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国公夫人睡下,虞书华才从里屋退出来,她站在廊下看着院落里的顾纵,眼角微涩。
两人绕着国公府走了一圈,分明已入冬,外头寒风瑟瑟,虞书华走在他身旁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冷。
眼下身旁无人,虞书华没能忍住,忽然开口问:“顾纵,我们是一定会在一起的吧?”
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起这个,可是偏生听见这人这样小心翼翼又带着迟疑的语气,心里面就泛着酸。
正欲要应话时,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厮,神色慌张,差点将虞书华撞倒,顾纵抬手将虞书华扶住肩头后把那人拦住。
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小厮见状是顾纵,急忙行礼:“和睿王安,虞二小姐安。”
虞书华站稳后皱眉:“发生了什么事,你怎的模样如此慌乱?”
小厮低声道:“方才传来话,说是……说是……”
他模样有些为难,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顾纵敛眉,“说!”
那小厮吓得一个哆嗦,急忙道:“外头传来话说是方才庆和郡主在宫中落入湖心亭里,被淹死了,现下尸体刚被拉回辅国公府。”
这事情着实有些悬乎,在宫中刚刚发生了那件事情,还未回府就在宫中被水淹死。
顾纵垂眸,虞书华脸色有些白,但眼睛里面闪着奇怪的神色,心头诧异,放了小厮离开才开口问:“你这是在想什么?”
虞书华低声道:“觉得可惜。”
顾纵被她的话逗笑,不解其意:“她那样的人,死有余辜不是吗?当初那般对你,又想要阻挠你表哥的婚事,难道说不是死有余辜?”
听着这话往前走了几步,虞书华慢慢摇头,抿起唇角笑着道:“长公主虽说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一定是一个好母亲,有这么一个好母亲,她却将自己的人生活成那般模样,我实属遗憾。”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顾纵笑着垂眸。
虞书华上了马车,心中仍旧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是啊,多遗憾,就如同上一世的自己,本有着美好人生,非要被自己折腾成那般模样。
-
两家的丧礼都办得很简朴,一方面是快到除夕夜,另一方面便是这事儿原本就是个丢脸面的事情,所以不要大肆张扬的好。
里屋榻上,长公主披着一袭厚实的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披风,面色蜡黄的斜斜靠着。
半掩着唇咳嗽两声,丫鬟抬着药碗站在一旁,怯声道:“公主,该吃药了?”
长公主闭上眼睛别过脸,不想看那些东西,摆摆手道:“拿下去,我不想吃。”
“可……”
正欲要说些什么,门口挡风的帘子被掀开,淮南王从外头走进来。
他常年阴沉的脸上此时更是没有半分情绪,从丫鬟手中接过药碗,冷声道:“都退出去,没有吩咐不准进来。”
“是。”
丫鬟们慢慢退出去,淮南王坐下后拿着勺子慢慢搅着滚烫的药,安抚道:“既是生病了,那就要吃药,不吃药怎么能好起来,难不成宁儿走了,你都不活了不成。”
这些日子无人敢再长公主跟前提起宇文宁,就连宇文靖都只能劝着,昨儿个无意间提了一嘴,长公主顿时给他一个没脸,今日一天宇文靖都没敢进屋子。
眼下淮南王开口,长公主红了眼睛。
手帕蒙在眼睛上,低声啜泣。
淮南王就这么一个姐姐,母妃去世得早,全凭这个姐姐将他扶持长大,做人得有良心,他做不到不管不顾。
声音罕见的柔了几分,他道:“宁儿也不愿看见你这般模样,她心中自是知晓你是最疼爱她的,若是你当真为了她病入膏肓,那她得多愧疚。”
淮南王这么一说,长公主到底是听了一些进去,没一会儿便止住了眼泪。
药凉的差不多了,送到长公主跟前,淮南王低声道:“姐姐,明日便是除夕夜,宫中必定会举行盛宴,你以为虞府那位……将会如何?”
长公主垂着眼一口将药闷了,她伸手从碟子里头取出一颗酸梅,“无论如何,都同我没有关系。你瞧瞧你那好姐夫,他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女儿,可还有一个女儿,可我不一样啊,我只有那一个宝贝疙瘩。”
淮南王见她眼睛红红,作势又要掉眼泪,急忙开口:“我的好姐姐,可别再哭了,你听我说完。”
“没什么好听的,那贱货唯一能做的便是跟虞书华对着干,她除了那么点子心思还能有什么。”长公主捻了帕子,轻轻粘了粘眼角:“对了,那日叫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淮南王看着她的眼神奇怪,长公主愣了一下。
“果真与那人有关系?”
淮南王冷嗤:“我挨个儿盘查了,本以为他能有多大的本事,你便等着,我现在拿他没办法,不代表日后也无法子。若不是那日宁儿毁了脸,又怎会性格大变,我总有一日归是要给宁儿讨回一个公道。”
长公主眼神渐渐冷沉,手指紧紧揪着披风,哑着声音道:“来人。”
贴身嬷嬷赶进来,对着淮南王行了礼后垂着头问:“公主。”
“去给我唤了魏氏,就说本公主找她有要事商议。”
淮南王看着人出门,皱眉道:“您这是?”
“既然他要护着那人,那么便在除夕盛宴上毁了她,我看看等到那个时候,他所谓的感情能还剩几分。”长公主眼神偏执,淮南王眉心愈发蹙紧。
傍晚时分,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茶馆外。
穿着麻布粗衣的女人从上头下来,站稳后四处看了一眼,掩面而入,直接被人带上二楼的屋子。
刚一入门,便瞧见魏氏坐在垫子上,慢慢煮茶。
长公主嗤笑道:“虞夫人可当真是清新雅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能煮茶。”
抬眸看过去,向来目中无人艳压群芳的长公主今日丝毫没有往常那般跋扈的模样,看着仿若一个将死的老妪。
魏氏没吭声,慢慢将茶壶提起来,给对面位置上的空茶杯添了一杯茶,笑着道:“公主不需同我这般,您有要事与我商议,只管说便是,无需拐着弯儿骂我。”
听着她的声音坐下,长公主闻着茶香,“后日便是除夕盛宴,虞夫人作何打算?”
“什么打算?”魏氏淡笑着摇头,她抬起杯子悠悠抿下一口茶:“您这话可当真是说笑,我只不过一介臣妇,能做什么?”
“我若是记得不错,虞书华再有一月多便到及笄的年岁了吧?”
长公主手指轻轻摸着杯壁,她抿着唇笑着,“我就不相信虞夫人想要让虞小姐当真嫁给和睿王?”
魏氏眼眸一转,眼神犀利的盯着她:“您这话说的,长公主可莫要冤枉我。”
“那便是我冤枉你了。”长公主作势要起身,手指搭在桌角,轻轻敲了两下故意笑开:“只不过要不要合作,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虞夫人若是后悔,可是没有后悔药的。”
她起身,身旁的嬷嬷给她系着披风带子,魏氏急忙站起来道:“长公主不然先说说看,你的办法是什么?”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瞬的果不其然,褪了披风继而坐下,手指轻轻扣着,发出声响:“难道你不是想让她嫁给燕祁做正妃,等燕祁上位后换成你的女儿,让她成垫脚石?”
这些事情虽说都心知肚明,可眼下被这么揭穿,魏氏还颇有几分不自在。
“若非是顾纵,我的宁儿也不会那么早离开我,既如此,便毁了虞书华。”
长公主从袖口中翻出一包药,递过去后放在桌面,轻声道:“这个东西无解药,你不是怕虞书华无法为你所用?若是用了这个,你以为虞书华还能逃脱嫁给和睿王?”
“被发现……”魏氏有些犹豫。
长公主慢慢收回手指,那包药跟着往回移动。
魏氏急忙抬手按住,沉声道:“我明白了。”
-
是夜。
燕祁从宫中回来去了青鸾房中,丫鬟们悉数退了出去,青鸾亲自打了热水服侍燕祁。
小厨房上了晚饭,燕祁今日看样子面带春风很是高兴,青鸾心中带着疑问,让人热了一壶酒送上来,看着他沐浴出来,青鸾耳尖红红,轻声道:“爷洗完了?”
燕祁轻应一声,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青鸾产生错觉,她心口却泛着凉意,别人不知道,她却清楚的很。
这个人模狗养的畜生,若非是他,自己一家人尚且还在和和美美的过着日子。
瞧见他站在原地不动,燕祁稍微带了点劲儿,青鸾一个趔趄没站稳,整个人朝他怀里扑进去,燕祁下意识护住,后退几步自己的腰撞上桌子,他微微拧眉。
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什么呢?这般认真?”ъΙQǐkU.йEτ
青鸾抿着唇角退出他的怀抱,让他坐下后轻手为他布菜,避开他的问题轻声道:“爷今儿心情很好吗?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燕祁抬手捏住她的手指,轻轻揉了几下:“的确是有好事儿,先吃饭,待会儿再同你讲。”
青鸾入府后一切都规矩得不得了,不该问的话从不多言,这么长的时间里,几乎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远都乖乖地等着他回来。
看着这样温顺的姑娘,燕祁几杯酒下肚,竟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青鸾避开他的手,温声道:“爷,您喝多了。”
“这点酒还喝不倒我,你就放心吧。”燕祁眼神轻闪,青鸾低下脑袋给他夹菜,发丝跌落。
燕祁抬手想要将她的发丝撩起别在耳后,却不小心碰上她的脸,青鸾微微瑟缩,抬眸灵动的眼碰上燕祁的,她咬着下唇不敢有举动。
瞧见她这般模样,燕祁浑身悸动难以承受,慢慢凑过去,浑身酒香带着青鸾的发香混合在一起,他闭上了眼睛。
门口丫鬟忽然敲响了门,青鸾如同受惊一般缩在他怀中,那丫鬟轻声道:“九皇子,侧妃喊您过去。”
“什么事?”燕祁额角青筋跳动,咬着牙齿极力忍耐着情绪。
丫鬟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不耐,急声道:“侧妃身子不适,约莫是染了风寒。”
“身子不适去请太医啊,非让本皇子过去是能给她开方子还是给她号脉。”
“这……”
燕祁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青鸾被吓得一个激灵,他揽紧人,大吼:“滚远点。”
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燕祁慢慢顺了气息,拍着怀里的人轻声哄劝道:“吓着了?”
青鸾点头:“有一点。”
“不怕。”燕祁指腹粗粝,轻轻摩擦着她娇嫩的脸颊,柔声道。
这样的呵护,是青鸾此生都想不到的,可若是抱着她的这个人不是燕祁,那么她接受的大抵更能心安理得。
但不能,他是杀父仇人,更是毁了她家的人。
眼下间接害死弟弟的庆和郡主已然除去,没有人知道当时她有多开心,只有这一个。
自己万不可辜负了虞书华的信任。
这一番动静下来,燕祁酒也醒了不少。
陪着青鸾又坐了一会儿,才温声问:“若是我娶一位正妃,你可……”
青鸾笑开,似乎真的开心:“是何家小姐?若是好姑娘我自是为爷感到开心。”
燕祁略微有些叹息,他看着青鸾的目光中甚至带了些别的情绪,幽幽道:“是虞府二小姐。”
这名字一出,低着头做针线活的青鸾忽然手指一僵,针头插入指尖,沁出一滴血。
燕祁皱眉,急忙将她的手拿过来,用帕子保住,斥责道:“怎的这般不小心,也不专心些。”
“虞府二小姐?”青鸾想好措辞,屏着气息低声问:“先前我刚来京便听闻,那二小姐与和睿王两情相悦,怎的这般快就变了心?”
听闻顾纵这人,燕祁面色微变,多看她一眼后,发觉这人眼中全然都是怀疑,才开口道:“既然想要得到她,那么必定会想尽千方百计。”
千方百计?
青鸾心口一跳。
明日便是除夕盛宴,莫不是燕祁想要做些什么……
笑着换了话头,刚说没几句,门口又有丫鬟前来请人,燕祁实在是被闹得没辙,起身将青鸾浅浅拥了一瞬。
“我去瞧瞧她,你早些歇息。”燕祁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一般回头,“我既让你入府,你便放心,无论是侧妃还是未来的虞二小姐,都不会将你如何,你只管好生待着。”
说完深深看她一眼,轻声道:“你……莫要怕。”
青鸾淡笑着点头,目送他出门,急忙走到桌前铺开纸,咬唇沉吟许久,提笔写信。
约莫一刻钟,青鸾唤了外头守夜的丫鬟,柔声道:“今儿天冷,叫都回房去睡吧,若是受了风寒可不得了。”
丫鬟犹豫,半晌都没动静。
青鸾拍拍她的胳膊,笑着:“快去吧,我不会告诉九皇子的。”
见人走了,青鸾自个儿披了披风绕出院子去了旁边的水缸后头,那里有个狗洞,她将信放在那里转身疾步回了屋子。
先前入府前,她便找下了之前上京后便认识的一个小乞丐,她给那孩子一锭银子,让他每日上午只来看一眼,若是有东西,无论什么都送去虞府交给虞书华。
上一回那封信,便是他送去的。
青鸾抿着唇站在窗前,只盼望着虞书华能化险为夷。
方才燕祁既然那般说了,那必定是有法子对付她,看着虞书华对燕祁厌恶恶心到那般地步,青鸾紧紧捏着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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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为了去宫里参加宴会,虞书华起的极早。
她刚让红袖给自己挽好头发,便看见红叶袖口中藏着一封信跑了进来,她急忙接过来问:“可还是那小乞丐送来的?”
红叶点头,蹲在炭火盆子跟前暖和暖和,颤着声音道:“是他,约莫是青鸾认识的人,外头好冷,今儿小姐穿多些。”
虞书华轻声应下,打开信一目十行看完,最终眼神又落在“燕祁昨儿说到要让您做他正妃的事儿,今日宴会必定会有所作为,小姐万不可掉以轻心”上多看了几眼。
闷闷嗤笑几声,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红叶偏头过来瞧,虞书华看向她,起身慢慢走过去,卷起信点了火星子,慢慢燃尽。
红袖手里捏着一支步摇,正犹豫着,随口一问:“小姐方才那话,是在说何人?”
“今儿多留意着些,那院子里的人大约要弄点事情。”
虞书华没回应,只压低了声音叮嘱。
红叶诧异的问:“这话是何意?那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虞书华抬手一拍她的额头,挑着唇角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总得让他们知道,我虞书华不是怕事儿的人,我只是不想为着那么点子事情弄得没脸。既然他们闲不下来想要弄点什么,那我们便走着瞧。”
一个时辰后梳妆完毕,虞书华空腹坐在桌前喝着茶。
她饿的七晕八素,脑子都是糊涂的,转身握住红袖的胳膊道:“快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老夫人刚才说了,让您过去吃点,您非要饿着。”
红袖回眸瞧了一眼彩莲,那丫头急忙赶出去,她轻声道:“老夫人让人送了您爱吃的红豆莲子羹,我让小厨房热一热给你送上来。”
虞书华百无聊赖的单手支着下巴坐着,满脑子都是方才看了信后的官司。
中午过后才乘马车进宫去,以至于她竟忘了要吃饭这事儿。
饭还没上来,虞书玲倒是哭着跑了进来。
虞书华被她抱了个满怀,整个人若不是红袖扶着,只恐怕朝后倒去。
她反应过来后问:“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虞书玲没回应,只是抱着她一个劲儿的哭,后头跟进来的红叶和虞书玲丫鬟雨蝶气喘吁吁地站定。
“莫要再哭了,待会儿进宫,可不是叫人看你肿着眼睛说笑话?”虞书华不明就里,只好哄劝着,眼神看向雨蝶,严厉之色不言而喻。
雨蝶急忙跪下行礼,道:“方才四小姐听院儿里头的丫鬟说,夫人说楚家那位小少爷同四小姐年岁相当,想……想通个气儿将这婚事先定下。”
楚家那小少爷……
家室倒是相当,可那孩子自小眼睛受了伤,说这些年似乎都有些快瞎了的样子。
虞书华忽然收拢手指,面色犹疑不定:“当真?为何我没有听到过消息?”
“据说是上一回院儿里的小丫鬟听夫人院子里头的人说的,二小姐,您可得救救我们小姐啊。”
看着虞书玲哭得浑身颤抖,她也是有些心疼。
抬手覆在她的发髻上,缓声安慰:“莫要再哭了,这事儿还没有定数,不可信的。”
“可是夫人都这般说了,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虞书玲嗓子都哭得哑了,虞书华将她的脸抬起来,面色沉下,皱眉道:“不准哭了。”
这话一出再加上她这个表情,虞书玲当真是止住了哭声,只是半天憋着嘴巴僵硬的看着她。
虞书华没好气的笑,拍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你,现下祖母回来了,你当祖母就不会过问咱们的婚事?”
“姐姐是祖母心爱的孙女儿,祖母自然会过问,可我……”虞书玲抽噎着,眼睛红红的看着怪可怜。
虞书华笑着摇头,“你还有我呢,我给你做主可好?若是我做不了主,我便去请祖母为你做主成吗?更何况咱们都是祖母的孙女儿,祖母不会不管不顾的。”
话音刚落,柳姨娘便跟着赶了过来。
见虞书玲伏在她膝头哭的梨花带雨,却还是规矩的行了礼。
虞书华扶起虞书玲,眼神示意红袖将虞书玲和丫鬟们带出去。
她道:“柳姨娘现在知道急了?上一回我说的话,你怕是全忘完了。”
柳姨娘忽然抬眸,目光呆滞。
上一回……
她没接话,虞书华继续道:“你若是不想好过,我便给了你一条白绫,你自行了断。可书玲是我虞家孩子,又怎么可能被你这般优柔寡断葬送前程。”
“但我也告诉你,若是你还一如往常,那我也不会过分多管闲事。”
“你若是想让书玲恨你……”
柳姨娘恨声:“我不愿。”
“小姐,你只当我不愿为自己为书玲搏一搏,但你若是知晓,我过去亲眼瞧见的,你便不会这般说了。”
虞书华眼眸轻闪。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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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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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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