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双目比平时更透着一股诡异的不祥,紧抿成线的唇瓣显示着他此刻的糟糕的心情。
明明是要死的人,还要拖上别人。
回想起躺在栩栩星辰中央的男人,重明啐了一口,但转念一想屋里头那张死灰复燃的脸庞,又不由得紧蹙眉峰。
若是一开始就死掉了,还好,偏偏是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想倘若那男人真的就这样没了,或许就真正的解脱吧。或许是跟司无涯特有的连线,让他可以看透司无涯的过去,可却看不了未来。
这也是让他竭力救助的缘由。
一声无奈的轻叹随着那股冷风化为无形,抬头看了一眼无云的碧空,脚下才动了起来。
北冥的天变了,连带着将修真界也搞得一塌糊涂。
世人只是知道北冥帝少背信弃义,殊不知傲奉才是幕后之人,且司无涯知道,他的目的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想要云涛仙阁陪葬,可事实上那一日却是他们逃了出来。
他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或许这个答案只有十六年前的他们才知,若他还是原先的身份倒可以去问下当时的前辈,可如今他顶着这个背信弃义之辈的身份去问,不被打死就算是他好运了。
而仙阁知悉的都被下过命令,对他亦是缄默不语。
据重明所言,本来的强行施展禁术就有违修道之行,偏偏他师尊在最关键是被打破一次,才会遭到反噬。而段玉清因为体质原因跟在他师尊身边才会减轻他师尊的痛苦。
窗外飞鸟叽叽喳喳,清风拂过湖面,泛起一阵涟漪。司无涯双目无神地看向某个方向,突然觉得手中的古籍犹如千斤重,有些沉得发颤。
心中充满太多的疑问使他没有别的心思去琢磨那字里行间的意思,直接将籍册塞回架上,手指轻轻地刮过那朱红色的木架….
慕雅琴一进藏书阁便看到圆窗边不远,一副若有所思的司无涯,脚下微顿下最终还是走向他里头。
脚步声很轻,但还是惊动了司无涯。他转过头一眼看得见慕雅琴款款而来,一身清冷的紫色身影让他恍惚了下。
“慕师姐,有事吗?”
没想到司无涯会注意到他,慕雅琴有些迟疑,但还是扬着笑道:“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在找替玄尊医治的方法?”
“嗯。”
仙阁的人都似乎得到了某种指令,没有对他的行动多加限制,得此机会他当然不想在小竹峰上虚度光阴。这两天他都一直窝在藏书阁,明明离言堂不远,可他就是不敢去看一眼。
或许是因为重明的话,现在唯一能减轻他师尊的痛苦只有段兄,他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不然又得多加一条罪名了。
是这样没错的….
慕雅琴一见他神色莫名黯淡了不少,心中了然,她道:“玄君还未清醒,段公子一直在言谈,听说今日玄君似乎好转些。”
音色还是那般的温婉柔情,让人很容易便相信她所言。可他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慕雅琴安慰他罢了。
或许连司无涯自己都不知,这两日他一直站的位置刚好直视望过湖面就是言堂的大殿。
慕雅琴似有似无地看了眼走神的青年,只看到那张以往神采飞扬的脸上甚是憔悴,眼下是一片青色,连唇瓣都有些起皮。
沉吟片刻,她也同司无涯将目光放在架上,边道:“或许再找找就能找到有关的书籍吧。”
她不想告诉司无涯的,连言堂那三位长老都束手无策,他们阅历够翻阅藏书阁的书,可连他们都没有说要来藏书阁找….可她不想让司无涯坐在小竹峰干等,那样只会更加的胡思乱想。
与其那样,还不如找点事做。
时辰不知过了多久,司无涯放下手中刚刚翻完的册子,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无意间一瞥看见一个四方格子上端正摆放着一本格格不入的书籍,有些残破。他想到那一日夜鸣朝收入怀中不让他看见的也是如同这本差不多,惊喜之下他伸出手去拿,谁知不知道触碰到哪里,只听咔嚓一声,他所在的架子伴随着喀喀地声响缓缓向两侧移开。
听见声音的慕雅琴从另一边探出头,就看见这一幕,顿时睁大美目,急忙走来,道:“小涯,这是?”
藏书阁什么时候有这个暗格了?
两人面面相觑后,正当司无涯准备伸手拿暗格上的卷宗时,却被一只芊芊玉手握住银腕,力气不大却是不容拒绝。他疑惑地看向身旁,却看见慕雅琴脸上肃然,长长的眼睫微垂遮住她的眼色。
“算了,我们到别处找吧,这里应该是仙阁历代的私|谜,我们不该擅自翻阅的。”
司无涯思忖会,没有执着地想着看一眼。确实,藏在这种地方,应该也是与他所找的无关才是….
虽不知慕雅琴的表情为何会如此,但司无涯还是乖巧地应了声好,接着照着刚才去触碰那本古籍,果然在旁边一处摸到一块微凹下的木块,想来刚刚就是他不小心手背碰到了。
将木块轻轻一按,果不其然,木架两侧再次缓缓合上,丝毫看不出痕迹来。
在回小竹峰的路上,司无涯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慕雅琴,本想着打破这沉默的气氛,随口一提:“师姐,怎么没看到连云师姐,她是下山了吗?”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不知为何,当他这话说出去时很明显感觉到慕雅琴的身子僵了下,仿佛被一尊石像突然被人打碎般脸色变得异常的古怪,他的步子本就大,稍微一顿,身旁之人就落后了。
司无涯停下脚步看向顿足落后两步的慕雅琴,满腹疑问道:“怎么了?”
沉默良久,慕雅琴才说了一句含糊不清,惊异的话语来。
“今后,小竹峰没有什么连云师姐。”
这句话让司无涯眉头一蹙,面露微诧地盯着慕雅琴的脸上,想从地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没等他看出什么,慕雅琴却突然长呼一口气,直接招呼他回去准备煮点东西给他吃。
顺着目光,看着慕雅琴从他肩掠过的面无表情,心中更加困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从慕雅琴这里问不到,他想从别人那下手,可本来关怀备加的师兄们一听他打听言连云,立马如同风声鹤唳般对他百般躲闪,言辞也变得闪烁其词起来。
好不容易等来不再躲避他的重明,谁知他一听他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两条好看的剑眉也紧拧不成样,眼神是一副难以置信,活像他不知道是多蠢似的。
放下手中的掀开的茶盖的茶盏,神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重明反问道:“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司无涯摇了下头,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知道仙阁中有北冥的卧底,知道一直以来你包括你师尊的行动都有人监视着,知道将你往死路上逼的人正是你最亲近的人。”
声声铿锵有力,直击他心鼓上,震得发颤。
然而表面上,司无涯却是一副面无表情,对上重明投来的目光不偏不避。奈何重明是打心底要将话说尽。
“你早就知道你身边有北冥的人,可别告诉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不然你也不会让来小竹峰时避开竹峰上的人。”
一语惊人,惊得是屋外不知何时来的第三人。
正当司无涯欲开口之际,一声推门巨响,一道紫色身影将木屋的门直接从外头大力推开了。二人不约而同望去,只见慕雅琴一副错愕、震惊交织着的神色出现在他们面前。没有多等,她直接跨入门槛,反手将门关上,朝起身的司无涯快步走来。
“你早就知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无意间听到的话让慕雅琴失了态,直接冲人质问。
半响,他才叹了口气,道:“最开始是师尊想杀我,被人绑去北冥时。”
安抚情绪激动的慕雅琴坐下,待人恍如石雕僵硬地坐在圆凳上,司无涯没有着急地解释,而是沉思了会,在绞尽脑汁想着该从哪里说起比较好。
在慕雅琴耐心告竭之前,他才开口。
“还记得我已北冥帝少被邀请入仙阁时,你问我,为何不告而别时我说过的话吗?那晚我有留信给师姐你,可那日你的表现却不似知道我有留信。”
慕雅琴似乎在回忆,好一会才惊愕地抬起头来,手掩口惊呼出声:“被人拿走了?”
是的,只有这个可能。
他是放在慕雅琴的房间梳妆台上的,只有与她亲近之人方有可能进入,或许是无意间看到的,但,最后那封报平安的信没有落在慕雅琴手中那也是事实。
再加上他从皓雪庭回来就被人打昏,趁着他心绪不稳定,忽略了灵息。但后来联想昏迷前入眼的那一抹仙阁弟子的服饰,让他有了大胆的推测。
若是这人还是他熟悉的人呢。
若说最开始让他起了怀疑之心,那就更早。
他第一次因为禁制反噬昏迷不醒被重明救后,他一直在试探身边的每一个人。
三人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慕雅琴先动了嘴,她似乎有些发冷,双手有些发颤地端起桌前的白瓷茶盏,或许是觉得一只手拿不稳,又用上了另一只,捧到唇边,慢慢地抿了几口压下心中的惊。
她才道:“原来你早就知道的,挺好的….”
语气中带着苦涩,令司无涯不由得蹙起眉,语气不急不躁地解释道:“不,师姐,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
其实慕雅琴也知道,就算司无涯知道她不会害他,可难保她会说漏嘴,届时更为打草惊蛇。
可是司无涯不知道的事,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护好而已。
从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到酿跄步伐的孩童,再到翩翩公子,是她一步一眼看着长大的,得知他从小就防备着所有人,心中有些心疼罢了。
“所有呢?该告诉他真相了吧。”
唯一一个旁观者的重明侧着身子,斜睨着对面两人说道。
闻言,司无涯转过头看了一脸举棋不定的慕雅琴,似乎在用眼神问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慕雅琴从开始的惊诧,再到局促不安。
好半响,才听见她叹息一声之后,才道:“在你们离开后,连云便也离开了。同时言堂也发生了失窃,好在被三长老发现及时,阻止了。可就因这样,才发现连云的身份,她因为暴露被三长老打伤逃离了仙阁。”
言堂?
这就是一直没看见连云师姐的缘故?
本以为言连云的责任就是传递消息跟监视他,可傲奉又会是想让她从言堂偷取什么东西呢?还是说仙阁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不喜暴露暗桩冒险一偷的东西。
倏然一道灵光从脑海中闪过,司无涯登时脸色一变,双眸瞪大,猛地望向重明方向,恰好与重明视线一重叠,他沉声道:“玄天镜。”
语气十分笃定。重明只是朝他挑眉不置可否。一旁见两人动作的慕雅琴一惊,才后知后觉知道:“仙阁镇宝?”
若说仙阁什么东西值得傲奉这么想得到,那就是传闻中那个镇宝之物。他记得原书中后面主角就是因为什么事想要求取玄天镜,只不过原书中的夜鸣朝没有答应罢了。
若是那时的傲奉利用救命之恩哄骗主角借来玄天镜呢?
这个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他现在有些后悔,恨不得给原书的作者盖几层大楼,问他为何不赶快完结!
害得现在的他遇事全靠猜。
这间屋子本就没什么堂皇的装饰品,院子外头的花草也是司无涯后来种下的,除了那参天古木以及从窗外一眼望去那竹林头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就连为数不多的竹峰上的弟子,此刻不是下山帮忙,就是被调往其他处,显得这里更加的萧条没落。
手中一直把玩着的茶盏里头的茶水也已经凉透了,他的手指摩挲着盏沿,眼睫微垂,不知所思。
如今慕雅琴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段风就是傲奉之事,也知道连云师姐便是那个一直潜伏在仙阁的暗桩,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稍微有些沉重不少。
可他们都知道没有证据无法向众人敞开说。
良久,他打起精神来,见人沉默主动开口问道:“连云师…”顿了下,他才改口道:“玄天镜之事,麻烦慕师姐前往告知长老们,多加注意了。”
“嗯,我知道了。”
慕雅琴的态度依然静静的,似乎没了方才的失态,又恢复到以前的温雅的仙阁弟子。半响,她扯出一抹笑,起身道:“这事我还是先去禀报下,谁也不知魔族会不会潜入进来了。”
司无涯点了点头:“好。”在慕雅琴即将走出门槛时,他目光却随着她的身影而动,灼灼地凝视这她的背影,突然叫住了慕雅琴。
“师姐,暗桩的事不是有意瞒着你,你待我如家人,无涯很清楚。我保证往后我绝对不会再瞒着你事情。”
他一直在观察着慕雅琴,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如同她表现那么简单。他没有巧舌如簧的本领,无法解开慕雅琴的心结,只能以最笨的办法做保证。
这两日,他因为心乱如麻,没胃口,也是慕雅琴亲自下厨为了准备小菜小粥。明明事务繁杂,连最亲近的姐妹都背叛了她都来不及收拾好情绪,可她依旧顾及他的心情,不敢将事情告知他。
慕雅琴歪过头,眉目间似乎还带着那平常的温婉,扯了扯嘴角道:“不必多说,慕师姐知道。”
她没有怪他,也没有指责他。
只是如同往日般清风拂面冲着他轻声说着。等他目光中再也望不到那紫色背影时,司无涯才收回眼神,有些哀声地叹了一口气。
人也像是葉了般,无精打采地拨弄着盏底盘。
重明仿佛看出他内心,干巴巴的道:“既然这么在意,当初直接告诉她不就好了。”
司无涯睨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重明,没好气道:“哪有那么简单,依照慕师姐性子,估计听完后会沉不住气直接找人质问的。”
他从小跟在慕雅琴身边,就算她的性子没有全然摸透,至少也摸了七八熟。慕师姐很护短,表面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内心十分的感性。若是让她知道最好的姐妹有可能是魔族打入仙阁的暗桩,那场面他可不敢想象。
重明看了一眼他,闷声不动色道:“那不就行了,她的样子也不是与你斤斤计较的人。”
司无涯直起身来,看向重明,直盯得他颇有些不适地转开视线回避,一边还高呼道:“看我做什么?脸上有东西?”
“没有。”司无涯翻了个白眼,说不清是闷还是烦躁。只是没有管重明吃惊的眼神,一举很是豪迈地将那盏凉透的茶水一口饮下,那一瞬间心底的烦躁仿佛随着这清凉的水流被冲洗掉了。
“重明,你有没有过被人背叛过?”
“….你干嘛问这个问题?”
听到重明语气一顿,他看了一眼他平淡的神情,缓缓道:“从我察觉到连云师姐有可能就是魔族的人,我就一直暗里试探着。我的方法很笨,连云师姐一直很聪慧,若是她读懂了,可依然还是选择了魔族,那于我,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开始,她没有跟慕师姐一道,反而一直劝诫着慕师姐远离他,直到后来两人渐渐的相处中熟悉了,他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真心实意的关怀,可事实却还是给了他一击闷头棒。
难道那也是演出来的吗?
司无涯说不出心口是怎样的涩,人与人的相处就一定不能涉及利益吗?一旦涉及是不是都会反目成仇?
很烦躁….他想到那个还躺在言堂大殿中的人,便更加地心乱如麻,若是他师尊会不会也是这样….
当你以为他一定会动杀机时,又会变得口不对心地关心他,当你以为可以接受时,他过会立马啪啪打脸,当面凶神恶煞地向你索命。
现在八九不离十是因为他的缘故变成个植物人。
原书的师尊是否也会因为禁制的反噬而变得如此脆弱,还是只是因为他影响了剧情才导致….
是不是所有跟他扯上关系的,最终不是反目就是不得善终。
“喂!”
骤然手腕一痛,司无涯瞬间回神,恍惚间他看见重明面色阴沉,身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向前倾着,伸出的手掌紧攥着他的银腕,赤红的双眸紧盯着他的脸上,语速有些急:“你在想什么?”
平成直线的唇角让司无涯先是一怔,愣愣地看着他,一脸不知所云。
咦??
他刚刚怎么了?
司无涯一个颤栗,甩手挣脱了重明,干笑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道:“哈哈,你那么紧张作甚,好好的。”
谁知,重明不吃他这一套,眸光化出一根根冷锥定在他尴尬不已的脸上,眼神微一眯,冷冷地道:“我在问你,你刚刚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脸色那么冷,可话语中却仿佛被火焰掠过般,带着一股难以压制的愤怒,被打掉手也不甚在意,站直了身子,以高大的身躯带给仍然坐着的人一股压力。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司无涯脸上不动,直到司无涯避开,重明也没轻易放过他。
那是宛如垂死之人的气息,是他一直以来若有似无从司无涯身上感受到的一种不稳地气息。然而,这是他第一次见过波动如此大,自小混迹死人堆的他无比清晰。
那一刻心中闪过的念头让他再次做出承诺,赤眸中一片坚定。
“事情没有那么糟。”
“我会帮你的。”
司无涯一愣,看着眼前人一副认真的模样,他眨了眨两下眼,迟疑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重明低眸看这儿他,“不管一切如何,你师尊的事还是什么,别轻易放弃。”
“我什么时候说放弃….”
他的话没有全然说完,却怎么也不能将舌尖的话吐出。双眸被重明那深不见底的幽暗给震住了。他抿了下干涩的唇,想来又是因为那莫名的连线让重明能感受他的感受。
良久,司无涯避开那灼灼的目光,一阵趵趵声响缓缓在屋内响起,没一会重明蹙眉看着他走向窗户前,抬头望着那清朗的天空,欲想追问下去。
可下一刻,司无涯没有回头,轻飘飘的声线传来——
“重明,一直以来我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没听见身后的回音,他自顾自地接下去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少顷,他听见衣裳摩挲凳子的声音,也没见重明开口说一句。在他以为这个问题他不会回答之际,却意外地得到回应。
“我只能说,你有一个好娘亲。”
“你是看在这点才帮我的?”
司无涯瞠目结舌地回过头,对他的话感到异常的怪异。
这话说出来旁人都不信。
“不完全是。”
他眉头紧蹙着,意外地镇静,眼珠子一转,瞥了眼等着下文的司无涯,颇有些忸怩道:“刚开始确实有想过对你不好的想法….”说着还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面无波动的他一眼,干咳一声才又道:“就只是那开始而已,后来就真的再没有了。”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搞得半天司无涯还没弄清楚重明与他的关系,倒是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原来之前他还真不是错觉,这人就是对他动杀心的!
看到司无涯的脸色变得隐晦不明,重明却立刻道:“真的,自从救你之后就没这个想法了。”那态度仿佛那些八点肥皂剧里头那些误会纷争后渣男回头发誓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像。
发愣过后是一脸的啼笑皆非,司无涯摆了摆手,失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就只是想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你到底是通过什么知道我的秘密的?莫非是心电感应之类的?”
哪知,重明一反方才的态度,面露嫌弃,不假思索道:“什么玩意。你当我是你那心怀不轨的师尊啊。还心电感应….”
好似说不过瘾,还双手搓着双臂,只差脸上写着受到非|礼了。
引得司无涯连吐槽都懒得吐槽了,一手扶住自己青筋直暴的额角,深深地来回呼吸了几口气才将那暴走的小人压下去,等他察觉到重明这话哪里怪怪时,再次抬头那人已经脚底抹油,一下子逃到外面去,还特别嘴欠地来一句:“放心,你活得我才能活着,其他的事我管不着,你与你师尊也是。”
那话里话外仿佛他与夜鸣朝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声惊得古木上的飞鸟一下子四散,也差点就将司无涯随手扔出的茶盏接到了。
待人逃远,司无涯手指轻抚额头时,只觉得一片火辣,莫名的燥|热让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话是没有问题,可他总觉得哪里怪异,不对,话也有问题!
他师尊什么时候对他心怀不轨了??!!
他略微烦躁地拨弄了下头发,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不小心撞到门框上还大力地推了下,引得许久未修的扇门发出一阵阵吱呀的声响来。
什么鬼关系?
他师尊哪里心怀不轨了,他瞧着挺正常的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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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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