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丁元媛的信息,她就马上赶到了姑姑家里。
丁元媛独自一人带着儿子在社会打拼这么多年,可不是个吃素的人物,打定主意的事,必然是雷厉风行,立马就落到实处。
浅浅刚坐下喝口茶的功夫,丁元媛二话不说拿了一份合同出来,“你先看看,这是公司初步的一些筹备计划,还有股权分配方案,有什么你觉得有疑问的,咱们可以讨论完了再修改。改到大家都满意再正式签合同。”
浅浅对这些创业啊成立公司什么的几乎是一窍不通的,在姑姑面前,她就是个实打实的书呆子,只懂得上课教书。康国深说的一点没错,做生意的事给她十个脑袋也不够用。厚厚的合同计划书,她只是随手翻了几下,字都认识,具体到条款每一条又都不是很懂,条款又长专业术语又多。
常音一听她说要跟亲戚合伙立马提醒她,合同可不能乱签,任何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都需要有个自己的律师在场才行。而且越是亲戚越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可是这是她的亲姑姑,虽然从前来往不多,但有些话也不好说的太过直接,像防着谁似的,显得很没有诚意。浅浅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太直接的话来,这方面的事她还是太嫩了,不如常音聪明圆滑又会说好听话把事情办了。
丁元媛见她有些欲言又止,自然是猜到她的那些小心思,笑着说:“没事的哦,我是你亲姑姑还能害你不成。这里写的都是从双方利益出发,咱们就是先就这这个计划书商量,你看不懂可以拿回家给你们家康总看,帮你参考,他是这行的老大,怎么安排怎么签你可以听他的。”
被人看穿心思,浅浅立刻有点不好意思,微微脸红了一下,赶紧解释:“哦,姑姑,不是那个意思,我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事,国深他也不是太同意我做这个,他觉得这行不适合我,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只适合教书,所以我……”
丁元媛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浅浅,这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没生迟迟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我会生孩子当妈妈,我这性格是最不适合当妈的,结果呢,还不是一个人把他拉扯这么大。”
“我拉你一起,一方面确实是看重康总的背景,做生意谁都讲究现实利益,这没什么可回避的。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为你着想,你爸一直担心你嫁到他们家没靠山,没有话语权。临走还嘱咐过我让我以后一定要帮你。人想要有话语权,就必须得有自己的事业。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这年月嫁得再好始终都是靠自己最安全。不然想干点什么事做点什么决定还得别人同意,有什么意思?你觉得呢?这话对不对?”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浅浅心坎上,确实是不愿意再过那种必须懂事让步听话的日子。婚后发生了太多事,让她意识到家里没有靠山的人必然只能靠自己,谁愿意憋憋屈屈过一辈子?请个保姆都不能自己做主。尤其是自认为做的已经很好了,到头来还是要听些寒心话……
没人真的把你的想法当一回事,因为你跟他们比起来是最没用的,不需要被尊重只需要被安排就好了……
见浅浅没有说话,丁元媛思量了一下,说:“别怪我多嘴,也不是我危言耸听,婚姻是最难经营的,谁弱谁吃亏。什么情情爱爱,早晚都会变淡。现在还好,等你有了孩子,那才是婚姻当中最现实最不堪的时候。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攒够自己的筹码,安全感在自己手里才真的叫安全感,在别人手里攥着那叫命悬一线,怎么都是让人拿捏的。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丁元媛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不少浅浅在康家的传言,这个圈子里大家都对高高在上的人好奇,尤其是康国深这种人。有人夸就有人骂,有人挺康国深也有人力挺名伶。名伶的支持者都说是康家父母太过强势才造成他们离婚,像名伶这样能力强思想独立的女性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做个全职太太?两人都强,注定要分开,只有那种没什么主见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软柿子才适合康家……
可浅浅表面看着柔弱,骨子里倒也未必。他们丁家从来没有软骨头。丁元媛为了爱情众叛亲离都不怕,浅浅父亲更是为了做学问可以不顾全世界反对,过的再苦都不吭一声,脾气比老牛都掘,股子里的文人清高一辈子改不了。哪有女儿不随爹的?浅浅敢这样义无反顾嫁到康家,就不可能是没有主见的。
浅浅点着头看似是很赞同,其实心里也有几分自己的盘算。
姑姑是个很精明的人,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也很能拿捏住别人的痛点。不是坏人,但也绝非善类,这种人眼里亲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些话都是康国深同她说的,不过也就见了那么一次,他就彷佛把人看得透透的。如今她和康国深才是一家人,自然偏向自己老公多一点。可心里也时常犯嘀咕,毕竟是亲姑姑啊,总不至于害她吧。
丁元媛以为她这些话是把浅浅拿捏住了,赶紧乘胜追击,把注册资金和股权分配又给她细细讲了一遍,话里话外还是希望她能再劝劝康国深,哪怕入股不多帮忙撑撑场子也行。实在是不肯,浅浅先入进来再说。
条件开的极好,还有点逼宫的意思。丁元媛就是吃准了浅浅这人面儿薄,是绝对不好意思拒绝她这个亲姑姑的。
浅浅再不懂也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儿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明白说透的。这种事可不能当场应允,条件越好越是不能。
正好佐斯童打来了电话,浅浅找了个借口便走了。
晚上康国深很晚才到家,进了书房就没出来。阿姨很早就让浅浅打发走了,她自己一个人照着网上教的方法做了梨子水端进去。
康国深见她进来笑了笑,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浅浅将瓷碗放在桌上。一整个梨中间挖空装了水,冰糖和枸杞,蒸得绵软飘香。
康国深吸了口气,笑着说:“好香的梨子味道,你做的?”
“那当然啊,我早就让阿姨回去了,她在肯定要抢着做。伺候我们家康总的事,当然要我亲自出马。”
浅浅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又是捏肩,又是敲背,狗腿的不行。
康国深望着她不觉嗤的一笑,“你最近不对劲啊,总是这么无事献殷勤,我心里发慌。”
“哼,反正我可不是非奸即盗,我有正经事。”浅浅撇着嘴,话都到嘴边上了,却不知怎么提。她最了解康国深,他不答应的事,千千万万种理由也是不会改变。
康国深见就这样没下文了也不追问,侧身从旁边的包里拿了几盒药出来递给她:“哝,我去找沈医生特意给你开的药,都是最好的中成药,补气血的,你现在的正经事就是养好身体。”
大可?浅浅拿着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溜烟跑了,没一会儿又回来,拿了一张马票在康国深眼门前扇风,意味深长琢磨着,说:“诶,今天童童突然找我,求了我半天,非要让我必须帮她把沈可然给约到马场去。还说她自己约了好几次人家都没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童童跟他好像就是我住院的时候见过几次,就看上他了?不能这么容易吧……”
康国深把马票拿到手里看了看,问:“约几号?”
“明天啊,周一。”
康国深淡笑不语,无奈似的摇了摇头。佐斯童看上的必定会下血本,周一马场放假,看来穆老大那媳妇儿是给她开了后门,不定整了什么排场呢。
“现在的小年轻可真主动,才见过几次啊就约上了。不过听童童那个语气,好像是一次也没约上,实在没辙才找的我。估计肯定是年年给她出的主意,竟给我找事干。”浅浅自顾自的说着。
康国深暗自琢磨,他俩可不只是见过几面那么简单,后来从年年那听说之前为了浅浅检测报告的事委托佐斯童帮忙,她跟着沉可然还一起去过外地的医疗所。那之后佐斯童就看上了他。只可惜沈可然拒绝的很干脆。倒是个聪明人,拎得清。
浅浅见他也不搭腔,又说:“大可本来马上都要结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结了,童童除了打扮的另类了点,外貌跟他也挺相配的唉,你说他不答应约会是不是还没从上一段里走出来?这样一想,我倒是可以帮他们撮合撮合。”
“你别跟着瞎操心,你知道沈可然为什么退婚了吗?”
“为什么?”
“因为女方的父亲太强势,要求沈可然弃医从商,医生太忙,没时间照顾家,而且收入太一般,女方独生女,算是个二代吧,开出的条件相当于让他入赘继承女方家业。”康国深顿了顿继续说:“沈可然挺有骨气,听说双方父母父母见面商谈婚事当天他就在饭桌上拒绝了,任女方怎么挽留他都不见面了。”
浅浅想了想,问到:“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我妈还跟他妈约过见面叙旧,都没提过这些事。”
浅浅瞪圆了眼睛:“这可是人家的私事,你可真是挺神通广大。”
康国深笑笑:“大姑爷跟他们院长是好朋友,那个田院长跟女方的爸爸有些私交。之前你快出院的时候我请田院长吃饭,饭桌上听他提了几嘴。田院长挺欣赏他,还说要不是他自己的女儿嫁人早,还挺想收沈可然作女婿的。”
“哦,那你觉得他和童童……”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康国深马上说:“他们更不合适。童童家里是有安排的。”
浅浅想起之前康国深提过一嘴,童童跟蒋家老小好过,但是他们各自在自己的家族里都有别的责任是不可能成的,皆是在双方家族里闹的没脸出走了。这样想来,童童的婚是怕事不能自己做主的。可是童童对年年那样好,对她这个干姐姐也不错,掏心掏肺的,这回总算有事求她一回,不帮怎么说得过去呢?
浅浅思量了半天,说:“那人家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怎么办啊?”
当然是别人的事少插手,尤其沈可然一看就是自尊心比较强的人,浅浅的面子他会给,但是去了给不给佐斯童脸面就另说了,本来就没谱的事儿,何必让童童瞎折腾一场呢。
康国深马上拿起马票放到自己公文包里,“这事我来办。”
笑眯眯盯着她瞧:“你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别在这绕弯子了,都几点了,说完了早点去睡觉。”
这人都成精了,浅浅也眨巴眼睛紧紧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自从结婚以后,回回都是我拉着二皮脸找你黏糊,没事你能呼我身上这么半天?早跑回房间弄你那些火星文去了。我这可忙着呢,估计还得出差几天,不说可真没机会了。”
康国深故意诈她,浅浅马上急了,拿出一本厚厚的合同,“你看,我姑姑说让你再考虑考虑,条件你随便提,实在不行,让我先入股,如果赔了,本金照样还我们,不担一点风险的。”
哼,有这好事儿,也就你个傻冒会听会信。不担风险就是最大的风险,没底的事最要不得。
这丁元媛跟浅浅父亲还真是两种人,心思野的没边。那天吃过饭他就找人查了丁元媛的底子,还真不是善茬。人家当初只是玩玩,她跑出去把孩子生了,非是闹着上位,那怎么可能呢。男人冲动过后都会恢复理智的,尤其上了岁数有家有事的,孰轻孰重还是很拎得清。眼瞅着大事不妙,丁元媛见好就收,手段了得。男的膝下无一儿半女,最后看在是个儿子的份上没有断,但也就只能止步于此,发配到海边不许回京,就这么耗到儿子成人,直到最近传出男的原配病重卧床不起。丁元媛又蠢蠢欲动,马上回这边来搞事情了。听说她这个儿子学习不差,但也不算多好,想在某些领域拔尖是万万不可能,揣着名校证书混混娱乐圈倒是大有前途。
呵呵。精明的过了头,心思动到他康家人身上来了。想攀上他去挣人家的家产,未免太不自量力。
康国深心里不快,脸色却一点没变,手里的合同一页没翻,仍旧笑着说:“我目前的公司全是大项目,确实没心思搞这些小打小闹的事,你要是真的想做,明天我让我公司最好的律师先帮你看看合同,行的话你就入,赔了赚了倒是无所谓,你开心就好。”
不答应也是意料之中,浅浅心里清楚的很,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和郑瑞明搞几个亿的项目当是玩了,这些东西肯定是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是看在她这个老婆面子上敷衍几句。浅浅是真的心里痒痒,常音总是笑她除了教书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有机会了,她自然也想知道创业是什么样的。
“你不愿意我知道,那……我做你不反对啦?”
康国深随手推开那合同书,搂住她说:“我反对有用吗,找点事干,总比你天天在家里磨人强。”
浅浅假装要咬他,“你才磨人。”
康国深捧住她的脸亲了亲,说:“我只有一个条件,任何事第一时间告诉我,让我知道。”
“那肯定第一个让你知道啊,我又不懂这些,以后肯定都要指望你开恩,关照关照我们。”
“别,我说了不参与就是不参与,把把关倒是可以,你就当玩玩吧,不好玩就撤。”
不入流的玩意儿,就好像当初康冼看不起康国深弄这些的那种语气。真是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康国深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父亲这么多年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看待他了。
能同意就不错了,浅浅可不在乎他什么语气,反正他看不上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她早习惯了,这都算是和颜悦色多了。放在从前合同书可能已经丢垃圾桶里了,而且肯定不会让她再多跟姑姑走动了,他看不上的人和事都没有第二次机会。能让步至此,也许是因为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想哄她开心罢了。浅浅心里自然领这个情的。
马上笑着亲了他一口,“还是你对我最好。我现在呢就是当初的你,你以前为了自己的理想和事业那么拼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你现在也应该是最理解我的,对吧。”
当初?什么是理想梦想?现在回首再看,倒像是个笑话了。若是从新再来一次,他还真未必了。想想最近的一些事,如今大哥的地位,体制内还真是不错的选择。ъΙQǐkU.йEτ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康国深笑着看她,摸了摸她的头。最近为了能在他这儿得到句准许的话儿真是没少下功夫软磨硬泡,花了不少心思琢磨怎么说话想要拿捏他,说话态度不免狗腿起来,当老师的那些酸文人毛病都改了不少,看来也是动了真心思想要做这事。
看来还真让李老师说着了,也是个犟种,认准的事十头牛拉不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康国深想着又不自觉笑了笑,浅浅马上捏着他下巴,撅着嘴说:“你就笑吧,你这人就是这样,嘴上什么都说好,其实心里不定怎么瞧不起人呢。可她毕竟是我姑姑,自从我爸没了,我们家这些亲戚都不怎么来往了,她都那么求着我了,反正我也没事干,就跟着做做试试呗。国家都鼓励大学生创业了,我有你这么大的靠山,我还怕什么,你说是吧!康总。”
这一声康总叫的,也是要成精了,浅浅现在学的惯会拿捏住他了,什么事只要她一撒娇,他必定心软受不住。楼在她腰上的手吃劲捏了一把。
“你啊,也开始涨心眼儿了!”
“对啊,谁还能一直当傻瓜啊。”
这些小心思小伎俩换做别人他肯定是烦的,但是自己的爱人,反而是一种乐趣儿。
两个人腻歪了一阵,他深思了片刻,还是说:“不过浅浅你还是要多留些心眼,她虽然是你姑姑,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你们毕竟不是朝夕相处的那种亲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涉及法律层面的问题,我律师是最可靠的,你必须听他的。还有,如果她让你做法人,找理由拒绝。你就跟她摆明态度,就说我只允许你拿钱跟着玩玩,不往深了玩。随时可以撤,钱不钱的无所谓。懂了吗?”
这行的陷阱太多,水太深,淹死人都是轻的。利益面前,再亲的人他都不信,何况是个八百年不见一回的姑姑。浅浅不懂,他也不好多说,把这道门看死了就是。
浅浅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说:“嗯,反正我肯定是最相信你的,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撤出来。”
夜里浅浅睡的很深,最近睡眠一直很好,都不用借助药物了。康国深进卧室看了又看。
这行业,浅浅是白纸里最白的那张,不把个人盯着,他总是不放心的,想了许久,还是给常音打了个电话。
“常总,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此刻的常音正忙完公司艺人的纠纷案子,准备眯几个小时等天亮去找人托关系办事。接到电话,心中一惊。听康国深这语气,这事是必须得应下。
“您说。”
“是浅浅的事……”
妥了,这往后有靠山了,至少一段日子不用再巴巴的去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个准成话儿了。
之后的几个月,公司就这么办起来了,证件和公章办下来,浅浅才知道常音也是股东之一。
浅浅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以为只是巧合。有些高兴的拉着她,常音笑言:这就叫缘分呗。
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巧合缘分?常音看着浅浅,也羡慕,也不无妒忌之心,但是人各有命,不过是有的人天生贵命进得了高门,而有的人却贱如草芥凡事都得只能靠自己争出个一二三来。
本来郑瑞明是顶喜欢她的,但是后来突说不能处了,因为感觉到她动了歪心思图他这个人了,想进他家的门。这是郑瑞明的大忌,玩玩可以,谁来真的谁就离滚蛋不远了。
好在常因也是个聪明的,没胡搅蛮缠。甚至让郑瑞明还有点愧疚。放话说,这女人我虽然不要了,但我罩着她一辈子。
只可惜郑瑞明折了进去了,常因后来日子也就不那么好过了。眼下突然有这样的好事,康总亲自招呼,她自然是巴不得呢。
康国深那天说的话,尤言在耳。
“常总,浅浅是没见过脏东西的,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以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尽量别让她知道太多。”
脏东西?是啊,这行往深了走,必然是要认清些现实的,那就是很脏非常脏。且你害得忍得了这份脏,不管多脏,忍下了,才能成事。
常音能回什么,只能是点头应承。
康总又说:“跟过瑞明的,只有你跟他分了一分钱没要,他进去了,也只有你知道帮忙……”
提起郑总,常音心里更加有数,康国深为自己老婆,肯定是愿意下血本抬举她了。赶紧说:“郑总人不错,对谁都好,没话说。在一起的时候没亏过,分了再没完没了的就真没脸了。我后来……大部分也都是靠他……你放心,我跟浅浅是当亲姐妹处的。咳,您都亲自开口找我了,这事我还不是求之不得啊。”
真真假假先不论,除了当初引见那茬儿,常音后来确实没在浅浅身上再捞过什么。冲着这点,康国深倒是愿意高看她一眼。常音在这行里做事藏着八百个心眼儿,跟丁元媛不相上下,有她在,倒是让人能放心不少。
丁元媛的公司取名东方逸道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主营业务包括编剧导演、制作发行、艺人经纪、活动综艺、数字媒体营销推广等等。
三个股东,创办人是丁元媛,她又是最擅长市场营销和与人打交道,主要经营权归她。常音手里有艺人团队和一些大平台资源,她负责艺人经纪和一些影视相关的事,浅浅完全是个外行人,所以她除了出资就只能跟着她们后面学习。
原本丁元媛是不希望多一个股东的,多一个人将来难免就会多生事端。合伙的买卖她做过太多了,一开始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最后翻脸不认人也大有人在。但是单打独斗的年代过去了,这个年代是讲究整合资源合作共赢的,况且常音手里的资源是她目前最需要的,康国深不肯加入那浅浅不过就是个摆设,只能当个佛像供着,丁元媛最需要的是能立马帮她变现的人。
而常音这头原本也是再苦再难都不想拉人合伙,毕竟狼多肉少,尤其近几年越来越难做,没有资本撑腰的小公司能喝上肉汤都算烧高香了。这下能暂时搭上康国深这样的资本大佛,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肉都送到嘴边了谁会不吃呢?
浅浅不懂,但是常音是非常明白,彻底的明白,康国深完全瞧不上她们这个小公司是必然的。
影视行业早些年处在发展红利阶段,吸引了大量投资人,资本机构利用高明的资本运作模式,在行业内弄得风生水起,赚的盆满钵满。康国深经营的星环电影公司正是在那个最好的时期起来的,一骑绝尘,迅速加入资本行列,这几年不断扩张,与最当红的人才绑定,投资的电影项目全是票房大卖,随之带来的利益绝不仅仅票房。背后还有公司股价的红利,还有电影项目带给影视公司的名誉,更有电影项目本身的IP效应。影视公司通过电影项目提高了社会效应,这些效应又让公司能够赢得更多的融资机会。最近业内小道消息都在传康总准备用资本做收购,要十几亿收购某大老板的传媒公司80%股权。这个举动看重的是未来五到十年内的商业价值,而非这个传媒公司的价值。而这其中的价值不可估量。
常音刚入行的时候,刘冠杰曾经收购了名伶等好几个一线大牌明星创办的公司,利用明星本人这个大ip,带动股价拉升,趁机抛售,获利非凡。资本大佬们玩的,那都是大手笔。
所以她们现在搞得这些事情,在资本市场,在资本大佬康国深的眼里可不就是连个渣子都算不上么。
康总说:就当是你陪着她玩玩吧。
常音就这么每天看着笑呵呵来上班的浅浅,心里不禁叹道:自己没日没夜拼死拼活的事业,到头来成了“陪太子读书”,呵呵,不对,是“陪太子妃读书”。
这行的小道消息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能让外人听说的那都是人家想让外人听说的。但至于透露出去的有几分真实性,全看谁在掌控大局。
星环最近确实重点全部都投入到收购上面,但是金额没有那么大,收购多少股也还在谈,放出去的那些消息是对方想要吃定这事,康国深顺水推舟不断的往里追加筹码,又不断的迂回。大家都不是吃素的,这事前前后后谈了快一个月,星环派出去的都是最得力的,结果没一个成事的。
一大清早,康国深亲自飞到了深圳。毕竟是大资本的买卖,还是需要他卖面子亲自陪一场。
见了面无外乎就是吃吃喝喝,虚头巴奈的寒暄,弄了个最近当红的小花作陪。
这王老板什么心思呢?他最看重的倒不是钱,钱这玩意儿它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这么吊胃口的把人引过来,就是想跟康国深攀上点关系,跟他背后的家族攀一攀。私营项目跟国营项目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谁不想放长线钓大鱼。
康国深全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愿意拉下脸在这么陪着是因为这是新项目组的第一个大单,消息放出去了就必须得拿下,后面还有好几个收购项目排队等着。不知多少双眼睛巴巴的盯着观望呢。
想灌醉康国深是不容易的,王总不小心把自己喝的五迷三道,他依然是清醒如初。这些个老总什么伎俩他应付起来早是绰绰有余。
回酒店里休息前,给浅浅打了个电话,说的也都是一些家常琐事,最后聊了一下康康的事。
最近名伶经常去学校里找孩子,康康长大了,很多事记在心里了,不怎么愿意见她这所谓的亲妈,反而跟浅浅说以后少让她来看我。
浅浅很为这事为难,让看吧康康不高兴,拒绝吧又好像是她这后妈跟谁争宠似的。传出去还遭人编排。
康国深说:“那你就跟着一起,上哪儿你都跟着,反正康康听你的,你在他不就乐意了。”
浅浅在电话里直叫:“亏你想的出来!先不说我们公司跟名伶现在有点竞争关系会抢资源。就单说康康的事,我毕竟不是亲的,我怎么做她肯定都会多想的,以为是我教康康那么说话的呢。我真没有,我都教他跟妈妈亲一点,他根本不听,我发现他现在已经开始叛逆了,跟我都还好,跟别人一句好话没有,就跟你犯混的时候一摸一样。”
“你知道你儿子跟亲妈说什么了吗?名伶听说他语文不太好特意约了一个研究生想给他补课,怎么劝他就是不去,名伶上门来接,他当着咱家阿姨的面就跟名伶说,你当初跟别的男的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还有个儿子呢,现在我长大了你倒是挺会,到这儿来白捡来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心里亲妈就一个,她姓丁,然后就指着我说,您仔细好好瞧瞧,这才是我妈,以前是,现在是,这一辈子都是,就这一个妈,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走吧以后少来烦我。然后大门一甩上楼听音乐了。”
“你说这……我当时我脸都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名伶说,这都真不是我教的呀,她说要来接康康之前我左一句好话右一句好话的教他,他愣是给我闹这么一出。名伶气走了,我现在都烦死了。这孩子我是教不好了,我又不敢深说他,动不动就问我是不是要送他出国。没人要送走他呀……”
浅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康国深听着笑着,眼睛都是笑眯眯的,他喜欢听浅浅絮絮叨叨的说话,之前不太开心的时候几天都不言语,现在这样让他觉着心安。
等她说的没话了,他才接话:“你还记得他小时候养蜘蛛把你咬了吗?我问他是选蜘蛛还是选你,他跟我说,你要是以后跟浅浅结婚让她做我妈妈我就不要蜘蛛了。后来他一直偷偷叫你妈妈,我都知道的。他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对他好,疼爱他,平时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为他操心,我都不如你,他偏向你那不都是应该的吗。要是他不这样我倒是不高兴了,我儿子怎么能当白眼儿狼,分不清好赖呢?对吧。”
“哎呀,我不是要听你的马屁!我是要解决问题,现在问题很多很严重,我现在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我怎么搞哦!”浅浅急死了。
康国深抬手扶开酒店落地窗的窗帘,看着外面夜色,缓缓道:“在美国那几年,大部分时间是李卯南带着他,他的见识和思想还有思考问题的方式本来就跟别的小孩不一样,他很早就认定了名伶不是个好妈妈,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那时候抢抚养权,名伶那些心机利用他都看见了心里都记着的,所以他后来不说话了。都以为他是小孩不懂,其实他比谁都懂,他从不愿意开口到现在能说会道,那都是你的功劳,他现在只认你,所以这种事不能强求。不愿意见就不见,这事回头我跟名伶说,不让你为难。好不好?”
“那你想办法处理吧,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毕竟……”
浅浅的话还没说完,康国深马上打断了她,“你就是他的妈妈,不存在什么亲妈后妈,养育之恩大过天,我从来都是这么教育他的。他从六岁就这么认为的,现在都要考初中了,是半大的小伙子了。”顿了顿,语气有些不大好的继续说:“小时候没带过一天,见了面也没一件体面事,现在跑过来想认便宜儿子,想儿子跟她亲,可能吗?压根就不可能!”
“好了,你早点休息,早点睡觉吧。以后不要理她。康康的事,随你安排。”
挂了私人电话,另一个工作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是卫南打进来的。
“康总,王总派人把那个小花儿送来了。”
康国深疑惑非常:“哪个?”
卫南也不犹豫,直接说:“饭局上那个,大眼睛,白净净,一直给您敬酒那位。听说是他力捧出来的……王总说特别干净,送你当礼物。”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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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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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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