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的世界里,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思远和玉笔浑身浴血,直挺挺地朝后倒下去。那帮人狞笑着朝她围过来,伸手扼住沈箬手腕。
“放开我...”
脸上汗与血迹混在一起,顺着脸落下。沈箬尖声叫着,从梦里惊醒,却意外引来一阵脚步声。
踩过树枝发出的窸窣声似乎近在咫尺,许是被梦里的景象吓着,沈箬下意识抓紧了那柄用以防身的弯刀,瑟缩着身子躲在草里。
高过小腿肚的杂草被人用手拨开,男人高大的身形渐渐近了,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朝着她这里走来。沈箬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双手紧握弯刀,只等人走近了,打他个措手不及。
人影靠近过来,沈箬猛地举刀劈下,却被人拦在了半空里。力量悬殊,弯刀被震得作响里,只听有人唤了她一声。
“沈箬?”
声音再是熟悉不过,夹着春风拂过,温柔地拢着沈箬抬头。
眼前的人慢慢蹲了下来,小心地从她手里接走弯刀,随手丢在一边的草丛里,极尽所能地耐住脾气,望向她的脸。
“沈箬...”
只是话音未落,便被沈箬抱了个满怀,终于还是忍不住嚎啕起来:“宋衡...你怎么才来...吓死...吓死我了...”
绷紧的神经在看到宋衡的一瞬间,霎时便松了下来,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卸下所有防备,不管不顾地向他求一个慰藉。
宋衡猝不及防被她一拥,屏气稳住身体,肩头承着她的分量,僵着身体不敢动,心头却落下一块大石。
他回转之时,见到府中无人,循着痕迹前来,只看到思远和玉笔力竭,躺在一群死尸之间,唯独不见沈箬踪影。平生二十余载,这一刻却慌了手脚,带着人一路找来,终于还是在山间找到了人。
再多的话此刻也只在嘴边打了个转,化作一声轻叹消散。宋衡僵硬地抬手,抚上沈箬后背,试着替她顺气。
害怕随着泪水蒸发,沈箬悠悠地打了个哭嗝,引得头顶的人轻笑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许久,甚是不好意思地离开了那个怀抱。
看着宋衡右胸口湿了大片,她抽噎着开口:“对不起侯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宋衡快速抽回了手,心中感慨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奇妙,口气也绵软许多:“先下山吧。”
沈箬点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奈何脚踝处疼痛难忍,复又跌坐回了地上。
“失礼。”宋衡解下披风罩住她,复又转身蹲下,“马中了兽夹,我背你下山。”
沈箬一时间愣了,迟迟不动,宋衡却以为她顾及名声,复又道:“只到山下,有人守着,不会有人看见。”
思虑再三,沈箬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被人稳稳托起,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
此刻没了性命之虞,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宋衡也甚是配合地同她一问一答。
“思远和玉笔怎么样了,他们在城西破庙那里。”
“皮肉伤,已经送去医治了。”
“徐昳和陈擎之追回来了吗?”
“徐昳跑了。”
沈箬啊了一声,这着实可惜,陈擎之再如何也不过是个从犯,丢了徐昳,再想找幕后黑手可就难了。
她还要再问,宋衡却截断了话头:“你只有这些要说吗,若是如此,回去自会知晓,现下便不必赘言了。”
他原本想着,沈箬一个小姑娘受了这么大劫,只哭了那半刻便好了,实在有些不大合理。许是怕自己嫌她烦,这才硬生生憋着不说,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好的,故而才有如此一问。
只是这些年不习惯关心别人,对幼陵也做惯了严兄,话语出口才觉得有所不妥,复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觉得委屈,不必藏着掖着。”
肩头的小姑娘许久未开口,正当宋衡以为自己的话戳着她的心,忙着开口道歉时,耳边又有了温热的气息。
沈箬极小声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宋衡,我差一点就放弃你了。”
说话的时候,宋衡正好踩过一根树枝,盖过了这句话。
“什么?”
沈箬只当他没听见,摇了摇头。
抬头已能望见前路平坦,沈箬枕着他的肩膀,铺天盖地的睡意袭来,安安稳稳入了梦乡。
宋衡没得到回应,却听得耳畔有细微鼾声响起,脚下不自觉避开许多,每一步都走得安稳踏实,好让她睡得舒服。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有错过。
*
沈箬醒过来的时候,已过未时,身边换了个新的小丫头来伺候。
浑身筋骨酸麻,似乎被车碾过一般,伤口也都被仔细处理过,上了药用纱布包好。不过伤口多而细,近乎把她整个人裹了起来。
小丫头扶着她坐起来,喂了药又要端饭过来,一口一口喂到嘴边。
“姑娘右臂脱臼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得好好养着。”
沈箬试着动了动右臂,撕裂感布满全身,她嘶了一声,疼得直掉金豆子。
小丫头连忙放了饭碗,从枕边拿起荷包,神秘地掏出一粒糖来,塞到她的嘴里。
“公子说,怕姑娘醒来受不住疼,特意准备了粽子糖,吃了甜食就不怕疼了。”
说着还冲身后指了指,满桌都是拿油纸包好的零嘴,供她消遣。
嘴里的糖化开,手臂上的疼依旧,哪来什么歪理。不过想着宋衡一本正经地指挥着人满街买零嘴,场面想来甚是有趣,倒是让她一时间忘了疼。
吃完了糖,她才开口问道:“侯爷呢?”
“午后去了太守府清点,现在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小丫头话音刚落,便听得院里有人喊了声公子,随即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宋衡从外头进来。
跟着的人识趣地退了出去,守在院里防着有人打扰。若说他们先前只是拿沈箬当侯府客人来看,今早看着自家公子背着人下来,连披风都给了人,如今便是拿她当准夫人来看待了。公子要和准夫人说话,他们无事杵在那里做什么。
甚至连宋衡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回了府的头一件事就是来看她。直到小丫头把饭碗递给了他,这才坐到床边,很是自然地准备喂饭。
沈箬摇摇头,之前吃得已经差不多,反倒想着再吃一粒糖。她左手去取荷包,拈了颗糖在嘴里,含糊地问道:“思远和玉笔有没有事?还有陈玥,我走的时候找人看着他们的。”
“皮肉伤,养几天就没事了。”宋衡放下饭碗,本以为两人独处会有些尴尬,此刻倒是不觉得了,“那帮人冲着你去的,并不曾顾及陈玥。你可知你此行多有冒险,万一玉笔和思远没拦住,后果会是如何?”
“我也没料到他们如此凶狠。”救她的人安好,沈箬也放了心,把昨日情形简略说了,“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在矿场那边动手脚,所以才把人都派了出去。对了,徐州的人到了吗?”
“以派重兵把守,不日便能开采。”宋衡想了想,沈箬的胆子愈发大了,须得培养她有所畏,“昨日之事,并非偶然,前有先例,后有来者,想要我命的人前仆后继。之前跟你说过,我身边不安全,并非笑谈,你若是想得明白,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沈箬点点头,昨日确实凶险,认真对着宋衡保证:“日后再有这样的局面,我一定带够五人。”
“你!”
宋衡一时有些梗住,带的人再多,总有可乘之机,这最安全的法子,不该是离他越远越好么?筆趣庫
沈箬见他表情不对,又试着开口:“我带十个人?你手里的人以一敌十,这定然够了。”
宋衡语塞,随手从荷包里取了一粒粽子糖塞到嘴里,思绪渐渐明朗。沈箬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愈发变本加厉,如今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还一门心思拆了南墙。何况经此一遭,沈家和他临江侯在外人眼里,无论如何都已经是拧成了一股绳,怕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
“好。”
沈箬眼睁睁看着他吃了说是给自己的糖,随即便爽快应了,左右看了看,糖是普通的糖,人也是从前那个人,当真是神奇。
不过不论如何,这事便算是就此揭了过去。沈箬安安静静坐了片刻,追问起陈家来:“不知道侯爷要怎么惩处陈擎之,我有些话想说。”
得了宋衡的首肯,她想着陈玥说的话,试着开口:“我知道陈擎之所为触犯法度,可我昨日和那位玥夫人说过几句话,她倒是看得清楚,想得也深远。陈擎之做了错事不假,可他府中家眷就有些无辜了,凡事不知地被拖去定罪。何况若非陈玥前来,怕是这批米粮早就不见踪影了。”
“你是想让我放了陈擎之家眷?”
沈箬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想法,犹豫着点点头。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凫的侯夫人富可敌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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