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呀……”
“嗯,督主看了你的信告诉我的。”朱闵青眼是罕见的柔和,语气里带着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轻松和欣慰,“这回我不走了。”
秦桑低头笑,随即招呼他上车,“这些天累坏了吧,看你的脸上的肉都瘦没了。”
朱闵青登上马车,惬意地往后躺,啜了口温茶道:“累是累的,却也收获颇丰。保定官场地震,巡抚指挥使两条大鱼锅端,还捉了不少小鱼小虾,算是撅断了姓苏的条胳膊。”
“可他首辅之位还是坐得稳稳的。”秦桑给他轻轻摇着扇子,眉头微蹙,“皇上没办他的意思,我担心爹爹时气不过,再了他的计。”
朱闵青接过扇子,转而替秦桑摇扇,“督主气头上来恨不得叫人杀了他,不过那样太便宜他了。督主让我帮你操办迁坟的事,过后咱们再慢慢收拾他。”
想起贱卖的旧屋,秦桑轻叹道:“此去恐怕以后不会再来了,我想再看看曾经的屋子,也不知主人家翻盖了没有。”
朱闵青笑笑,“用不着叹气,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家庄离得不远,申牌刚过,行人便到了。
香车宝马,身着飞鱼服威风凛凛的侍卫,遍身绫罗绸缎目下无尘的丫鬟,村人何曾见过此等阵势,全跑出来看热闹,纷纷猜测是车里坐着的是哪个大人物。
“是不是县太爷来了?”
“县衙差役的衣服可没这么鲜亮,准是更大的官。”
“大官来咱这小村子干啥?说不定是大财主买地来了。”
“就是,瘟疫刚过去,好多人都穷得揭不开锅,肯定要卖房子卖地。”
待马车停在秦桑旧居前,人们的议论声更大了。
“自打这房子卖出去就没见过主人,这回可知道……”
秦桑从马车上款款而下时,村人个个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议论声戛然而止。
有人耐不住惊呼道:“这不是阿桑吗?老天,传闻竟是真的!”
秦桑没有理会村人的惊讶,院门没有锁,她轻轻推开了黑漆斑驳的院门。
青砖瓦房,最常见的四合院样式,院子间的玉兰树郁郁葱葱,不见半点衰败的气象。
砖缝里长着几根细细的狗尾草,西面围墙上爬满了牵牛花,青的苔藓布满墙角,如记忆的模样。
门框上道道深深浅浅的刻痕,从低到高,共十五道。
“阿桑,过来让娘看看长高了没。”似乎又看到母亲笑盈盈地立在眼前。
秦桑的手指抚上去,鼻子有些发酸。
窗子上是新糊的浅青窗纱,屋里的陈设少了许多,坐床柜子、被褥坐垫凉席等物也都换了新的。
屋子很干净,没有丁点的浮尘,看得出有人精心打扫过。
阵风扑,浓绿的叶子哗啦啦地响。
秦桑隔窗望去,他正站在玉兰树下瞬不瞬地望着她。
苦楚消散了些,秦桑倚窗支颐说道:“什么时候把房子收回来的?”
朱闵青慢慢走近,“去年的事,只可惜我们的人还是晚了,好几样旧物都叫他们给扔了。”
“已经很好啦。”秦桑轻轻吁口气,眉间萦绕着几丝忧伤,“这个院子还在……总归给我留了个念想。”
朱闵青默然看着她,眉头蹙着,好似在犹豫不决什么事。
翌日,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的小县令带着众随从,并请了当地香火最旺的道观的道士,早早的就候在秦家门口献殷勤。
看县太爷都要听喝,想和秦桑套近乎的村人们对视几眼,默默收回了跃跃欲试的脚。
除了几个当初帮助她逃离秦家庄的几个乡邻,秦桑无意和其他人往来,外头的事应交给朱闵青操办。
迁坟那日,她和朱闵青都穿了素服,其他人也跟着换上素净的衣服,就连竿子打不着的县太爷都脱去官袍,换了身素面藏蓝袍子,跑前跑后帮着忙活。
朱缇特地请了恩旨,给秦婉讨了恭人的诰命,是以这场法事办得风光异常。
仪式过后,群人浩浩荡荡护送棺木北上,均是神色肃穆,态度恭谨。
新墓地是早就点好了的,下葬的那天,早上本来是艳阳高照,然封穴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了天。
朱缇叫伺候的人都散了,蹲在坟前,张张烧着黄纸钱,目光凄然。
阵风吹过,飞起的纸灰带着火星,在空盘旋着,逐渐远去。
秦桑怔怔地看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朱闵青立在她身后,没有上前安慰,只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天空飘起了小雨,飘洒若雾,均匀而细密地落下来。
朱缇站起身,眼角红红的,“阿桑和闵青先回去吧,我和你娘再待会儿。”
秦桑想说什么,朱闵青拉拉她的手,摇摇头。
直到走出去很远,秦桑回头望时,爹爹还是孑然立在坟前,那孤独的身影,刺得她眼睛痛。
不禁暗叹道,若母亲在天有灵,得知爹爹从始至终未曾忘记过她,想来也能含笑九泉了。
此时天低云暗,沁凉的雨滴甘露般洒落,夏未有雨,如今暑末秋初,也不知算是夏雨,还是秋雨。
因雨不大,二人都没有撑伞,任凭凉丝丝的雨落在脸上身上。
朱闵青忽然道:“不要伤心,你还有我……有督主,我、我们会在你身边直守着。”
秦桑揉了两下眼睛,将泪意压下去,随即挤出个笑,“我就是觉得遗憾,他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却生生分开了。”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爹爹他会不会有刹那的后悔,后悔入宫……而娘,会不会也后悔当初没阻止他。”
秦桑叹口气,马上又摇头苦笑,“我真是说胡话,如今还提这个做什么,都是没办法的事,爹爹的名字都在花名册上,怎么可能不入宫!”
她只顾着自言自语地感慨,却没发现,朱闵青的脸色点点白了,眼神也有些发愣。
这场雨飘飘摇摇下了夜,到第二日拂晓,已是风停雨住,清晨太阳升起来,又是个大晴天。
因御赐的大宅子卖了,他们搬回了那座三进小院,朱闵青和秦桑还是面对面住着。
朱闵青今日没有去署衙当差,早饭也没吃,大早就在院子里来回溜达。
良久,他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大踏步走到秦桑窗前,敲了敲窗棂。
窗子开了,秦桑浅笑道,“有门不进,偏要和我隔窗说话。”
朱闵青没动,默然盯着她。
秦桑逐渐笑不出来了,他那双凤眸蕴含着复杂到无法言喻的情绪,似有无限的喜悦,又有迷茫的眷恋,还有罕见的忐忑和不安。
莫名的,她直觉他要说出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她从他的眼,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只有自己。
清风拂过,竹叶沙沙,檐铃叮当。
他张了张嘴,“阿桑……”
秦桑屏住了呼吸。
“我不想再言不由衷、拐弯抹角地遮掩我的情意,我……”他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沙哑,微微发抖,“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秦桑惊心跳好像漏了拍。。
她抬头望着他。
明媚的阳光肆意地洒下来,他左耳的红宝耳珰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
秦桑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她想表现得更矜持些,可她做不到。
心里像有只小鹿欢快地蹦来跳去。
时至今日,两人风风雨雨年多,不用挑明她也能察觉到他的情意。
可这句话明明白白说出来的时候,她比自己想象得更期待,也更雀跃。
非常奇特的感受,瞬间身子变得很轻,就像飞到了云端,飘飘然的。
笑意止也止不住地溢出来,清风徐来,空气里都是甜丝丝的味道,就像有谁撒了把霜糖。
跳枝儿的叫声愈发婉转,连聒噪的蝉声也变得柔和,整个世界都不样了。
原来被喜欢的人表白,是这样的美好。
朱闵青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哥哥好不好?”
秦桑点头,与有荣焉的样子,“好。”
朱闵青的眼睛闪烁着,似有流光划过,“叫声好哥哥可好?”
秦桑抿着嘴笑,轻轻打了他下,脸更红了。m.bīQikμ.ИěΤ
溽热难耐的夏天过去了,霜叶缤纷、果实累累的金秋,在愈来愈凄苦的蝉声走向京城。
就在人们忙着准备秋节时,封来自监察御史的弹劾奏章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
此御史姓盛,刚调入都察院没两天,连京城有几座城门还没弄清楚呢,就个折子递上去,弹劾当朝内阁首辅苏老大人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打压异己、祸国殃民!
苏家的门生故旧惊呆了,错了吧,这些罪名怎能安在阁老头上?这向是朱缇的罪名啊!
惊愕过后,他们打听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盛御史之前在新乐做过县令,给朱缇建了好几座生祠,就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
你个小人竟敢恶人先告状!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弹劾盛御史和朱缇折子、还有替苏首辅辩白的折子雪花片样飞来。
因为奏折要通过司礼监呈递御前,苏党派直盯着朱缇,如果他不呈递,他们就接着写。
朱缇嘿嘿笑,封没扣,全给皇上抱了过去。
永隆帝看着满案的折子,那个闹心,恨不得把火烧了。
这些人,就不能让他安安生生过个秋节吗?
永隆帝随手翻开个折子,看了看,扔下,再拿另个,又扔下……
他的脸色逐渐阴沉,“满朝的臣子,全在为苏光斗说好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300:17:09~2020-05-1400:3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ecilia、35237848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瓜子和茶的权阉之女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