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几乎是头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从决定去偷宝石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和心理无时无刻不处于紧张和兴奋的状态,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
似梦似醒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他还很小。对于成年人来说才到腰际的桌子,对于他来说就是城堡。
他在一排长长的木质桌子底下钻过,焦急地想要躲起来。
那似乎是一个躲猫猫的游戏。
等他蜷缩在一个角落,觉得应该不会轻易被人发现时,他又开始迫切地希望能被人找到,因为那等待真的是过于漫长。
突然,一阵手风琴响起,他抬头,看到教课的女老师怒目圆睁,教鞭在他的肩上一下下地抽打。而他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多了一把沉甸甸的手风琴。
原来那悠扬的乐曲出于自己的指尖。
他用心点着节奏,想要配合女教师用教鞭打在肩头的节拍,然而,无论怎么努力,他总是出错。
他停了下来,想要认怂求饶,或者直接色|诱对面的人,他似乎很清楚任何女人对于他都没有抵抗力。
可那恼人的手风琴声音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良久,谭振才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吐了口气,把手伸向压在枕头下面的手机。
原来是他的手机铃音在响。
“喂?”谭振接起电话,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在哪儿?”苏朗的声音从话机中传来,尖锐刺耳且有几分迫切。
“哦,”谭振起身,拿起床头的白开水,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噩梦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汗洗过,他起身走向浴室,“睡觉呢。”
“我问你在哪儿,不是问你在做什么!”苏朗喘息,语气变得越发不耐烦。
“哦,”谭振打开浴室的灯,非常不舒服地闭了闭眼,等眼睛适应了一些光线之后,才又缓缓睁开说,“当然是在我自己的家啊。”
“发地址给我!”苏朗这才稍微恢复了神智似的,把语气收于平和。
“你要过来?”谭振打开淋浴,又关上问。
“我想要你,现在,马上,一刻也不能等。”苏朗又恢复到了往日那副渣男模样,对自己的欲|望从来不遮不掩。
谭振苦笑,看着镜子里顶着乱发的自己,无奈地提醒对方:“哎,你不是说,咱们现在不再是主客关系?”
“人的身份是很多变的,我现在就想花钱买个痛快,这钱你赚还是不赚?”苏朗显然很明白怎么快速粗暴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谭振不知道怎么地,第一次有点看着钱在眼前不想伸手去赚。并不是他厌烦苏朗,而是有点不想再把彼此的关系回归到“主客”。
他继续苦笑,把头伸向镜子,抬手拨弄碎发,片刻后,或许是想到了那些催款的短信,回了一句:“那好,发定位给你。”
谭振发了定位,就开始冲澡,一边冲掉身上已经逐渐干涸的汗水,一边回味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回想起来,他不完全觉得那是噩梦,但也并不美好。
那样的梦,他不是第一次做,却能从同样的梦境里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是欣喜与惬意,有时候又像今晚这般的压抑与不安。wwω.ЪiqíΚù.ИěT
他随便弄了点沐浴露,快速冲了个凉,换上干净的T恤和短裤。
才几分钟的功夫,手机又响了。
“我不上去了,在你家外面的这个巷口,抓紧时间出来,三分……不,三十秒内。”
谭振对着已经黑屏的电话,傻愣了几秒,快速出门。
他已经完全清醒,不介意能趁着这点清醒多赚点钱,小跑到巷口,远远就看到苏朗的银灰色跑车停在路灯下。
他走上前,车门高高抬起,他低头刚钻进车里,迎面就对上苏朗温热的唇。
谭振抬手扶住苏朗的肩膀,他觉得这个姿势不是很舒服。
苏朗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图,顺手在车前端的操作面板上按了一下,谭振身下的椅子缓缓向后展平。
“在这?”谭振抓紧时间问苏朗。
苏朗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就又迫不及待。
“真……的?“谭振又慌忙确定一遍。
“你什么时候开始挑地方了?”
苏朗不满地抬头,手掌撑着谭振的脑袋,拇指摩|挲对方眼角的泪痣。窗外的路灯刚好映亮谭振的脸,那眼神已变得迷离,嘴唇张合,喉结轻微滚动。
凭苏朗阅人无数的经验,他看得出谭振已经被他刚才那绵软一吻撩起了欲|火。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对方做那种事,但这种情难自已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者说,是“真”情难自已的表情。
苏朗的拇指一点点地从谭振脸庞划过,顺着他的鼻梁、唇瓣,最后游走到喉结,然后低低地俯下身,在对方喉结上轻轻一咬。
“快,来吧!”终于,谭振也迫不及待,不再纠结此刻身处何地。
车子猛烈地上下起伏,伴随着谭振痛苦的闷哼,好一阵后,苏朗扣好皮带坐回驾驶位。
谭振则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地变成透明,并不急着去找衣服来穿。
“对不起!”良久,苏朗说出这么一句,把副驾驶的位置恢复到原状。
“心情不好?”谭振轻声问。
苏朗不回头,这种明知道有人在身旁,却又因为看不到而不用在乎对方表情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全。
他深吸口气,轻描淡写地说:“就是想找个人来玩玩。”
“哦。”谭振发出笑声,但表情并不开心,他拨弄手指,侧脸看苏朗。
苏朗睫毛微微颤动,高挺的鼻梁和英俊的侧脸形成一个完美的剪影。
谭振抬手在对方面前摆了摆,见对方没反应,便又开口:“我这个人虽然好奇心很重,但嘴巴还是很严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说出来,倾诉有助于排遣心里的不快嘛。”
苏朗心想,这恐怕是谭振这种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躲在阴暗的地方,听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大倒苦水,来寻求内心的平衡。
苏朗无奈地摇头,他的苦水岂是谭振这样的无名小卒可以理解的。
谭振耐心地等待,其实,他的顾客里也有那么一类,虽然外表强悍,但内心往往柔弱的宛如婴孩。
这样的人,有他独到的可爱一面,他不确定苏朗是不是这一类人。
“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良久,苏朗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他想亲人,却等着谭振主动上来。
谭振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一点点挪动身子,捧着苏朗的脑袋,缓缓地把它掰向自己,然后送上一个绵长而深切的吻。
第十七章
苏朗在做内心最后的挣扎,他需要用一个吻来判断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
显然谭振经过了考验。
因为,他得到的那个吻里不夹杂一丝的谄媚与讨好,宛如一股清泉,甘洌纯粹。
“董明泽是我爸的情人之一,”终于,苏朗决定接受谭振的意见,把心里的苦水往外倒一倒,“这些年,凡是他的情人,我都要抢过来玩一玩。”
谭振知道在男女关系方面苏朗极为混乱,但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抢自己老爸的女人。
“因为这都是他欠我的,很多年前,他娶了我妈,骗了我外公家的钱,却又对外面的女人朝三暮四,害得我妈精神失常,所以,他想得到的,我都不愿意让他得逞。”
“小时候,我在他带回来的那些女人睡着的时候,剪破她们的连衣裙,扭断高跟鞋跟,把手包丢进马桶。长大后,我才发现,用一些手段,让那些女人和我一起出现在他面前才能让他微微变一变脸色。”
“我是个变态,我们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苏朗说完,勾起嘴角,像是对自己这些年来战果的肯定,然后头也不回地问谭振:“我很幼稚,是不是?”
过了半晌,谭振才笑着回:“或许是你的青春期比较漫长?”
“青春期?”苏朗突然大笑起来,他被一家人当金丝雀似的养着,难道就是因为这该死的青春期吗,“哈哈,青春期……那你的青春期呢?”
“我?”
看似只有一个人的车里,谭振的声音响起:“我父亲是大货车司机,在我八岁那年因为疲劳驾驶,出车祸连环追尾,撞死了一对夫妻,他自己也去世了。因为全责,加上为了省钱保险上的不全,我们那个原本不富裕的家庭一下子赔出去两条人命钱,就过得更惨了。”
“所以,青春期对于我是不存在的。你知道吗?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连叛逆的资格都没有。”
谭振话音未落,苏朗的脑袋轰地响起,原来谭振对于钱的执念,是从这里来的。
就算十几年前的理赔方案没有现在这么高昂,但两条人命怎么说也得有近百万了。
苏朗知道,在十几年前,一百万意味着什么,便对身边的谭振斗升几缕敬佩。
“或许……”苏朗微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他根本看不到的人,说,“或许是你的青春期来的比较晚?”
谭振失笑,连连点头:“哈哈,或许吧。”
“哦对了,”苏朗突然岔开话题,想起了那个还揣在自己口袋里没有脱手的戒指,问,“那枚海蓝宝戒指,你确定是从展会上偷回来的?看起来很普通啊。”
终于说到正事了,谭振清了清喉咙,立刻来了精神:“确实是那个土耳其富豪的收藏,展牌上写着估价七万美元呢。”
“才七万美元?”苏朗嗤笑,为谭振那兴师动众的一晚上感到不值,“以为你那么爱钱,会挑最贵的拿。你知不知道里面有一件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从俄罗斯乌拉尔山脉采回来的裸钻,价值700万……美元。吞那个不是比你吞一颗戒指风险小很多?”
谭振反倒失笑了,但苏朗能听得出那声音里带着一些窘迫。
他说:“我第一次当小偷,没……没什么经验,哈哈。”
苏朗不再拿言语戳谭振,无奈地隔着裤兜捏了一下那枚小巧的戒指。
突然,街头的路灯熄灭。打进车里的光线从昏黄的橙色变成了清晨特有的青灰色。
谭振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恢复,开始躬身找散落在座位旁边的衣服往身上穿。
苏朗终于又能看到谭振那张帅气的脸,在青灰色的晨光里微微勾了勾嘴角。
车窗外的倒后镜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拉一辆卖早点用的小车。谭振看到她,问苏朗:“你饿了吗?”
不提还好,一提苏朗才想起来,前一夜连晚饭都没吃,就被老头子叫回去挨训,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了。”苏朗答。
“我请你吃点好吃的吧?”
谭振打开车门,下车,快速跑到老婆婆身后,推着那辆早餐车往前走。
苏朗也从车上下来,不慌不忙地跟在谭振身后,听他用外地方言和老婆婆说着话。
到了路口,老婆婆笑眯眯地支开摊子,热上油锅,洗了洗手就去揉早就准备好的面团。
“吃这个?”苏朗的肚子咕咕叫,但对小摊子的卫生条件很不放心。
谭振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苏朗的手背:“安心啦,老太婆在这儿卖了二十多年糖油糕,你能吃到头一锅都是福气。”
果然,没几分钟后,背着书包的学生和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开始自觉地站在他们两人身后排队。
看来这摊子果然是需要几分福气才能吃得到的,苏朗便也不再多虑。
“呲啦”油饼下锅,再捞出来已经变得两面金黄,酥脆喷香。
谭振付了钱,捏了两只饼,推着苏朗往旁边走。
两人吹着热气,靠在路边的护栏上,啃着手里的糖油糕。
一滴油花从谭振唇边飞溅,直接滴落在苏朗的衬衣上,迅速晕成浅金色的一片。
他有点儿慌忙,连忙上手去摸,却不料越抹越多。
“对不起啊,”谭振笑自己莽撞,“回头我陪你洗衣费吧。”
苏朗吃一口滚烫的糖油糕,半张着嘴呵气,含含糊糊地说:“不用,丢了就好。”
谭振笑,默默点头,换到苏朗另一边站着。
天一点点地亮起来,路上渐渐形成车流,苏朗那辆豪华的跑车在这老旧的居民区开始显得突兀。
一只糖油糕吃完,苏朗便进了车子对谭振说:“戒指我会尽快出手,没钱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
“啊?”谭振疑惑,这大半夜把人叫出来在马路上震了一场,原来是不付钱的吗,然后想到对方之前转过来的那两万,又气软了,笑着挥挥手,回,“好说。”
跑车开走,卷起一阵糖油糕的香气,谭振准备回家再补上一觉,却在马路对面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雅,大清早的,穿着露肩膀头的破洞毛衣和超短的黑色皮裤,头发像是被人丢了一枚炮仗,炸得乱七八糟。
“你……怎么在这?”谭振过了马路问小雅。
小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问:“振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破坏这一行的规则啊?”
谭振笑,猜到小雅看到了一些什么,便说:“他不是我客户啦,他是我男……唔……”
不料,谭振还没开口,就被小雅迅速上前捂住了嘴巴。
“男朋友”那三个字,谭振是怎么都没说得出口。他本来是准备,像骗邓小仙似的骗一骗小雅呢。
“振哥,你每天遇到的男男女女那么多,随便挑一个来做伴侣吧。无论男的女的,只要你喜欢就好,能不能不要再和那个人走在一起啦?”
“小雅,你说什么呢?你认识那个人?”谭振有点不解地看着小雅,心想,这金刚芭比莫不是暗恋苏朗的狂热粉丝?
“不认识!”不料小雅却硬生生吐出这三个字,“我是为了你好,振哥,离他远点行不行!”
谭振被小雅这番话弄得莫名其妙,他把猜测换了个方向,小雅暗恋的不是苏朗,难道是自己?
他不禁浑身一个哆嗦,想到之前在小雅的出租屋里,对方热烈而迷离的眼神,不由地吞下一口唾沫。
“那什么,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他双手揣进短裤口袋里,顺着小路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家。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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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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