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宝月一直低垂着脸跟在沈百通身后,在扫了一圈儿大屋里竟然没有母亲在时,脸色变了变,接到大哥责备的眼神时,她下意识地朝丈夫身后缩了缩,再没有以往家中的傲慢清高。
话说沈百通今日穿了件金色团福字长衫,外罩圈毛对襟盘金扣的短背褂子,头戴镶金嵌玉绣福字圆顶帽,掩去了纵欲过度的秃顶,一张白生生的肥脸上,挑着一抹得意的笑。
轻悠冲上前就想一巴掌打掉那张肥脸上的得意,再狠狠辗进泥地里,让他不得超生,再没胆子踢进他轩辕家一步。
“啧啧啧,七儿,瞧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打断了胳膊还连着筋呢!”
“闭嘴,你没资格这样叫我。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帮着军阀欺负平民老百姓,卑鄙无耻!”
沈百通被骂得眉眼直跳,却还是腆着脸上下打量了轻悠一番,看着那丰腴的身子,随着激动的言辞一起一伏的丰满酥胸,一股**辣的激流就直往腹上灌,眼神儿口气更歪邪了几分。
“七儿,念你年,姐夫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他呵呵直笑,伸手就要摸轻悠的头,立即被人一巴掌挡掉,周围的侍卫立即一拥而上,被他假惺惺地按下,“舅子,你这是干什么,大家都是……”
“谁跟你这头吃里扒外的猪是一家人。我们轩辕家不是猪圈儿,没空招待人头猪脑的混帐东西,走不走,再不走老子就让你滚出去——”
竟是去而复返的轩辕锦业,他这一出口可损到了底,沈百通的笑脸就挂不住了,立马垮了下来,冷哼一声,返身就着侍卫端上来的椅子坐下,还是距离轩辕瑞德最近的上座。
轩辕家的护院们上前要阻止也被侍卫挡在外,无奈,轩辕瑞德沉着脸摆了摆手,护院们也一脸不甘地退下了。
“四,七,都过来。”
虽然刚才闹了不快,锦业还是护着妹妹回到父亲身边。
轩辕瑞德看着儿女们隐忍不甘的模样,心底微微一叹,重又打起精神,应对这来意不善的沈百通。
轩辕宝月被家人从头忽略到尾,没一句问候,甚至连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就算有也多是责备和不屑,而一直做为自己靠山和支持的母亲也不在了,这让她如芒在背,出门时的那些自信都迅速消散,举止愈显局促,甚至不敢让侍卫给自己搬椅子坐,只能畏缩地站在沈百通身后。
……
“沈百通,你又来干什么,直接说吧!”
轩辕瑞德没功夫闲扯,直接开门见山。
然而,沈百通挑着一双门缝儿里看人的眼神儿,左晃晃,右看看,半晌才说,“爹,这就是你们轩辕家的待客之道么?婿赶了半天的路,都进门这许久了,连杯像样的茶水、糕点也不给端,这是轩辕家已经被打击得穷得揭不开祸了呢,还是……”
锦业一听又要上前呛话,就被宝仁和轻悠同时拉住,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轩辕瑞德眉头一压,“给沈先生上杯茶。”
以往都是叫“百通”,可事实上这个银号太子爷根本就是个仗势欺人的人,现在名字都“省”了,已然成为轩辕家最厌恶的一号人物。
一个鸡皮鹤发的婆妇端着杯茶上来,还恶着一张老脸狠瞪了沈百通一眼,哐地放下茶杯就走人,杯里溅出不少水来,这说有多失礼就有多失礼。更别提以往沈百通的面子还过得去时,上茶的自然都是模样姣好的丫环。
他这一路也确是渴了,横了眼那婆妇,端起茶杯要喝,哪知刚摸上茶盖儿,就感觉不对劲儿,油腻腻的,揭开一看,茶叶全簇在水面儿上,根本就是冷水,而且茶叶都是偏黄的劣制花茶,整个儿就是敷衍,蔑视,明摆着不屑。
“这,你们这什么意思!”
沈百通气得将茶盅重重掷回桌子,大吼。
锦业可乐呵了,“呵,就这个意思,怎么了,不想喝就别喝啊,没人请你到我轩辕家来。这猪就该回猪该待的地儿,跑到人家里想拉屎撒尿还得瞧瞧主人家给不给你这个脸。”
“轩辕锦业,”沈百通端不住了,大骂起来,“你别以为了不起,之前张大帅看在姜恺之面子上勉强放你一马,你不知好歹,侮辱我就是侮辱张大帅,心吃不完兜着走,到时候哭爹喊娘,也别想我这三姑爷帮你求情了!”
“我呸!我他妈再不济,也不需要一只猪帮我求情。你他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就回去舔你那土匪大帅的脚丫子吧!”
“好好,我让你逞口舌之能,我让你现在得意。”
沈百通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双细缝眼儿横过在场所有人朝他投来的轻蔑眼神,重重地哼了一鼻子,肚子一挺,脑袋一昂,叫道,“我是代表张大帅来,向你们轩辕家征购麒麟锦秘诀。”
“张大帅说了,这是军民和谐相处,共建川省治安的一件大事儿,轩辕家做为咱川省纺织大户,有责任有义务为芙蓉城的治安安防贡献出钱出力。”
锦业一听就火了,“姓沈的,放你爷爷的狗屁,你他狗嘴里就是吐不出人话,你再说一句,我就……”
他这一动,双方人马拨刀举枪,吓得女人们低叫,拉劝阻止的乱成一团。
一条的人影儿在众人不察时,突然窜了进来,手上提着一包东西,对准沈百通砸了出去。侍卫们都防着大人,没太注意这家伙,哗啦一声,那包东西正中目标,砸了个沈百通满头满脸的屎臭烂叶味儿,登时把唬了一跳的侍卫们都给臭得连退数步。
八横着脸大叫,“死猪头,臭猪头,滚出我家,滚滚滚——”
一边骂,一边拿石子儿猛砸沈百通,沈百通又气又恼连声喝斥侍卫上前捉人。
宝仁连忙把弟给拉了回来,侍卫面对那么的孩子也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尴尬地僵在原地。
四娘吆天喝地从外面跑进来,抱着八装模作样地又打又骂了一阵儿,还亲自向沈百通赔礼道歉,搞得沈百通没法跟个鬼计较,郁闷得一张脸更臭了。
直到轩辕瑞德大喝一声,场面才稍稍按下。
沈百通忍无可忍,立即凶相毕露,“轩辕瑞德,张大帅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带人杀过来了。你别以为当晚姜恺之保了你们一家回来,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姜恺之那警备处的兵力也就三百人,张大帅在芙蓉城的布兵是警备处的十倍,只要一个电报出去,成百上千的兵,成千上万的枪子儿大炮。你以为你轩辕家的人有几条命可以使?!”
“现在,我就要你一句话。”
“要你轩辕家上百口人的命,还是要麒麟锦秘诀?”
他这一吼,十来杆黑洞洞的枪口都对准了轩辕瑞德,轻悠吓得立即冲到了父亲面前,张臂挡住那些枪口。
下方,轩辕宝仁又急又气地冲上前大骂沈百通白眼狼儿,又叫妹妹宝月出面阻止。
六锦纭被二娘拉着不能上前挡枪口,就和
亲人们的唇枪舌战全集中到了宝月身上,宝月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心下也慌了,急忙站了现来,挡在沈百通面前劝说,“百通,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跟父亲说啊!”
沈百通早就对轩辕宝月生出不耐,一把将人掀开,斥骂,“说什么说,你家里人个个都是没长脑子的蠢祸。你不帮劝,还给我挡事儿,妈的,要是办不成张大帅这事儿,我他妈都要帖上命一条,你这下不出蛋的母鸡留着你有什么用!”
宝月被一脚踢倒在父亲面前,哭着求道,“爹,爹,难道我们大家的命,还不值那麒麟锦秘诀嘛?”
轻悠不解,“三姐,你在说什么?麒麟锦咱们轩辕家的根,轩辕家的魂,怎么能交给那土匪大帅,用去讨好洋鬼子。”
宝月受不了轩辕瑞德眼底的不屑和轻慢,更受不了父亲对轻悠的偏疼和溺宠,咬牙反驳,“你懂什么!张大帅那是为了做大事,统一整个亚国,这是大英雄的作用。要是我们轩辕家站对了号儿,未来张大帅成了事儿,咱们家少不得也是个辅国公!”
四锦业冷笑,“辅国公,我看你真是脑子进水了。”
宝仁直摇头,“妹,你想得太天真了。”
宝月却觉得终于为自己找到了绝佳的借口,开始滔滔不绝:
“我没说错。张大帅现在是西南三大之军阀势力里最大的一股,到了明年春,说不定就是一家独大,整个西南三省都是他的了。”
“爹,大哥,你们也该知道打狩猎那晚之后,芙蓉城不少纺织大户都举家搬迁逃离,现在留下的没几家了。要是这时候咱们家能得到张大帅的支持,这西南三省纺织行会的会长又会落回咱们家,这整个三省的市场都是咱们的,以后跨省营商走货,都不用给那贵得吓死人的蛇头税。就是地方蛇头都不敢动咱们家一根毫毛,整个西南就是咱们轩辕家的天下了!”
“只要爹您交出秘诀,咱们轩辕家又能恢复到当年皇朝时的盛世,姥爷们也不敢再说爹您一句不是,整个轩辕族都要以爹您马首示瞻,哪里不好……啊!”
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轩辕宝月脸上,竟是突然起身冲下来的轩辕瑞德,亲手打了女儿一巴掌。
“畜牲!就算我轩辕瑞德这么多年白养你这个女儿,从今往后,我没你这样卖家求辱的女儿,你给我滚——”
“爹——”
轩辕宝月追着父亲的脚步爬去,又恨又怨地哭叫,“我没错!我没卖家求荣,我这样做都是为了咱们轩辕家。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女儿?难道你心里就只轩辕轻悠这个残花败柳的女儿吗?你从就偏疼她,可我才您的嫡女啊!”
轻悠心头一怔,她从没想过自己在三姐眼里是这样的存在,可这一切又都是事实。
“轩辕轻悠算什么东西,她四年不回家,在外面鬼混,这四年都是女儿常回来看你,孝顺你。凭什么她一回来,你就把我们的好全部抹掉,眼里只有她,我不服,我不甘!”
轻悠默然无语,可看着父亲痛心疾首的别开眼,想上前劝说,却被父亲抓住。
“爹,只要你卖了麒麟锦,就能一举数得,这哪里不好了。难道为了保一个死东西,你要我娘和大哥,姨娘妹妹们都陪你一死吗?”
“宝月,够了,你给我住口!”
一道女声喝斥,从大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就见三娘扶着手捻佛珠的大娘走了进来,大娘一脸沉痛,直接冲到了女儿面前。
“娘,我没……”
那个“错”字被大娘一巴掌打掉,宝月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责备地瞪她一眼,在她身边跪了下来,俯身轩辕瑞德叩了下去,抹着泪说出了一个真相。
“老爷,都是贱妇的错,没有教好这孩子。早前……麒麟锦被盗,是贱妇不心将您屋中保险箱的告诉了她,才酿成如今家中大祸,贱妇没脸见轩辕家的列祖列宗了,只希望您能看在贱妇这么多年为家操劳的份上,不要不认宝月这个女儿啊!贱妇愿,愿以死替女儿抵罪!”
说着就要往椅拐子上撞,立即被就近的三娘和护院们拉住了。三娘本意是想让大娘出面劝说三夫妇,不要为难家里人,也没想到大娘竟然会说出这样一个事实,甚至还当场寻死,让整个轩辕家人都惊了跳。
轻悠感觉到父亲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冷汗直下,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找不到话来。
之前,她就一直奇怪,为什么麒麟锦丢了,爹和哥哥们一直守口如瓶不说,连姥爷们前来问罪,竟然还大方地要出让族长位置和天锦坊的经营权。而亚夫也叫她不用担心,说父亲和哥哥们心里有数。
现在,她完全明白,父亲和哥哥们可能早就知道有人想盗麒麟锦,所以故意布下了保险箱这个局,想要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主使者。却没想到最后落在自己女儿和妹妹头上,他们最终选择了沉默,保密,将大事化,事化了。
若不是父亲授的意,想要保护三姐,凭大哥和大娘的面子,根本不可能瞒到现在。
父亲为了保住三姐,连族长之位和天锦坊都可以放弃了,为什么三姐就是看不到呢?
可是三姐却不懂父兄的心思,不但不迷途知返,甚至还伙同外人变本加厉地迫害自家人,先以贷款设陷井,后看着哥哥们受苦也不救,现在又大言不惭地卖家求荣,一错再错,当真已经令父亲失望透顶。
若是不爱,又怎么会生气,难过,连多看一眼也忍不下了呢?
当身为儿女的在怪责父母狠心无情时,有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过错,有没有站在父母的立场为父母们想一想呢?
若这些都不是爱,那要怎样才是呢?
……
一顿哭泣吵闹叫骂后,沈百通已经失了耐性。
“轩辕瑞德,是你不识好人心,也别怪我不义了!来人啊!”
他大手一挥,本守在门外的执枪士兵唰啦啦地跑了进来。
“百通,你要干什么?住手。”大娘大叫着要去抓沈百通,就被他一脚踹开,宝月哭着扑过去扶住自己的母亲。
“干什么?哼,要是今办不成这事儿,我他妈回头就得挨枪子儿。不交东西,就交人!把轩辕锦业和轩辕轻悠都给我绑起来,带回大帅府!”
四个身着土黄军服的士兵一拥而上,再加上沈百通的侍卫,立即跟轩辕家的护院们打作一团。
沈百通见状,啐了口唾沫,“妈的,还敢拒捕!”他突然从腰间摇出一把新式自动手枪,对准轩辕锦业就要开枪。
“不——”
砰——
这一枪歪了,锦业没有受伤,所有人动作一窒,看到推开手枪是靠沈百通最近的宝月。
接着哐啷一声响,正堂神翕上贡奉着的“天下第一锦”的御赐扁额,被打掉了一个角,斜斜地塌了下来,悬而欲坠。
一股沉重衰败的气息,完全笼罩住轩辕家,仿佛正预示着这个屹立百年的古老大家族,终于要走到历史尽头了。
众人的心瞬间都沉入谷底,一片阴霾。
“妈的,臭婆娘,你他妈吃里扒外啊!”
“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我的家人的,你怎么可以对我弟弟开枪。”
“去你的,给我滚!男人做事,轮得到你们女人插嘴。妈的,放手,你再不放手老子连你也毙了!”
轩辕宝月死死抱着沈百通的腿不放,两人当场拉扯起来,沈百通完全不念夫妻情份,一脚脚地直踢轩辕宝月,几脚下去,轩辕宝月已口吐血沫,大娘看得心疼不矣,哭叫着扑上前要拉回女儿。
“四,你们快逃啊,快逃——”
看着轩辕宝月口吐血沫的样子,众人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可现在回头,为时已晚。
锦业护着轻悠要走,轻悠却担心着父母不愿意走。
上前来抓的士兵,都被锦业打掉,士兵也不敢真的开枪,拿着枪拖子狠揍人。
他们两方正撕打得激烈,门外一个兵就跑了进来,在沈百通耳边低语一阵,沈百通脸上闪过一抹不甘,恨恨地瞪了眼锦业那方,换了口。
“把轩辕锦业带走。”
竟是没敢再动轻悠,四个兵一齐上前,架起锦业就出了门。侍卫们拿枪指着轩辕家要追的人,都被逼退,眼睁睁地看着大吼大骂的锦业被抬出了轩辕家的大门。m.bīQikμ.ИěΤ
正所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现在的结果,便是最糟糕最让人不愿见到的,却是让人束手无策。
锦业一被关上了囚车,二娘大叫一声“儿子”,哭着昏了过去。锦纭本要追出去,也不得不退了回来扶住母亲,哭着向父母和大哥求救。
八挣开了母亲的怀抱,将一兜儿的石子往沈百通身上砸。
可面对一杆杆黑枪,谁有办法?!
这时,一辆轿车开来停在大门前,车上下来的正是一早就出门才回来的亚夫。
众人见到他后,仿佛终于寻着了一丝希望,轻悠立即跑了过去。
亚夫与沈百通错身而过,看也没看沈百通一眼,但沈百通却恨恨地盯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刻毒、不甘,和妒嫉。
然而,当他要走时,却传来了亚夫的话,“回去告诉张大帅,要是我舅子少了根毫毛的话……”
话没说完,就被跑来的轻悠给截了,那话里余留的寒意,却让沈百通打了个寒颤。
本来他是想趁机把轩辕轻悠搞走,即时用轩辕锦业交差就成。觊觎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他抓着个机会,不用白不用。这些日子他可想得慌,抱着别的女人都不解味儿似的,总觉得那些女人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大概就是轩辕轻悠那样火辣辣的倔味儿,要是能将人压在身下,狠狠伺弄到她彻底向他求饶,光是想像着那嘴儿里迸出**噬骨的情景,他就浑身发胀。
可偏偏刚才想要抓人时,那士兵突然跑来说张大帅的命令不能动轩辕轻悠,真是见鬼了。
他实在搞不懂,怎么就不能动了?现在看到这个周亚夫回来,他更奇怪,貌似百合那女人前后不只一次偷偷保着这个男人。这方看到那挺拨如松的背景,那美得不似人的脸,心里酸气直冒。
“周亚夫,别以为你在百合夫人那里有点儿面子,就能保得住轩辕家了。我告诉你,要是轩辕家在三天内不交出麒麟锦秘诀,就等着给轩辕锦业收尸吧!”
妈的,八成百合那贱货跟这漂亮男人早有一腿了,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放水帮忙。
沈百通说完后,也不管大门口的众人听了是何表情,冷笑一声,转身走掉。
“臭猪头,滚滚滚——”八冲出来又砸又骂,沈百通恨得只能一抹脸,钻进了车里。
他心想,我让你个白脸得瑟,看你有几张嘴跟轩辕家的人解释。妈的!一个大男人生得那么漂亮,根本就是个妖孽!
张大帅那土匪兵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半点儿不怀疑。
呵,他倒是清楚得很,百合这女人也是个表面清高得不得了,骨子里是地地道道的**,虽然他还没机会勾搭上,但他很清楚,百合私下里跟耿副官就有一腿,迟早也会爬上他的床,不怕她不告诉他真正的原因。
到时候,今天他所受的耻辱,都要一件件地向轩辕家的蠢祸们讨回来。尤其是这漂亮男人护着的轩辕轻悠,他要狠狠压着那身板发泄个够!
……
就在沈百通出门这档口,大娘抓着轩辕宝月的手,要她留下。
轩辕宝月却要母亲跟着自己走,说张大帅绝对不会善罢干休,一定还有后招。说大娘再留在这个家也没什么意思了,以后只会遭人白眼儿。说这话时,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三娘。
这时候,轩辕家其他人都跟着去追轩辕锦业,只有三娘担心大娘才留了下来。
大娘摇头,“我嫁到轩辕家几十年,娘家早就没落了,你让我走哪地儿去。这儿还有你爹和你大哥,就算是死,我也是轩辕家的一捧黄土。宝月啊,你好好地跟你爹认个错,别再回沈百通身这了,你瞧瞧他怎么对你……”
“既然娘不走,那女儿就不强求了。”
轩辕宝月脸色一片苍灰,支起身就朝外走去,任大娘怎么哭唤也再不回头。急冲冲地跑出大门,众人方从沈百通那句不明究理的暗示中回神。
“百通,等等我。”
也不看周人是什么脸色和眼光,轩辕宝月披头散发地冲到将要开的车前,被沈百通骂了一句极难听的话,车门还是开了,她急忙上了车。
在士兵的护卫下,这不请自来的瘟神终于走了。
可是轩辕家没能松半口气,看着终于盼回来的救星,眼神也变了几变,只觉乌云罩顶。
……
“亚夫,刚才那个猪头通说的什么意思?”
轻悠故意慢了一步,托着亚夫到角落里解疑。
亚夫抿唇仍看着远方,不语。
“亚夫,你说话啊!沈百通说你跟百合夫人认识,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解释的么?”
见他还是不说,脸色似乎更阴沉了,她压下心头更加沉重的疑虑,啧嚅着,“你不要误会,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怕爹娘姐姐们会多想。你说什么我都信,可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理由,我也好说服爹和大哥。这次事闹大了,四哥又被抓,我真怕……”
“你不用怕。张大帅已经得罪了整个芙蓉城的商贾,还有姜恺之在此坐阵,暂时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不然张大帅也不会派沈百通来打头阵,就是怕再引起大的舆论冲击。”
说着,他回头,十一郎递上了一份报纸。
她拿过展看一看,头版头条正是狩猎活动的新闻,当日明明不见记者,却不想会突然钻出这么多狩猎的照片,其中竟然多是老虎和黑熊为祸之后,咬伤人的惨状。
报纸标题虽然没有明指张大帅,却是句句含沙影射地直指活动的发起人保护不周,只图快乐行事,不顾他人安危,甚至还借机会敲诈勒索。
同时,更指出当日商贾不堪受辱,举家搬迁出省,更有股的游行示威,大加挞伐“无良军阀头子”的暴行恶状。
这些,应该都是这几日发生的事,但是他们家人都急着应对张大帅抢麒麟锦的事,虽然知道外界的一些情况却并没亲临其境,除了之前四哥锦业回家来示警。
“可是,四哥现在在他们手上,之前他受的刀伤都还没好呢!现在被抓过去,张大帅肯定会借机报私仇,一定凶多吉少的。亚夫……”
轻悠将报纸还给十一郎,看着男人黯沉的脸色,轻轻攥着衣袖。
她希望他能直接跟自己说,说百合的事,就算只说已经认出来,不说百合当间谍是来干什么也成。至少,在她明明已经认出人时,他不要再骗她就好。
她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有时候不能以普通人的眼光去看。
因为,他是领袖,不是英雄。英雄可以揭竿而起,义气用事,是人人崇拜的对象。他却不可能冲动行事,也不可能事事言行磊落,他必须顾全大局,隐忍有度。
站得越高,权利越大,可以利国利民无比伟大,却也必须自私自利阴险狠辣,甚至卑鄙无耻。
可她总是希望,在抛开国家、天下后,他至少还能对她稍微坦诚一些。
现在,到底涉及到她的家人,她想求个明白,难道也不行么?
“锦业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现在,你回屋去安抚爹和娘,让他们不要担心。”
沉默了许久,织田亚夫才收回远眺的目光,伸手抚了抚轻悠的头。
这时,十郎从外面回来,怀里抱着个大铁笼子,里面霍然正是之前被拉在狩猎场上的熊猫黑黑。
又说,“最近家里事多,我把叔送到医院住着,也方便那几个上海来的专家观察病情。省得他听到些风吹草动,就操心。这只熊猫我已经让他们打了疫苗,也洗干净了,你要养着玩就养吧!”
轻悠心里已经有些发凉,可是接过十郎手上的熊猫,听着男人说的话,十郎解释一大早不见的原因,就是去找这熊猫,还专门询问了饲养方法,很是讨好的模样。
抱着笼子的手指,紧得关节发了白。
“轻悠,别怕,一切有我。”
织田亚夫将脸色差极的人儿抱进怀里,轻轻揉着她僵硬的背,有些欲言又止。
十一郎看着,心下也着急。
就算跟着织田亚夫十几年,他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他担心轻悠的不理解,想要说什么,就被织田亚夫的眼神给打了回去。
这时,丫环来请轻悠和亚夫到大屋。
轻悠将熊猫交给了十郎处理,迳自往大屋去。
织田亚夫看着女人绞着手、硬挺着背脊的背景,眉头渐渐沉了下去。
……
又回到大屋,便看到仆人们都在收拣桌椅,打扫一地的残渣。
轩辕瑞德双手负背,站在堂中,望着神翕上的那块歪掉的御赐扁额。
而轩辕宝仁亲自搭着扶梯,上去正扁。
织田亚夫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回来前,这屋中必然有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甚至还动到了真刀真枪。
似乎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轩辕瑞德转过身,轻悠急忙迎了上去,扶住了父亲。
“爹,我……”
话就被轩辕瑞德打断,他看向亚夫,道,“亚夫,你回来得正好。现在家里正是多事之秋,你们再留下,恐怕更招麻烦。现在就去收拾收拾,你们就带着清华去上海避避风头。等这阵子风浪过了,我们给你们打电报,有空再回来。”
轻悠讶然,立即表示决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亚夫沉吟不语,看着那张凝重的面容,便忆起早上送轩辕清华去医院时,被拉着手反复叮嘱着,一定要他多看着点轩辕家。即使要动用非常手段,也没关系。
最后,轻悠急得又哭起来,轩辕瑞德竟然怒声喝斥,要亚夫立即带轻悠走,不要她再这里碍手碍脚。
轻悠吓得跪倒在地,求父亲不要赶自己走。
那场面,惹得大屋中的人都暗暗掩面拭泪,纷纷出言相劝。
“爹,女儿不走。女儿姓轩辕,女儿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弃家不顾的!”
轩辕瑞德重重一叹,招来人,说是去请族姥们来商量全族搬迁的大事。
又把宝仁叫上前,说,“你去帐房支一万块国民新币,去张大帅那里帮你弟弟打点一下。顺便,想办法尽量拖住他们。”
说完,自己也要出门去。
宝仁和轻悠同时询问父亲要去哪里,轩辕瑞德闭嘴不答。
亚夫却挡在了轩辕瑞德面前,说,“伯父这是要去芙蓉园,请姜恺之帮忙么?”
轩辕瑞德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尴尬,别开了眼。
轻悠上前,“爹,我陪您去。”
亚夫却说,“你走了,谁来照顾娘和你姐姐们?”
轩辕瑞德也同意亚夫的话,这时三娘送了大娘回院,看到这情形,便将女儿留了下来。
亚夫陪着轩辕瑞德去了芙蓉园。
而在临出门时,轩辕瑞德看着亚夫道,“适才沈百通还想抓走宝宝,似乎被张大帅的人阻止了。你没跟宝宝解释一下沈百通的话么?要是误会深了,对夫妻感情可不好。再亲密,也还是人心隔肚皮,不说出来就容易招误会。你该懂的,我就不多说了。”
说完,又拍了拍亚夫的肩头,转身走掉。
亚夫看着那已经略显佝偻的背景,握紧了拳。
又是沈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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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猪头通这回搔到虎须了——死定了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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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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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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