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入了夏,屋外日头正盛,蝉鸣聒噪,虽距三伏天尚早,但仍是燥热难耐得很。容清轻叹一声,想起了天启五年的那个寒冬,冰天雪地,大雪封山,当真是冷极了。
云城坐在身侧,面色尚且平静,可从这语气中也知,她是气狠了。
他心中没由来得生出一分惶惑。
“殿下聪慧。”容清低声道了一句,浅褐色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她。
云城让他直勾勾地盯着却忽地没了脾气。
“你瞧我做什么?怎么,还有理了?”她不甘心,顶了回去,只是语气和缓几分。
“你这几月瞧本宫的笑话可瞧高兴了?”
容清移开眼眸,“我并无此意。”
“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云城心中涌上一股烦躁,“你既记着从前之事,却纠缠不放甚而搬至隔壁,又是为何?难不成......”
她蓦地笑了一声,眼中波光流转,调笑道:“喜欢上本宫了?”
容清许久未答话。
心底被压抑许久的那一株藤蔓复又抽枝发芽,耸动着破土而出。
他轻轻应了一声。
云城怔住,“什么?”
容清淡淡地笑开,一如寒冬腊月里照进的第一缕暖阳,他伸出微凉的指尖,轻缓地,试探着握住她的手,神色认真温柔,“我心悦你,你......可还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清润的声音响于耳侧,带着低低的喑哑,真是好听极了。
云城有些恍惚,慢慢地,她弯起唇角,嗤笑一声,“容清,你这算什么?以身相许报答恩情么?”
容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我不是为了......”
“从前那么多年,你都心若磐石。”云城垂眸看着二人交叠的手,打断道:“如今却忽然说这些,还能为什么?”
容清的指尖触着她细腻的腕内,轻轻摩挲。
云城微一用力,将手腕抽出,看着他道:“容清,我死之前,托人给你带过一句话,可还记得?”
容清的指尖垂在空中,他轻轻蜷缩了一下,收回手,“记得。”
本宫所作之事皆为大梁百姓,只愿容相大败敌军,得胜而归,佑我大梁子民安居乐业。
“那你也该清楚,我自刎于殿不是为了你。容清,你长于佛堂,一颗七窍玲珑心悲天悯人。却不必将这亏欠尽数揽到自己身上,勉强这般。”
云城又一笑,“况且,谁离了谁还活不了呢?本宫富有天下万民。绝色儿郎,才俊青年数不胜数。从前心陷囹圄,将自己囚于方寸之地,当真是亏了。如今该好好享受回来才是。”
她挑眉,眼中浮上些许轻佻,“所以容相啊,快快回去你的丞相府,莫要再住在这里惹得本宫不痛快。”
正午已过,太阳向西慢移,日光西斜,透窗棂而入,在他眼底打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他一生坦然无惧,所作所为皆出于自己心意,又怎会因为所谓的亏欠而甘愿将自己拱手奉上。
不是歉,是爱,也是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容清回忆,却想不出。
许是过往十六年的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早已融入骨血,待再次回眸伊人已逝,向来无波无澜的心终是掀起了翻天巨浪。
他动了心,有了情。
只是为时已晚。
上天怜悯,这一世,他只想将她牢牢地牵在掌心,护她安好,平安喜乐一生。
可她却不信他的心意。
容清定定地看着云城,许久,眼角勾起一个弯弯的弧度,眸中泛上笑意,他浅声道:“你不信我也无妨,来日方长,云城,总有一日你会看明白。”
话落,容清轻轻吐出一口气,调转话题,“此事暂搁不提,你可知晓陛下已下旨将京畿大半的领兵权都交给了云池?“
云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缓缓皱起眉,“我知道。”
容清颔首,“陛下是有了立储君的念头了,比上一世竟早了四年,“可想好应对之策了?”
云城顿了好久,直至容清神色疑惑地看向她,才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支支吾吾道:“此事太过突然......尚未......”
他神色温润,笑了一声,“诸侯之中,唯云池与陛下乃亲兄弟,故而最得信任。若无意外,这皇位必会落入他的手中。”
“这断然不行!”云城急急道:“绝不能重蹈覆辙。”
“莫急,”容清轻声安抚,“云池纵然是是胜算颇大,但还有一个变数,他无法掌控。”
“什么?”
“自是你,还有云川公主。”容清声音清浅,“大梁朝继位不论男女,如若你们可显露出为政才华,长此以往,陛下的心必会动摇,这才能放心将皇位传至你们之手。”
“纵是兄弟情深,也终究不比父女情谊。”
云城却嗤笑一声,冷哼道:“你这等同于白说。此法我早已想过,但就我那半斤八两的水平,写篇策论都费劲得要死,政事更是一知半解,又如何能够叫父皇放心?”m.bīQikμ.ИěΤ
她顿了一下,神情懊恼,“至于云川,就更别提了,整日不学无术,能懂得甚么?”
“我会帮你。”容清语气清浅,“你我目的一致,同行相助如何?”
云城眼睛一亮,如有容清相助,便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了。
心中正是惊喜,容清却道:“只不过有一请求,还望你应允。”
犹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云城瞬时冷静了下来,嘲讽一句:“容相可真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她轻哼一声,“你说。”
“你......”
云城甚是不悦地打断他,斥道:“容相连尊称也不会用了?看来改日本宫要找个教养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容清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微臣只希望——殿下此后莫要再刻意疏远微臣。”
云城绷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容相这话说得没道理,本宫何时刻意疏远于你?”
天光透亮,容清淡淡而笑,“一月前,殿下在乾宁宫中与陛下议事,微臣到后却借故离去。”
“本宫只是恰好想起有些事情要做,容相着实自作多情了。”云城狡辩。
容清笑而不语。
云城被他瞧得有些心虚。
“自微臣搬至殿下隔壁后,每逢上朝的时辰,殿下定要与微臣错开时间。”容清看着她,笑意渐深,“半月前,殿下马车本在长宁街上悠然而行,却在见到微臣之时便掉转车头,快马奔走。”
云城眉心抽搐。
“五日前,殿下以未起为由将微臣挡在屋外;还有昨日......”
眼见他还要似个和尚般说得没完没了,云城头脑发胀,大喝一声,“闭嘴!”
容清戛然而止,看向她的浅棕色眸中尽是笑意。
云城十分无语,“你这伎俩与垂髫小儿有什么两样?不觉得丢人么?”
他笑得清润雅致,无半分惭愧羞耻之意,“殿下可应了?”
“应了!应了!”云城不耐烦道。
容清计划得逞,心满意足。
鸟儿啼鸣声悠扬婉转,风声渐起,枝叶哗哗作响,泥土的湿润气息飘进屋中。
日光被厚厚的层云遮蔽,隔断了光亮,愈发阴沉了下来。
果真是入了夏,这天说变就变,眼瞧着似是要下起雨来了。
云城从窗外转回眸,瞧见容清仍在桌前坐得踏实,眉尖一挑,“你怎的还不走?”
容清目光方从那片阴云之上收回,他淡笑一声,“阴雨将至,殿下不留微臣用个饭么?”
云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此刻正是未时,方用过午膳,这人竟如此没脸没皮地要留下用晚膳?
她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容清,片刻后,艰难地吐出一句,“容清,本宫觉着你重生了一回后十分不正常。”
“哦?殿下为何这样说?”
云城凑近了些,盯着他那张白玉无瑕的脸十分认真诚恳道:“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将一个浪荡公子的魂安在了你体内?不然何至于如此无赖不知耻?”
她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他的颈侧,激起了一层细小的颤栗。
他笑意散了些许,眸光清冽,“殿下莫要瞎想。”
“话本子里都是如此说的!”云城不依不饶,颇为理直气壮。
“殿下若能将看话本子的劲头都用在研读政论国策之上,早已不似现下这般。”容清将桌上的炖盅推至她面前,用手背试了温,恰好温热,“微臣说笑的,殿下将这汤喝了,微臣便离开。”
云城顿了一下,觉得他心情像是一瞬便不好了。
莫名其妙。
她睨了容清一眼,执勺慢慢喝着汤。
阵阵闷雷从天边隐隐传来,风声更大。
容清看着她喝汤,也不再说话。
云城用汤匙搅动着汤羹,看着乳白色的汤底中雕成桃花状的白梨起起伏伏。
“我死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也会重生?”她低垂着眸,忽地轻声问道
容清怔住,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眸子,一时竟看不清其中神色,半晌,他闭了闭眼,扭头去看屋外那愈来愈近的黑云。
“我败了,西疆长驱直入,城池没有守住。”
云城愕然,“怎么会?那你......”
容清回转眸,目光深深,“云池大怒,下令捉拿我回京处以极刑。”他笑了一笑,眉宇萧索,“微臣无能,对不住殿下的一片情意。”
“不对。”云城却皱眉道:“纵使战败,但朝中老臣和你的门生仍在,绝不会听任云池如此惩处你,况且......极刑......如此重的处罚......”
她看向容清,神色严肃,“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容清,你不要瞒我。”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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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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