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煊在大厅接见,甄应嘉和吴荣进来以国礼拜见,司马煊淡淡道:“本王哪敢受甄国舅的大礼?”
甄应嘉作惶恐状,说:“王爷折煞下官了!王爷突然驾临淮扬,下官人在金陵,未能早日来请安,实在罪过。”
司马煊道:“是吗?前些日子,本王原是住在客栈的,但是突遇上了刺客,他们放迷烟迷我们,放火烧我们,放箭射我们,全都失败了。然后就几十个人冲上来杀,我们杀了一些、抓了一些,余下一些逃回去了吗?”
甄应嘉像是没有听到最后一句,只道:“真是谢天谢地,王爷福大命大!王爷驾临江苏,怎么不多带些护卫呢,若是有个万一,下官万死难辞其咎呀!”
司马煊道:“这有何难呢,这民间走水之事多不胜数,本王若是意外身亡,又怪谁去?”
甄应嘉心头也有些发虚,如今他的外甥八王爷还在京中,他也不能勾结江南大部分官员扶外甥上位,况且上皇还在世,八王爷便是在江南,操作起来都难,江南虽富,但是兵不强,只怕也打不过朝廷。
若非实在无计可施,他也不会动杀念,因为江南的事不能查,一查他甄家、江苏官员、八王爷和朝中的党羽全都没有好下场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司马煊,司马煊一死,新皇就暂时无人可派来查这些事派别人来就压不住江南官场的人。他们要杀司马煊只能暗杀,借着司马煊没有表明身份时,将错就错。他们这些人当年全是和新皇作对的人,又有许多丧尽天良的事,在新皇手下绝难有好下场的。
甄应嘉道:“只怪乱匪实在太过猖狂!便让吴大人好好搜查匪徒……”
司马煊道:“原来吴大人是听甄国舅的命令的?”
甄、吴二人都不禁变色,甄应嘉说:“岂敢!下官是说王爷可令吴大人好好搜查。”
司马煊说:“到哪搜查呢?”
甄应嘉道:“让吴大人提审被捕的匪徒就行了。”
“不劳烦吴大人了。”司马煊顿了顿道:“本王也没有死,可是他们却死了很多人了,审来审去也查不出背后之人。等我事了,将他们一并流放辽东便是。”
甄、吴盘算着司马煊是想要等漕帮那边的消息。
如果李伯彦能灭了口,毁了漕帮的账本,那么他们能保住性命。如果不行,他们也要大祸临头了。
司马煊轻飘飘放过他们,他们出了府衙后找地方私议此事,便觉此事难办了。
司马煊暗访有暗访的优势,明访也有明访的优势。暗访时如果已经被他们知道,便于他们刺杀,现在他是明晃晃地住在知府府衙,那么就不便刺杀了。何况甄应嘉手底下最精锐的武士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巡抚手底下有厢军受他节制,但是巡抚也不能明着下令来攻打扬州府衙杀朝廷的毓亲王。
甄应嘉阴森森道:“无毒不丈夫,也都是他们逼我们的!我甄家对上皇忠心耿耿,但是新皇一上任便想卸磨杀驴。”
吴荣道:“甄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甄应嘉道:“淮扬每隔几年就会水灾,今年天不让它灾,人也可以让它灾。只要一灾,便是司马煊也不得不借现在的官员安定百姓。”
只要一灾,救灾如救火,就变成了新皇和司马煊都要依赖他们去救灾安抚流民,只能放他们一马,在这段时间里也能让他们销毁证据了。
……
第二天下午,甄应嘉派往出去的一拨人被林如海的人截住了两个。林如海与甄应嘉打过多年交道,林如海的下属自怀熟知几个他的下属。扬州的官员调动频繁,也是在江苏一带升迁的,网还是那张网。林如海虽然是游离在外的人,但他在扬州任上十年,是地头蛇,甄应嘉一入扬州就是在林如海的眼线之下了。
林如海现在拖着病体配合司马煊,司马煊正缺人手,但是林如海在当地也经营十年,手底下还是有几得用的人的。
林如海的下属将两个甄应嘉的下属绑了偷偷送到司马煊根前,司马煊亲自审问,过不多久,便有一个吓得招供了。
司马煊一听,甄应嘉居然要去收集火药,谋在夜里炸毁淮扬一带的大河堤,不禁暗骂他简直丧心病狂了。
司马煊忙找来扬州知府说明此事,扬州知府还是新皇的人,去年秋才上任的,与本地的上下官员大多数不和。
扬州知府召集衙役人手,让他们去看护扬州府境内的堤坝,但是要看好外地的堤坝人手就不够了。
司马煊手中正是无人可派之时,心急如焚。
自己带的十八个武士也就不去计较其中谁是奸细了,他们全都去淮安了,李朔又去浙江调兵,迎春带着李朔手下的几个亲兵也去漕帮了。
第二天中午,却听潘又安疯狂跑来,叫道:“王爷!王爷!”
“何是慌慌张张?”
“王妃……”
“王妃怎么了?”
“王妃她回来了!”
司马煊吃了一惊:“这么快?她在哪?”原来自迎春离开也才六天,司马煊满打满算也就是往返的时间。
司马煊刚问完话,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只见男装少女快步走来,风尘仆仆,但是眼睛仍然亮晶晶的。
司马煊忙上去握住她的手,道:“念萱,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迎春道:“我还没有带回账本,但是我找着人了,怕你身边不够人手,我们便早些回来。漕帮帮主已经答应我愿意交出账本,到时候李将军从浙江回来,我们派兵保护去取就是。”
李朔赶往浙江,往来路途本就更远,而全调军队过来,也不像她轻车简从这么方便,想必要好几天。迎春经验丰富,是个善谋划的老狐狸,深通这些狗急跳墙的人的心理状态,也知司马煊身边人手空虚,担心生变,才快马加鞭带人赶回。左右漕帮高层也知道漕运总督要对他们不利,这时他们很多人随她来了扬州,漕运总督现在也做不了妖。
司马煊惊喜非常,说:“你怎生做到的?”
迎春笑道:“说来也巧,说来也话长。漕帮帮主因应身上有伤,还要调养,但是少帮主和潘姑娘都随我来了。我还抓了李伯彦的师爷,他应该知道很多机密,也愿意做污点证人,只求自己与家人能活命,我便答应了他。”
司马煊说:“念萱本事不小,这运气也不小呀!”
迎春见下人还没有端上茶来,拿起司马煊的茶杯,一口干了,才道:“努力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迎春说着,便让潘又安去传潘少卿、潘秀卿、韩勇等人进大厅,然后押朱明、陈肃进来。
“卑职小民民女小人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所有人黑压压的跪倒行礼,司马煊道:“平身吧。”
“谢王爷!”
迎春让潘家兄妹坐下,他也只敢坐半屁股,而朱明、陈肃还躬身站在堂上。
下人为主人与客人奉茶。
她介绍了潘少卿、潘秀卿以及朱明、陈肃等人。
司马煊道:“原来是潘帮主的公子,也是一表人才。”
潘少卿道:“小人如何敢当?小人不过草莽之辈,在水上讨生活,还要请王爷多多关照。”
迎春笑道:“王爷重男轻女,潘姑娘也很有本事的。”
司马煊说:“有你重女轻男还不够吗?”
迎春说:“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司马煊道:“定北侯大军还要几日才到,指证之事有漕帮诸位朋友相助,本王倒不担心。只不过眼前有一桩关乎淮扬千万百姓生计的大事,本王很担心。”
迎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马煊道:“我不久前得到消息,江苏的涉案官员此时已经丧心病狂了,想要炸破淮扬一带的河堤与水域工事,放水淹百姓良田,人为制造灾祸,引起动乱,以求借乱逼我将反腐之事不了了之。”
潘秀卿咬牙切齿道:“这些当官的简直不是人,枉读圣贤书!”
“妹妹!”
潘少卿叫了她一句,提醒她眼前的王爷也是官。
迎春道:“潘姑娘说得对,那些都已不能称为人了。潘公子、潘姑娘,你们漕帮上下几十万人,应该知道哪个地方的河堤最为危险吧?”
潘少卿道:“知道一些,就怕因为地界大了,我不能尽知。”
迎春道:“河堤一旦决口,那些丧心病狂的贪官当然照样高枕无忧,苦的还是江苏的老百姓。漕帮的帮众说到底也是老百姓呀!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永不倒!既然定北侯大军尚未到,老百姓要靠自己!”
潘秀卿道:“王妃娘娘若有什么主意,需要我漕帮配合的,就请直接说吧!”
迎春道:“还请漕帮帮众去告诉老百姓,近来有匪徒想对堤坝动手。保护堤坝,人人有责,保护良田,守护家园。我们就看看,哪个官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着去炸堤!”
司马煊道:“要是能人赃具获,且押来给我,我亲自审问,若是坐实罪名,我将之满门抄斩,以警效尤!”
此事太急,潘少卿、潘秀卿也不多待,忙回船上去发布命令,淮扬一带就在漕帮的运员下,万千百姓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轰轰烈烈的“保堤运动”,直到淮扬的贪腐窝案落幕,保堤运动才结束。这都是后话。
……
从刺客案开始,迎春累了八天了,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又几次多运真气,此时泡在热水中太舒服了,她靠着浴桶沿就睡着了。
司棋进来一看,怕水会凉了,想要叫醒她,可是又不忍心叫醒她。
司马煊进屋来,冲司棋挥了挥手,司棋才红着脸退出去。
司马煊看着她的肩膀以下整个身子都淹没在水中,水面浮着花瓣,浴中的美人总是分外撩动人心。
司马煊颊上一阵燥热,他想把她抱出浴桶,却发现不好下手,总会惊着她。
司马煊正俯下身拉她的手臂,正想努力将她抱出来,迎春却忽然睁开眼睛,眼波迷离,说:“你想干啥?”
“抱你上床休息。”
“我又不是重伤或者昏迷,你动我,我就醒了。”迎春打了个哈欠,“你先出去吧,待会儿进来帮我擦头发。”
司马煊看着他,俊脸通红,却说:“自己媳妇,我不用出去了吧?”
迎春推开他的脸,才骤然起身出了浴桶,伸手拉过干棉布包住身体,然后走到案台旁拿布巾擦干身子,取来贴身衣服穿上。
司马煊看了一会儿,在她解下布巾穿衣时还是转过身去了。
她穿好中衣之后,他才上前为她擦头发,眼见还不干,便拉了她去榻上,传她真气,用真气烘干。
有武功就是好,迎春笑道:“你坐镇扬州应付官员,统筹全局总不用那么累,我就不客气了。”
烘干了头发后,迎春倒床就呼呼大睡。
司马煊看着她稚嫩的面庞,娇软的唇瓣,贴近亲了两下,自己乐了老半天。
……
翌日,日上三竿迎春才醒来,左右她们现在能做的事已然都做了,其他的事要等李朔调兵来后才能办。
这日,迎春正想去看看林如海,却是早前派去漕帮的亲卫武士回府来了,他们迟了一步,正去老君山扑了个空。迎春便问朱明,哪个是奸细,朱明却说自己是直接受到李伯彦的指派,何人传消息给李伯彦却不清楚。
司马煊道:“你且别操心这事了,抓个奸细也没有那么难,我自会处理。”
迎春道:“那成,我刚好去商铺寻些药材,再去探望姑父。”
迎春听司马煊说林如海是肺气衰竭之症,她也备好一些良药带去,当场煮些药给他吊一吊,好歹要多陪黛玉一些时日。
迎春由司棋和潘又安陪着逛了半天才回别院去,这时司马煊已经审出了奸细,竟是皇帝派来的侍卫中间的一个,此时已然当众自尽。当初时间紧迫,其他侍卫都没有异常表现和单独时间传递消息,只有他借故走开过,司马煊再单独逼问,才被逼急了自尽。
迎春道:“这些人中不知还有没有奸细,可惜他们大部分是自己人,否则等我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他们催眠也能问出来。只是这江湖技俩对付敌人和犯人最好,若是对付自己人,人心易散,终非正道,不得已时才可用一二,万不可多。”
这就像是特殊年代怀疑政治犯一样,也能让很多本有效力之心的人远离或者怠工,也就是失了人心的表现。所以没有点证据时,不能凭白地对所有自己人采用极端手法甄别,还是要一切讲法度与证据才能让人心服。天下大事,更讲格局,别说用人不疑了,有时疑人都要用,这也是为什么绝无一个靠移魂大法坐着高位的人。
却说迎春与司马煊前往林如海家里,为其诊脉、施针,迎春还以似乎一阳指的点穴功夫为他治些沉疴。有她这样的神医出手,总能延续林如海几年寿命,她自己却累瘫了,近日绝不能再擅动真气了。
……
话说京都的荣国府内,薛宝钗进宫为妃之梦破碎,本想配了宝玉便算了。她也受邀去过王府,见识了皇家公主,又发现贾迎春居然还练武,女儿家实在出格了,没有什么规矩了。
无论是远远见过的司马煊后,还是自己已经认识了公主们,这些“天梯”都又让生出些“热毒”来,说白了也就是利心太炽,欲毒过重。
薛宝钗这边和宝玉识金锁、认通灵,另一边又盼着有机会再得迎春之邀去王府。
迎春随司马煊南下之下,她对宝钗一个不熟的人绝不会提起。
宝钗左右等不到迎春再邀姐妹们去玩,而黛玉、二春都把闲暇时间用来习武、吹笛了,那套“玉箫剑法”她们是很喜欢的。
几个姑娘都没有找宝钗玩,宝玉也被排除在姑娘们圈子之外,宝钗倒与宝玉常在一处玩了。但是宝钗觉得宝玉是她有可能的夫婿,因而劝他上进读书,本来便爱漂亮姐姐的宝玉便厌烦了她。宝玉又重新去找黛玉玩,黛玉每回不多陪他,也只打发他去念书,宝玉没趣,只好粘着屋里的漂亮丫鬟。
这回黛玉与二春在园子里耍,交流武功进益,正遇上薛宝钗。薛宝钗见她们身上带着竹笛,姐妹们试着耍弄,可只有她未得迎春传授,不通此中道理。
薛宝钗道:“你们这样耍三天也不如上王府去问问你们的王妃姐姐,她要是指点你们一个时辰,也胜过你们自己瞎捉摸了。”
探春道:“我们何尝不想这样,只不过二姐姐跟王爷姐夫出京去了。前日,寿康公主还问我们,有没有二姐姐的消息呢。”
薛宝钗惊道:“你们前日还见了寿康公主?我竟还不知。”
探春道:“是桂郡王妃赏花宴遇上的。”
原来寿康公主等人是借着嫂子或婶婶的宴会派人来接了几个武功显然比她们高的姐妹去了,宝钗虽然有心奉承她们,但是寿康公主什么没有见过,偏是不太喜欢她,见她其实也不是迎春的亲戚,只是二房的亲戚,也就没有找她去。
宝钗又一阵郁闷,黛玉此时仍然不太喜宝钗,也猜中她的心思,并不多语。
姐妹耍到傍晚,前去贾母处用晚饭,忽听有婆子传信来,说是贾代儒家的瑞哥儿去了。贾母年纪不小,其实并不喜听这样的消息,只淡淡让婆子传话给贾赦贾政,只有王熙凤在旁眼神有异。
贾瑞不是秦可卿,三日起经,七日发引,寄灵铁槛寺,之后下葬也是相对简单。
再过了几日,贾府便收到林如海的信,因身染重疾,要接黛玉回去。
贾母让人打点一番,又遣贾琏送黛玉南去,二人择期辞别众人,带领仆从,登舟往扬州去了。
……
且说李朔调了浙江军入了扬州,拱卫司马煊,此时事也不担搁,便由迎春带了韩勇等人及五百神机营精兵和五百步军扈从前往天长府境内寻找账本。
迎春为林如海治病后经过五天休息,情况好转,账本太过重要,她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迎春看过幻境,虽然从她的角度看到的东西太少,但是她也猜出按原来的路子,新皇应该没有在这回夺回财权,没有控制住江南。否则他就不用仍然弄出广封嫔妃,麻痹这些人,然后推出妃嫔省亲这样挖人根基、烈火烹油的招数来了。
直到几年后,甄家老太太、太妃死了,甄应嘉才完蛋,那个时候新皇应该重新布置好了。
要说其中的区别,迎春估计在玉郎转世的司马煊身上,这时候太早了,若是新皇没有一个自己人有司马煊的身份和能力,现在是动不了淮扬的。
漕帮也十分配合迎春,派出人马,在水域间保护,以防甄应嘉、漕运总督的人半道迫害。
潘秀卿带着迎春亲自上了山,这座小山附近也已被漕帮的人坚壁清野。找着那座“先父孙公远兴之墓”,令人撬开墓碑,抬出了棺材打开,里头放着两个箱子。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抬出箱子打开,里头正是一本本账册,是漕帮涉盐的总账册,近十二年的总账册全在这里,每年都有十二本。
迎春大喜,笑道:“潘姐姐,代我跟潘帮主道声谢,这回那些国家与人民的罪人,总算要完蛋了。”
潘秀卿笑道:“那事儿,王妃娘娘可答应了?”
迎春笑道:“漕帮这么大,我要是入了帮,肯定会有事要管,我这人太贪玩了,只怕坏事。”
潘秀卿道:“王妃若是会坏事,那么世上就没有人做得好事了。”
原来,当时迎春和潘帮主谈判,虽然是潘帮主先提了,他提出一个要求,要迎春加入漕帮,他可以把证据交给她,并且配合钦差查清盐务。
迎春知道漕帮帮主也担心朝廷因私盐的事怪罪,毕竟不管是官盐私盐,要运进来运出去都需要漕帮,他们也得了运送的钱的。
迎春当时没有答应,只是直说了他们的最重要的关切所在,以身家性命保证,又说她是女子加入帮会之事也得问过夫君。
潘帮主也便理解让步了,与她击掌而誓,才派儿女下属全力协助她。
因为担心走水路时遇上风雨等不可抗的因素,返回走的是陆路。官民数千人员扈从,迎春和两箱子的账本寸步不离。漕帮也已与附近的江湖人都打过招呼,现在官民合作,一路倒无人敢拦,便回到了扬州。
因要与林如海家有的官盐账本对账计算出私盐数据,便把这两箱账册全抬进了巡盐御史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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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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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 月下清泠的[快穿]时空行者记事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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