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书房网>都市言情>花田里的守望者>第 43 章 第 43 章
  半山腰上炊烟袅袅,陶春飞在院子里生火,蹲在水渠边,一边洗菜一边煮热水。

  手中运笔匀亭,隶书工整精巧,轻重顿挫富有韵律,按照老头所给的名谱,她在写牌位。

  老村长过来叫程应航,刚才说好的要去看看山上的开垦条件,现在正好有空,就来叫他了。

  不然明天除夕,再拖就明年了。

  戴子赋跟他一道去,夏二东给老头除草,把前后院的荒地一点点清理干净。

  陶春飞见程应航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尽管去,待会儿要是小温找你,我带她找你去。”

  “我为什么找他?”温泠随口一句,笔下不停。

  老太爷一卷宣纸砸她头上:“不要一心二用!”

  温泠笔一扔:“不写了。”说着就要起身。

  “哎呦,祖宗诶!”老太爷连忙将她按回椅子,“你写你写,我不动你。”

  温泠撇嘴,这才勉为其难,重新拾笔。

  程应航失笑,跟着村长他们出门了。

  陶春飞洗完菜,在屋后灶台烧火,左右两口锅,左边蒸饭,右边炒菜。

  菜香在老屋里弥漫,温泠抽了抽鼻子,有点饿了。

  陶春飞炒完菜、盛盘,放在饭桌上,叫老太爷吃饭。

  老太爷摆手,轻声示意她别吵。陶春飞这才发现,温泠已经写了一大堆牌位,挨个在桌案上立着。

  放不下的,就将柜子搬空了,挨个请进去。

  “你去,”老太爷轻声,指着院门,“去各家各户敲门,叫他们都来,来领牌位。记着,叫男丁。”

  “这是……”陶春飞迟疑,“都写好了?”

  老太爷张手按着眼,一把老泪从指缝里淌出来,点头。

  陶春飞一时语塞,老太爷哭了。

  她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飞奔着跑下山路,挨家挨户拍门:“来人!出男丁!请祖宗了,请祖宗了!”

  八年前祠堂付之一炬,这些年村里人往外流,老太爷挨家去叫劳力、筹款,好不容易才组织重修了祠堂。

  不是没请过师傅来写牌位,人家有的糊弄了事,有的干脆字写得就不行,都被太爷撵跑了。

  老太爷原本能写,所以格外看不上那些糊弄人的,宁愿自己写。

  可惜人老了,两眼浑浊、手指痛风变形,还老是抖,力不从心啊。

  不多时,山下渐渐来了一行人,都是吃饭吃一半被叫过来的,互相打听着,都搞不清楚情况,只得加快脚步爬上半山腰。

  老太爷在前院院子里叉腰站着,挥舞着拐杖,叫他们按照辈分、长幼排队,一个一个领牌位。

  “程太爷,真写好了?”

  太爷声音苍老威严,吼他:“闭上嘴,等着便是!”院子里登时安静下来。

  村人挨个上前,躬身报上自己名字,老太爷就知道是哪家的,去拿了牌位给捧着,一次只捧一个。

  就这么挨个等着,门外人等得心急,都探头探脑,看到一身着大白袍的女孩坐在堂中,手中执笔,颔首书写。

  扶袖走笔,仪态端方,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有人斗胆朗声问老太爷,这是谁家的姑娘。

  老太爷叉腰:“休得无礼,乖乖候着!女先生岂是你能打听的?!”

  温泠失笑,前一会儿还一口一个小贼呢。

  老村长跟程应航回来时,就看到满院子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牌位写好了。

  老村长挤到人群前头,不可置信地瞅着程太爷:“程老,你突发奇功了?”

  “不是程太爷,是这个小囡囡写的!”人群里有大叔笑答道,“写得可好了!”

  众人纷纷称是,虽然他们看不懂,也还没领到。

  温泠撸着袖子,单手叉腰咬牙切齿还在写,快写完了,再加把劲儿,写完就回家吃饭。

  走之前一定要在太爷脸上涂个大王八,可坑死她了,少说写了近百个牌位,要出人命了。

  老村长进得堂屋,在桌前看来看去,又茫然地望向程太爷:“都是这囡囡写的?”

  程太爷摘了老花镜点头,按了按眼睛:“这下我就算归西,也可以安心去了。”

  俩老头两手抓在一起,你拍我胳膊我拍你背,神色俱是动容。

  程应航站在院门外,远远看着堂屋里,满屋烛光围着温泠的侧影。

  当年他领回母亲骨灰后,放火烧了山顶学堂,后来火势失控,将隔壁祠堂也烧进去了。

  太爷几次想冲进去抢救古籍,都被拉住,只能坐在祠堂门外痛哭,看大火燎天。

  这事对不住太爷,但他不曾悔过。

  只是不会想到,多年后会个女孩,帮着将满堂的牌位重新立起来。

  夜幕漆黑,回到客栈吃晚饭时,温泠拿起筷子,瘪嘴:“明天还要写,把散落的族谱誊一遍。”

  客栈没客人,饭桌就摆在前厅,木制大门关了严实,地暖开得室内暖烘烘的。

  程应航从厨房一盘盘端来饭菜:“不想写的话,不用勉强。”

  温泠乜他:“然后让那老头再呼你几棍子吗?”

  程应航笑:“谢谢。”

  “谢啥啊,‘谢谢’值几个钱?”温泠瘫在椅子上,忽然突发奇想,“我想吃烤野猪,你们这山里有烤野猪吗?”

  听说乡下过年都要宰年猪,现杀现吃,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来着?

  夏二东端来瓷碗分发:“有啊!”随手提溜了戴子赋的贝雷帽,“这只如、如何?”

  “嘿!”戴子赋正窝在椅子里打游戏呢,顾不上帽子,只能口头抗议,“东哥,不带这样损人的啊!”

  温泠笑得饮料都要倒洒了。

  陈静蕊还没下来,温泠正要上楼去叫人,才见她跟护工下楼来。

  说是有点感冒,山里太冷,只想在房间里待着。

  “后生啊,越是窝着,越是怕冷。”夏老太从后厨出来,凉凉地插了句嘴,就过去了。

  夏老太是夏二东的奶奶,晚饭就是她掌的勺。

  老太七十出头,典型的吃苦耐劳的农村妇女,拉扯夏二东长大,因早年穷苦劳累落下不少病根。

  现在夏二东挣钱养她,她平日里就坐在客栈柜台前打瞌睡,猫狗双全——狗子叫“三东”,猫儿叫“西西”。

  下午刚到时就见她在给三东喂饭,好好的中华田园犬愣是胖成了短腿柯基。

  老太手艺不错,据说年轻时是给大户人家帮厨的,一桌七人,边吃边聊,将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

  大家收了碗筷,就各自收拾去睡。

  陈静蕊早早就回了房间,温泠都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离席的。

  晚上温泠犹豫了一下,没跟陈静蕊睡一间房,尽管她行李都搬到陈静蕊房间里了,只说自己要早起,不想将她吵醒。

  次日温泠只得真的早起,早早出门去半山腰上写族谱,还要将一些杂七杂八的记、述、传、录之类的东西汇成村志。

  程应航陪着她,帮她做整理。

  温泠写得手酸,正烦呢,余光见程应航鼻梁上有一道墨痕,便停笔提醒他。

  程应航抬手去擦,却染上更多——他方才磨墨,手上沾了不少,越抹越黑,还问她擦净没。

  这一刻的航哥,再犀利的丹凤眼也看不到自己脸上,茫然的表情格外天真。

  温泠撑着脸颊看不够,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帮他。

  抽了湿巾捧住他的脸凑近,她忍不住小声道:“航儿好可爱!你是在卖萌吗?”

  程应航:“……”

  目光对上她漆亮如星夜的眼、落在她咫尺温润的唇,小小的声音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秘密……到底是谁在卖萌?

  一声巨咳,太爷从中堂过来,敲了敲桌角:“吃饭了!”

  温泠登时两手背在身后,腰身笔挺:“哦,来了。”

  中午饭丰盛,大鱼大肉堆在温泠面前。

  她吃了一碗就收筷子,太爷还怕她吃不饱,大呼小叫,直是想将她也喂成柯基。

  其他村人皆是如此,平时寂寥的山道,在岁除这天络绎不绝。

  都是昨天领了牌位的村人,嘴里说着功德福泽的吉祥话,送来各种年货,孝敬程太爷、孝敬女先生。

  一直折腾到时近傍晚,总算是收工了,温泠拉着程应航就跑:“春节快乐,拜拜了您嘞!”

  太爷追了两步没叫住,满屋的年货都来不及给他们带上。

  温泠他们跑回到客栈,夏二东他们去拜访盆栽农户了,送些年货,夏老太在擦洗客栈大木门。

  程应航让老太去歇会儿,老太执拗,非要自己洗:“让我看门我看不好,洗我总会洗的……”

  程应航只得去洗另一边的门。

  温泠隐约听出老太这话不对,正要询问,发现门上、地上有大把的暗红血块和禽畜的羽毛。

  天色晦暗,看不分明,她想起自己昨天看到的,那些村人杀鸡宰鸭时堆下的血迹和垃圾。

  温泠:“夏奶奶,谁往这门口扔脏东西?”

  夏老太一拍门板:“我知道是谁我早一扁担打上门去了!”

  温泠:“……那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夏老太一下一下奋力擦着门板:“这不是听说阿航回来了么,各个见不得他好,眼红呗。”

  程应航沉默,去拿了水管接龙头,几下将门板冲洗干净,垃圾清扫,拖净打湿的地面,前后只几分钟时间,利落得仿佛不在意。

  温泠闷闷进门,看到三东躺在狗窝里,西西踩着它脑袋舔它的耳后。

  见温泠,三东抬起头,舌头吐出来,尾巴摇得欢快。

  温泠正憋得慌,想呼噜呼噜它脑袋,刚抬手,就看到它耳后一道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

  “操他大爷!”温泠怒气冲脑,奔出门去,气得要炸。

  居然连狗都打!本来就是只傻狗了,还照着脑袋打?!

  村道寂寥,前后无人,连盏路灯都稀薄得可怜,完全不知道该找谁算账。

  温泠一路骂,骂到路灯底下,叉腰指着黑魆魆的周围:

  “他大爷的混蛋王八蛋有本事出来!藏头露尾搞小动作,卑鄙下三滥!谁要再敢动花甫客栈一根毫毛,我告死他丫的!”

  她从未想过,自己哪天也会这么泼妇骂街。HTtρs://Μ.Ъīqiκυ.ΠEt

  简直莫名其妙,人前笑脸叫她女先生,人后下作恶心人,还以为这是什么文化古村呢,真是虚伪。

  客栈楼上,窗户关上的声音。

  那是陈静蕊的房间,温泠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灯光从客栈大门投出来,落在街面上,程应航站在那,披着一身淡色光晕,默然沉静。

  温泠忽然想起白天时,他们整理村志,每到有人上门,程应航总要去后间。

  当时还以为他去后间拿什么资料,现在看来,是在回避。

  程应航知道的,村人不欢迎他。

  甚至他们昨天刚到的时候,村长就说了,村人不同意承包,就因为程业男捅出去,承包商实际上是程应航的店。

  原本没发觉也就算了,现在一细想,温泠委屈得慌。

  凭什么呀,航哥做错什么,凭什么让他们这么欺负!

  程应航慢慢走近,在她面前站定。

  他笑了。

  温泠都要气死了,捶他一道:“笑屁啊。”

  程应航捧住她的拳头,举到嘴边轻轻碰碰。

  他不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看着她鲜活灵动的小模样。

  空气里仿佛有悄然盛放的蓝花楹花瀑,于静谧中气势磅礴,于幽邃中纤细纷繁,落花如雨,安和宁静,覆没一世污秽与不平。

  这个世界总是操蛋,被坑、被暗算是常有的事。

  只是现在他忽然觉得,没关系了。

  跟程应航在夜风里杵着,还那么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温泠火气都被搅和了。

  “看什么,傻么你?”她不自在地推程应航回客栈,年夜饭总要吃的,气坏自己岂不是便宜了坏人。

  抬头间,见远处山头有火光隐隐然。

  温泠迟疑:“……山上着火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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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风风花花的花田里的守望者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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