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信有个女儿,名叫钟悦瞳。
钟悦瞳是京都出了名的美人,据说想要迎娶她的人,能从东街排到西街。相传她本人却没在钟信的宠爱下,养出嚣张跋扈的性子,据说十分爱戴府中下人,深受众人喜欢。
她的母亲乃钟信续弦刘氏。
自打出生就一直被捧在掌心呵护。
温遥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便问:“这人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王才闻言笑了下,叶褚倒不觉得熟悉,毕竟他没那么功夫记住这些人的名字,但王才不同,他当即低声提醒,“钟悦芹,钟妃是她的二姐。”
温遥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熟悉。
“两人是胞姐妹?”温遥问。
“对。”
温遥:“不过这两人的性子还真是完全不同啊。”
喃喃自语后,又把视线转移到叶褚身上,小拇指勾着他的衣袖,抬首问:“子予觉得她真的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吗?”
“没接触过。”叶褚道。
意思是没接触过,不知道品行如何。
叶褚看了王才,仅仅一个眼神,王才便领悟了,垂首躬身退了出去。
温遥仍在思索中,未能发现王才已经出去了,腰上突然多了一双手,温遥低头看,将手心贴了上去,低声道:“有人。”
“没事。”叶褚亲了亲他耳廓,嗓音有些低哑,“他看不见。”
温遥一点儿都不相信,推搡了他几下,没推开便由着他抱了。
“还没有说后续如何了?”温遥这时催促着要听后面发生的事。
叶褚在他的脖子啄了下,嗓音低沉磁性,“不着急,咱们先休息会儿。”
“青天白日的休息什么。”温遥正要推开他,就被叶褚反手搂上了床,叶褚俯身贴了上来,“乖,让我亲亲。”
“别——”温遥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痒得很。”
“一会儿就不痒。”叶褚说完,低下头去接着亲吻他的脸颊,旋即移至脖子。
“真的痒。”温遥又推了他几下。
叶褚衔着他的耳垂,低声道:“乖,听话,一会儿就舒服。”
温遥感觉到有什么伸向了后面,他想要抓住那只手,却被叶褚堵住了唇,等他回过神时,当即低吟一声,“不舒服。”
声音软软糯糯,带了几分可爱,叶褚低头亲了亲他饱满白皙的额头,柔声道:“一会儿就好,先让我动动。”
温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
余晖洒下,给室内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守在外面的侍卫,纷纷听而不闻,面上神色不改,心底却止不住想也该到娶亲的年纪了,或是能回家抱抱媳妇就好了。
天黑尽时温遥醒来了,动了动酸麻的脖子,嗓音有些沙哑,“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了。”听见声音,叶褚回答。
他起身从案前走至床边,伸手揉了揉温遥木酸的脖子,问:“饿了吗?”
“饿了。”温遥软在他身上,有气无力道:“都怪子予弄这么久。”
“好好。”叶褚宠溺失笑,抬手揉了揉温遥睡得有些凌乱的黑发,“都怪我,我让他们备膳。”
温遥鼻音嗯嗯唧唧。
叶褚捏了捏他圆润的鼻头,伺候大爷一般,为他穿衣。
这时,李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晚膳可是在屋里用?”
叶褚没有立马回答,看向温遥,问:“遥遥想在哪儿吃?”
“我都成这幅模样了,就在床上吃,你喂我。”温遥努了努嘴,模样煞是可爱。
叶褚捏了捏他耳垂,眸中笑意尽显,“好。”
“端进来。”
“是。”李全应下,吩咐宫女们入寝宫。
将长桌搬去床边,晚膳尽数放于桌案上,宫女要动手。
叶褚道:“朕来,你们都下去。”
宫女们福了福身,跟着李全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叶褚取过青花瓷碟,问温遥想吃什么,温遥看了一圈,点了几样菜,那几样菜颜色十分鲜红,温遥随手点了个辣子鸡丁。
叶褚摇头,道:“不行,太辣了,吃这个。”
盛了些鸡汤到瓷碗里,递到温遥嘴前。
温遥连忙摆头,“不要这个。”
“我就要吃辣子鸡丁。”
“乖,现在不能吃口味太重的,喝点汤再吃点粥,有你爱吃的肉粥。”叶褚柔声哄着。
温遥想了下,勉为其难点头道:“行吧,那就吃点吧。”
低头喝了一口汤,等着叶褚投喂肉粥。
吃了几口肉粥,温遥道:“子予也吃。”
“好。”叶褚眼中含笑,低头就着汤勺吃了一口肉粥。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肉粥。
饭后宫女进来收拾,叶褚取了手帕给温遥擦嘴,温遥吃饱后便想起来散散步,叶褚看出他想做什么,主动道:“去御花园走走?”
“好。”
夜風吹得脸颊两旁发冷,温遥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裘皮披风。
“有点冷。”
叶褚牵着他手,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凝视彼此。
温遥道:“子予还没有说后续,后续如何了?”
“那个叫钟悦瞳的要做什么?”
叶褚笑着点了点他冻得微微发红的鼻尖,“她的生辰快到了,听说了食府有这个服务后,就迫不及待让小厮去食府办了订制会员。”
“她手上应该没有那么多银两吧?”温遥不会天真的以为八百两说给就给,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闺阁未婚女子每月的月银少之又少,根本不像温遥以前看的电视剧那般,千金小姐有花不到完的金银财宝。
“她的确没有。”叶褚道:“她求的钟信,钟信宠她便同意给她八百两。”
“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温遥问,对方获取消息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令他不得不怀疑,她身边伺候的人里安插了叶褚的眼线。
叶褚仅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道:“不是我的眼线,是其他小姐,春宴当天来了不少小姐。”
大陈的风俗相对开放,并没有禁止这些千金小姐不能出门。
“近日就有千金小姐去找了钟悦瞳,她估计就是在这些人口中听来的消息。”
温遥想了想忽然有所感悟,他吸了口气说:“子予打算让李全过去?”
“还有小德。”叶褚道。
温遥一想便想通了,光李全还不行,怎么着也得要一个会庖厨的,不然去了指不得穿帮,而且李全也没那么多功夫去准备食物。
“下午就去了?”
“明日上午。”叶褚道。
温遥哦了声,两人便往回走。
第二日,天刚刚亮,李全便同小德带了两名短工上钟府,钟府护卫见他们身上穿着民食府的衣服,便将他们放了进去。
李全跟在小德身后,一声不吭,同来的两名短工也没有说话,盼头盼脑,十分小心翼翼,小德借用了府上的庖屋,和短工一起准备钟府厨子们买的食材,李全便在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溜开了。
他先去了后院,假装自己找茅厕地绕去了前院,直直地到了块菜圃前,一仆人走了过来,问:“诶,你这身衣服,你是民食府的人?”
李全将错就错点头,“对,我是民食府的。”
仆人感叹了句什么,李全没注意听,又听他接着问:“你是厨子?”
“我不是,我只是个伙计。”李全道。
“听说你们的东家是贤妃娘娘,外面传得=的沸沸扬扬,是不是真的?”仆人靠近了些,一脸好奇的问。
李全道:“是真的,这个还是我偷偷知道的,你可不能到处乱说。”
他故意说得悄悄咪咪。
仆人当即保证道:“我是什么人,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嘴巴紧得很。”
李全可不相信他口中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嘴上问道:“这花圃挺好看的,这是右相喜欢的?”
“老爷哪有闲工夫弄这个,这些全是三小姐吩咐的。”
三小姐便是钟悦瞳。
“她很喜欢?”
仆人理所当然地点头,然后看向了花圃,忽的问:“怎么这里多了一盆花?”
“多了什么花?”李全顺着接口。
仆人想也不想的指给李全看,“就是这个紫色的,不知道什么花,刚才还没有这会儿就有有了。”
“会不会是其他人放这的?”李全问。
“不可能。”仆人摸着后脑勺说:“这里一直由我负责看管,昨日也是如此,好好的玫瑰花被搬去一旁,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它挪过来,今日又多出来了一盆。”
“就是这盆玫瑰花?”李全指着跟前巴掌大小的花盆问。
“对!就是这个,昨日早上我到这儿来看,就发现那盆花跑到了水井旁了。”
“那口井离这里近吗?”李全语气里带了几分熟络。
仆人没听出任何问题,细细回答:“百步之外,不算太远,但如果要抱着它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李全点了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个活儿挺辛苦的。”
“你们民食府怎么样?”仆人好奇心极重,探头探脑小声的问。
李全不打算继续和他聊下去,说了几句民食府的好话,便捂着肚子问:“哎呀,今日实在是不巧了,咱们有机会再聊,敢问这位兄弟茅房在什么地方?”
“茅房在前院呢,顺着这条路走,然后转过弯穿过小桥,再走过回廊,第三间就是了。”
李全拱手说:“有劳这位小兄弟了。”
李全对直离开,走到一半返身回到庖屋,走近小德,对他低声道:“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且回去吧。”小德侧头看着他道:“我这儿也快弄完了。”
李全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他们一起离开,便蹲下身同两名短工一起清洗食材。
半个时辰后,小德做好了十八道菜,同钟府内负责的小厮说了几句,小厮便领着人去了大院的账房,拿了今日需要支付的银两给他,便客客气气将四人送出府。
一出钟府,李全便同小德耳语,小德轻轻点了点头,在两名短工注视下疾步离开,两名短工默不作声老老实实跟在小德身后回了民食府。
慕遥宫内,叶褚写着批红,温遥就在一旁写写画画,脑子里思考着究竟是四人中的哪个。
沉然的嫌疑至今没有洗脱,当时同他们一起去找苏云缅墓的是罗风,卫则是两地跑传递情报。
这两人同样有嫌疑。
如此一来可以排除万风嫌疑?
也不行,万风当时也在其中,而且他的易容术十分了得,不难易容成其他人的样貌。
温遥停下了羽毛笔,一手撑着下颌,陷入了沉思,就连李全进来都未发现,还是叶褚开口了,他才回过神。
“属下已探查清楚——”李全滴水不漏道。
温遥一面听着一面思考,玫瑰花盆果然是那天晚上被挪走的,是李全他们回宫期间被挪走的?还是他们回来后,那人再折身返回将玫瑰花盆挪开,把里面的东西拿走的?
埋在土壤里的是证据还是别的东西?
这些温遥全然不知。
李全退下后。
叶褚道:“遥遥如何想的?”
“李大哥刚才说花是下人第二日早上搬过去的。”
“没错。”叶褚道:“头天晚上就被人挪动了。”
温遥点头,“眼下的问题是那人回了皇宫再折回去挪的,还是李大哥他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去挪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跟李大哥说的五人一起回来起了矛盾。”
叶褚片刻不语,温遥接着揣摩,“还有可能是那人一直没有离开过,等李大哥他们走后,他才把花圃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东西藏在里面的?”
叶褚眉头微微皱着,这样一来沉然四人就没有任何嫌疑了,他们又该上哪儿找那人。
温遥想了会儿,突然道:“有没有可能那东西就是那人藏进去的?他骗过了钟信,将证据偷偷藏了起来,然后用这个机会把证据拿在自己手中。”
他接着道:“子予还记得之前咱们猜想到的,钟信提前收到风声,便想将证据销毁,那时子予说的是内/奸不会让他这么做……会不会就是在他正要销毁证据时,那人出现了,阻止了钟信,交代他把东西藏起来。”
“不过钟信把证据藏什么地方的?”
叶褚思索片刻,摩挲着温遥手背,目视着他慢慢道:“书房或是他的寝居,钟信为人谨慎,定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目所能及的地方。”
“可万风去书房并未发现。”温遥低声喃喃,旋即似想通了那般道:“你怀疑万风?”
“没证据,但他们四人都有可能。”
温遥压低声音问:“李大哥有可能吗?”
“李全不会。”叶褚道:“他还有大仇未报,他比我更想找出幕后之人。”
温遥听明白了,李全同样怀疑潜伏在宫里的内/奸同当年李家惨案有关联。
他扭头看了叶褚一眼,恐怕叶褚也是如此想的。
不光是他们,他自己也很想找出苏云缅真正的死因,他不相信温胜说的,是被温胜毒死的。
或许苏云缅的离世只是一切的开端,那人真正的目的不光是整个大陈,他窥觑的还有别的。
会是什么?
“想到什么了?”过了许久,叶褚才问。
“我在想那人或许还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他不仅想要大陈的江山。”温遥低喃道:“子予认为他想要什么?”
叶褚没吭声,温遥注意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温遥如是想着。
蓦然,他想到了从南州回来时,遇见的那帮黑衣人,当时领头人说的是交出令牌。
既是说有人知道了十二影门令在他手上,是谁想要这个?
内/奸还是朝中大臣?
温遥道:“钟信会不会就是那个内/奸?”
“不会。”叶褚一口否决,“他不会功夫。”
不过可以肯定头两次温遥遇袭是这人所为,至于毁粥极有可能是温胜派人做的,叶褚没有将猜想告知温遥。
他相信凭借温遥的聪明,很快便能猜出那人是谁。
温遥自顾自想了会儿,然后道:“上次想要对我下手的极有可能是钟信,而之前有批想要令牌的黑衣人,也许是钟信派来的人,又或者是温胜指使的。”
“我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温遥慢慢道来,“令牌泄露出去,应该就是去城外施粥时。”
“那时温胜还没有暴露。”
不过也说不准,街上有些行人,这些人有可能是温胜派去探子,也有可能是孟江苍和钟信派去的人。
“遥遥猜想的不错。”叶褚说:“钟信手上有名单,还有别的证据,不过现在那些证据都去了那人手上,我们只能从沉然四人中找出一人。”
“我忽然想到一计,不知可行与否?”
叶褚道:“说来听听。”
温遥慢慢凑近他,在他耳边密语了几句。
叶褚抬头道:“这法子不错,咱们就按照这个实行。”
“好。”温遥笑得眉眼弯弯。
两日后,叶褚下旨将李全关押了,朝中掀起了一片巨浪,大臣们纷纷猜测李全做了什么,竟让皇上生如此大的气。
同时,侍卫和暗卫影卫们也都人言啧啧,众人都在猜测李全犯了什么事。
第二天就流出李全是大周奸/细的小道消息。
众人这才恍然,同时庆幸没和李全走得近,当然其中有些大臣坐不住了。
叶褚上朝时温遥便躲在屏风后观察这些人的神色,叶褚将李全的罪证丢出去时,孟江苍和钟信纷纷一脸复杂。
温遥细细观察过每个人,最后将视线停在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身上。
这人——
他眼睛眯缝起来,低声问身边的小太监,“那人是谁?”
“那是大学士王大人。”小太监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而后低声回答。
“大学士……”这人跟那日小皇子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儿他对身边的小太监说:“去告诉王才,一会儿将大学士请去御书房。”
“是。”小太监匆匆忙忙跑去找王才。
下了朝,大臣们三五成群离开,或低声交谈,或感叹李全,或觉得叶褚冤枉了好人,大学士正要迈下最后一阶时,被人从后面叫住了,他回过头见是新上任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才,便客客气气同他问了好。
王才一甩佛尘,道:“王大人,皇上有请。”
“不知皇上找臣有何事?”大学士谨慎道。
“大学士跟咱家去便是。”
大学士只能耐着性子随他一起前往御书房。
大殿内,叶褚问:“有什么发现?”
“看到一个和小皇子描述的十分贴近的人。”
“谁?”
“大学士。”温遥道:“我让王才把人带去御书房了,他应该有我们知道的东西。”
“这人是谁的人?”
“若没有错,他是孟江苍的人。”
温遥眉头一挑,难不成小皇子一事背后之人是孟江苍,他这么做为的什么?
难不成是那可笑的正义?或是匡扶社稷?
“先别乱猜。”叶褚拉着他手道。
“既然他是孟江苍的人,咱们不需要真正询问他什么。”
温遥抬头看他,不解问:“什么意思?”
叶褚故作玄虚道:“一会儿听我的。”
“好。”
两人到御书房时,王才和大学士已经等在御书房外了,见到叶褚二人后,行礼道:“拜见皇上,贤妃娘娘。”
叶褚冷冷淡淡嗯了声,温遥出于礼貌对他一笑。
王才在前头,伸手推开了门,叶褚拉着温遥踏了进去,大学士和王才后一步进入。
“王大人,方才朝会时你也听到了,李全入狱一事,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叶褚冷漠道。
他一开口大学士心头便咯噔一声,连忙道:“臣没有、没有想法。”
“臣也是才知道,完全没想到李公公竟会是大周奸/细。”
叶褚如同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睛直直打在他身上,尾音上扬哦了声,“王大人没有想法?朕认为大陈大学士,怎么能没有想法和见解。”
大学士当即跪下,“皇上明鉴,臣当真不知情。”
“朕还没说什么,你当然不知情了。”叶褚声音低冷了几分,“难不成大学士还知道些什么。”
“臣不敢,求皇上明鉴。”大学士着急地连连磕头。
叶褚起身道:“李全已经招了。”
示意一旁的王才开口。
王才从对襟里摸出一块白布,上面有着一排排字迹,大学士身子伏得更低了。
王才声音尖锐,一字一句道:“逆贼李全……乃大周派来的奸细,小皇子一事便是逆贼一手操/办,联合孟江苍孟大人,以及右相钟信钟大人,钟大人府上便有关于涉嫌人员名单,逆贼发现小皇子的真实身份,传信回了大周,主子命我以小皇子为由,拉大陈皇上下台,于是逆贼便想到了这招。”
“小皇子实际上与先帝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才人和一名侍卫厮混生下的孩子。”
王才话落,大学士已经跪不住了,额头上满是大颗大颗的冷汗,双手微微颤抖。
“大学士觉得李全的话可信吗?”叶褚的声音冷冽的几分。
“臣不知。”
“不知?”叶褚冷笑道:“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朕都不知道,你背靠孟江苍,实际上却在为钟信卖命!”
“朕已经找到证人,那人曾看到过你进入了寒清轩。”
“那么朕要请问大学士了,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跑去哪儿?”
“你见了那孩子身边的宫女。”
“臣冤枉啊,皇上。”大学士慌乱不已,只能一个劲地磕头。
叶褚一挥手,“那宫女已经招了,直言被你迷惑了才会将那孩子陷入不义之中。”
“那宫女还说了,你手上握有那孩子不是皇子的证据,你把那证据交给谁了?”
叶褚顺着先前的假设开口。
大学士已经吓懵了,双手不停抖动,叶褚一个眼神打过去,王才上前,手中赫然端着一酒杯,大学士瞳孔扩大——
皇上要赐他毒酒!
他还不能死!
大学士急忙磕头,额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声,“臣说,臣什么都说!”
“是钟信让臣去见的小皇子,钟信告诉臣,他已经收集到了小皇子并非先帝与才人所出的皇子。”
温遥没想到这人明面上是站在孟江苍一派,背地里竟给钟信卖命。
果然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也不知孟江苍知道后会被气成什么样。
“钟信将证据藏在何处?”叶褚诘问。
“臣不知。”
“他可有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大学士想了下朝叶褚直甩头。
“带他下去,关起来。”叶褚下令。
“是。”王才将人押走了。
大学士求救的声音从屋外飘了进来。
“和孟江苍没关系。”温遥说:“但不能确定钟信有没有和内/奸合作。”
“管他有没有。”叶褚拉着他坐下,“咱们只需要顺着那人想的做。”
温遥明白了,“那人想让我们认为钟信也是奸/细。”
叶褚略一点头。
但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除掉钟信,还想用来掩饰什么?
“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温遥问。
叶褚半响摇头,现在能确定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钟信,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钟信手中有证据。
“他不知道什么,钟信不会把这些告诉他。”
温遥明白了,能背叛孟江苍,定然也能背叛他,钟信留了个心眼,温遥不得不承认钟信这人十分谨慎。
那个隐藏在他们中的内/奸,估计也同钟信一样十分谨慎稳重,不,甚至比钟信还要小心。
李全表面被关了起来,实际上是被派去监视钟信。
温遥一连在宫里待了三天,这三天李全带回了不少有用消息,果真如他们之前设想的那般,钟信近来的确和一黑衣人来往密切,李全跟踪那名黑衣人亲眼见到他潜入了皇宫,追上去时却被人逃了。
“那人多半就是内/奸了。”温遥说:“李大哥可有看出什么?”
李全就站在寝宫屏风外,闻言道:“这人的轻功不在属下之下。”
温遥见识过李全的身手,可以说在众人中没有几个能够超过他的,就连李全都觉得轻功不错,看来那人的确身手敏捷。
“李大哥觉得宫里谁的轻功有这么好?”温遥问。
李全认真想了起来,想了一圈还真没发现有谁的轻功如此了得。
温遥暗示道:“沉然的轻功如何?”
“在属下之下。”
“万风和罗风的呢?”
“也在属下之下。”
“卫呢?”温遥接着问。
李全顿了下才道:“卫的轻功不错,但属下已经很久没见识过他轻功能快到什么地步了,不过他的功夫在属下之下。”
“李大哥之前说过在钟信房间里见到过一个黑衣人,你还记得那个黑衣人使用的哪路招式么?”温遥问道。
李全最初来汇报时,他还在睡梦中,便故意乘此机会再问了一次。
“属下只觉得那招式十分眼熟。”李全蹙眉道。
想来是真的想不出来。
温遥耐心说:“再想想,那人的招式是哪看见过的?比方说有没有在沉然他们几人身上看到谁使用过。”
“里面哪一招你觉得眼熟?”
李全认真细想,又想着沉然四人平日里使用的招式,最后猛然醒悟道:“属下以前见太傅使过。”
温遥回头看了叶褚一眼,只见他面不改色。
难不成那黑衣人是叶褚的师傅?
但这么做于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叶褚忽然摆手说:“下去吧。”
“是。”李全拱手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温遥不明所以看着他,叶褚朝他微微一笑,“别担心,不是我师傅,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谁?”温遥大喜过望,赶忙追问。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但现目前我们可以先把那孩子不是父皇孩子的证据找出来。”
“子予有办法?”
叶褚看着他,眼中含着浅浅笑意,许久后点了点头。
“办法很简单,只要我们将消息散布出来,到时候钟信自然会去看自己藏证据的地方,届时只要让李全跟着,就能找出他之前藏在什么地方,从而再根据那晚的情况来分析。”
温遥听明白了。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很快找出证据。
隔日,大街小巷便传起了小皇子不是先帝的遗子,而是才人和侍卫通/奸生下的。
不到半天钟信就听说外面的传言了,当即遣走下人,独身去了前院,从小木桥下方取出一个巴掌长二指宽的木盒,未几便听钟信骂道:“狗玩意儿,敢骗本相爷。”
钟信低声咒骂几句,而后愤然甩袖离开。
李全藏身于暗处,等他离开后才从假岩石后走出来,几步跃到木桥上,伸手在钟信方才摸过的地方按了几下,没想到桥下面竟做了个机关,拉下阀门就能取出里面的黑漆木盒,李全取出来看了看,里边空无一物。
难怪钟信会发这么大的火。
李全快速追了上去。
这时,钟信已经回了屋,在里面不知道弄什么,片刻后一黑衣人落至房门前,那人径直推门而入,尔后快速合上门,李全悄悄飞上屋顶,掀开一片瓦,往下看。
屋内,钟信坐在矮桌前,脸上仍带着怒气,他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气急败坏指摘,“东西是你拿走的?”
“你什么意思?”
“听听外头传的什么,证据已经在皇帝手上了。”
“不可信。”低沉的男音盘旋在屋里,直直冲进李全耳朵里。
李全一听就知道这人改变了本来声色。
“什么意思?”钟信急忙追问。
“证据没在皇帝手上。”黑衣人的嗓音十分生硬。
李全细细辨别他的音色。
“没在皇帝手上那就是在你手上了!”钟信猛地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不信我?”
“右相何必动怒。”那人一手背身后,一手放身前,姿态悠然自得。
“本相爷能不动怒!”钟信道:“证据在你手上?”
“交出来否则一切免谈。”
“相爷请听在下一言。”黑衣人不疾不徐道:“当时情况紧急,并非在下有意拿走,若那晚在下没拿走,便会被陈帝的人发现。”
说毕,黑衣人从袖囊内出去一册子,将它丢到钟信桌上,钟信接过一看,当即揣兜里。
黑衣人道:“在下今日前来便是特地来还此物的。”
钟信脸色这才缓和了些,黑衣人瞧着他的脸色,拱手说:“在下就先告辞了。”
“恕不远送。”钟信不客气道。
话音一落,屋顶的李全便飞身隐到屋檐后,等黑衣人出来时,再悄悄跟上去。
黑衣人的轻功远远在他之上,他估摸着恐怕只有主子能和这人一较高低,若这人当真是那几人中的一人,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没被他们发现,当真是深藏不露。
黑衣人很快潜进皇宫,这一回他没有像之前那般飞快地潜走,而是故意停留了会儿,像在等什么,李全不敢离得太近,等那人再次抬步前行,他才远远的跟上去。
黑衣人绕过御花园,去了西侧林语居,这一处是他们暗卫和侍卫居住的地方,他蹑手蹑脚跟了上去,接着便看那人进了沉然那屋。
李全震惊不已,当即运行轻功离开。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内/奸会是沉然!
他来到临安宫,叶褚打开窗户,让他进来,李全单膝跪地,将方才所见一一禀明,温遥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不希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叶褚交代下去:“此事不可声张。”
“是。”
“下去。”
李全仍在震惊中,闻言喏喏退了下去。
温遥叹息道:“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沉然。”
“不一定。”叶褚道:“李全只看见黑衣人进了沉然的屋,但不能代表那人就一定是沉然。”
思绪在脑子里过了遍,温遥幡然醒悟道:“子予的意思是——那人故意为之的?”
“没错。”
“可他怎么知道那个时候沉然没在屋里?”温遥问。
叶褚凝视着他,片刻后温遥想明白了。
既然内奸在沉然几人中,那么他们四人都有嫌疑,也就是说那人向沉然询问过,或者说非常了解沉然的活动时间。
叶褚似看懂了他心中所想,点头道:“就是遥遥想的那样。”
“咱们要把沉然叫来问他今日有见过什么人么?”温遥探问。
“无须如此。”叶褚摇头说:“那人不会自己去找沉然,就算问也是让别人代劳,将沉然找来只会打草惊蛇……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人知道沉然今日何时休息。”
温遥明白了,那人肯定十分了解沉然他们几人休沐的时辰,所以今日才会故意跑去找钟信,他交给钟信的是证据,那么钟信定然不会再把它藏在木桥下面,派李全跟着,才能知道钟信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这时,叶褚叫来了李全,吩咐他继续监视钟信一举一动。
温遥看着他笑了下,“子予和我想到一处了。”
“那人显然发现了李全,并且知道咱们派李全去监视了。”
“那子予还——”
叶褚狡黠一笑,“不过没关系,他不会再去拿,若我没猜错,今日之举是他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他知道我们会来一招引蛇出洞,所以便将计就计。”
温遥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借我们之手除掉钟信。”叶褚缓缓道。
温遥一愣,愕然道:“他们不是合作伙伴么?”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没有所谓的伙伴,那人要除掉钟信是早晚的事。”叶褚道:“我猜钟信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将人除掉。”
“那为何不直接干掉钟信?以他的身手要杀钟信不是难事。”温遥不明白那人为何要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因为除了钟信,他还想让我们彻底怀疑沉然。”
温遥一惊,这人为何如此针对沉然?
叶褚看着他,好似能看穿他心头的不解,解释道:“因为沉然和李全陪在我身边的日子最长,我想他是想让我怀疑沉然,最后出手杀了沉然,之后再来对付李全,最后让我知道真相好看我后悔愧疚。”
“这人——”温遥说不出话了,那人到底为何如此仇视叶褚?
“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如此待我。”叶褚在心底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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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ω.ЪiqíΚù.ИěT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甜瓜君的被迫入宫后我成了暴君的心尖宠(穿书)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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