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寝殿古色古香,宽大的床榻可以躺四个人,纱幔与帘子都拉了起来,叠好的被子与枕头颜色深深浅浅,都是古代皇家才能使用的金色。
郁湛牵着自家太子妃进来,环顾室内仿佛还算满意,放开了她的手。
节目组的助理递上了两只小包和一只化妆箱,“小包里是你们二位的手机平板,惯常用的小东西,还附带了两只品牌商赞助的充电宝,化妆箱自然是池媛小姐的,我们请教了您的造型师整理了一整套。”
池媛镇定道,“有劳了。”
助理:“稍后会有人过来带郁先生和池小姐去洗漱,各种东西都问过你们的助理,都是全新的。”
助理退出门外,池媛见屋内有一面梳妆台,上面各个抽屉都是拉开的,里面还有放玉冠,凤钗,耳坠手镯之类的凹槽,便明白这是剧组提供的放首饰的地方。
她坐在妆台前,对着昏黄的铜镜解耳坠。
一旁进来了就没有说话的郁湛抬手解开头上的龙子玉冠,左右四顾,忽然向梳妆台过来。
池媛解下一对放在小抽屉的凹槽里,正对着铜镜解另一畔耳坠,就见郁湛身影靠近,直直地向她走了过来。
池媛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渐渐停滞下来,余光见他不紧不慢走进,一身太子常服还未换下,行动间灯火微闪龙的一鳞半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停下脚步时,已呼吸可闻。
池媛发髻未散,身后的人只要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她优雅而纤细的脖颈线条。她似乎感到皮肤上擦过了一点儿风,痒意微不可查,郁湛没说话,也没动作。
镜子只映出了郁湛肩以下,池媛看不到他的表情,耳畔的手仿佛凝固了。
池媛忽然痛恨自己这该死的敏锐的耳力,她听得见郁湛弯腰俯身时衣饰摩擦的声响,微妙的热意让她不敢开口说话,而这寝殿并未关上门,外面有悉悉索索,侍女走动的声响。
“郁湛,你……”她终于忍不住。
正在此时,郁湛自身后虚环着她,抬手将那枚龙子玉冠放在梳妆台打开的小抽屉里,连衣料都未曾和池媛碰触。
他听懂了池媛语中没说出来的谴责,垂眸:“嗯?”
龙子玉冠是剧组仿照真品做出的,郁先生做事认真,放东西也要讲究物归原位。
但这梳妆台虽然宽大,却被右侧多宝阁,左侧一面书案堵得严严实实,正中间坐了位太子妃,太子纵然手长,也不得不自池媛身后倾身一点去放。
池媛很快反应过来,双颊红了个通透,“没,没什么。”
她尴尬又恼怒,手心都后知后觉起了层薄汗,飞快取下了剩下的耳坠关好小抽屉,便要抬手抽头上丹凤钗。
没想到丹凤钗繁复的枝纹勾住了头发,池媛这慌慌张张一抽,疼得她“嘶”了一声,眼中当即就有了泪光。
郁湛见状来到了池媛身后:“小心些。”
他的手惯常有力,干燥而带着热意,此时动作却很轻,一点一点拨开池媛缠在发钗上的头发,将那丹凤钗取了下来。
郁湛还穿着浅金的太子常服,此时为她取发钗,动作间有种时空错乱般俊逸。池媛看着镜子,闷闷地说了声:“谢谢。”
直到两个人洗漱完毕,池媛对着铜镜涂抹水乳精华,犹豫着没往床榻上坐。
而郁湛从小包里找出药瓶,和水吃了药,向节目组要了张矮塌。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爽快地搬了一张过来,附带着枕头,小毯子,仿古造型的床头柜与小小一盏宫灯,在屏风那头布置了一张还算舒服的小卧室。
郁湛自觉过去了。
灯火熄灭,四下安静。
池媛躺在宽大的卧榻上,四周拉上不透光的纱帘看着帐顶,心里松了口气。果然节目组不是故意为难嘉宾,就算在一个房间睡,也不会真的同一张床,是她瞎担心了。
屏风那边有隐约的月光透过来,朦朦胧胧,看不清郁湛的轮廓。
池媛忽然有些微妙的难为情,裹着被子面朝里侧去了。ъΙQǐkU.йE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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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光大亮,王府和东宫的嘉宾们已经装束完毕,正在各家厅堂用早膳。
摄像师镜头拉过来时,太子妃池媛与太子郁湛一同坐在餐桌旁,桌上盛了三叠玉色,雪白,金黄的点心,两碗杏仁雪梨粥。
蹲守的观众们不乏考据党,一一分析屏幕里的吃食:
“那一笼金黄的是金乳酥,花形的是七反糕?应该像是形高配花卷。”
“奶白的应该是鱼茸方糕,看起来伴了蜂蜜。”
“我更喜欢吃辣的,花酿驴蒸不错,节目组的伙食真好啊……”
池媛夹了一只乳白的糕点入口。刚蒸熟的糯米和乳香化在嘴里,糕点底部沾了点蜂蜜,软软甜甜十分适口。花酿驴蒸倒是甜辣口的,鲜美耐嚼,适合喜欢吃肉的嘉宾。
池媛尝了几样糕点,再试杏仁饴粥。这粥倒是没有再放蜂蜜,盐味微不可查,配合点心小食正好解腻。
她专心体验节目组复原的唐代早膳,郁湛很快吃完,分析道:“昨天梁老师提到先帝死前去过钦天监,我们稍后就去那里找第三片碎片,然后尝试调动其他人的势力。”
池媛放下调羹,接上他的思路:“所以玉玺碎片能够调动势力,而势力其实也是拿到皇位的重要因素?”
“不错。”
郁湛指节轻敲桌面,“我有一个猜测,节目组所说集齐五片玉玺,其实并不一定要嘉宾亲自去收集。”
池媛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有秦王拿到碎片了,就算太子组拿到剩下所有碎片,也只有四片无法通关。
所以碎片必定不止“收集”这条路,从其它嘉宾手里“抢”过来应该也算数。
郁湛见她意会,继续提示:“拉拢的势力可以定凉王背后的太师,越王背后的镇国将军。”
这下不止池媛能意会,蹲守直播的观众也纷纷笑了:
凉王慕博宇只顾着到处游荡看风景,越王邵文山昨天在皇城迷路了一天,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说‘快来抢我的势力’吗?
池媛和郁湛很快收拾一番出了东宫,径直往钦天监走去。
与此同时,宫外王府的秦王,凉王和越王也装束完毕,带着各自的王妃向皇宫赶来。
被郁湛惦记的越王邵文山,越王妃安晓总算记住了路线,这时候坐在王府中的马车往皇宫里赶。
一路上倒是顺利,刚过内宫宫门,忽然出来了一串禁卫将二人拦住:“里面可是越王和越王妃?”
越王邵文山撩开车帘,一看外面站着个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将,一身盔甲比侍卫们身上的精良许多,身份不凡,明显是个有剧情的人物。
邵文山知道一出王府就得入戏,客气回道:“本王正是越王,有何贵干?”
老将抱拳:“臣镇国将军安卢山,问越王殿下安。”
弹幕一片诡异的安静,有人小心翼翼发言:
“怎么突然没弹幕了?我卡了??”
“前面的你没卡,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将军的名字像安史之乱那个安啥山吗?”
“+1,节目组简直恶意满满,越王真的要卧薪尝胆了!”
……
拦路的镇国大将军安卢山带了一队目测数十人的禁军,面上倒不凶神恶煞,只是块头大身量高,就算仰头看他们,也有一种压迫感。
越王邵文山和越王妃安晓对视一眼,难免有些紧张。好不容易找到路要进皇宫了,却在这儿被拦,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剧情?
摄像师静静地拉远镜头。先帝宾天,国丧三日,宽阔得能并排走十辆马车的内道上空空荡荡,除了越王一行,安大将军率领的禁军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越王邵文山和越王妃安晓下车。安大将军再次半膝行礼,安晓连忙虚扶他,试探问道:“父亲这几天防卫京都,怎么来了此处?”
安大将军看向邵文山,“越王殿下,老臣有一言不合规矩,还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种话在各种古装剧里都说烂了,接话的人都要答一句“讲”。邵文山做惯综艺嘉宾,此时嘴角抽搐,似乎想杠一句“既然不规矩你就别讲了”。
但碍于问路时百姓一听到安大将军就避之不及,邵文山打住脑洞客气道:“无碍,大将军请说。”
安卢山问:“越王殿下可知钦天监的九鼎大小几何,轻重几分?”
邵文山与安晓都有些茫然,安将军明明是武将,怎么却问了一个历史人文题?关键是他们为节目剧情做的准备里根本没有九鼎的数据。
安大将军目光炯炯,邵文山还算镇定:“本王不知,将军若是想知道,本王立刻派人去钦天监问一问如何?”
他自觉应答还算妥当,却不知道弹幕已经刷得飞起:
“答案是‘在德不在鼎’啊!完了完了老邵凉了!”
“看不懂的我来告诉你们,九鼎指代九州,安卢山问越王知不知道九鼎,是在问他有没有底气争皇位!”
“惨,太惨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王组合不会这么快就凉了吧?”
……
越王回答完,安大将军面色微变,盯着邵文山看了几眼。
邵文山:?
大将军抱拳道:“越王殿下,老臣久不见女儿,拙荆做了些小食想带给王妃,恳请殿下成全。”
邵文山和安晓对视一眼,安晓点点头。她是安大将军的独女,就算触发了什么剧情,也自然不担心有差错。
邵文山便大方道:“这有何不可?王妃与将军去吧。”
越王妃安晓便跟着大将军,去往宫外等待的将军夫人处。越王邵文山照例坐车,通过了皇宫内道,向大殿方向驶去。
他没注意,安大将军带来的数十个禁卫并没有离宫,而是追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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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郁湛与太子妃到达钦天监时,通天殿前只有两个小宫女在扫洒,见了两人战战兢兢行礼,便缩在一边。
郁湛径直推开殿门,里头是一道长长的楼梯,只在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最上面的门关得严严实实,整个视野都是黑黢黢的,看不清构造。
池媛天生怕这样封闭黑暗的环境,不知不觉就落后几步。郁湛察觉,向门外侍女吩咐:“拿几个灯笼来。”
待宫女们将灯笼送到,郁湛一手提了光源,回头看池媛:“来。”
池媛暗中松了心弦,乖乖跟了上去。
一行人爬上长长的阶梯,不一会儿推开最上面的一扇木门,日光扑面而来。
这通天殿第三层是一个空旷的大屋子,屋顶用琉璃瓦留出了一块透光区域,上午的朗朗日光倾泻如柱,笼罩在屋内平台大小不一的三足青鼎上。
郁湛观察一番,径直走向最大的铜鼎,自鼎腹拿出一个小臂大小的盒子,看样子能装画轴,或者圣旨之类的东西。
与此同时,导演播报:“安大将军问越王九鼎,越王回答失败,死于禁军哗变,邵文山出局。”
导演:“势力镇国大将军归属清零,嘉宾可以自行争取。”
池媛环视屋内:“播报中的九鼎是指我们面前的?”
“的确。”
郁湛思索一瞬,没有打开那个盒子,立刻拉着池媛离开这间房间。
摄影师和几个宫女侍卫簇拥着他们下了三层,池媛耳力敏锐,听到了一些纷杂的脚步声,连忙提醒:“殿下,好像有人过来了。”
郁湛忽然靠近她低声说:“如果我出事,去丞相府和太师府,避开将军。”
池媛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仍然拉着自己迅速往楼梯下行。
很快殿门大开,原本守在门外的宫女都瑟瑟发抖地跪在外面。迎面而来的不是宽阔的宫道,秦王李锴带着数十个侍卫堵住钦天监,神情志在必得:“又见面了,太子殿下。”
郁湛挡在池媛身前,“秦王。”
李锴往前走了几步:“太子殿下明知道钦天监只有大衍皇帝能进,是想现在就出局?”
几个侍女和侍卫挡在郁湛和池媛面前,但相比于秦王带来的数十人,他们这些人马的确是杯水车薪。
弹幕哗然:
“刚才越王出局,现在秦王逼太子受罚,走宫斗路线了?”
“郁总速度最快,拿到了道具,但没时间带人马,这简直两难……”
“不会吧,现在轮到太子被关了?”
……
“我一人见了大鼎,与太子妃无关。”
郁湛语气淡淡:“放她离开,我自去领罚。”
李锴狐疑地看向人群之后的太子妃池媛。
池媛双手交握,宽大的袖摆垂在身前,正望着郁湛,脸上都是担忧神色,闻言往人群里头缩了一下,似乎是害怕。
女嘉宾成不了什么事儿,之前那片碎片估计是她运气好,接到了任务而已。
秦王李锴稍微放心,“行,我放她们走,你跟我去掖庭。”
郁湛走出人群。
秦王的人让开了一条路,池媛一步三回头,满脸都是担忧地离开了。
而谁都没注意到,她衣袖宽大,遮住郁湛出门前塞过来的,从九鼎中拿到的盒子,还有装着两片碎片的粉色荷包。
作者有话要说:郁湛:你觉得我会老实被关?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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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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