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学……别荒废……”声如蚊蚋,可即便如此,简单的六个字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让他累的接不上气来。
苏荏重重的点头:“荏儿一定好好学,这辈子都会好好学,不会荒废,外翁,荏儿还想你教,荏儿还有很多不会不懂地方,要你好起来教荏儿。”
李长河大喘一口气,喉咙呜呜发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话,没人听得出一个字来。
“救人……医者……本分……”他眼睛轻轻的眨了下,又是一阵喘息,好半天才再次低声含糊的道,“不计……恩仇……”
苏荏泪水瞬间流的更加汹涌,前世今生的画面都涌进了脑海。她自问这一生救过一些人的确是因为恨,为了更深的报复。
她做不到外翁那般救人不计恩仇,一视同仁。
外翁早些年便已经看出来她对段家有怨,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也不问为何,一直为她守口如瓶,如今这一句话,更是戳中了她的心。
“荏丫头……蒙子……柔儿……”李长河忽然间好似有了力气,声音提高了许多,眼睛大睁,不断的喊着女儿孙辈的名字。
喊着喊着,一口气呼出,声音戛然而止,动作停滞,眼睛瞪着屋脊没了任何光彩。
苏荏喊了喊几声“外翁”没有任何回应,顿时吓得大声疾呼,屋内一片痛哭之声。
李长河辞世!
苏荏守在灵前哭的晕厥过去几次。
下葬当日,苏荏已经虚脱的路都走不了,是在苏苒和江未晚的搀扶下送葬。
随后,苏荏浑浑噩噩了好些天,她恨自己没有更长的时间陪在外翁身边,恨这突如其来的病痛早早的带走了外翁,也恨自己的医术不精,没有能够挽救外翁性命。
昏昏沉沉了大半个月,最后在身边人的劝说下精神才慢慢的好起来。
在此期间江未歇来了几封信,她都没有心情去看,还是苏苇看了之后告诉她信中的内容,她也心不在焉的听着,其实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去。
她没有回京去太医司,而是给谭太医和谭椿去了一封信,说自己要在家为外翁守孝,多久没有说。
几个月来,她都是安心的留在家中,陪着苏父苏母,闲来就是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内翻看医书或者捯饬一些药,心中再无他事。
直到中秋前她收到了兄长托人捎回来的一封信。兄长听李辕说外翁病重,还不知道外翁已经病逝,他在信中让家人都保重身体,说如今大魏和北蛮人之间有一场大规模的战事,他不能回来,若是这一仗能够将北蛮人彻底击垮或者驱逐到更北之境,兴许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北境都不会再有战事。
苏蒙还在信中写了许多对于未来的一些美好憧憬:全家都搬到京城去,让外翁和苏父苏母安养,看着妹妹们出嫁,自己娶妻生子,弟弟从军,一家人其乐融融等等。
全家人看着信都不由得落了泪。
信的最后他提及了北地苦寒,军医紧缺,很多的将士受伤生病,因为不能够及时的救治而残废甚至是死亡。
虽然兄长信中只是提了一句,苏荏却烙在了心上。
当夜她辗转难眠,想到父亲的腿,若是当年父亲受伤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那一条腿或许就不会残。若是有大的战事要打,必然会有更多的伤残等待救治。
外翁临终前的模样再次的浮现脑海,耳边全是外翁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救人,医者本分,不计恩仇。
外翁一生行医四十多年,一直都是秉承这样的理念,所以即便是遇到多么无礼蛮横粗野的病人和家属,他都不嗔不怪,遵循医者本分。
这一夜,她不断的问自己,自己学医到底是为了什么?
报仇?护佑亲人?安身立命?
都有!这本就是她学医的初衷。
可若是自己能够做的更多呢?
次日,她又想了一天,晚膳的时候她对苏父苏母道:“女儿想中秋后去北境军营。”
苏父苏母均是惊的一震,相互看了眼,苏父沉默未出声,苏母好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苏荏重复了一遍:“女儿想中秋后去北境军营。”她说的斩钉截铁,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下定决心后的通知。
“这……”苏母担忧的看着她,自从父亲去世,全家都沉浸在悲伤之中,死气沉沉,女儿更是每日魂不守舍,话也不多,连和村上人说话,都鲜少有笑脸。他们知道女儿心中内疚未能够尽孝,所以除了劝慰她想开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女儿忽然说出要去北境,苏母心中怎能不震惊。儿子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如今女儿也要去。
她胳肘捣了下苏父,让他开口说句话。
苏父放下了碗筷,看着女儿坚定的目光,知道女儿做此决定是由长子昨日写的那封信而起的念头。
他年轻时从过军,知道军营的艰苦,特别是如今两国交战,军中条件对于女儿家来说更是艰难数倍。可想到如今女儿能够有这样的心思,又有几分欣慰。
“你可知北境乃苦寒之地?”苏父还是不舍女儿。
“嗯!”苏荏点了点头,“女儿清楚,也做好了准备。”
苏父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叹了一声:“若是你真的拿定了注意,爹不劝阻你。”
苏母有些着急了,立即的拉着女儿的手劝:“北境不比家里头,你就是不上战场不打仗,可那儿一年里有小半年都是冰天雪地,呵气成冰,你怎么受得了。可不能一时冲动啊!”
苏荏抓着苏母的手笑着反劝:“这点苦女儿受得住,大哥也说了如今和北蛮人的战事最是紧张的时候,女儿不是男儿身,提不起刀扛不起枪,杀不了敌,可女儿也想尽微薄之力。”
苏母看着眼前娇弱的女儿,想着北地的风雪苦寒,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但她终究没有能够留住苏荏,中秋过后,苏荏已经准备停当启程前往北境。
就在苏荏离开的第二天,江未歇从京城回乡。他几个月间给苏荏写了十几封信,却得不到苏荏的任何回应,他还是从家书和谭椿那里得知了苏家和苏荏的情况。
回到家才得知苏荏离开家乡去北境。从恭县去北境,必然经过京城,他去祭拜了李长河后,次日匆匆辞别了家人折返一路北上。
一路行一路打听,一直到京城,他都没有追上苏荏,向北再追了一天的路程,因为朝中有事召回,他终究没有再向北追,返回京城。
苏荏则一路继续向北,北境这个时节已经如恭县的三九寒冬,寒风猎猎,虽然还没有飘雪,但车马行程已经明显慢了下来。
再向北行了几日,露面已经有了积雪,越往北积雪越厚,行程更加的艰难。她滞留在一个小县城。七八天后,遇到了一队运送军需前往北境军营的军队。她说明了缘由,拿出县衙开具的身份证明,最后跟着押送军需的队伍北上。
在大雪封路前,他们抵达了北境军营,被安排在了后勤军营,与其他的军医一起做事。
寒冬腊月,北境最冷时候,积雪有小半个人深,她适应不了寒冷,还没有给士兵医治,自己先病倒了,一个来月才好。
她也在这段时间打听到了自己的兄长所在的营,病好之后偶尔跟着军中的老军医到自己兄长所在的营给士兵医治,她都会有意无意的向士兵和老军医打听关于兄长的一切。
此时她方知道,自己兄长以往的每一封家书都只是一封安慰信。这些年他受过太多的伤,无数次差点命丧战场上,无数次又从血泊中爬起来。
十五岁从军,如今已近九年,从一个新兵,靠着一点点的战功成为一营的副将,这其中多少次浴血奋战,多少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想而知。
她迫切的想见一见自己的兄长,但是又害怕相见。兄长的模样还停留在前世她送他去应召入伍的那天,那时候他是个青涩的少年。
前世今生,前前后后,她已与兄长相别二十多年,她已经记不清兄长的模样。九年的风霜浸染,即便兄长站在她的面前,她想自己怕是不能够认出来了。
几日后,她正跟着老军医给一个士兵医病,从帐篷外进来一人,立在一旁。她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其他进出的后勤士兵,直到给士兵医治好,从木板床边站起身她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人。
身材高大,没戴头盔,厚厚冬衣外是坚硬的铠甲,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她。
她愣了下,看着面前的人,黝黑粗糙的皮肤,五官硬朗,几分熟悉,几分与父亲相似的五官,让她立即的凝神细看。
面前人眼睛蓦地湿润起来,意识到帐篷内还有其他的士兵,他忽而一笑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泪却没有收住溢了出来。
苏荏的眼眶也红了,泪身不由己的流了下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有些懵然,虽说在军中士兵想家想父母妻儿也会流泪,但怕被同袍嘲笑,都是偷偷的蒙着被子哭,或者是打了胜仗大醉后放声大哭,还没一个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淌泪。wwω.ЪiqíΚù.ИěT
“将军。”跟随在身边的士兵唤了声。
将军咽了咽泪,哽咽的轻唤:“大妹妹。”
苏荏心中最后的那点坚强被这一声“大妹妹”击垮,失声大哭,人也跟着冲过去扑在了将军的怀中。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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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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