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玥其实不是个脆弱的女孩子,也不是一从暖房子里挪出来就会被风刀霜剑逼死的柔弱的花。只不过她平时养尊处优,处处有人迁就,当然也乐得撒娇。真到了没人倚仗的时候,世事如潮,她自己拍拍衣裳,也能独当一面。
不过当头一浪打,情绪总归是差的。
先前辰静双把乌蒙的事透露给她,她本就闷闷不乐的心情雪上加霜。路上,问林荣:“皇兄做什么都会心里有数,对吧?”
林荣道:“殿下颇具城府,从前在宫里有人论起,都说殿下这是像启王殿下。启王殿下种种安排,想来必有深意,殿下放心就是。”
宋如玥苦笑一声:“像我,这是什么夸人的好话么?”
林荣面色一肃:“属下绝无此意!”
“没事,”宋如玥随便一扬马鞭,“我不是父皇,跟你说过多次了,不必多礼。你这副恭谨的态度,怎么始终不改?”
林荣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那感觉太隐约了……他终究诚实地一敛眸:“……属下职责所在,不敢僭越。”
“不过是父皇一道口谕,如今,父皇已崩,你们本应自由了。”
林荣大惊失色:“殿下!”
他这一声起高了,连旁边交头接耳的夏林钟灵都看了过来,神态之无辜之茫然,如出一辙,像一对毛绒绒的雪貂。
所幸这是在天铁营内——不然林荣必压抑着不会失态。他慌忙压下声音:“敢问殿下这是何意?西夷在望,殿下却要赶我们走?”
宋如玥定定看着他:“再不济,父皇去了,不还有皇兄么?我好歹还有辰子信倚仗,皇兄们身边却只有一个齐晟,身在风口浪尖,比我更需要人。”
她皮肤白皙,面具却漆黑;她眼瞳如墨,发如鸦羽,被烈风吹向清明浅淡的高天孤云。黑白分明,色调强烈,冷冽又孤独。
林荣心里愈来愈慌,若非骑着马,已经要给她跪了:“我等既效忠了殿下,就不会再效忠于第二人!若殿下非要将我们遣走……那我们也只能埋伏在殿下身边,虽然不能再护卫殿下征战沙场,挡刀总还是能做到的。天铁营五百人,少说也能挡上五百刀!”
听到这傻话,宋如玥才展颜一笑:“这算什么话!我随口一提,你怎么还当真了?”
林荣一怔,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先帝仁厚,从没这么耍过他——或者,试探过他。他因此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涨红了脸,愤愤的话已经顶到了嘴边,却不好意思往外说。
宋如玥却又对他笑了一下:“对不住。”
他又生不起气了,只道:“林荣不问殿下何出此言,只请殿下对天铁营放心。”
而后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宋如玥倒也知道这会叫他不舒服,旁人也就罢了,但是林荣,她惦记他往日忠心,又有从小受他护卫的情分,只好讪讪搭话:“并非不信任你,而是父皇……之后,新皇该是我的两位皇兄之一,你们如今虽奉命在我身边,但到底算是皇宫禁卫,父皇没有明确的令,我不知你怎么想。”
林荣闷闷道:“陛下当年的原话是,无论陛下是死是活,我们都必须保护好殿下安全,不得有失。”
“话虽如此,这也是前朝的旨了,按理,我皇兄若继位,有权撤回这旨意。我若抗旨,才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懂事的。”
“回殿下的话,林荣是个死脑筋,陛下当年怎么安排,我就奉命到底。莫说诚王,就是启王,当日萨仁姑娘指证启王殿下曾暗杀殿下,天铁营内谁不心惊?若此事依然未决,我天铁营当然谨遵先帝旨意,一切以殿下为主。”
宋如玥听他怒气有所松动,忙软声劝道:“是我想多了,回去后……”她想了想,“回去后,我请你吃酒!”
林荣总不好拒绝她:“是。”HTtρs://Μ.Ъīqiκυ.Π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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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钟灵听宋如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此次西征当然是急行军,每天路上要跑掉八九个时辰,休息时间十分宝贵。钟灵体力撑不住,本就是咬牙忍着,结果那边宋如玥还翻来覆去的,她连入睡都难,只好半支起身,轻声唤道:“将军。”
宋如玥马上不动了:“什么事?”
钟灵知道……宋如玥自己是不知道“一人翻身,满屋失眠”的事实的,便叹了口气:“我今天,听了只言片语,只知道林将军平日里忠心耿耿。敢问将军,为何要那样试探,以至于伤了人心?”
宋如玥果真是为此在翻来覆去,钟灵听她呼吸都滞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你是小家碧玉,想来不知道。自古权利更迭,都是一番势力洗牌,每个人都要择定新主。我只不过是向他确认一下,免得以后出什么差错。”
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
钟灵失笑:“我虽不懂,却也知道。新皇登基,若第一件事就是废弃先帝旨意,恐怕没什么肚量。莫说两位王爷一时还没有登基称帝的打算,便是有,也不会动将军这支天铁营。将军不愿说也罢了,我原只是听着将军迟迟不能睡,想为将军开解开解,没什么窥探的意思。”
说着,真就躺了回去。
宋如玥一愣——少有人能言之凿凿地戳破自己的谎言——她第一反应竟然是:莫非我刚才没好好撒这个谎?
她倒没察觉出钟灵叫她好好睡觉的意思——没人敢那么跟她说话。
只是,圆谎的机会也在她一愣之下稍纵即逝,她索性叹了口气,问钟灵道:“你怎么知道皇兄们一时不打算登基?我倒听说,不少人都盯着我两位皇兄,等着他们称帝,好与辰恭分庭抗礼呢。”
钟灵道:“王爷们既然说了‘真玉玺在谁手中,谁就是天命所归’,想必对真玉玺的下落胸有成竹。王爷们若想登基,都有了新皇招风,玉玺又何必藏藏掖掖,不比懿王印更能服人?与齐王殿下之间,也不必有那么多弯绕。两位王爷只动用懿王印,看着……不像是急着称帝的样子。”
这却与辰静双是一个思路。
出征前夜,辰静双舍不得她,把她揽在怀里,也是这样分析。
只是辰静双还更进一步,问道:“你说,真玉玺会在哪里?莫不是就在他们手中?”
宋如玥当时都快睡着了:“自然不是。”
“那难道是在你手里?”辰静双开她玩笑。
她的身子没法控制地一紧——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干脆倒打一耙,微怒道:“你不信我!”
说着作势就要挣出去,换得辰静双好一番哄,才抱着他胳膊继续佯怒:“我可告诉你辰子信,这次是我困了,下次可没那么好说话,你怎么哄我也不会听的!非得你亲自下厨给我做一顿饭才能好!”
辰静双信以为真,满口答应。只是最后说了句:“亏得我信你,旁人少不得这么想。陛下驾崩,多少人都看着你皇兄?你皇兄又是那么个态度,世人可不就要看向你?”
宋如玥有事瞒着他,听得心里难受,忍不住问了一句:“世人这么在意玉玺做什么呢?”
辰静双笑道:“这是什么傻话?这可不单是你宋家的玉玺,自上古山河一统,玉玺就代代传承,历来是得玉玺者得天下,那么一个玉块子,比各朝皇室血脉还正统些。”
他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有些话,我一直不愿意对你挑明。但时至今日,已是诸侯鼎立,皇族大势已去。我若是你皇兄,既得假死脱身,绝不会再回来涉身乱世。回来做什么呢?若要光复大豫,非得把燕国、穆国、我们辰国……还有诸多小国一一收复不可。可是诸侯已经脱离了皇室管辖……莫说燕鸣梧和穆衍,青璋,说实话,连我都不愿意归顺。谁都想问鼎天下,当然谁都想得到玉玺。那天你转述你二皇兄的话,我看他未必明白,你皇兄却懂,不然,也不会说与我‘联手’,而是该叫我‘效忠’了。”
这就是说,皇室不再是“君”,诸侯也不再是“臣”。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和自己最亲厚的皇兄,终将一战。
宋如玥听得嗓子发堵,闷闷“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犹豫再三,她一边不自觉地往辰静双怀里缩,一边道:“我明白……但是,我不会向皇兄举刀的。”
她颤抖了好一会儿了,自己没发现,辰静双却始终知道。他只以为是为了这句“不向皇兄举刀”,理所当然道:“我不会那么对你的。你放心。”
又一下一下拍着她,哄她入睡:“也说不定是多远的事呢,没准到时候,已经百八十年过去,我们这一代人都作了古。在你闭眼之前,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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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事,宋如玥没告诉钟灵。
她只装作睡了,待钟灵打起细细的鼾,才悄悄爬起来,披了衣服,出去看月亮。
这里看到的月亮,没有皇宫里看到的那样温暖,但依然能让她心安。
不久,巡营的小将士见宋如玥倚坐在那里,正要上前行礼,谁知被夏林一拽:“嘘——”
两人悄悄上前,一看,她已经睡着了。
夏林心有所动,解下披风,为她严严实实盖好。他一贯体贴,动作轻柔,宋如玥没被惊动,只是扬了扬脸,伸手揪住了披风边缘,微微一翘嘴角。
“真是少见将军睡成这样啊……”走出去很远,那小将士才低声感慨。
夏林默默一哂。
战场又不是御花园,她这副熟悉的睡相,确实相当古老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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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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