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舒舒服服地走在夏天的烈日之下。在她的左边,黑发的男孩为她打起了一把太阳伞;而她的右边,她最喜欢的学弟则小心地施放着降温咒,让她非常凉爽,一点也不为日头和热度所烦恼。她的脚下穿着一双由学弟用变形咒变出来的鞋子,不知道是什么构造,看起来像是运动鞋,但是远比她拥有的那些要舒适。
而在这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中,还有人在抛出话题为她解闷,她时不时就会暂时忘记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问题。
“是这样没错,”在她的左边,黑头发的男孩回答道,“不过我们实际上的血缘有些远,所以,比起表兄弟的关系,我们是同学,更是很好的朋友,经常在一座房子里同吃同睡。”
“同学?”Lily问。
她好像记得小弗朗西斯说过,因为出身哑炮家庭,他是在家庭教师和父亲的陪伴下学习的魔法,没有去过北欧的魔法学校。
“我们在同一个老师下学习。”黑发男孩说,“但是他的魔咒总是比我用的好,害的我父亲责备我不如他努力。”
“那你们一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Lily感叹道,“我和我的表姐妹关系都非常疏远,也没法一起上学,我们的血缘比你们还近一点的呢。可不是每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相处融洽的。真让人羡慕。”
黑发男孩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显然对这话很满意。
“谁说不是呢,Evans小姐,”他说,“我得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朋友比我更了解他了——请见谅,小姐,但是你不知道他多能伪装。您看,不是我,他绝对不会带您出来的。”
说着,他稍微侧身,魔杖在袖子里一挥,为Lily遮挡了路边一辆车驶过时激起的积水。
“哎,你是弗朗西斯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不用叫我小姐,”Lily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不介意,叫我Lily就可以了。”
“好的,Lily。”黑发男孩从善如流地道,“那么,既然我有如此荣幸,那么请你务必叫我阿克图勒斯。”
他冲Lily的右边撇撇嘴:“我想认识你很久了,你简直不知道这个假期他提了你多少次,Lily,你要是听到他说你的话,你会认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而我让他夸奖我一下,他只会给我他的白眼。我说让我和你认识一下,他就只会瞪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用词标准,音调优雅,态度也显得很绅士,但话还没完全落下,Lily就听见,走在自己右边的小弗朗西斯急促地喘了口气,就好像他刚刚窒息了一秒一样。而紧接着,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还挺有Severus的风范。
红发姑娘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失踪的好友平常那副臭脾气。虽然平常觉得他这个样子总有一天要改改,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有点怀念。
她悄悄地朝着右边看看,发现那张在阳光下简直发着光的漂亮脸蛋上像结了一层冰,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不开心。尽管美丽的脸就算冷若冰霜也是美丽的,但对Lily来说,这可不常见。
小弗朗西斯在她面前总是像一朵花一样,美丽又柔软。他是……漂亮的。像是一件艺术品那么漂亮。但是Lily知道,尽管对别人可能有些疏远淡漠,但是在她这里,他又是真诚的,甚至是羞涩的、绝对无害的,不然像是Potter和Black这种烂人就会使劲儿缠上来,在这点上,Lily觉得他们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这还是第一次,她看见小弗朗西斯在和人闹脾气。
没错,根据Lily的经验,这就是在闹脾气。
他们从家里出来后走了大概快八百米了,但这一路上,弗朗西斯只会和她说话,也只会回答她的话,无论他的表兄说什么,他都把他当成一个空气人一样——不看,不听,不回答,甚至连讽刺都没有,只有冷哼,Black那么烦人,烦到许多人都猜测他要追求漂亮的德国学弟了,Lily都只见过小弗朗西斯嘲弄他几句,而不是这样‘不听不看不回答’呢。
但是,如果这位叫阿克图勒斯的表兄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像是Black一样的骚扰者,那按照Lily对小弗朗西斯的了解,阿克图勒斯一定会被石化在原地,或者扔在某户人家的房顶,然后再被甩的远远的。如果不是信任的人,他是不会允许阿克图勒斯摸到她家的地址,爬她家的窗户,还擅自和她讲话的。
弗朗西斯那么喜欢Potter——虽然她对此持保留意见——而Potter这个假期还未骚扰过她一次,这说明弗朗西斯没有把她的地址泄露给Potter。由此推论,这位表兄如果不是非常值得信任,所以经常看见、审查的朋友的通信地址,那就是一开始就跟了过来——在弗朗西斯的同意之下。
而现在,在她看来,弗朗西斯的态度更像是在和他的表兄赌气。就好像Petunia在和她大吵一架后,也会在家里无视她一样。但是,再怎么说,你也只会和亲近的人这样赌气,对吧?
嗯……说起来,就算当她被这么对待时,会觉得非常生气或者委屈,或者无奈,但是当她看见小弗朗西斯这样对别人,她在觉得稀罕的同时,竟然有那么一点点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她甚至打从心底升起一点羡慕,因为弗朗西斯对她太好了,她从未见过他对自己有过任何反对意见,他总是忍让着她与Severus,甚至经常做的比Lily能想到的更体贴。这让她从未见过他赌气的样子。
Lily不禁想问问自己的良心这是怎么了——梅林啊,难道因为弗朗西斯那张脸非常可爱,所以一旦出现了难得的款式,她就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吗?
“请原谅我,”阿克图勒斯在她身边‘小声’说,“他不是在生‘我们’的气,而是在和我赌气。我们昨天吵过架,我们各执一词,还说了很多真心话,我说我对他……”
“——我觉得我们要加快步子了。”Lily看见弗朗西斯粗暴地打断了对话,他用一种凉飕飕的冷厉眼神看向自己的表兄,“而不是浪费时间闲聊。还有,我希望你少跟Lily说话,表、兄。不要把你的花言巧语用在她身上。”
他说得很不客气,但在说话的时候,脸上浮起了一层奇怪的红晕,似乎是气的。
而另一边,Lily觉得阿克图勒斯看起来一点也不在乎。
“噢,所以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黑发男孩瞥了表弟一眼,显然,刚才他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你居然还说什么浪费时间,我们明明一瞬间就能过去,你非要步行——还累的一位女士跟我们一起晒太阳。”
弗朗西斯没有说话,但Lily能看见他用一个严厉的、凶悍的眼神警告了自己的表兄。
“好了好了,”Lily举起手,“我们马上就要到了——这没什么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晒。”这是对阿克图勒斯说的。
接着,她转向亲爱的小学弟,摸摸他的脑袋。
“我觉得在路上说说话不是件坏事,”她说,“如果不是情况不对,我很愿意多听一点你的事情。好啦,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对你的表兄这么残忍,他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知道这是什么感觉,Petunia经常这么对我,可我还没有这么多话可以让她气得开口呢,你们的关系多好啊。”
说完,她又很想笑出来,因为弗朗西斯脸上那憋屈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男孩低声说,“他立刻就会挨揍。”
这次Lily是真的笑出来了。她伸手挽住弗朗西斯的胳膊,带着他往前跑了好几步。
“我得说,比起你的表兄,我还是更偏向你。”尽管这几天她都处于焦虑与恐慌之中,她现在还是笑着冲弗朗西斯眨眨眼,“如果他让你生气,就让我们把他丢在后面吧。”
弗朗西斯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微笑。
“我的荣幸。”他柔声说。
“我得说,我还在这儿呢!”阿克图勒斯在他们后头说。
…………
找到Snape先生的情妇的家并不困难。
先不说,Lily被警察带着来过一次,Harry和Draco都扒过这栋房子的窗台。他们那次还偷偷潜了进去,给了Snape先生的大脑一个暗示,间接导致他在第二天厄运连连,并摔断了腿。
这栋房子本来还被警察保护着,但是由于房主,也就是那个情妇半疯着进了医院,再加上这里调查不出来线索,所以在过了48小时的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封锁线了。
再加上,这里发生命案后,周围那些不富裕的住民也纷纷绕着这里走,所以,Harry一行人很容易就进入了房子,而且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当然,Harry和Draco不得不在Lily面前装作从未见过这栋房子的样子。
“真是‘怀旧’的风格。”阿克图勒斯,也就是Draco,在进屋就随便张望了一下,随口嘲讽道,“再过几年就能发霉了。我实在不理解这种地方怎么能养情妇。他认真的?”
Harry在Lily身边,一边假装对这个地方表现出明显的‘惊讶、嫌恶’,一边警告地瞥了Draco一眼,用眼神示意Draco别在他妈妈面前说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自己在去年已经听过两耳朵魔法部官员包养情妇的事迹了,再往下发展,那可就算得上是下流段子了。
Lily的耳朵不该听这种乌七八糟东西。
“算我请求你,表兄,少说点不相干的话。”Harry用重音说完,转过方向,将视线定在整座房子里最显眼的地方。
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栋房子小到几乎没有隔间,床与客厅相隔不远。而现在,就在床那一侧的墙面充斥着裂痕、水渍与灰尘。而就在距离床三步远的地方,那个传说中的几乎用干了Snape先生血液的、应该是魔法阵的东西就在那里。
一看见它,Harry就提起了全部的精神。他看着地上那个已经开始发黑的法阵,嘴巴慢慢张大。
“Eileen夫人一定是一位……可能非常精通魔药的夫人。”他喃喃地说。
Draco也凑了过来,在看见地上的情况后,瞪大眼睛。如果不是情况不对,他简直想说这是艺术。
“Severus说,魔药天赋是他母亲的血脉所带来的东西,”Lily说,“虽然我没有见过,但Eileen夫人……她确实应该精通魔药。这有什么问题?”
“现场太干净了。”Harry说,“很多人——或者这么说,没有经验的人在割开血管、或者捅进人体的时候,总会造成血液的飞溅,而在拿液体绘制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要手不够稳,成品就会有视觉上的瑕疵。额,当然,只要魔文的绘制没有出错,魔法阵就算变得椭圆一点也没什么大影响。但是,你看Eileen夫人留下的现场,Lily,我不想这么说,因为它造成了一个人的死亡,但从研究的视角来看,它们是非常完美的。”
Lily重新审视了一次地上的魔法阵。
绘制用的人血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久,早就开始发黑,但被卢恩文字所围绕的那个圆形却仍然非常地完美。它是绝对地、拿尺子比划,误差也不会超过0.5mm的圆形;所有的魔文都维持着一样的大小,像是一张格纹稿纸里写出来的。至于最中心的象征图案,它们也非常完美、契合,你可以看出它们的尺寸是匀称的、符合规制的,在圆心之中没有一点拥挤或者剩余空间太大的现象。
“她的手一定非常稳,经常进行精细的作业,手腕和小臂还要有力。”Harry精准地评价道,“如果警察没有来清扫现场,那么这么干净的现场,只能说明她用特殊的魔咒来取血与存血——那是做魔药时我们也会用到的高级技巧——再用那些血绘制法阵,一点都不浪费。她做这些的时候一定还有理智,有着一贯的技巧与素养。”
——就像一个精密的法医解刨尸体那样冷静。在这种时候,她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工作。
Harry把这句话含在了嘴里,没有和Lily说,因为这代表,这对夫妻已经不能叫‘没有感情’了,这其中透露出的隐隐的扭曲感让他困惑,也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禁搓了搓手臂。
“所以,”Lily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下沉,她抓住Harry的胳膊,“你从这些魔文上看出什么了吗?”
“当然,”Harry在这方面很有知识储备,从开罗回来后,Salazar加大了他的古代文字课业,“就像我说的,这是一个借助血亲来寻找行踪的法阵。左侧最大的魔文象征着‘生命’、‘血缘’、‘指引方向’,其余的辅助魔文是寻亲魔法都会有的‘公式’,右边我看不懂全部,但是我曾经在一个古老的传送法阵上见过一部分。它可能具备一定的短期传送的功能,就像一个门钥匙。”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姑且算是公平地挽救了一下傲罗的声誉:“傲罗看不出来也不能怪他们,这一类的法阵不是会记载在一些教科书上的。这是很多纯血家庭才会使用的血缘类魔法,就算去书店里找,也很难找到这类书籍,只有Hogwarts的禁书区可能会有一些孤本记载。”m.bīQikμ.ИěΤ
不过,如果是负责任的、精明的傲罗,现在就该去申请借调一个专家了。调查这件事的人显然不愿意花力气深究。
Lily捂住了嘴:“啊……我明白。”
Draco在一旁撇撇嘴。
纯血家庭在知识上十分吝啬,不要指望他们会把自己所学的深奥知识公之于众。因为那些都是他们为之骄傲的‘底蕴’。血缘魔法这种用血为材料的魔法,算不上什么黑魔法,却也不是白魔法,格兰芬多的纯血世家很少有人会对此有兴趣。而傲罗要是能一眼看出来,那他肯定有个光鲜的姓氏,但是就他所知道的,本世纪唯一的、Slytherin纯血世家出身的傲罗叫SiriusBlack。
对很多历史悠远的纯血家族来说,傲罗是不够‘高贵’,不够‘有前途’的工作。
Lily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旁的Draco却倒吸了一口气——他们俩发现这点后还彼此对视了一下。
如果不是体谅对方身为教子的心情,Harry真想给Draco来上一脚。
“Eileen夫人是、是一位女巫,”Lily忐忑地说,“如果这个法阵能让她找到Severus,她一定知道怎么对付人贩子,救回Severus,对吗?我是说,她可以用幻影移形和盔甲护身之类的。”
Harry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其实,Draco之所以倒吸一口气,就是因为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这个法阵确实像它表示的那样,具有传送功能,那在媒介,也就是血液的作用下,Eileen夫人应该会到达一个离她儿子比较近的地方。普通的人贩子,哪怕拥有一套极其隐秘、快速的‘流水线’带着货物逃到国外,难以被现在的科技手段追踪,他们也不会逃过血缘魔法的‘眼睛’。但现在过去这么久了,Eileen夫人还没有回来,甚至没有消息,这说明,要么她遇上了不一般的人贩子,要么她是对枪械与格斗非常苦手的类型。
而第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最不想遇到的,因为它代表这件事情可能真的‘撞车’了。
“嗯……这样吧,”Harry怀揣着沉甸甸的心情,对Lily温声说,“我先把你送回去,Lily。然后我会写信给Dumbledore教授,告诉他我们的成果。一旦教授那边有所进展,我也会写信给你,好吗?”
“但是我们还没有去Severus经常走的那几条路上去看,”Lily忧心忡忡地说,“我们不需要找一找线索吗?”
“我们没法确定他当时走了哪条路,”Harry说,“而且我很怀疑,他有可能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他擅长这个,你知道的。我觉得他为了躲避跟踪,可能会去走一些平常不去走的路,两天过去了,我们也没法找到有效线索。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多寻找一些方法的。”
Lily显然也记得Snape长期和劫道四人组斗智斗勇斗出来的技巧,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这起失踪案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那Severus……那他……他不会……”Lily咬紧了牙关,“这群……这群人渣!”
“我更担心的是这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Harry轻声说,“走吧,Lily。Eileen夫人说得没错,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在家里待着。”
他一边从后面推着Lily往外走,一边在脑袋里搜索起各类的保护性咒语。
“别担心。”
他在红发姑娘耳边轻声说:“我已经发现了重要的线索。还有,相信我,我一定想办法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Lily微微一愣,惊讶地回头看她,但随即,她看到男孩脸上的表情,平静了下来。
“我相信你,”她小声说,“但是也不要……勉强自己,好吗?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我知道你的魔法很棒,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如果因为我请你帮忙,你就出了事,我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的。”说完,她凑过去,在Harry耳边说,“Severus总是会带一根可以用的旧魔杖出去,他从不真的完全遵守校规,所以……我很担心,真的,弗朗西斯,你一定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Harry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走吧,Lily。”他克制住胸口汹涌的情感,“再不回去,佩妮可能就要发现你了——其他的交给我。”
后面跟着的Draco翻了个白眼。
他就是这里多余的一个,是吧?
…………
下午五点,Petunia敲响了妹妹的房门。
“你该吃饭了。”
因为妹妹执着于谋杀案和失踪案的关系,Petunia的声音特别冷淡,她难以理解Lily对那个怪胎的友情,也不想理解。反正在她才华横溢、美丽活泼的妹妹看来,那样的怪胎比她这个姐姐说的劝告更重要。
杀人的母亲,买卖儿子还保养情妇的父亲,Petunia都耻于说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房门内没有声音,Petunia狐疑地又敲了敲,然后停顿了一下,屏住呼吸,打开门走了进去,而一开门,她就看见房间里一片黑暗,连窗帘也拉得紧紧的。
Petunia的脸上有那么一两秒的慌乱,但当她飞快地、摸索着打开灯后,她猛烈跳动的心脏才平静了下来。
“……Petunia?”
红发少女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刚刚睡醒:“是吃晚饭的时间了吗?”
Petunia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重新摆出一副冷脸。
“没错,”她扬起下巴,“妈妈让你下去吃饭。”
说完,她觉得自己完成了任务,转头就离开了Lily的房间——然而,她没看到,Lily在她离开的同时,也狠狠地松了口气,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Petunia再早五分钟进来,就会发现她身上穿着外出的衣服,脚上还有一双外出过的鞋子了。
Lily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朝着外面做了个‘一切完美’的手势,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反复打量了一下自己。确认一切都好后,她才重新揣起沉重的表情,抿着嘴唇走下楼。
“……真是太感谢了,没错,这样的警报装置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她听到爸爸在感激地和谁说这话,“太感谢你了,John。”
Lily从楼梯间小小地探出头,发现Evans先生正在和一位他的老朋友交谈,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溜到厨房里去,Evans夫人正在做最后一道菜。
“妈妈,”她一边帮母亲端盘子,一边大大方方地问,“爸爸要安装新的警报器吗?”
“噢,亲爱的,”Evans夫人亲了亲小女儿的脸颊,“很高兴你今天有精神了。是的,没错,最近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所以为了安全,我们认为安装一个新的警报器会让我们警醒。要知道,现在的罪犯可不是只会在街上动手——你爸爸还说,我们家应该想办法搞一把□□。”
英国并不允许私人持有枪支,但只要有心去申请执照、疏通关系,再进行注册,持有□□还是被允许的。
Lily抿抿嘴:“最近确实不安全——警察也不可靠。”她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们简直不能依赖他们。”
Evans夫人责怪又亲昵地看了她一眼。
“你得承认,处理巫师的案子并不容易。”她说。
Lily在心里冷哼一声——不是对她妈妈,而是对警察和傲罗。
“他们总是‘不容易’的。”她说,“但是这只能说明他们不够尽责,也不够优秀。总有人能轻而易举地比他们负责,比他们优秀,只是他们不愿意尽哪怕十分之一的力罢了。”
正在这时,Evans先生带着一对夫妻,John□□ith和他的夫人走了过来,后者在见到Lily时,爆发出一声爽朗的笑。他是个略微有着啤酒肚的男人,满面油光,穿着西服,挎着公文包。
“看看这个小美人,”John说,“除了我们的Lily还会有谁呢?”说完,他对Evans先生说,“听说你们将她送进了一所寄宿学校?和Petunia分开?”
Evans先生也不是第一年遇到这种问题了,他非常随意地说:“是的,一所在苏格兰的寄宿学校——现在她正在放假。”
“这太不应该了,”□□ith夫人说,她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胸前的珍珠项链,“像Lily这样聪明美丽的姑娘,应该进那些私立学校,进修那些对未来更有帮助的课业,比如律师,或者医生。”
“在这方面我们随她喜欢,”Evans先生不在意地冲朋友摆了摆手说,“不管是Petunia还是Lily,我们只要她们健康就好。”
说完,他招呼朋友夫妇坐下来吃饭。
晚饭十分丰盛,Evans先生与□□ith先生也聊得非常愉快。而为了感谢他们帮忙走渠道拿到新型的警报器,他还开了一瓶较为昂贵的白葡萄酒。一顿饭吃下来,除开沉默的Lily和Petunia,倒也算得上宾主尽欢。
不过,Lily和Petunia都不是很喜欢□□ith夫人,因为她一直在向她们打听关于‘那个杀人案件’的事情,就连走到门口都不忘闭上嘴巴,还不停地宣称自己在警察那边有着人脉。
“这位夫人应该少说话,”一关上门,Petunia就忍不住说,“好像谁不知道她长了八张嘴一样。”
“她恨不得得知所有别人家的不幸,这样她就是最幸福的了。”Lily也难得和姐姐一个口风,□□ith夫人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新鲜的八卦,了解的越多,她说出去越有面子,但Lily是绝对做不到与她一样感同身受的,“她一顿饭摸了十几次珍珠项链。”
无论是谁,当他们为一件事情心急如焚了好几天,旁人却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谈资,兴致勃勃地从他们那里挖消息时,这个‘旁人’是绝对不会受欢迎的。不仅不受欢迎,还会容易挨揍。
“就好像谁买不起一样。”Petunia赞同极了,“她就没有停过炫耀和打听——她该去做聒噪的记者。”
“没错没错。”
在这件事情上,姐妹俩达成了一个战线——□□ith夫人实在是太讨厌了!
…………
被她们共同谈论的□□ith夫人坐在自己家的车里,兴奋依旧不减。
“亲爱的,”她对着梳妆镜看着自己的红唇,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激动,“你听到重点了吗?那个杀人犯的儿子是Evans女儿的同学……他们在一所寄宿学校读书。还记得那个线人说什么吗?”
她涂着红指甲的手紧紧地抓着丈夫:“我们要有一笔大买卖了!”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兴奋,我们就做不成事情了。”John□□ith不耐烦地推了妻子一把,“不能是现在,Evans不是傻子,我们最好多打听一些事情,这样可能会找到更多的货物……”
咚咚。
敲击车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ith先生不是个疏忽的人,他警惕地抬起头,手探入口袋,握紧了武器,然而,在抬起头的一瞬间,他望着车窗外的那张脸,一时间像是雕塑一样被凝固在了原地。
一名金发的少年正站在他们的轿车旁。
尽管天色正暗,但□□ith夫妇仍然看得清这个少年有多么的俊美。他身材纤细,肤色白皙,穿着得体,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而他那对漂亮的蓝眼睛,他那张略带异域风情的脸,统统都令人挪不开眼睛。如果这是个姑娘,看着他冲自己微笑,□□ith先生能年轻十岁,至于□□ith夫人,她已经满面红晕,情不自禁地挺起腰,找起自己最佳的‘对镜头角度’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少年说,“我和父母走散了——可以向你们借用手机吗?”
□□ith先生刚想说,这有什么问题呢,但他张开嘴,却在下一刻震惊地发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地说:“这有什么,你还记得家里的住址吗,孩子?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而一旁的□□ith夫人,则为少年打开了车门,安静得不像她自己。
见多识广的□□ith先生脑门上立刻冒出了汗。然而,不管他怎么在心里挣扎,他的身体都不会听话。他的手、他的脚自己动了起来,在少年上车后缓缓地启动了车,朝着自己不知道的方向驶去。
——变种人!这是一个变种人!只有变种人才会有这种本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和他的妻子怎么会被变种人直接盯上?!
“不要这么紧张。”通过后视镜,他看见后座的少年冲他微微一笑,语气诚恳,但他的一双眼睛不声不响地从蓝色变成了绿色,“我认为,这是很容易明白的事情——当你想要害人的时候,你就要有被人抓住的觉悟。”
他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真好,”少年感叹,“我在这边转了一个下午,居然能发现六个探子——真是大丰收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镜子里的棋局的哈利·泽维尔[综英美]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