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虞书华果然是让虞郇再一次大开眼界,没想到她竟会这般无理数的同自己讲话。
虞郇手指颤巍巍的放下,不可置信的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般模样,我从前那个温柔乖巧,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华儿去了哪里?还有你说虞书娇不是我的孩子,你有何证据?她若不是我的,难不成是……”
话说不下去,对上虞书华清明坚定的眸子,虞郇身形骤然佝偻。
虞寒枫站在门口,静静听完这一出戏,他眼里带了点欣慰。
瞧着虞书华眼下这般模样,纵使婚后有人给她脸子瞧,也会同样甩回去,不必担心她被人欺负。
单手背后,虞寒枫慢慢跨入门内。
清越的声音回荡在正厅,他淡声道:“证据是吗?父亲可还要我给你再讲述一遍当年所有事情的经过?”
虞寒枫的出现,终于将虞郇心中那仅有的一点点期待与侥幸心理彻底打碎,他慢慢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如同将死之人一般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是爱魏氏的,只不过比起魏氏来说,权利在他心中更重要。
今日权衡利弊之下,为的不过是后宅安宁才来找虞老夫人,却不曾想得知这样一桩消息,那岂不是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魏氏算计在手心里。
虞郇悲哀一笑,摇摇头。
“父亲,就在你还未曾发现魏氏奸情之时,我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当年的一切。”
虞寒枫一袭月白色锦绸绣竹长袍,他身形颀长,面无表情:“当年,魏氏进虞府前是青楼娼.妓,在与您发生关系之前,就已经勾搭上了辅国公,您以为无意间酒醉后的一晚就怀上了虞书娇?实则是魏氏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后想要让您做这替死鬼。”
“你放屁!什么娼.妓,你母亲都同我说了,她是良家女子。”
虞郇气急败坏的声音让虞书华失笑,她起身抬手,红袖明了将袖口中的东西递过去。
“您不信?”虞书华反问,将折叠好的泛黄纸张打开,走上前去交给虞老夫人轻声道:“这是那贱人的籍契单子,当初她根本不姓魏,她实则姓孙,同那青楼老鸨一个姓氏。”
口齿清楚地将先前从雪娘那里得来的事实一一说清楚后,虞郇急不可耐的从虞老夫人手中拿过来单子,细细瞧了个遍,果真是……
他眼前一白,顿时咬牙切齿的想要往出冲,虞书华急忙给虞寒枫一个眼神,对方快步将人拦住。
虞书华咬着牙齿问:“父亲现在是要去质问?如果魏氏否认呢,您是不是又要相信?还是说该如何?”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可她终究现在怀着孩子,我能如何?”虞郇冒了火气,回头瞪着眼看她。
“可那又不是你的孩子!”
眼见着事情马上收不住,虞老夫人拍拍桌角,沉声道:“都给我闭嘴。你就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初若是听我一句劝,又怎么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若是愿再听我一言,我便告诉你,这件事情必须得敞开了说。”
“如若是被沈家知道,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就华儿舅舅对她母亲的爱护,我看你该如何自处。要么让她签字画押,要么送官府,总而言之终究是得给华儿和枫儿一个交代。”
既然虞老夫人都这么说了,虞书华终于松下一口气。
她心口抑制着终于得以为母亲报仇的激动,缓声道:“父亲,我知道在您心里头一直觉得我不是现在这般模样的孩子,若我一直被魏氏捧杀下去,您以为,我会如何?”
“我今日说的话,你可以相信也可不信。”虞书华慢慢走到他面前,面色冷静:“我有一个法子,一切就都可处理妥当。”
这事儿四个人终究还是得出了处理方法,虞老夫人瞧着虞郇佝偻的背,一时心中悲喜交加。
她叹声道:“你也莫要怨恨你父亲,这么些年来,魏氏在他身旁一直扮演着贤妻良母,总归也是有感情的,且看着吧,你父亲这一生顺风顺水,这个坎儿对他来说只怕是比你母亲离世还要大得多。”
虞寒枫看着虞书华的侧脸,嘴角微动,终究是将那些话压了下去。
若是虞书华知道虞郇其实从一开始就明了是魏氏害死沈氏,那么虞书华又会如何,现如今既然魏氏即将得到报应,不如就这样吧。
他们终归是父女。
虞郇独身一人去了凝晖堂,看着她正对着饭桌上的晚饭大快朵颐,柔声叮咛道:“慢些吃,从前怎的都不见你这般。”
“约莫是肚子里头的孩儿太顽皮。”
魏氏近来气色极好,丝毫不像是身怀有孕的女人。
虞郇陪着她坐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吃过饭后喝了一盏茶,虞郇起身。
魏氏急忙挽住他的胳膊,嗓音轻柔娇媚:“老爷不留下来吗?昨儿不是说了要陪我的。”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虞郇却心寒如冰。
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还有公务处理,你早点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魏氏心知他的习惯,切不可耽误他处理公务的时间,于是点点头后道:“那老爷说话算话?”
“嗯。”
再一次抬手摸摸她的脸,虞郇转身,收起脸上的笑与温柔,手指在袖口中紧缩,一想到她与旁人那般亲密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虞郇回了书房,关门前叮咛石清:“今夜发生任何事情,都莫要同我交代,莫要搭理。”
虽说不知道虞郇这话是何意思,但是石清仍旧点点头:“是。”
就寝时,魏氏卸了钗环,她犹豫道:“我总是觉得今儿老爷有些不大对劲。”
刘嬷嬷笑,“哪里的事儿,夫人您是怀孕想多了吧,老爷对夫人还是像当年那般的。”
服侍魏氏就寝后,刘嬷嬷退出房间,让外头的丫鬟全都回了房。
她站在廊下,烛光明明灭灭,刘嬷嬷眼神怪异。
夜至三更,刘嬷嬷惊醒过来,听见窗户外头的声音起身将门打开。
一袭白衣的虞书华站在门口,刘嬷嬷吓得急忙垂下脑袋,后背发凉,咬住牙齿颤声道:“二……二小姐。”
“害怕?”虞书华轻轻扬起一个笑,抬手将长发从脸上拨开,她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我说的话,你可莫要都忘记了,如若你敢反悔,你一家四口,都别想活命。”
上一世,这刘嬷嬷可是为魏氏出谋划策的一把好手。
虞书华将头发放下来,慢慢晃着身子进了里屋。
红袖与红叶站在外头,手里举着灯笼,静静盯着刘嬷嬷。
虞书华站在床前,瞧着仍旧在睡梦中的魏氏,她眼神冷漠,抬手慢慢抚上她的脖子,冰凉的指尖碰上魏氏的脖子,她被惊醒。
刚一睁开眼睛,迷糊中瞧见的就是沈氏那张脸。
魏氏瞳孔骤缩,瞪大双眼尖叫:“啊——”
狠狠坐起身子推了一把虞书华,她几下退到后面站稳,声音悠悠传开:“你居然又怀孕了?你还记不记得从前我是如何对你的,孙妙玉,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你的身份……”
“来人呐,来人呐……”魏氏闭着眼睛直直往后缩,压根听不见对面人再说些什么。
虞书华冷笑,一点一点往前移动,脚下步子生风,看在魏氏眼中竟像是在飘动一般。
她心中恐惧更甚,但奈何屋外始终不来人,紧紧揪着被子发问:“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装神弄鬼,你给我说啊?”
“我就是……那个被你害死的沈氏啊,你忘记了吗,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夜深人静时,虞书华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当真是太过阴森。
再加上魏氏晚饭时饭中被加了迷药,眼下瞧着虞书华,竟真真像是在看着已经离世十几年的沈氏。
她生怕对方来索命,浑身颤抖着起身跪在被褥上,连连磕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放过我吧,都是我……”
“让我放过你,当初又有谁放过我?”虞书华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脸白如雪,“你又何曾放过我的华儿,你用一个外姓人的孩子就坐上了我的位置,你要我如何能甘心,看着你一天天欺辱我得女儿,你要我如何放过你!”
魏氏被吓得屁股尿流,她浑身颤抖缩成一团。
嘴里不着调的碎碎念:“是,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先跟辅国公行了苟且之事,然后要取代你的位置,告诉你我怀了身孕,是虞郇的,你的汤药中我加了红花。眼下这个孩子,也是他的,我的两个孩子都是辅国公的,跟虞郇没有半分干系,都是我的错。”
这半夜三更鸡毛子狗叫的当真瘆人,虞书华生怕被旁人发现,没再多说什么,见她现在神志不清,从袖口中掏出口供丢在她面前。
“画不画押?”
魏氏哪里还敢继续反抗,几步爬过去咬破手指在口供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她哆嗦着继而又缩回去。
虞书华亲眼瞧着她弄好一切,然后叠起来慢慢后退,凄惨道:“孙妙玉,你自作孽不可活,你死有余辜。”
一阵风吹过,门被吹开,虞书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面没了声音魏氏才敢抬头去看,她浑身紧绷缩在床角,看着没了鬼影她才松下一口气,感觉某处一阵潮湿,魏氏小腹绞痛,她趴在了褥子上。
额角全是汗,沙哑着声音轻喊:“救命啊,来人呐。”
虞书华出了屋子又看了一眼刘嬷嬷,冷声道:“记住你自己答应我的。”
回了涟水阁,虞书华将衣裳换下来,口供叠好交给红袖保管:“东西拿好了,若是丢了,我便拿你是问。”
红袖自知这东西贵重,低头应声。
眼下还能再睡几个时辰,虞书华钻进被窝,红袖两姐妹灭了烛火慢慢退出房。
屋子里悠悠传来轻声的叹息,虞书华惊醒,心头谨慎。
“谁?”
人影从屏风后出来,出声道:“为何不告诉我来处理?”
听见声音,虞书华坐起身,打着呵欠拒绝:“这件事儿,还是我自己来的好,若是不由我结束了,只怕是我未来的日子都不会心安。对了,你怎么来了?”
顾纵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将她按下去:“等了你半天都没见人影,刚打算走失便听见你们主仆三人的声音,时辰不早了,睡吧。”
虞书华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娇声道:“你走吗?”
“不走,等你歇下了再走。”
得了应允,虞书华乖乖闭上眼睛,他抿唇道:“未来我都不会走,都陪着你。”
-
次日一早,虞书华便得来消息,凝晖堂那边出事了。
换了衣裳慢悠悠赶过去,路上还遇见了虞寒枫与虞书玲,一道过去后便瞧见虞郇不见人影,门外只有石清候着。
见人过来,石清行了礼:“大少爷,二小姐,四小姐安。”
虞书华四处看了一眼,诧异道:“父亲呢?怎么不见人?”
石清直起身子,“老爷方才得了消息,只让奴才去请了大夫,说是让我在这里候着,眼下您来了,我便也回去伺候了。”
虞书华和虞寒枫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惊讶。
眼下这般做法,虞郇当真是看开了?还是说不忍过来再一瞧?
丫鬟一个接着一个抬着血盆往出走,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太妙。
刘嬷嬷凑过来后,低声道:“大夫来瞧时,说胎儿已经掉了,只不过血止不住,眼下还在止血。”
虞书华一个眼神看过去,挑起笑:“从前只知道刘嬷嬷对魏氏忠心耿耿,眼下这么一看,似乎这忠心,也不过如此?”
“忠心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既然知道走错了方向必定要及时止损才好。”
这套说辞虞书华喜欢,摆摆手:“既然你说了,待会儿去账房管家处结了钱走吧,以后我便只当不认识你,嬷嬷是聪明人,只希望你也说到做到才好。”
“是是,老奴必定会守住自己的嘴。”
半个时辰后,大夫擦着汗走出来,“血已经止住了,眼下病人过于虚弱,只怕是得毫升调养一段时间才是。”
虞书华行了礼,“是,这点我知道的,还得多谢大夫才是。”
红叶送完人,虞书华坐在院子石凳上,看着虞书玲四处张望的模样,笑着道:“看什么呢?”
虞书玲瘪瘪嘴,“从前我来凝晖堂,从来不敢四处张望,眼下这么瞧一瞧,好像也不过如此。”
“小姐,人醒了。”
虞书华正了神色,红袖扶着她进了屋子。
里头刚通过风,没了那些血.腥味,虞书华掀起帘子走进去,慢慢走近床边。
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拍拍衣料上的绣花,“怎么样?感觉可舒服?”
魏氏脸色惨白,双眼无神,手指还在不停抖动,瘪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昨儿晚上,那人……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虞书华惊讶,“昨儿晚上?昨晚上有什么人来过?我从祖母房中回去后可就已经歇下了,院中所有人皆是见证,你可莫要诬赖我。”
“必定是你,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与她那般相像。”
魏氏气虚,说几句话就喘着气。
虞书华娇俏的轻笑:“怎么?见着我母亲了?看你现在这样子,怕是做了亏心事儿吧。”
“你胡说!”魏氏喘着气,扶着床框差点坐起来。
虞书华失声笑,话还没再说几句,张嬷嬷就带着人从外面进来了。
四个婆子加上两个家丁,虞书华起身挑眉:“嬷嬷这是……”
“二小姐。”张嬷嬷行了礼,转过身对着魏氏面无表情道:“魏氏与外人私通,生下一女已是让老夫人无法忍耐,眼下又怀有外人一子。既然现在滑胎体弱,老夫人让我找人带了粗使婆子将她绑起来送到庄子上养病。”
养病是一回事,软禁可又是另一回事。
魏氏心中自然是知晓的,她哪里愿意,挣扎着作势要起身,谁料只两个婆子便将她架住动弹不得。
虞书华后退一步,颔首道:“做出这等丑事,不千刀万剐已是祖母心软,那辛苦嬷嬷了。”
几下就被绳子捆了起来,魏氏被带着往出走时,她转身去看虞书华,只见对方眼里带着释然的笑,魏氏闭上眼,她竟被这小丫头算计至此。
马车从后门离开,虞书华站在长廊下,看着来来往往人打扫凝晖堂,将魏氏的东西悉数扔出去,她抿着唇角,心中终于落下一颗大石头。
虞书娇从外头赶进来,拦住丫鬟问:“我母亲呢?我母亲呢?”
还未得到回应,只听高处的虞书华朗声道:“别问了,虞书娇,你母亲已经被送走了。”
“送走?”虞书娇愣神,快步跑过来:“送到哪里去了?她现在刚没了孩子,你们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虞书华见她的手作势要来拉扯自己,后退一步冷嘲道:“你还以为自己是虞府的千金三小姐呢?你压根就不是父亲的孩子,根本不是我们虞府的骨血,看看清楚吧。”
这番话虞书娇根本不信。
上回在宫中出了那件事情之后,虞郇回府便将她软禁在了房中,后来魏氏有喜,她才得以被放出来。这几日魏氏这边的动静她不是不留意,而是虞书华一早便将刘嬷嬷家中底细调查了个清楚,将人收买然后据为己用,所以就连魏氏滑胎,她也是眼下才知道。
虞书娇连连后退,她看着台上两兄妹,皆是剑眉星目,柔中带刚,就连虞书玲,眉眼间都与虞寒枫有着一丝半点的相似之处。可惟有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点是虞郇的影子。
原来如此,虞老夫人自小不待见她却待见虞书玲。
这才是原因啊。
虞书娇软瘫在地上,低低笑起来。
声音逐渐变大,她眼角滑下泪水,又哭又笑的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
虞书华眼中没有半分怜悯,扬扬下巴道:“来人,将三小姐带回去,好生看管着。”
上一世,她们那般嚣张,害死顾纵害死母亲害死自己的孩子。
她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回院途中去了一趟书房,虞郇站在窗前面对着魏氏离开的地方。
听见声响后回头,虞书华面色如玉,眉目似画。
他竟仿佛瞧见了当年初遇时的沈氏,也是这般妙龄岁月,也是这般容颜。
虞书华轻声道:“父亲这是舍不得?”
“何来舍不得,?未曾。”虞郇背过身子,慢慢走过来坐下。
“下盘棋可好?”虞书华在他对面盘腿席地而坐,笑着道:“我许久都未同父亲下过棋了。”
黑子白子交错,虞书华放下一枚堵住他的去路,淡声道:“其实当年母亲去世,父亲你是知情人吧?”
虞郇手指微顿继而落下,抬眸瞧她。
“我时常在想,若是母亲眼下还在,是否与父亲仍旧琴瑟和鸣,鹣鲽情深。”虞书华继而失笑,摇摇头道:“只是可惜,母亲不在了,父亲,你可有一丝丝的后悔过?”
虞郇神色迷茫,虞书华落下黑子,她抬眼:“当年往事种种已经随风飘散,父亲,咱们的血缘关系无论如何都是砍不断的。我曾经怨怼过,我母亲哪里比不上魏氏,出身世家,容貌姣好,性子温柔,婚后又相夫教子,哪里不好?”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不是我母亲不好,而是您眼里,只有您的权势、利益。”虞书华抬手,指尖轻捻:“于是我也不怨了,母亲这一生太短暂,活的太少,我只愿她下辈子能遇上一人,白首不分离。”
棋子落下,虞郇再垂眸去看,只见颗颗分明,断了他所有的道路。
心头瞬间发凉,看过去时才发现虞书华已经起身,她恭敬地行礼:“父亲,女儿再有几日便要出嫁,看看身旁的人吧,莫要再等失去后才有悔意。”
虞书华挺直脊梁慢慢出了书房,她看着屋顶微微露出一点尖儿的太阳,抿着唇笑起来。
庄子上。
魏氏弱不禁风的被丢在榻上,她猛地咳嗽几声,指着面前的张嬷嬷道:“你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对我动手动脚。”
张嬷嬷后退一步,看着那模样仿佛生怕自己被过了病气,抿唇微笑:“这些都是您自找的,当初若不是自己上赶着勾搭我们老爷,又何止于此。”
这话虽说是真的,可听在耳朵里仍旧是难免让魏氏厌烦。
张嬷嬷没等她开口说话,直接带了人出门:“人给我捆好了,若是放跑了人,你们的身契可还在我手上。”
“是是,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必定会好好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报仇成功啦,接下来就是终极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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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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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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