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把车停稳开门,队里的一干年轻人刚好从楼里走出来,秉着股小别胜新婚的热乎劲儿,兴奋叫嚷:
“兄弟们!我们敬爱的周队凯旋归来了!”
“啊!这该死的群龙无首的日子终于熬出头了!”
“欸?楼上你说这话郑局他老人家知道吗?”
“周队这一路风霜雨雪一定很辛苦吧?午饭用过了吗?东北料理走起来吗斯密达?”
……
周觐川被这番热情冲击得皱了下眉。
他早没发现他手底下这帮人有这么贫,这一离了他坐镇在付朗的带领下简直愈演愈烈直逼德云社。他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再出去待俩月回来这帮人绝对能穿着大褂打着快板迎接他,再唱一出改编过的西河大鼓,年底的公安部晚会节目都不用愁了。
“刚下车没胃口,你们去吧。”
罪魁祸首叼着烟在一边斯斯文文地察言观色:“欸……川哥,脸色不太对呀。”
在一干人等整齐而关切的注目礼中,周觐川摆手:“没休息好。”
见他神色里确实有些疲惫,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后,离开了。
周觐川站院子里抽了根烟,径直走上三楼尽头的办公室。
韩局刚吃完饭,正倚在沙发上看报纸,见是他进来,原本就和善的一张脸更加慈爱了。
“回来啦?”
周觐川站在一旁沉闷应声:“嗯。”
韩局从老花镜后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气不顺,也不提正事,只是无关紧要地关心道:“住得还习惯吗?那边离海近会比较潮吧?”
周觐川抿抿嘴:“还行。”
韩局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折起来,悠悠念叨:“不过空气应该也比衍城好一些,等我过两年退休了,还想过去养老呢。每天养养花、抱抱孙子、钓钓鱼,人生无憾了。”m.bīQikμ.ИěΤ
周觐川沉默憋了半天,闷闷低声吐出一句:“别去。”
韩局看他一脸郁闷的不情不愿,跟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忍不住想笑:“为什么啊?”
见他又犯倔不讲话,韩局摘下老花镜慢条斯理道:“那两个案子都是栩州的,不要再插手了。”
周觐川低着脸无声出了口气,终于说:“这两个人都死得很蹊跷。”
韩局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前又隐约显现出他刚来刑侦队时的模样。
那时候周觐川刚从警校毕业,成绩优异,脸庞青涩,人很寡言,但身上莫名有种不符合年纪的周正气场。
女孩子们喜欢追捧这种,管这叫「安全感」。但用在这一行干久了的人的标准来看,这种感觉的含义是,这是个天生吃刑警这碗饭的人。
不是说周觐川是个多么天赋异禀的侦查奇才,而是他身上有一种类似于先天性的使命感在驱动着他,不管遇到多么危急难缠的情况,他永远是表现最冷静克制的那一个,也是会沉着气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
当初提拔他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会议结束后,一向严苛的郑局幽幽叹道,最担心的其实是他自己,担心他这种性格会把自己压得太紧。
韩局开玩笑:老郑,年轻人有责任心是好事情。咱们俩运气好,终于能提前放权赶在退休前体验一把喝茶看报的惬意生活了。
此刻当年那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外表和气场早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模样,但神情却还恍惚映着二十几岁刚入行时的影子。
像个男人一样沉着气,又像个少年一样不服气。
他欣慰之余,其实也不是没有同样的担心。
“还会有机会的。”他最后宽慰道。
周觐川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离开前韩局叫住他:“看你脸色不太好,晚上跟我走吧?有挺久没吃你师母做的饭了吧?”
“下次吧韩局。”拒绝长辈周觐川习惯性地有点歉意,“我晚上约了人。”
韩局笑着看他一眼:“女孩子?”
周觐川表情停顿了瞬,下意识想否认,又没办法否认。
“去吧去吧。”韩局闲散地挥挥手,“下次把她一起带过来。”
-
茶舍。
陶记者走之后,服务员撤走她的杯子,又换了一套新的。
时栎夹着根烟坐在椅子上出神,脸色有着阴沉,像是在积蓄一场疾风。
门外的人这时候走进来,瞟了眼她面前摆着的半杯茶,沉默坐了下来。
时栎端着手臂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半晌,最后垂眸摁灭了烟,语调平常,仿佛两人的关系已经脱离了寒暄。
“你也是今天回来的?”
然而在对方的划分中,这段关系仅仅是「脱离寒暄」还显然不够。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时栎无所谓地扬了下眉,顺着他的意切入正题:“案子查得还顺利吗?”
眼前的人面无表情,不假思索:“不顺利。”
时栎听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观感有些刺眼:“那接下来怎么打算?有头绪了吗?”
周觐川无声审视着她的脸,没答话。
她又似笑非笑地问:“需要帮助吗?”
周觐川略微拧眉,疑心她的真实意图。
“我最近在想,如果我能提供你们需要的信息的话,是不是就有资格寻求你们的保护?”
“看情况。有可能。”
“可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信息。”她漫不经意晃着手里的杯子,话锋一转,语气像是有点惋惜,“倒不是因为我存心隐瞒。”
“上次车祸之后,我失忆了。”
-
气氛凝固。
时栎预想中被雷劈过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周队长的脸上。或者换句话来说,可能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值得他动用面部表情作出反应。
他靠在椅背上平静看着她,冷峻的脸色毫无波澜,隔了半晌后,突然沉声开口:“奚女士。”
“以前我觉得你只是不善良,现在我觉得你是道德有问题。”
时栎靠在位子上心不在焉地拨弄头发,仿佛并不反对他的结论。
周觐川站起身,脸色已然冷淡到极点,但还没忘记保持风度:“这次我请。”
时栎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竟然还笑了一下。她一只手臂倚在靠背上撑着头,声调慵懒地叫他名字:“周觐川——”
“你不想破案吗?”
站在原地等待她把话说完可能是周队长最后的修养。
桌子另一侧的人淡定自若:“虽然警方需要的信息我提供不了,但是我可以从私人层面帮助你。”
周觐川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冰冷,似乎是并不相信她的话,但看在案子的面子上又忍不住好奇:“怎么帮?”
呵,男人。
时栎噙着笑意放下手臂,倾身拿起桌上的薄荷色烟盒。
其实刚刚陶记者最后那句话说得没错,怎么选择,她确实已经做出了决定。
没有人能在这场交易里独善其身。只不过陶记者不知道的是,她不是能那个可以提供有效信息的「奚顾」,警察并不会保护她。
但是眼前这个人可以。
时栎翘着腿吸了口烟,淡声娓娓道来:“上次的车祸之后,医生诊断我的记忆出问题了。很多事情在我脑袋里断断续续的,模糊又混乱,好像隐约有个大概,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艺人,身上有合约,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对外公布。我必须继续演下去,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所以那些想对我不利的人,也不知道。”
“本来这种片断性的失忆也无关要紧,公众人物的生活原本就乏善可陈,我只要按部就班面对镜头就行了,最多落一个「人设崩塌」的骂名。可现在很巧的是,我跟这个案子相关。”
时栎伸手掸了下烟灰。她的脸色平静,每一分神情都慵懒又沉着,即使是审讯经验丰富的周队长,也难以窥出任何端倪。
“你觉得我知情但故意隐瞒,对吧,周队长?”
周觐川冷着脸没回答。时栎也不在意,弯起唇角无声笑了下。
“你作为警察会为了这件事来找我,那些人就也会为了这件事来找我。我处于这个位置,会有机会比你更先搞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我荒谬、自私、不善良、没道德,这些我都认。但我想活命绝对是真的,不用怀疑。”
“我们有各自的目标,但战线是一致的。你追求正义,我想要安全,这件案子必须得破。”
时栎放下腿,最后道:“我可以把我目前记得的所有事情向你坦白,以及后续如果再跟那帮人打交道时,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了解你想要的。”
“你觉得怎么样?”
-
周觐川看着面前的人,对于她的提议未置可否,突然没头没尾地沉声问了句:“为什么?”
对方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撩着头发淡淡地笑了笑。
“那可能你要失望了。没有良心发现,也不是突然想通,就是我最近偶然意识到,我的实际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严峻。”
“对于我来说的,现在最危险的可能还不是会被怎么样,而是在这一整件事,我身处其中,却又是未知的状态。”
周觐川敏锐地盯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时栎手指轻敲着桌面,淡声道:“前两天,在栩州录节目时跟拍我的摄影师告诉我,说他在整理录像资料的时候,看到那几天好像一直有人在跟着我。”
周觐川神色凝了起来:“你手里有录像吗?”
“有,但是不清晰。”
“给我看一下。”
时栎姿势没动,夹着烟上下扫了他一眼,片刻后,微微笑道:“那你先坐下来,我们接着谈谈刚才说的合作怎么样?”
面前的人依言重新坐了下来,但并未如她所愿聊起她的提议。
“关于这件事,你现在都记得什么。”
时栎没跟他计较这种试货一样的不齿行径,很有诚意地大度道:“这场交易看起来只是娱乐圈的潜规则,但实际参与进来的人很多,包括很多衍城政商界的高层人士——可能叫做权色交易更合适。”
“但实质上,交易的并不是艺人和权贵,而是她们背后的资本跟权贵。”
“相比去关注艺人,她们背后的资本到底在利用她们获取和掩盖什么,我认为更值得关注。”
周觐川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双手交叠在身前,唇角微微抿了起来,神色探究地盯着对面的人。
时栎继续道:“艺人在这里面只是夹缝求生的工具角色,但毕竟还是得到了资源,所以她们很难脱离,并且只能缄口。因为只要你拿过一次资源,就很难说清楚自己不是自愿。对于她们来说,相比夹缝求生,舆论的力量更加可怕。”
“而那些实在无法忍受继续做资本的工具甚至反而寄希望于舆论来保护自己的人,下场我们也都看到了。”
说到这,两人同时安静了瞬。
时栎又托着下巴开口:“我看你好像一直对Soco很感兴趣,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它背后真正的老板。”
“封氏地产。”
周觐川听到这几个字,眉心倏然一跳。
时栎暗暗观察着他神色的变化,不动声色道:“跟这件事,也有关。”
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冷峻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发觉的迫切:“什么关联?”
时栎抱起手臂缓缓笑了:“现在我们可以谈合作了吗?”
一说起这个话题,眼前的人显然还是不情愿回应。
时栎也不着急,耐心地循循善诱:“周队长,你们抓嫌疑人讲究个作案动机,在这件事中我没有任何欺骗你的动机——假如我真的是在骗你,那我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场犯罪我也参与了,现在千方百计想扰乱你的思路。另一种是我看上你了,想要多创造机会跟你亲近。”
周觐川抬眼,她望着他,狭长的眼睛晶亮狡黠,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觉得我是哪一种?”
周觐川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问:“你要什么?”
时栎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笑吟吟道:“两件事。第一,我已经承诺会全部向你坦白,你心里可以怀疑我,但是以后不要再拿审犯人的态度对我。”
周觐川沉默数秒:“可以。”
“另一件,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工作以外的时间你要随叫随到,以及——”
周觐川皱了下眉。
对方晃着一根手指面不改色微笑道:“让我去你家睡。”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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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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