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候,你真不去见各诸候?”公子兴问。
“老子不想去。”
公子兴道:“父候,不见就不见,晾他们几日,也好叫他们知道我们郑国也不是好惹的。”
“我儿说得对,让卿士去讲一声,就说天热,我中了署气,不便招待各位。”
“诺,父候。”
嫡子再次被派去会盟,邢夫人的心极度不安,结果枕头风吹住了,可周天子居然直接点名让他去,她慌乱了。
“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何必急燥。”卢耒说道:“与楚对战,枪戟无眼,谁又能知道结果呢?”
急燥的邢夫人抬起眉,“中卿何意?”
“夫人,小人已经安排了人手,你就等着吧。”
“什么样的人手?”
卢耒一笑,“夫人,还是等事成之后再与你说。”
邢夫人的老眼眯了眯,“那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
“诺,请夫人稍安勿燥。”
郑国驿馆内,各诸候国公子、卿士、将军都等郑伯合计,结果人不出现,这什么意思。
邢国公子呈道:“要不我们去找南阳君问问?”
“子呈说得对,我们去找南阳君。”几个年轻的诸候国公子纷纷响应,他们一起来到了南阳君府。
南阳君玖接见了他们,“去岁一别,众位别来无恙!”
邹国公子少荣道:“玖君,我们军队都驻在城外了,什么时候去郑境杀楚人?”
南阳君笑笑道:“听说楚人正在休整,又从国内调了三万人马过来。”
“什么,竟又有三马人马,楚人竟有这么多军卒?”
南阳君道:“楚蛮子在南方不吭不响经营了数十年,人口激增,现在打仗都是以万作单位,已经远远超过吾等。”
“那岂不是千乘之国?”
“怕是千乘都不止了。”
“这……”
兴冲冲而来的诸候国公子面面相觑。
莒国公子华愣过神来,“那也得打啊,不打,岂不是让楚人长驱直入?”
“子华说得。”
“然,玖君,听说周天子都派公卿来催了,为何我们还不出发?”
南阳君笑笑:“周天子指派的主事之人还没有到。”
“何人?”
“我恍乎听说是晋太子无夏。”南阳君道。
“么,他?”公子华说道:“前年他是胜了楚人,可去年之战,他根本没有参加,何来资格做主事之人?”莒国公子不愤道。
公子少荣道:“子华这话说得对,要我说,这方伯之人非郑伯莫属。”
“吾也赞同,要不是我们一起上书给周天子,让天子易人。”一直没有吭声的公子呈趁机说道。
南阳君笑笑,“怕是不妥吧?”微笑的眼神精光乍现。
滕国公子江道:“这有何不妥,一个主事之人居然还没有到,让几十个诸候等他,也太不像话了。”
“然,吾也觉得晋太子做主事之人不服众,我们赶紧上书给天子。”
一不会儿,一众人等就商议好了,说干就干,马上写好竹牍,让人呈给周天子,公子呈与南阳君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南阳君微笑着送走了一众人等后进了宫殿,找到了哥哥郑伯,“主公,楚人已经侵占我郑地几座城池了,真得还不发兵吗?”
郑伯冷冷说道:“周天子让兵卒会盟于郑,可我能拴到他们的脚步吗,他们要是想打楚人,寡人还能拦住不成。”
“这倒也是。”
“不过是一群虚张声势之人罢了。”
南阳君笑了笑,“主公,他们已经呈书给周天子,不出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在寡人的地盘上,还让寡人听命于他人,亏得周天子想得出来。”郑伯气呼呼的叫道。
南阳君叹气,“主公,楚人每每侵占中原,总是先来攻打我郑国,让我们郑国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郑伯深深叹息:“这两年,我们郑国民不聊生,连税赋都要没得收了。”
“所以主公,这已是第三年了,今年勿必打回楚人,让他们不敢侵犯中原了,否则,我们郑国要先其他诸候国一步先亡了。”
“休得胡言。”
“哥哥,弟弟说得是实话。”
看着不用敬语的弟弟,郑伯拍了拍亲弟的肩膀,“寡人明白了。”
路四等人一直盯着城门,发现城门被开的次数真是少之又少,他不解的来问主人,“主人,就算有十万大军驻在这里,楚人怕也要打过来了。”
姜美初抱臂看向城门,“难道郑候为了方伯连郑国生死存亡都不顾了?”
“主人,听说楚人已经打下郑国好几座城池了,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下去吗?”陆五问。
姜美初抿嘴,转头看了看城外十万之众的军卒,突然问道:“还有那国公子或是卿士未到?”
壮三立即回道:“陈国和蔡国公子。”
“去打听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到。”
“主人,想跟着他们进城门?”
姜美初点头,“切确的说,是我一人。”
“主人……”
姜美初挥手制止。
几人不再劝止,他们知道,一旦主人做了什么决定,是很难改变的。
陈国公子清和蔡国公子嘉一直在等晋太子无夏,结果等了近十日,还是没有等到,公子嘉道:“子清,要不我们先走一步?”
公子清沉思道:“听说郑伯不开拔,一些诸候国公子们联合呈书给周天子,子夏这主事之位怕是……”
公子嘉没有吭声。
公子清说道:“也罢,我们先去,也算帮子夏探探路。”
等待的日子,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无聊,对于有些人来说是难熬。
郑国城外,对于所有军卒来说就是赴死前的无聊,无聊的后果是什么,当然是生非。为了平非,各诸候国竟允许女人进入军营。
对于姜美初来说就是难熬,想搞回奴契,结果连城门都飞不进去。壮三和柴一当然感觉到了,他们不时地去打探陈国、蔡二国公子有没有到来。
见到这样的情景,姜美初就差没骂出来,像这个样子,会盟、联军有什么屁用,她气得手叉腰,站在账蓬门口,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郑都城门。
郑好也不敢轻易走出账蓬了,白天几乎都在账内,只有天黑后趁着月亮站在账外透透风,呼吸呼吸清新空气。
曹营离姜美初等人的账蓬地不远,她又为了给其他诸候国军卒错觉,特意贿赂了营地主事,让他们扎在曹将军营背面。
能有资格享用女人的,除了公子、卿士,其实就数带兵打仗的军官了,此刻,曹营将军营内,女人的叫声不时传出营账,随着风儿飘到了背面姜美初等人的账逢边上。
透气的郑好在月色中满脸通红,羞得不知所措,陆五蹲坐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手中把玩着树叶,静静的看着心爱的女人。
自从邓人石予进公子无夏军营做校官后,郑好与他已经快一年没有见面,她看上去似乎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但陆五觉得自己还是走不进这个女人的心。他烦燥的抬头看天亮的月亮,月光是如此皎洁,却让人心生孤冷。
突然,曹营账内,有男人叫骂声、妇人大哭声混作一团传了出来,让人听来毛骨悚然。
郑好吓得就要往营账跑,姜美初看着呆坐在树头的傻愣,暗暗招手,让他赶紧下来英雄救美。
陆五却没明白主人招手是为何,连忙跳下小树,“主……”还没叫完,他就被主人推了一掌,踉跄到了郑好身边。
到了人跟前,还不知安慰女人,真是服了这位小五哥,姜美初暗暗瞪了一眼,进账蓬前,经过两人身边时,她忍不住伸手把这呆瓜的手迅速拿到郑好姐姐的后背,按着他的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
陆五还没有反应过来,姜美达已经进账蓬,在她回头与陆五不知所措的目光对上时,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难怪一直得不到郑好姐姐的心,真跟木头似的,光有心、光有爱有什么用,还得有行动啊!
啊……陆五眨了一眼,仿佛顿悟,拥着郑好后背的手轻轻用了些力,让她的身体靠近自己健壮有型的胸膛,在他们接触的一刹那,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和郑好的身体都轻轻的颤了一下,可是她却并没有离开,顿了顿后,轻轻靠到了自己的胸膛。
哇,这感觉真好!陆五抬头,不仅这样感慨想到,这时的月亮仿佛更皎洁了,可他一点孤冷的感觉也没有了,甚至觉得月色真好。
真是虐狗,路四等人悄悄隐去,没想到兄弟六人,第一个有女人的会是最小的老五。
田二摸着刚冒出来的胡须说道:“看来我们得抓紧了。”
路四摇头,“我不急。”
“为何不急?”
路四说道:“我等主人安顿下来再成家。”
“要是主人漂泊一辈子呢?”
路四笑笑,“我相信我的直觉,主人在五年、不,也许三年之内,就能稳定下来。”
“凭什么这么判断?”
“没凭什么,我就是有这样的直觉。”
路事行事有章有法,断事果断有决,众人还是很信服他的,纷纷附合,“那我们也等主人安顿下来,找个心喜的女人成家。”
“然……”
避开陆五的路四等人却被逃出账蓬的女人撞到了,女人跪下来求他们,“救救我……求贵人救救我……”
胡大块头要上前,被田二一把扯,没让他动弹。
披头散发,衣乱袍乱的女人一边朝身后看,一边求路四救人。
路四看向女人身后提着袍子裤子追过来的曹国将军,连忙朝边上避去。
“救我,救我……”女人伸手就扯住了路四的袍角。
路四扯掉女人的手,“对不住,我们无能为力。”
身后,提裤的将军已经到了,只见他拿着马鞭没头没脸的就抽上了女人的身,“主公把你赐给我,你还想逃,想得美。”
“啊……啊……”
女人被打的叫喊声,在夜色中显得犹为凄惨,让人听着不觉怜悯。
姜美初已经从账蓬出来了,轻轻站在围观的人群中,她看了眼,围观的基本上都是军卒,像他们这样的庶民、商人并不多。
郑好和陆五见众人都围过去,不好意思的分开了。
“阿好”陆五不知自己要说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郑好又不是傻瓜,陆五对她的情意她早就发现了,只是那个人先入了眼,可是近两年来,随着人生阅历的增长,她终于明白,万事随缘强求不得,与其念着不切实际的东西,不如踏实的过日子,也许郑五就是生命中的良人。
郑好低头,“陆五哥,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啊。”
陆五发觉郑好喊出的陆五哥竟是世上最动听的叫声。
两人一前一后也到了围观的人群之中,那个将军还在打人,那女人缩成一团,后背的衣袍已经被打烂了。
“贱女人,主公不要的货色,你竟敢不伺候老子,老子今天就让打得你皮开肉绽,让你生不如死……”
女人突然抬头咬着牙血,狠狠的看向男人,那目光真得怵人,郑好被吓了跳,不自觉的靠到姜美初身边。
姜美初伸手安抚她。
郑好却小声道:“主人,此人好像夷国妘姬。”
姜美初转头看向郑好,“你见过?”
“她来找过采离。”
采离?仿佛久远,又仿佛很近。一时之间,竟让姜美初感慨万千。
“主人,我在奴舍时,恍乎听人说,她攀上了南阳君,不知怎么……”
南阳君?姜美初连忙仔细看了看嘴角溢血的女人,怪不得她感觉好像在那儿见过,可不就是在南阳君身边见过。
好像在陈国,自己被南阳君的人抓住,南阳君要把自己送给陈候那次,房间里的美人就是她。筆趣庫
夷姬,采离的姐姐,要不要救呢,如果救,又怎么救呢?
路四收到主人的目光,连忙跟着主人出了人群,“主人,何事?”
“跟曹国营地主事……”姜美初对路四说了几句。
路四问道:“值得救吗,主人,人情用一次可就少一次。”
姜美初轻轻道:“并不是为她,而是她的妹妹跟我有些缘份,就当是缘份吧。”
“唯,主人,小人马上就去办。”
没多久,曹营主事堆着笑脸挤了进来,“将军,将军……”
听到人唤,将军终于停了手,一脸不耐烦的叫道:“何事?”
“主公赏了美酒,让小人给将军送过来。”
“怎么不早说。”
“对不住了,将军,营地上庶务实在太多,怠慢了,将军。”
“哼……”将军冷哼,“还有没有美人了,这个给我扔到卒中,让小子们玩个痛快。”
主事的谄媚到将军身边,低语道,“将军,这毕竟是主公的美人,听说主公也只是一时生气,要是再想起,这给小卒们……怕是……将军不如喝些美酒解解气……”
本听将军说扔到卒中,围观的小卒个个伸长脖子,就差扑到夷姬身上,主事的声音虽说小,可还是入了他们的耳,一听主公的女人,个个泄了气,但脸上却有不死心。
主事一边哄骗将军进营,一边让手下人哄散兵卒,既没有热闹好瞧,又不能让这女人,他们也尽散去,只余破衣烂裳的女人如狗一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姜美初等人站到了她面前。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大概意识到人群散去,面前还有立着,挣扎着抬起头,看了眼面前之人,黄脸巴巴,又瞄了眼路四等人,又趴到地上。
“夷美姬?”
刚趴到地上的妇人又抬起头,“你们是何人?”
姜美初却没有回答:“不知为何,看到你,我的心竟有些隐隐的痛。”
“痛?”夷美姬从地上爬起来,伸出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伤在我身上,你痛什么?”
“是啊,我也这样问自己。”姜美初轻轻捂了捂心,她没说假话,她的心真在痛,不知为何,说实在话,经常行商,这世上残酷、龌龊之事,大小她也算见过不少了,被男人打得血肉横飞的女人也不是没有,她还没有到同情面前女人到心疼的地步,那为何会心痛了,她搞不懂。
夏夜明亮的月光下,跃动的篝火前,女人冷冷看了眼路四等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主人……”路四心情相当不好,这女人不是善茬,刚才没有伸手救她,她都记恨于心了:“要不要对她说,是我们救了她?”
“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可不是会领情的女人。”
“那我们岂不是白帮了?”
姜美初若看着美人的背影没有吭声,就在他们转身准备回账蓬时,曹营某个账门口,刚才还对他们不屑一置的夷美姬已经背躬屈膝的讨好主事官了,“贵人,你刚才说得没错,主公他就是一时生我的气,妾身知道,明天早上他的气就会消了,仍然会心喜妾身的,麻烦主事……”
几人看着夷美姬缠着主事之人离开了视线。
郑好不解的问道:“主人,你的心口真得痛了吗?”
姜美初点点头,“嗯!”
“为何呢?”郑好说:“是同情吗?”
“嗯。”姜美初道:“可我知道,这同情还没有到心痛的地步。”
“那是为何?主人。”路四不解的问,“会不是主人你是……”言下之意是你是女人,会比男人富有同情心一点。
姜美初长叹,仰望星空,“一路行商下来,这种事我们见得还少么,我的心早就麻木了。”
“主人说得也是,也许此妇人有特别之处吧。”
“不说了,大家都去休息吧。”姜美初对大家说道,几人依言散去。
进了账蓬,郑好给姜美初准备好洗漱用水,“主人,夜深了。”
姜美初坐在睡袋旁边没动,像是想着什么。
“主人……”
姜美初愣过神来,“郑好姐姐,你先睡,我出去办点事。”
“主人……”郑好不放心。
“没事,我想到可能进城的方法了,去试试看。”姜美初边换夜行衣边说道。
“要不要让其他人帮你,主人?”
“不要,我解决得了。”
姜美初边说边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紧闭的郑都城门仍然像往常一样,只有陆续而来的诸候国公子、卿士才能有资格让它打开,而这时,驻扎在城外有身份的庶务大夫也能趁机通融进去。
曹国军营主事大夫收了姜美初等人的金币,把不小心犯了曹伯忌的夷姬送进城去,进去时,夷姬身边多了个女仆。
女仆低首畏脚紧跟在夷姬身后,此刻的夷姬跟昨天晚上看到的完全不同,漂亮的衣裳把她身上的伤完全遮盖了,再加上梳了个精致特别的发髻,等在城门口待查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进城的马车中,一个仆人揭了帘子往外看过去,目光扫过漂亮的夷姬,眉头马上皱起,轻轻说道:“公子,那个妇人曾是主公的女人。”
坐在马车内的公子清,脸倏一下变了色,这个差点让他们父子反目的女人竟还好活活的好好的!
丰清隽秀的公子清面色发青,紧眯的双眸不屑的掠过,却瞬间又停在了那恶妇的身后,这眉目好像在那里见过。
姜美初感觉有人在看她,她寻着机会悄悄的抬了抬头看了看,居然发现了陈国公子清,心道,自己已经洗去腊黄色了,用妆粉化成了微黑色肤色,难道还能认出自己来?
见对朝自己意味深长一笑,她立马低下头,心紧张的跳了一下,哎呀娘呀,好像还真能认出来,火眼金星哪!
倒也不是公子清火眼金星,对于在意你的人,那怕你妆容有些改变,也能认出来,可是对于不注意你的人,那怕有很大改变,也未必放在心上。
姜美达那双漂亮的杏眼,说真话,真是挺吸引人的,更何况他在公子清面前已经溜过几次了,他能不记住才怪呢!
紧提的心在终于踏进郑都后松了下来,姜美初低首垂眼,跟着曹国庶士大夫进入了郑国馆舍。
进入馆舍区域,一点应战的氛围都没有,甚至耳畔都是欢声笑语、丝竹之声,竟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
姜美初暗暗摇了摇头,只想叹口气,只见前面的夷姬向某个地方看过去,眉含情目传意,一副不甚娇羞的样子。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是某个诸候,姜美初马上明白曹伯为何要把她送给军官了,竟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外的主,可真……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姜美初的视线了,竟是团儿,难道卫公子吕也在郑都?她非常想叫住团儿,可根本没机会,眼睁睁的看着团儿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曹伯所在馆舍之地,曹大夫转身对夷美姬道,“你等在这里,我进去跟主公说说情,要是主公还是让你去营地,我也没办法。”
“求求大夫,请对主公,妘儿知错了。”
曹大夫别了她一眼,转身跟门卒说了几句话,门卒把话传进去,不一会儿,就有人出来,“主公让进来。”
“多谢!”
曹大夫跟着侍人进了房间,夷姬出脚也要跟在跟面,被仆人推了一把,“没让你进去,在这别动。”
移门瞬间被拉上了。
被仆人推的夷姬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站稳后,见姜美初没过来扶她,恶狠狠的阴了她一眼。
姜美初平静的回看了这个女人一眼,没把她的眼神放在眼里。
夷美姬转头朝姜美初看了看,低声冷哼:“想不到你一个黄脸小儿扮女人倒是挺像的嘛!”
姜美初没言没语。
夷美姬见她不理人,冷笑一声,“妾不管你有何目的,可别妨着我的事,知道么?”
姜美初低头道,“勾引男人?放心,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夷美姬咬牙哼道,“别让我看到你被碎尸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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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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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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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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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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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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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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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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