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正讨论晚上吃丰盛些庆祝一番,一声清冷的呼唤叫住了先生。
“长生。”
是徐有容,身边还有抱着剑的秋山君。莫名的秋山君抱剑的姿势让我十分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摇摇头又抛掷脑后。
徐有容走上前来,那双如冬雪纯净的眼睛看了看先生上下,“没事就好了。”
“嗯,谢谢,没什么事。”陈长生轻笑道。
这是自青藤宴婚书一事后他再次见到徐有容,还有秋山君,他与秋山君互相问了好后见徐有容在看他,知她是有话说,就同落落和三十六轩辕他们说了声,与徐有容一起走到旁边。
“有什么事吗?”陈长生问道。
“青藤宴上擅自将你我有婚约一事说出,很抱歉。”徐有容说,她这个做法总是欠缺妥当了些,只是当时她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拒绝离山剑宗的和亲,所以只好拿出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为挡箭牌,拒绝了离山剑宗的和亲。
“没关系。”陈长生淡然的接受了这个道歉,聪明如他,自然在青藤宴后就知道徐有容是为了拒绝离山剑宗的和亲才会说出他们之间婚约的事,一开始,陈长生是有些介怀的,因为婚约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所以退婚时,他都很尊重有容,在与她说清一切来龙去脉后征求她的意见中进行,而有容在青藤宴上擅自说出了婚约一事,他本身是没有打算说出口的,一来,婚本就是要退的,她要与秋山君成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二来,将婚约一事说出,难保徐神将不会觉得他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落落他们也会受到他的牵连,本身国教学院的尴尬处境就已经非常的招人注意,再加上同圣女有婚约在身,就更是备受瞩目。
当然,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事,所以他虽然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有容今日特地来与他道歉,那就当这一事一笔勾销了,所以他说了没关系。
徐有容有些困惑,“你不生气吗?”
“为何要生气?”陈长生反问道,眉心微拢,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一个如此奇怪的问题。
徐有容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她只是直觉长生的反应平淡了些,这让她感到奇怪,困惑和一丝没由来的失落,只是她终究不明白那萦绕心头若有似无的情绪是什么,她自小随师父上圣女峰修行,并不擅与人交道,更不懂男女情爱,没有哪本书里会告诉她,这是什么,因为不知道,所以有些东西,在冥冥之中就错过了。
先生和徐有容在那边聊天,我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心理一直盯着秋山君看个不停,秋山君今日穿的不是离山剑宗的道袍,一袭青衫,发系绸带,腰挂白玉,白玉的脸上常年挂着一副谦和却疏离的笑容,既不会让你觉得他热情也不会让你被冷落,也是这翩翩公子的模样,不知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我来神都的这些年里,听过最多的就是秋山君又如何破了魔族的计划,杀了多少的魔族,修行上又取得了多少的突破,他是离山剑宗千百年来一遇的天才,又是真龙转世之身,是大周未来的希望,他肩上扛着的是正道和大义,除此之外,我竟然难说出这个人其他事迹,人们都只会去看到他身上的光辉,又有谁在意他的失落和痛苦?
他双臂环抱着的剑,很普通,就是街头铁铺只值三两银子打出的铁剑,但这把剑陪伴他,似乎也度过了许多光景,因为它看起来很旧,剑鞘写满了沧桑。忽然吹来了一阵风,吹起他的衣袖,露出的一截手臂上有一道疤,看起来像是陈年旧伤,作为同样适用这种武器的人,对它造成的伤再熟悉不过,那是鞭痕。
据说,离山剑宗掌门手里的教鞭,是取天火淬炼所制,被此鞭所伤,留下的疤永远都不会消。这是警示同时也是一种侮辱,每个身上带着教鞭留下的伤的人,都是犯下大错者。他们将一生都记住自己的错,背负着这个印记永远,直到死亡。
可是,它出现在了秋山的身上,神国七律之首的秋山,离山剑宗最得意的大弟子,甚至是得圣后娘娘宠爱青睐,万千光辉加身的秋山,身上有教鞭的伤痕,整整一百鞭,不敢想象这个人的身上会有多少斑驳狰狞的伤疤,他会犯错吗?
为什么犯错?犯什么错?
我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有一只温热的手掌从耳后穿过,覆上了我的眼睛,先是那阵熟悉的冷香,再到那熟悉的声音,是先生的手。
“你一个女儿家,一直盯着男子的脸看,可不妥。”先生轻声道,我耳根通红,方才太过出神,竟连先生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还直勾勾的看了秋山那么久,全都被先生瞧了去,一时尴尬不以,只好害羞的点点头。
先生松开了手,徐有容已经走到秋山那边,看样子他们是要一同离去,分道扬镳之际,先生与他们二人道别,我因为个子矮,在先生身后也就免了这环。
回去时我好奇的问先生:“先生,师娘她刚才找你做什么呀?”
先生弹了下我的脑门,这次比平时下手要重了好多,我吃痛的轻哼,无辜的看他,“休要胡言。”
休要胡言?胡言什么?我挠头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先生说的是我称呼徐有容师娘一事吗?可是他们二人本就有婚约在身啊,婚书还在我那呢!我都没难过,先生还打我……
可是先生并不会同我解释,他只这么一说,既然他不想让我叫这个称呼,我还乐见其成,继续叫徐姐姐好了~如此想着我又牛皮糖一样缠上先生的手臂,他无奈的看我一眼,任由我抱着也不松手。
先生将他在废园里呆了三日所发生的事都在晚上我缠着他讲睡前故事时给我讲了一遍,我趴在先生的枕头上,占着他的床,一脸恍然大悟状。
“原来那寒潭底就是地宫呀,先生见到墨墨了?”说到墨墨,我眼睛都亮了几分。
陈长生见小姑娘很有兴致的样子,就给她讲道:“嗯,见到了,还同前辈说了许多。”
“说什么了?”我窜起来,将枕头靠在床头靠上去,先生本就倚床而坐,我挨着他,催他继续说。
“你不是要助前辈脱困吗,这些日子我都在想,如何引洛水淹北新桥,只是非一日可实现,那日见到前辈,就问了他,是否还有其他方法能助他离开地宫,他说法子还是有一个,在皇宫的藏宝阁里,藏着一枚龙魂玉佩,那是他被囚时圣后娘娘拿去的,如果有此玉佩,就可以助他将龙魂寄宿于此,离开地宫。”先生说道。
“这简单,那我就去偷藏宝阁好了~”我拍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先生好看的眉立刻就皱了起来,“藏宝阁岂是你说闯就闯之地,且不说我们没有藏宝阁的钥匙,就是有,那有两头灵犀守宝,加上重重禁制,你可知若是被发现了,会造成什么后果!”
“落落知道,可是墨墨也是要救的呀~”我抱着先生的手,可怜兮兮的看他,“先生你也知道,圣后根本不可能把龙魂玉佩给我们,除了硬闯,没有别的方法。”
陈长生自然知道这点,他揣摩着落落左手上那个红色的印记,心中默默叹息,说到底此事由他而起,自然也要由他负责到底。
“墨前辈一定要救,藏宝阁也一定要闯,不过你得听我的,不许擅自行动,可明白?”
我听话的点头,记得梦里朱砂的玉佩就被天海牙儿那个家伙拿了去,怎么换到墨就被圣后娘娘锁在藏宝阁里,难度系数都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唉,连环效应一环接一环就没停过。
第二日,先生叫来了三十六轩辕和阿妩,我们五人在藏书阁里开小会儿,先生将墨墨的事都告诉了他们,吓得唐三十六几乎魂不附体。
“神都地底下真的困着一只龙?!!”唐三十六不敢置信的问,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
“千真万确,墨前辈于我和落落有恩,我一定要救他出来。”陈长生展开手中的一副画卷,上头是他根据国教学院里的藏书所述描绘出的藏宝阁平面草图,藏宝阁共有九层,又被称为九珍玲珑塔,墨墨的玉佩就被锁在最高的塔顶上,那里设有阴阳剑阵,和国教学院的先贤为了保护国教学院的钥匙不被人盗走设下的藤曼雷电剑阵相似。玲珑塔每层都有机关重重,加上一层就有两头灵犀镇守,这些年都无人敢闯。
藏宝阁的钥匙,说来也巧,在天海牙儿的父亲,天海承武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我们跟天海牙儿孽缘还不浅。
“九珍玲珑塔啊!是我们这些人能闯的吗!那里的禁制可都是对聚星境的高手设的,我们这种坐照境的菜鸟,刚进去就要被那两头灵犀当饭后甜点吃掉!”唐三十六摸了摸陈长生的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陈长生拍掉三十六的手,“那里的禁制我都有办法可以解开,只是,灵犀和阴阳剑阵我暂时还有想到方法可以解。”
“灵犀交给我。”我对先生道,控制灵犀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先生见我十拿九稳的模样,轻笑了声,继续说道:“那就只剩下保护龙魂玉佩的阴阳剑阵,待我想到办法,咱们就去试一试。”
“试一试!拿命试啊!你们不要说的那么轻松好吗!”唐三十六快要抓狂了。
“我……似乎见过这个剑阵……”一直保持沉默的阿妩突然开口,瞬间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阿妩看着我,脸上有些紧张,她自来学院以后,先生一直在给她调理经脉,气色恢复的快,已经不像我刚见着她时那么孱弱。
最奇怪的是,她惊人的恢复速度,以先生的话来说,是常人的十倍以上。一道伤口,如果常人需要一月才能恢复,她只需要一日,那么重的伤,全身寸断的经脉,在接受先生的调理治疗以后竟然奇迹般的恢复,而且是以飞的速度在恢复,这简直是世间奇闻。
再过不久,她想要重新洗髓修炼应该都不是问题……
惊讶之余,更多的自然是为她庆幸,还好,上苍对她不薄,没有毁掉她的一生。
“似乎有谁给我说过,我不记得了,但我对这个图案有印象……”阿妩指着纸上那阴阳图案说,有些零散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却不能拼凑成一个有意义的信息。
也许这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先生十分慎重的看着阿妩,“阿妩你确定吗?”
阿妩秀气的脸上先是思索了片刻,然后肯定的点头,“我确定,我能解开。”
“好,那我们今夜,就闯一闯那九珍玲珑塔。”
今夜月圆,繁星点点,是入秋后难得的好天气,更夫刚打过更,京都大街小巷热闹渐歇,只有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纸灯笼还带着余光,若是从高处往下看去,倒也像这满天繁星一样美丽。
屋檐上蜻蜓点水般落下又消失的几道身影,往神将府而去,隐于夜色。
先生说,就在废园那日,曾见到天海牙儿拿着一枚藏宝阁中的宝物,料想他可能是偷了父亲的钥匙,偷偷从藏宝阁里取出来的,所以钥匙很有可能还在他身上,三十六他们在外头接应,我和先生两人潜入天海牙儿的房中拿钥匙。
“浮光掠影,变化其中,隐。”我手中掐了个诀,拉起先生,两人就消失在空气中,下一秒我们已经出现在某间房中,应该就是天海牙儿的寝室,这法术我曾在国教学院里当着先生的面用过一次,从南客手里拿到了钥匙,那时候先生问我用的是何法术,我没有说,这是妖族秘法中的隐形术,能轻易隐藏自己的踪迹,与周围的事物融为一体不被人发现,可以任意移动,用来偷东西最好不过。
虽然,这不算光明磊落,但好用就成,天海牙儿那个龟孙子此时正在房中睡得正香,我看着他那张脸就恨不得再给他两拳,先生无奈的拉住我,示意我找钥匙要紧,他已经开始在房中搜查起来,我却很悠闲的走到天海牙儿面前,五指做爪,有淡蓝幽光从他额中飞出,在我指尖萦绕,他的人也跟着我的动作坐了起来,双眼没有聚焦的看着前方,“天海牙儿,你可知道藏宝阁的钥匙在哪儿吗?”我轻声问道。
“在……在书柜第二排第六格的书后暗格里。”天海牙儿浑浑噩噩的回答。
“如果你父亲问起钥匙的去处,你只需说,钥匙是你拿的,记住了吗?”
“钥匙……钥匙是我拿的……”他重复道,我满意的点头,手松开,那淡蓝的光团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我高兴的转过头想告诉先生,发现先生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钥匙,脸上的表情复杂的就像一场即将到来的坏天气,“落落,你刚才用的,是摄魂术吧?”
我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像个犯错的孩子,“落落不知先生说什么……”
“妖族秘法,摄魂术,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他问道,八月金秋,天气还带着一点燥意,我却觉得,淋了一场秋雨,凉意从心头窜起。
“归元道藏记载,妖族秘法于千年前就被封印于妖族祖陵,有八十八重禁制,白氏一族世代守护,因为其不外传的秘法,世人所知妖族秘法中的咒术寥寥无几,其一就有能摄魂夺魄的摄魂术,能轻易操控人的意识,摄取魂魄心智,是邪术中的邪术,你知道吗?”
先生一字一句,落在心上就像春雷平地响,我咬了咬下唇,“我知道。”
“那你知道妖族族规,修炼秘法者,削其骨,散其魂,不得好死吗?”
“我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但是我没有退路,也不能回头。我必须这么做,也必须修炼妖族秘法。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先生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就像一场风雪过后,满目萧索凄清。
“我知道。”我一连说了三个我知道,却没有说为什么,因为不能说。就像梦里,先生大怒的问我为什么时,我说不可说,我分明看见他眼中的失望和失落,我在思过堂跪了三天,他也三天没有来看我,没有同我说话,也是在那之后,我不敢再轻易粘着他,怕他将我看作那些滥杀无辜,玩弄邪术之人,我总想着这一天,来的慢一些,再慢一些,却没想到,在此刻,来的这么快,快的叫人措手不及。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没有责骂,没有怪罪,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没有。先生伸出手来,将我揽住,我躲在他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温暖而安全。他只是轻轻的,带着平常那般无奈的语气,“我该拿你怎么办,落落。”
憋了许久的眼泪决堤而下,心里头的委屈难过无法控制,哪怕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对,我还是窝在先生怀里哭的直抽气,就这样吧,哪怕最后,死在这个人怀里,我都觉得这一辈子没算白来了。
“别哭了,我们还要去闯藏宝阁救墨前辈呢,嗯?”先生轻声哄道,一下一下温柔的顺着我的背,我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抽了半天气才缓过来,红着两个兔子眼十分可怜的看他,他温柔的用衣袖将我眼角的泪擦去,脸上还有些忍俊不禁的笑。
才刚出神将府,唐三十六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草,看起来十分不羁,据唐大少爷说,今夜的夜行衣和他很不搭,一点也不符合他尊贵的身份和气质,竟然让他唐大少爷去偷东西,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汶水唐家,富可敌国,千秋家业,乃是圣后娘娘都要礼让三分的宗族,竟然叫他去偷东西!
“有本事你给我拿个龙魂玉佩来啊!”我白了他一眼。
他有钱,我有势,有用吗?没用!废话多,阿妩抱着剑坐在树上,今夜轩辕没有来,他负责看家,对此他很有怨念。
“殿下,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轩辕剁了一下脚,这个有些少女的动作实在不适合他,加上他魁梧的体型和天生神力,地面都要抖一抖。
三十六指着他上下扫了一遍,“你?让你去,是想把九珍玲珑塔震塌吧!就你这大动静,整个皇宫的人都能给你招来,再说了,机关术向来是我唐家的绝活,落落负责灵犀,长生负责禁制,阿妩解阴阳剑阵,你会干什么!”
轩辕觉得三十六说的有道理,只好委屈巴巴的呆在国教学院里看家。
藏宝阁在皇宫的东南方,常年有禁军守卫巡逻,戒备森严,当然这些难不倒我一个千里钮,所以看似卧虎藏龙的皇宫重地我就和自己家一样去的随意,一个千里钮带着所有人瞬间来到藏宝阁的一层,先生拿出刚在天海牙儿房中找出的钥匙插进门中,九珍玲珑塔在我们面前展开了它的面目。
雕梁画碧,金玉满堂,这座藏着大周朝各种稀世珍宝的玲珑塔,丝毫不吝啬向我们展示它的财富,什么奇门遁甲高级灵石满目皆是,往头上看去,是琉璃的塔顶,流光四溢,在那光芒环绕之中有一个桤木盒子,那就是我们要找的,龙魂玉佩。
要往九层塔上走,就必须通过灵犀,机关阵和种种禁制,在那旋转向上的白玉梯下安静的睡着两只灵犀,但只要有人越过它们面前的那块砖,就会马上醒来。
先生看我,我掌心所化,玉笛横立,金铃作响,诉灵号世间百兽,区区灵犀,都不需要我吹响诉灵,笛上的金铃发出清脆声响,两只灵犀受到感召,缓缓起身,然后走向一旁,乖顺的仿佛不是震塔的灵兽,而是寻常人家豢养的家宠。
三十六张着嘴看我,不禁伸出一个大拇指,佩服佩服……
当然不敢耽搁,我们迅速的通过一层往上去,玲珑塔中的机关术乃是依照墨家有名的九宫机关术所设,一旦启动,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还原残缺的九宫图,就会被机关射成骰子。
唐三十六看着那幅九宫图,手中快速的还原着,短短时间内已经尝试过不下几十种解法,平时都看他贪玩,像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没想到该正经时还是很正经的嘛,像这种需要考验记忆力的题目就不适合我,先生站在三十六身后,眼中闪过的那些图案的解法,最后帮三十六推了一块色块,机关咔嚓一声后停住了。筆趣庫
我们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第七层,七层和八层之间是一个连锁的禁制,先生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双生雷电阵,破解这个禁制需要上下两个同时破,要同时进行和同时破除,否则就会启动雷电阵,能瞬间将人电成焦土。这个聚星境的高手看到都犯憷的禁制,先生只是观察了一会儿后,冷静的指挥我们:“落落去八层,三十六你和我一起在七层,一会我说破就破,说停就停。”
我点点头,利落的跳上了八层的禁制中,落雨鞭化为长剑在手,先生点点头,抽出了手中的无垢。
“破。”
双生雷电阵启动了,它所发出的威力是像波浪般渐强而至,因为我已越通幽,先生才放心我一人在八层,他与三十六二人合力抵挡七层的雷电,这个阵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如果你不在短时间内破掉它的威力就会越来越强,而雷电阵中有瞬间的大范围伤害和特定范围内的持续伤害,只要正确规避,就能躲开雷电阵的攻击。
“东南,西南,中点,东北。”先生连说了四个雷电阵中的定点,我手中的落雨鞭准确的击中四点后,激荡的闪电在空中交融,然后消失,这个禁制被破解了。
我欣喜的朝下看向先生,先生笑笑,唐三十六擦去一头的冷汗,“吓死我了……”
第九层已到,我们与琉璃顶上的桤木盒遥遥相望,在它之下,有一个巨大的阴阳剑阵,隔得远,都能感受到其中强大的剑意,据说这是离山剑宗那位传奇的小师叔所创,后来就被设于藏宝阁九珍玲珑塔顶,用来镇守龙魂玉佩。这个剑阵,普天之下知道如何破解的应该只有离山剑宗的长老这样的人物,可是阿妩却说她知道如何破解?莫非她以前真的和离山剑宗有什么关系?是哪位长老座下爱徒?
我们都在看阿妩,她跟着我们来玲珑塔,一路上却很少说话,站在这时,我有些担心她,“阿妩,你真的行吗?”
“嗯。”阿妩解开手中的剑上裹着的素布,那柄剑长约七尺,十分普通,唯有出鞘时寒芒大作,剑意强大。明明只是把普通的剑,哪来这么强大的剑意?
我还未细想,阿妩已经持着剑跳上了琉璃顶,她站在剑阵外,表情平静的就好像这不是什么难事一般,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动了,惯穿的青衣像一只展翅的青鹤,步伐轻盈,身法奥妙,手中长剑划过剑阵四周,带起那阴阳之符,她的剑中,有日月,有清风流云,有百丈峰如浪松,大道有云,心怀日月,长养万物,一念忘我,一剑霜寒。
这个剑……是秋山的剑……
天底下能使出这样奥义万千的剑法,唯有离山剑宗秋山君。传言他自小就在离山剑宗的论剑峰上与白雪飞鹤为伴,身边只有一把剑,从春秋到夏冬,静坐不休。他的剑,是为天下大道而生,他的剑意里自然就蕴含万物。
阿妩手中的剑在阴阳图上已经转了一圈,最后一式带着长街落雪的冷清直击剑阵,剑光大作,阴阳剑阵……破了。
原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是阴阳剑阵的奥义,也是离山剑宗的长生之意。
阿妩取下桤木盒,拿出里头散发着幽绿光芒的龙魂玉佩,再将我们伪造的一块假的放进去跳出剑阵,在她离开后,剑阵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唐三十六看着阿妩,就好像在看什么怪物,“阿妩,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
阿妩不好意思的笑笑,将玉佩郑重的交到我手中,我深深的看着阿妩,“谢谢你,阿妩。”阿妩有些脸红,她将剑收回鞘,又仔细用布裹好,抱了起来,双臂环剑,这个姿势……
和那日的秋山君一模一样……
脑海里不断证实的猜想却让我感到沉重,阿妩,就是当年那个失踪的女子……她就是,让秋山君受了一百教鞭散了三百年修为的人……而她自己也经脉全断,修为尽失,记忆全无。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个故事,一定没有好的结局。
离开了藏宝阁,我们四人走在神都寂静的长夜中,走过许多渠,绕过许多弯,走过奈何桥,路过洛水河畔,唐三十六和阿妩走在前面,影子拉得很长,他正在和阿妩讨教她刚才勘称绝世的剑法,阿妩还是寡言少语的样子,只是安静的听着,三十六说到高兴时会大笑不止,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无忧无虑。
先生和我走在后头,今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应接不暇,疲倦不堪,所以我有些精神不振的低着头,先生忽然停下了脚步,我好奇的看他。
“上来,我背你。”他淡淡说道,然后蹲下身子。
我脸上微热,却对先生说要背我的言行有些习惯了,乖乖的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勾着他的脖子,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香气,比世间所有奇花异草都要来的美妙,甜而不腻,微带冷意,像冬日里盛开的梅,是带着雪的冷香。
“先生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我趴在他的背上,已然昏昏欲睡。
“怎样?”他问我。
“一直背着我,宠着我,不会离开我……”我含糊不清的说。
陈长生唇角扬起,月色下分外清俊雅致的面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小姑娘撑不住睡意侵袭已经香甜的睡着了,她趴在他的肩上,浅浅的呼吸着,陈长生似乎能想象到那可爱的模样,他想,嗯,这样也很不错。
“会的。”他轻声说道。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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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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