必经之地,必经之地不是说进出妖市的路仅此一条,韩湛卢作为管理人,掌管着聚妖地所有的结界,此地就是整个妖市结界至关重要的关口,换而言之,也是个最合适闹一场的地盘。
在范子清蒙头大睡的时候,妄想从管理人手中夺回妖市的黑市众妖,已经试探性地在这闯了五次结界,最后都被韩湛卢扫荡一空了。
街上此时空无一人,所有妖怪都给战场腾出了一边空地,不远不近地围在四周静等下一波攻势,渐渐围成了一圈人墙。
毕竟这种盛事难得一见,这帮吃瓜围观群众为了见证历史,在自我感觉相对安全的距离拿起手机直播或拍照,甚至恨不得给韩湛卢摇旗呐喊。
范子清还看见有门店挂起了大红横幅助威,叹为观止道:“我还以为他在这就是个万人嫌的反派,看来是走眼了。”
旁边有小姑娘听见,还乐滋滋地给他说道:“毕竟这个反派太帅,身为颜控,除了脸,我们可以没有任何原则。”
范子清也上上下下打量了韩湛卢,觉得此话很有道理。
可惜湛卢剑并不赏脸,塞上耳机,挽起裤脚,踩着双人字拖就走到牌坊底下,坐在了那张不起眼的太师椅上,他翘着二郎腿,一脚踩在水中,硬是把那张不知多长年头的椅子坐出了龙椅的架势,有小弟屁颠屁颠地过来给他递上一杯茶,韩湛卢扫了一眼,端起来揭开杯盖,示意他跪安了。
范子清跟出来看了一会,不见有黑市的妖冒头,长眉一挑,伸手拽下韩湛卢的耳机便问道:“妖兄,请问一下,你这是坐以待毙的架势?”
耳机里跑出咆哮般的白噪音,范子清吓了一跳,更加肯定这把剑脑子有毛病。
只听韩湛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这叫守株待兔。”
“不是我说啊老爷,”范子清无奈地摇头苦笑,“你可真狂,说实话,到底稳不稳,我听说这次不止一两个,是整个黑市揭竿而起捍卫他们的非法利益啊。”
韩湛卢斜了他一眼:“不稳你上?”
范子清认真忖度了零点五秒这个建议后,得出了最佳方案:“不稳,我就把你绑了送过去,当做是投名状,哎哎,别气呀,不是你说了你师父托你保护我吗,照这道理,我为了保住小命,对你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韩湛卢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想清楚了,缺胳膊少腿也能凑合活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arcax的岂有此妖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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