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在外没有住宿地方的工人往厂东一处集中住宿的地方睡觉。
这里,有个人东张西望地问:“陈年这小崽子哪里去了?”
“鬼知道咯!”陈年旁铺的工友诅咒道,“这玩意儿好吃懒做,耍滑头子,永远别回来,死在外头就好了。”
“嘴下留德哟。”
“留个屁,前天我丢了钱,多半是那贼偷的,我的血汗钱呐,他妈的伸手就拿了,要让我逮着,不一巴掌拍死他算求了!”这人忿忿地说。
“失火了——”外面一个正撒尿的人提着裤子大喊。
“啥?”里面的人纷纷跑出来,望见厂房那边有微微火光。
“是仓库里!”
“快救火啊!”
几十个人从房子里冲出来,都喊着,都叫着往那边冲过去。
因为今天要将火运给杨傲悯,庄云铖就留在厂里看着,准备等天更黑一点儿才开始,突然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
“哥哥——”小蝶闯进来,“仓库失火了!”
庄云铖恍了一恍,猛然站起来,出门就见浓浓的烟雾正在升腾。
玳安正领着人从厨房提水,可火柴烧起来根本势不可挡,仓库的、窗、洞冒出熊熊火苗,热气弥漫,庄云铖和小蝶隔着许远也感到极热,烟雾让所有人难以呼吸,让人眼睛刺痛。
“玳安——”庄云铖眯着眼大喊,“别救了!”
“什么?”玳安灰头土脸地跑过来。
“七月的天,火柴燃起来怎么止得住?就算把火灭了,火柴也湿透了,没用!快叫人都撤回来,别死人!”
玳安看着这半月的存货,它们正燃烧着,心情恍惚。
“快去!”庄云铖命道。
“是。”玳安跑去把所有人拉开,在确定仓库里没人以后,把门关了,任这些火柴在里面燃烧。
火柴燃烧起来何其快,未到一个时辰,火光渐小。
五十几个工人神情落寞地看着这被熏黑的仓库,里面的火柴是他们半月来的心血,一下就化为了灰烬。
“清点人数,但愿人没有伤亡就好。”庄云铖伫立在半明半暗的地坝说。
这里留宿的人都有记录,他们的住宿费会从工资里扣除,玳安找来了簿册,一一点名。
“王麻子。”
“这里。”王麻子从人群里伸出只手。
庄云铖望了一眼,点点头。
“李瘸子。”
“是我。”李瘸子答。
“赵三儿。”
“在。”
……
“陈年。”
无人应。
“陈年——”
没人应。
“他下了工之后就不见了,肯定没烧死他,放心吧。”一个人没好气地说。
庄云铖却感到不安,待玳安点完所有名字,发现就他一人不在,就问曾福:“阿福,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我们很少见面。”
“小蝶,你看见没有?”庄云铖又问。
小蝶摇摇头。
庄云铖凝思半晌,刚准备遣散众人,却在不远处看见一个人影攒动,众人盯着,等他走近,发现就是陈年。
“你上哪里去了?”庄云铖问。
“方便去了。”
“滚蛋了你!”一个人骂道,“死球货扯谎,他每天都是早上拉屎,以为我不知道!”
“老子什么时候拉屎你都要管?臭虫!”陈年瞪着眼骂。
“少爷,相信不得他,他一下工就不见了,现在才出来,都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拉屎能拉这么久?”
“要你管!老子什么事都要跟你说啊?你是那根大葱?”
庄云铖受不了这些人乱吵,说话也难听,不耐烦道:“别吵了!都散了!陈年你一个人留下,跟我来。”
众人骂骂咧咧地散了,陈年急得满脸通红,只是在这黑夜看不出来。
眼见仓库烧得干净了,此时只冒着细烟,庄云铖也不管,等明天处理吧。HTtρs://Μ.Ъīqiκυ.ΠEt
几人随同庄云铖走到办公小屋里,昏暗的昏黄电灯光下,几个人才稍微看清陈年惊慌的神情。
“你去哪儿了?”庄云铖皱眉严肃地问。
陈年颤颤地站了半晌,缓缓地张口,但一句话没说。
“别跟我说你拉屎去了!你要真这么说,那好,你就在这里给我蹲两个小时,还站得起来我就信你!”
“我——”
“快说!”小蝶厉声道,“要这么多人守着你不成?”
陈年怕小蝶更甚于庄云铖,诺诺道:“我……我去外面了。”
“去外面干什么?”
“玩。”
“没钱你玩什么?”
“没玩什么,只走走逛逛。”
“你无可救药了。”庄云铖说了句,也懒得理他,自己走了。
玳安和曾福看了他一眼,各自走了,陈年眼里闪过一缕狡黠的目光,随后睡觉去了。
“怎么处理他?”小蝶问。
“明天通知陈琪儿,看她怎么说吧,反正我不准备留他了,太死性不改了。”庄云铖叹气道,“这半个月算是白干了,你说怎么无故起火了呢?”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都渐渐凉下来了,绝对不可能自己燃起来,怕是有人不小心点着了,”小蝶沉思顷刻,感到惊骇,疑虑道:“或许有人故意纵火也说不定,哥哥,别大意,我觉得并不这么简单。”
“我也在想……只是现在人都散了,天也晚了,等明天再仔细盘查。”庄云铖心里烦躁,跟小蝶一路回去,路上没说几句话。
第二天一早,陈年不见了。
庄云铖还不知情,吩咐允芸和小蝶去北岩家,若陈琪儿有空,请她来厂里一趟。
允芸非常高兴,想着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找她玩儿了,兴兴头头地去了。近来,春季考试已经在几天前结束,允芸等待着成绩,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她也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
庄云铖只身到厂里,届时大家还没开工,都在被烧得只剩一副灰黑框架的仓库面前议论,庄云铖也过去,看着这残存的仓库,它在朝阳的照耀下更显凄凉。
玳安和曾福走到了一脸焦愁的庄云铖身边,玳安低声说:“陈年不见了。”
庄云铖皱眉望着,问:“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一起床就发现他不见了。”
“找过了吗?”
“找过了,厂里没有。”
“工厂大门是关了的,他怎么出去的?”
“可能是翻墙,我们在后门处发现一处已经被磨损得光秃秃的草地和墙,看来他不少干这种翻墙出去的事。”
“你知道什么吗?”庄云铖问曾福。
“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将近一个月了,从没找过我说话。”
庄云铖蹙眉凝思顷刻,缓缓地说:“不管他了,先查人,叫所有人到前面大坝集合。”
十分钟后,所有人在大坝集合,庄云铖与玳安站在高处,玳安一一点名,两三分钟后,人数清点完毕,除了陈年,所有人到齐了。
“昨天晚上六点多,谁守的仓库?”庄云铖问。
“我。”一个工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来到前面。
“还有我。”另一个也站出来。
“就你们两个吗?”
“是。”
“昨天谁进去过?”
“除了我们厂里的人运货进去,没其他人了。”
“你们谁运的货?”庄云铖问。
这下众人面面相觑,犹豫良久,三个人才唯唯诺诺地出来。
“只你们三个?”
“四个,还有陈年。”
“又有他?”庄云铖接着问,“最后一次进去有他吗?”
“有,”王麻子说,“我和他运的最后一批货。”
“然后就没人进去过了,我们就把仓库关了。”这两个守仓库的人说。
庄云铖没想过会是自己厂里的人故意纵火,可他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问:“王麻子,陈年最后一次进仓库,有异常没有。”
王麻子深深皱眉,努力地想,半天才说:“他……也没什么异常,我们一起进,一起出的。”
“哦,我想起来,”这个守仓库的说,“最后一批货运完之后,他说要进来数一下有多少箱。”
“管他什么事,清点数目不是他的责任。”玳安说。
“我们也没有多想,就让他进了。”
“少爷,”玳安凑近庄云铖身边,悄声说:“陈年很可疑。”
庄云铖心里已经认可这一点,可陈年跑了,北平城这么大,找一个人何其困难。
“又能怎么样,既然跑了,让他自生自灭吧,若真是他干的,他怕是跑到天边去了。”庄云铖平静地说,“安排十来个人收拾仓库,其余人开工吧。”
玳安吩咐下去,众人才散了,这时两姐妹带着陈琪儿来了。
“哥哥,”允芸笑着叫,走到一半,看见这黑黢黢的断壁残垣,惊奇道:“这……怎么了?”
“烧了。”
允芸没来得及反应,陈琪儿赶到,也惊讶。
“琪儿,你哥哥来北平了,你知道吗?”庄云铖问。
“不知道啊,少爷见到他了?”
“来了快一个月了,今天早上不知所踪了。”
陈琪儿茫然无措,她感觉气氛不太对,听到她哥哥,她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那……少爷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不知道,”庄云铖边说,领着几人往露天坝走,边说:“那时他来,求我收留他,我想着他是你亲哥,我答应了,可他在厂里很不安分,昨晚不知道干了什么事,而且今儿一早不见了踪影,我本是想让你来了结这个事,如今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小蝶问。
“不知道,”庄云铖又问陈琪儿,“他来找过你吗?”
“没有,上次来我就嘱咐过他,叫他不要来了,当时北岩先生他们很不高兴,北莜姐姐见他是我哥,才替我求情,北岩先生又给了许多钱给我哥,我哥才答应不再来找我。”陈琪儿忧虑不已,紧蹙着眉头说:“他这次又来,恐怕是钱花完了,他真的是……那么多钱,他这么快……而且给少爷惹了大麻烦。”
曾福在旁听了气不过,气急说:“这还不算什么,恐怕那仓库都还是他烧的!”
“什么?”陈琪儿怵住,直愣愣地盯着曾福。
“阿福!”庄云铖斥道,“别妄做定论!”
“少爷,他这个人我最清楚了,什么勾当不干。”曾福忿忿道。
陈琪儿轰然晕眩眩的,她固然知道她这个哥哥沾染流氓习气,可不至于到放火的地步。
允芸见陈琪儿脸色都吓白了,握着她手,也辩解:“阿福,没有证据可别乱说,这么大的事,可不能随意推脱到人身上。”
“我——”曾福哑口无言。
“好了,你算你的账去吧,瞎掺和什么?”庄云铖斜了他一眼。
“账都算好了,少爷。”曾福喃喃道。
“你——”庄云铖无语道,“小蝶,看着他再算一遍!”
曾福一脸无辜道:“少爷我——”
“去吧去吧。”小蝶笑道,“也不用我督促你了,你别连累我,自己去。”
曾福悻悻离开,果真把过去半月的账重新算一遍。
陈琪儿蹙着眉问:“阿福说的是真的?”
“并不是,只是推断而已。”
“也不会随意就推断到他身上,也一定是有点影儿,况且我知道我这个哥哥,他……”陈琪儿心里被一块石头堵住,她有些恍惚,眼里泪光闪闪道:“少爷,我不知道怎么办,他如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我该怎么为他补偿……”
“他是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管,你是妹妹,没有替他偿还的理。”庄云铖对允芸说,“你们回家玩去吧。”
“好。”允芸拉着陈琪儿走。
“少爷,他如果又回来了,告诉我,要当面问他。”陈琪儿忽转身柔声说,眼眶仍旧红红的。
庄云铖点了点头。
小蝶悄悄问:“真是陈年烧了仓库?”
“六七成把握。”
“这个混蛋,真是——”
“你怎么也骂起人来了?”
“这种人不该骂?”
庄云铖笑笑,说:“该,该骂。”
小蝶想起一事,说:“我已经叫人去通知杨傲悯了,这半月可没货运过去了。”
“嗯,白忙活半月,又不知亏了多少钱,而且还欠着杨傲悯一个人情,呵呵,半个月了,到哪里去给他找个老婆?”
“我倒把这事挂在心上,已经有一个人选。”小蝶微微笑着。
“谁?”
“颖姐。”
庄云铖突然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庄云铖笑得气喘吁吁的,结巴着说:“我,我只是觉得他俩简直完全不是同路人,很难想象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一个温柔端庄,静默贤淑,另一个却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怎么了,正好可以互补。”
“不行,颖姐会骂我,我反正不同意,你要坚持的话,自己去跟颖姐说。”庄云铖笑嘻嘻道。
“切,难道你就那么了解人家,就知道她不会喜欢想杨傲悯这样的人?”小蝶不屑问道。
“不是很了解,不过也知之不少,颖姐不会喜欢他那样的人。”
“那她喜欢哪样的人?”小蝶坏笑道,“难道喜欢你这样的人?”
庄云铖心咯噔跳一下,似笑非笑:“我可没说,你别乱说啊。”
“瞧你紧张的样儿!”小蝶说,“我只想到颖姐这一个了,你不同意,我也不强求,那你自己想办法吧。”
“还真是个难题了。”庄云铖呲着牙,审慎道:“这事不急,慢慢来,走,去看曾福账目算得怎么样,我想知道这次亏了多少。”
“不会少。”小蝶摇头惋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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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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