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气晴好,长安城外的官道上行客趁着好天气赶路,忽的有车马声辘辘而来。转头回望,车队见头不见尾,好事者闲来数了,竟有整二十架,不急不慢地往延庆门去。
茶肆里几个闲坐的茶客停了交谈,纷纷探头张望,好奇是哪家的富贵之人,竟有如此派头。
为首的青壁马车上隽着一只衔珠金蟾,约莫是哪家世代相承的族徽,青灰色车帘被人掀起一角,露出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来,面如冠玉,一本正经地朝着车队前行的方向望去。
“姑姑,就快到了。”
车轮碾过三两枯枝,发出清脆的声响,冷风顺着窗子灌了进去,小公子随即放下帘子,钻回了马车里。
外头天寒地冻,车里置了暖炉,很是舒适。他搓搓手,捧起婢子早就备下的手炉,笑道:“远远已能望见延庆门,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能到了。”
沈箬颔首,从元宝手里接过香匙,舀起些微辟寒香,置于香炉之中,白雾腾起,一时间馥郁宜人。
“姑姑省着些用,父亲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柸,可抵万金,你这一路就用去了大半。”
沈箬微微转过头,似乎很是不信这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沈绰,沈家这般富贵门户,怎得养出你这么个笔筒里看天的来?不过是香料罢了,大不了让哥哥再想法子去弄就是。”
“姑姑!”
怎么可以说他见识短浅,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普通香料!
传说辟寒香乃丹丹国所出,有抵御寒气的作用,即使是有钱也不轻易求得到,就这一小柸还是沈家行商,机缘巧合求来的,一应给了家里的姑娘。
沈绰心疼得捂住胸口,望向自家姑姑,却见她半分也不理会自己,兀自捧着手炉打瞌睡,渐渐起了细微的鼾声。
他轻叹一声,转身从身后捧过一床薄毯,轻轻搭在沈箬胸前。这几日奔波,也难怪她入睡如此轻巧。
春闱将至,如果等到过了年再来,恐怕耽误了课业,因而便由姑姑带着他,赶在年关前入长安,也好早些适应此处气候。
只是单为着这一桩事,倒也不必累得沈箬将扬州的一应财物清点,事无巨细地带来长安。
只因沈箬婚事近了,许的正是长安城里炽手可热的人物,临江侯宋衡。
这桩婚事说来也是个巧合。
沈家世代行商,经年积累,已是杭州城里第一大富户,出行坐卧,用的皆是最上等。至沈箬兄长沈诚这一代时,因厌倦“士农工商”里,商人排在最末等,抹着眼泪将幼子沈绰送往扬州薛炤薛大儒的门下,指望有朝一日鲤跃龙门,好把沈家变成世代大族。
姑侄两人不过相距岁余,自幼一起养在沈诚膝下,感情甚笃。一个被送往扬州,另一个哭闹不止,只得拖拖拽拽,一起送到了扬州。
沈绰还算用功,得了薛大儒青眼,连带着常送鱼羹来的沈箬,也跟着薛大儒学了几笔字。如此不过四五年光景,树大招风,杭州太守起了谋夺沈家家业的心思,五十多岁的老头领着人上门求娶沈箬,还将沈诚拘去坐了几日牢。
沈箬那时心急,拎着一碗豆腐鱼汤求到了薛炤面前,向来爱笑的丫头哭哭啼啼了半日,薛炤一时犯了糊涂,竟命人传话出去,说是沈箬早已聘给了远在长安的宋衡。
杭州太守自然不敢跟扶立新帝的临江侯对着干,恭恭敬敬把人放了,还舔着脸讨喜酒喝。等诸事落定之后,薛炤索性将错就错,写了封十页的长信送往长安,没几日便亲往杭州,当着沈家族亲的面,与沈诚互换二人庚帖,定下一桩婚事来。
沈家无人见过那位宋侯爷,只是听来往长安的人提起过几句,算起来比沈箬大了六岁,实在是老了些。就在沈家满门嗟叹老牛吃嫩草的时候,沈箬说了这么一句话。
“总归好过那太守大人。”
如此一来,这桩婚事倒也不算难令人接受,毕竟六岁和三十六岁,也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想到这里,车架忽的一顿,随即便停在原地不动。沈绰收回思绪,复又掀起帘子张望一眼。
已到延庆门脚下,车夫和几个穿着甲胄的守城兵士交涉几句,随后轻叩车壁,垂手道:“姑娘,公子,已到延庆门下,还需文牒一用。”
沈绰伸手在坐凳下的暗格一按,取出文牒递了过去,车夫称是转身。
大约是说话声惊醒了沈箬,她按按双眼,夹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要文牒罢了,此去永崇坊,大约还要些时候,姑姑可再睡会。”
她摆摆手,坐直身子,由着铜钱为自己按压脖颈:“言叔早几日便来了书信,说是早便备好了宅子,虽说比不得扬州住的,不过已是目下能买到最大的了。你到时可别闹。”
沈绰是个读书人,对姑姑这种奢靡的作风甚是有些不齿:“君子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我怎会在意这些。”
“子约言之有理。”沈箬一抬手,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勺辟寒香。
说是一派,做却是另一种模样,他索性闭上了眼,不去看这挥金如土的做派,却听车外有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尊驾可是杭州沈家姑娘?”
元宝搁下手里的活计,掀起车帘一角,将外头风光瞧得一清二楚。因着车队冗长,吸引不少人围拢一处,探着头往车里张望,意欲窥探一二。
马车正前方站着个总角小童,神色倨傲地又喊了一遍:“尊驾可是杭州沈家姑娘?”
“来的是什么人?”
小童几步走到车驾下,压低了声音道:“我家公子知姑娘今日入城,特命我在此等候。”
他答完了话,从袖中掏出一封手书,经由元宝,递到了沈箬手上。花笺之上,只简简单单写了一行字:知姑娘入城,特命玉笔相迎。
铜钱跪坐在一侧,瞥见落款上留的名字,抿着嘴笑道:“原来是姑爷的人。”
“铜钱你别胡说,姑姑还没过门,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沈箬收好字条,妥帖地置于袖中,扬声道:“元宝,请玉笔小哥车上坐。”
车内为女眷,沈绰虽是男子,可毕竟是本家内侄,玉笔自然不敢入内,只是翻身坐在车夫另一侧,两条腿一晃一晃。
恰巧守城的卫士也翻阅过文牒,略作检查也便抬手放行,车队施施往永宁坊去。
“沈家姑娘,我家公子念着你们人生地不熟,特意在永宁坊替你们购置了一处宅子,这便带你们过去。”
“不...”
沈箬一把捂住了沈绰的嘴,笑道:“难为侯爷破费。”
玉笔冲着车夫指路,心中暗自替自家公子不平。先前便晓得公子定了亲事,商贾之女粗鄙,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连婢子的名字都是铜钱元宝之流,可见满身铜臭气。
永宁坊离得不远,过了延庆门,穿行两条街巷便到了。
马车停在一处四进的宅子门前,玉笔跳下车,回身喊了一句:“沈家姑娘,到了。”
铜钱和元宝一人捧着梅花凳下了车,另一人掀起车帘,小心扶着沈箬。
待她裹着几层夹袄艰难地下了车,这才轻舒一口气,打量起宋衡为她准备的宅子来。此处还算僻静,只是墙体有些斑驳,一看就是上了年头,墙角探出一枝红梅来,吐着红蕊。
还算上佳,不过到底不尽如人意。
玉笔在一旁细细介绍:“公子费了不少银钱,可算是寻着这一处。再往外走走便是东市...”
他话音未落,跟在后头下车的沈绰还未站稳脚跟,不自觉惊呼:“怎会有如此小的宅院!”
玉笔的脸色一时间如酱得久了的猪肝一般青紫,元宝和铜钱捂着嘴偷笑。
“沈绰。”沈箬剜了他一眼,这种话怎好乱说。
“...长安地贵,不比扬州地僻。”
沈箬大概明白了,她这位未婚夫婿大约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因而囊中羞涩,可又担心自己初来没个落脚点,实在是良苦用心。
思至此处,她反手解下腰间别着的一个荷包,里头装着些金瓜子,还能值几个钱:“玉笔小哥,劳侯爷如此破费。这些金瓜子你拿着,替我转交侯爷,这宅子只当是我问侯爷买的,余下的银钱不日便送去府上。”
玉笔拧着一张脸不收,却被沈箬一把塞进了怀里,面前的女人一改先前的犹疑,吩咐下人搬弄行李,提起裙摆便往里走。
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那位奇怪的女人并不知他人所想,只觉得宋衡虽年纪大了些,可还算体贴,应当是为好夫君,日后成了婚,她更该努力赚钱,补贴家用。
不过这宅子到底还是小了些,单是带来的一家子细软并下人便不够住。沈箬挥手招来铜钱,同她吩咐道:“同言叔知会一声,我就住永宁坊了。”
随后又将一把铜铸小钥匙交给元宝:“去取些银钱,问问附近是否有卖宅子的人家,一并买了,再找人将几处宅子打通并成一处。”
wwω.ЪiqíΚù.ИěT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阿凫的侯夫人富可敌国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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