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贵人们尚佛,便着令在大慈恩寺的后山建了个别院,就连太后娘娘都曾经来小住礼佛。
先前那事闹开后,乐央自觉没了脸面,不愿在京中多留,索性搬来这别院暂居。一来是避一避人,二来也算是投其所好,希望皇兄能看在她诚心悔过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里并没什么有趣的去处,整日里的消遣,也就是看看山间风景罢了。
结果恰逢毫不知情的沈琼过来,恰巧就这么撞上了。
先前见乐央长公主的时候,沈琼还犯着眼疾,并不知晓她的长相。故而在林间见着那美妇人时,甚至还在心中赞叹了声,等到桃酥战战兢兢地低声提醒了句后,想走也已经晚了。
乐央发了话,沈琼只能磨磨蹭蹭地过去行了一礼,心中暗自道了声倒霉。这地方着实是与她犯冲。
乐央沉默不语,上下打量着她,沈琼埋着头,也不肯多说半句。
“你的眼疾何时好的?倒的确是个大美人。”乐央嗤笑了声,“难怪能勾得人念念不忘。”
这话着实不好接,沈琼斟酌了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叹了口气直接问道:“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误会?您先前的吩咐我都记在心里,并不曾违背,也断然没有要同您过不去的意思。”
“我知道,”乐央斜倚在石桌旁,撑着额,抬眼看着沈琼,“是我要同你过不去。”
沈琼:“……”
这么些年来,她就没见过像乐央长公主这样嚣张跋扈到理直气壮的人,着实是无言以对。她想了想,仍旧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干脆就什么都不说了,垂首敛眉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她也不见有多惶恐害怕,也不急着辩解求饶。
到头来,还是乐央自己觉着无趣,又主动开口问道:“近几日,你可曾见过春和?”
沈琼觑着乐央的脸色并不似要生气的样子,但这种喜怒不定的人,哪怕眼下的态度还好,说不定下一刻就要动怒的。
但她也不敢撒谎,怕万一乐央是明知故问,自己反倒落个欺瞒之罪。
想了又想,沈琼无奈道:“前两日他到铺子里去挑选香料,打了个照面。”
乐央冷笑了声,露出个果不其然的神情。
沈琼并不清楚乐央与春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故而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听天由命。
片刻后,乐央复又看向沈琼,忽而笑了声:“我在这山中无趣得很,你就留下来陪我住上几日吧。”
沈琼抬起头来,满脸难以置信地看了回去。
她在心中设想了许多情形,然而怎么都没能料到,乐央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怎么,你不情愿?”乐央似笑非笑道,话音里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自然是不情愿的,”沈琼闷声道,“但横竖我也不能违背您的意思,所以情愿与否也没多大干系。”
听了她这回答后,乐央反倒又笑了起来,神色稍缓,回头吩咐侍女道:“去让人收拾个房间出来,给这位沈姑娘住。”
乐央只留下了沈琼,并不允许旁人留下,别说是江云晴了,就连一直跟在沈琼身边伺候的桃酥都不行。
桃酥焦急得要命,想跟上去,但又被沈琼一个眼神给拦了下来。
于是来时四个人上山,回去之时就只剩了三人。
沈琼随着乐央长公主来到了别院,此处是专门供给贵人们暂住的,虽不比宫中奢华,但也是极清幽雅致的,比沈琼自个儿在梨花巷那院子还要好上不少。
见着长公主并没有要磋磨自己来泄愤的意思后,沈琼那颗心也就渐渐落了回去,既来之则安之了。
沈琼能猜到乐央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将自己扣下,看看春和会不会过来求情罢了。这事儿不是她能决定的,焦虑忧愁也没什么用处,索性就当自己是来山间修身养性的。
“你倒是心大,”乐央见她神色自若,威胁道,“就不怕我会做些什么?”
“我若是怕,您就不做了吗?”沈琼反问了句,随后又抿唇笑道,“要么我就先求个饶,长公主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乐央扬了扬眉,嗤笑道:“你就庆幸是在此处落在我手里吧。”
她才被御史参了一本,遭了皇上训斥,如今又是在大慈恩寺的别院,于情于理都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前些日子在京中,决计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再者,沈琼的性格也出乎意料地合胃口,若不是有春和的事情牵扯其中,乐央兴许会挺喜欢眼前这姑娘。
乐央虽然是嚣张跋扈,但却并不是蠢到毫无所觉,能看出来沈琼对春和没什么意思,更不曾阳奉阴违暗通款曲。她将沈琼扣在此处,的确是想看一看,春和究竟是会继续躲着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找过来求情。
别院中供给的也是素斋,沈琼饥肠辘辘,也懒得费脑子去想那些麻烦事,专心致志地吃了一整碗米饭,将碗筷一放,便进内室休息去了。
别院里伺候的小丫鬟并不知晓内情,见沈琼这般自在,只当她是乐央长公主请来的朋友,态度倒是愈发恭敬起来。
乐央从严嬷嬷那里得知此事后,差点给气笑了:“这沈琼真是……”
“不管怎么说,至少是个心思坦荡的,比那些表里不一的要好。”严嬷嬷趁势劝道,“其实,您何必非要同她过不去呢?那个春和就真这么好?”
乐央沉了脸色:“我自有打算,您就不必再劝了。”
她是个倔脾气,打定了主意的事情任是谁说都没用,严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按下春和的事情暂且不提,片刻后转而又道:“说起来,您觉不觉着这位沈姑娘有些面善?”
先前见面的时候,乐央只顾着威胁沈琼,哪怕是打量她的模样,也只是从美丑的角度来评判的。如今经严嬷嬷一提,乐央平心静气地回忆了下沈琼的模样,倒真从她那眉眼间寻常几分相熟的感觉来。
“的确是有些像雁姐,若说起来,连性情有有几分相仿。”提起故人来,乐央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些,片刻后又无奈笑道,“您为了让我放过此事,连这法子都使出来了?”
严嬷嬷摇了摇头:“老奴并无此意,只是偶然想起罢了。”
乐央倚在梳妆台前,倒也不再想春和的事情了。
她偏过头去,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抚了抚眼角的细纹,长叹了口气:“一转眼,雁姐都走了二十年了,年岁不饶人,我也老了。”
她这些年来锦衣玉食,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是位雍容华贵的美人。如今被勾着想起了那些个旧事,心中只觉怅然若失,一时间倒也顾不得什么情情爱爱的,第二日再见着沈琼时,态度不自觉地便好了些。筆趣庫
说来也是奇怪,乐央先前并不觉着如何,可被严嬷嬷提醒了一句后,再看沈琼的时候,便越发觉着像了。
沈琼被她这柔和又怅然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不大自在地在棋盘上落了一子,而后轻咳了声:“长公主,轮到你落子了。”
乐央回过神来,她扫了眼棋盘,拈了枚棋子信手一放,开口问道:“你是从南边到京城来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沈琼愈发莫名其妙。
拉着下棋是山中无事打发时间,倒也还罢了,怎么还突然问起身世来了?
“没了,”沈琼垂眼看着棋盘上纵横的脉络,“我很小的时候,娘亲便过世了,家中再没什么亲人。您兴许也知道,我曾嫁过个夫婿,后来遇难没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可配上那苍白的小脸与微颤的眼睫,让人看着便觉得心软了些。
乐央想了想:“你父亲呢?”
“不晓得,”沈琼如实道,“云姑说,当年我娘是孤身一人带着我到江南去的,从来没提过我爹如何,兴许是死了吧。”
乐央听得眉头微皱,抬头看了眼一旁的严嬷嬷,又问道:“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沈琼这次没有直接回答,疑惑道:“您怎么想起问这些?”顿了顿后,方才又道,“我娘姓沈,单名一个夏字……怎么,您认得她?”
乐央摇了摇头,但却并没说话。
她的棋艺原就不算多好,还心不在焉的,再加上沈琼并没有放水,不多时就败下阵来。
沈琼慢悠悠地将棋子分拣了回去,觑着乐央的神情,问道:“还要再来一局吗?”
“罢了。”乐央并没那个心情,正想着回房去歇息,却又有人来回禀,说是秦王殿下来了。
沈琼捡棋子的手一顿,随后又面无表情地继续。
“如今这紧要关头,他不在宫中哄着皇兄,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乐央不明所以地同严嬷嬷交换了个眼神,“请他进来吧。”
若论及辈分,裴明彻是要唤乐央一声姑姑的。
乐央从不掺和侄子们的勾心斗角,只专心寻欢作乐,尤其是近些年,愈发撇得一干二净,生怕被牵扯到夺嫡的争斗中去。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朝堂后宫都被立储之事搅得一团乱,裴明彻挑着这时候过来,着实是让乐央没法不多想。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想多了。
裴明彻进了这院子后,目光便落在了沈琼身上,见她安然无恙后舒了口气,这才上前来问候乐央长公主。
乐央将此看在眼中,一头雾水地问道:“好好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姑姑见谅,”裴明彻复又看向沈琼,“我是来带她回去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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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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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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