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门声阵阵,敲打在郭闵安心上。
他手上拿着那张信纸,已然呆坐着出神了好半天,实在有些看不懂,这齐王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一个人,又没个人来商量主意,便一时走神,分了心。
直到那敲门的声音越发急促起来,才慢慢的拉回了郭闵安的神思。
他猛地回身,回过头来扫向门口的方向。
适才他反身回堂中时,只是将一半的雕花门顺手带了带,并没有将门彻底的给合上。
这会子望过去,是背着光的,他眯了眯眼,隐约瞧见个人影立在门框边儿上,手一抬一落,一下是一声。
郭闵安揉了揉太阳穴处:“曹禄啊。”筆趣庫
门外的人得到了回应,才敢提步迈进门来,等进了门躬身见过礼,只管平声的回他:“大人,魏业差人送了口信,说是想见一见大人。”
郭闵安越发眯起眼睛来。
齐王殿下的信才送到他手上,魏业就托人从宅子里递出话来,想要见他,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莫不是齐王殿下的消息,也先送到了魏家宅中去吧?
信纸早被郭闵安随手撂在了一旁的黑漆元宝纹四方案上,他拿了指尖在小案上轻点着,发出阵阵闷响声:“魏家今儿有外头的什么人要进吗?或是有什么人要递消息进去吗?”
曹禄愣了一把,摇头就说没有:“大人怎么这样问?这不都有好些日子了,是不许人送消息进去的吗?”
郭闵安哦了一嗓子,吸了吸鼻子:“也没什么,齐王殿下派人送湖州给我送了封信,我估摸着,魏业这时候要见我,怕是也得了齐王殿下的消息,才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
曹禄喉咙处滚了两滚:“殿下的信送来的这样快啊?”
郭闵安至此才抬眼,却是一个白眼扔过去:“你以为那是谁家?这也就是魏二姑娘不在府中,跟着殿下一起到湖州去了,要是二姑娘在家,这样子叫禁在了府中出不来,殿下的信送来的才要快呢。”
“是……是是,大人说的也是。”曹禄叫他不善的语气弄得有些尴尬,立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反手又挠了挠后脑勺,“那大人,这会儿去魏家吗?”
现在去魏家,也不知道魏业到底要说什么,要是一个应付不妥当……
曹禄虽然说没人给魏家递消息,可难保齐王殿下有法子暗中送了消息进去,只是给他这个知府留了些许面子,才没惊动官府的人罢了。
他犹豫再三,目光又在曹禄的身上游移了许久。
曹禄叫他打量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吞吞吐吐了半天:“大人看我做什么?”
其实曹禄是个能议事儿的人,也不是十足的糊涂虫,从前衙门里头遇上棘手的难办的事情,郭闵安一个人心烦气躁的时候,也好把曹禄叫到跟前来说上几句。
曹家在齐州也算有些家底,几辈子到如今,出了这么一个曹禄,考取了功名在先,后来一路做官仕途都不算太顺遂,弄得曹家老爷一气之下,索性花了银子捐了个散官闲职,就供在他齐州知府衙门里了。
是以这个曹禄呢,同齐州城中的权贵人家多有往来,大场面也没少见,有见识又还算有才干,只是有些不大正经上心而已。
换句话说,他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横竖也只是个散官闲职,好些事儿根本就轮不着他来操这份儿心,那干脆撂开手当看戏似的,上头吩咐交办了什么,他才会去照办,要是没人吩咐话下来,他也就乐得清闲自在。
郭闵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案,猛然收住了手,拿目光示意曹禄看那张摊开在小案上的信纸:“这就是殿下送回来的信,你来看看。”
曹禄啊了一声:“我看啊?”
郭闵安眯眼显然有些不大高兴:“你听不懂我说话?”
曹禄见他隐有动怒的迹象,忙说了一声不是,上前三两步,又在一旁稍稍站住脚,略一躬身,长臂往前一伸,拿过桌上的信,想要看时,又先把目光落在了郭闵安的身上。
在曹禄的内心深处,是根本就不想看的。
齐王殿下和那个魏鸾之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到大的情分,魏家一出事,他就知道事情麻烦了,果不其然,那之后一直到现在,郭闵安这个知府,只敢把魏家的人禁在宅中,不敢审问,更不敢用刑,这哪里像是魏家人犯了事儿,简直当祖宗一样供着了,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掺和到这件事情里去。
但他也不知道郭闵安是不是有意为之,魏家人是全都拘在府中了,但郭闵安特意吩咐了,要是魏家有什么人有话想跟官府说的,就告诉他,横竖他在衙门也整日无事,就暂且把魏家这一摊子事儿丢给他来管了。
既然是要他管的,那魏家出的到底是什么事儿,郭闵安就大致与他说了一遍。
那会儿曹禄就在想,果然当初元乐郡主到湖州,他心里突突的,那感觉全都是对的,这不人离开湖州没多久,魏家就出事了。
天子赏赐,与高仪公主一模一样的那枚玉佩不见了踪影,这还了得了?
不过要他说,这元乐郡主和魏鸾,也都是心够大的,一个真敢送,一个真敢接,这种东西,就由得她们私下里送来送去的了?更何况元乐郡主心系齐王殿下,和魏鸾简直是势不两立的,她送的东西,这个魏鸾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接下了,也不怕这里头有什么猫腻,要是当初没收她的玉佩,魏家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
曹禄拿着信没看,呆呆的站在那里,目光始终都落在郭闵安的身上。
郭闵安啧声咂舌:“让你看信,你看着我干什么?”
曹禄这才欸的又应了一声,把心一横,低下头去,专心的看起那信中内容。
等到他仔仔细细的把那封信看完了,再抬头时,眼中全是惊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另有内情,信中不便多言,只不许为难了魏家人,也别把事情闹大?”
郭闵安面色略黑了黑:“你觉得呢?”
这里头有什么内情呢,曹禄是不晓得的,但齐王殿下信中威胁的意味,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他深吸口气,怪不得郭闵安看起来郁闷焦躁呢。
本来为了这件事,郭闵安就有些焦头烂额的,一出了事的时候,就有不长眼的撺掇着他给京城上奏折,不过全叫郭闵安给压了下来,说是先找到那玉佩要紧,这么些日子过去,东西虽然是还没找到,但至少也没人再提给京城上折子的事儿了。
曹禄心里想着,这事儿要闹到了朝廷上,摊开了,那魏家的罪业就真的大了。
郭闵安不是不想,是压根儿就不敢。
真要是给魏家招个灭门之灾,齐王殿下回头还不把郭闵安给整死吗?
但这威胁也没这样明目张胆的吧?这位殿下为了魏鸾,还真是什么都豁得出去吗?
他自己是长在宫里的,不会不知道元乐郡主的玉佩何等贵重,这东西叫魏家弄丢了,就是兹事体大。
曹禄反手摸了摸鼻尖儿,把手上的信纸又放回到小案上去,等收回了手时,另一只手也从鼻头拿了下去,抄着手又站回原处去:“大人想的没有错,齐王殿下这是叫您别给京城上折。这封信嘛……这封信送回来,总也要些时日,殿下其实也在赌,赌您还没给京城上奏折,将此事上禀,闹到御前去。”
谁说不是呢。
所以郭闵安在烦躁之余,也有那么一丝的庆幸。
好在他早就想到了齐王殿下的态度,心中有所顾虑,所以一直都没有敢上折子,要是做事儿不过脑子,事情一出,他就慌里慌张的惊动了京城,闹到陛下那里去,如今给齐王知道了,还能有他的好?只怕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郭闵安冲着曹禄摆了摆手:“你坐着说话吧。”
曹禄也不扭捏,应了一声就往他左手边儿坐下去:“但是大人,殿下说另有内情,在信中不方便多说,我怎么觉着,这是要替魏家脱罪呢?”
郭闵安横了他一眼过去:“你就是不长心,现如今一切都未定,你敢说魏家一定有罪?殿下都这样说呢,谁还敢说魏家一定有罪?”
他越这样说,曹禄便越是觉得讪讪的。
本来也不是他非要自讨没趣的,是郭闵安要拉着他商量齐王送回来的这封信,好端端的,拿他撒气,数落他做什么?
曹禄低下头去,在郭闵安瞧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下官一时失言了。那大人,依着殿下的意思,现在是要叫咱们把魏家的人先给放了?反正那么大的家业,他们又跑不了,估摸着殿下回了齐州,是要亲自主持这个事儿的。当初元乐郡主到齐州来,本来也就总跟殿下待在一处,这玉佩说不得还真的另有名堂呢。”
“话是这么说,而且有齐王殿下愿意担待起这件事,我还乐得轻松了呢,广阳王府的东西是那么好丢失的吗?又是天子赏赐下来,是天子隆恩的象征,我夹在里头,左右为难,一个处置不当,既要担个失职不查的罪名,还要把齐王殿下给得罪了,可问题就在于……”
郭闵安一时又顿住声,唉声叹气的:“已经过去小半个月了,再要等殿下从湖州回来,少说还得等上个把月,便说如今魏家出了事,殿下和魏家兄妹心中急切,路上脚程会快些,那没有一个月的日子,他们也赶不回来。”
曹禄面色一僵。
是了,难办就难办在这儿了。
郭闵安一直最担心的,根本就不是玉佩丢失,魏家到底应该担什么样的罪责,从来都是那东西不能在外流落太久,得尽早找回来。
如果能把玉佩安然无恙的寻回来,这件事就是当做没发生过,也不是不能够的。
可东西找不回,小半个月过去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那只能上禀陛下,至少得叫外头人都知道,这东西丢失了,倘或有人敢持元乐郡主这枚玉佩行不端之事,给人拿住了,也就把东西找回来了,况且也不怕再节外生枝,徒生事端。
“要不然……”曹禄艰难的开口,三个字说出口,又犹豫了。
郭闵安眉心一跳:“你想说什么?”
“要不然拿了齐娘先过一堂吧。”曹禄闭上眼,豁出去似的,说完了睁开眼,再去看郭闵安的面色,果然是面色不虞,可他左思右想,其实真没什么不妥的。
曹禄勉强给自己定了定心神,咬了咬牙:“魏二姑娘有这东西,连魏业都不知情,魏家宅中也只有齐娘还有二姑娘身边四个贴身服侍的丫头知道,再有就是魏大姑娘和她身边儿那个丫头。二姑娘这趟出门,带出去了两个丫头,要说东西丢了,那也只能是齐娘和剩下两个丫头最知情,咱们不好拿了大姑娘来问话,免得伤了大姑娘的名誉,也真损了魏家体面,等殿下回城,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可齐娘嘛,总归只是个下人罢了,她虽说把二姑娘奶大了,但下人不就是下人吗?现在出事了,她本来就是头一个难逃干系的,就是有二姑娘在,会不会一味的袒护她,都得两说,何况是二姑娘不在呢?”
其实曹禄说的也不算错,而且这小半个月以来,这事儿也在郭闵安的心头转了好几个过儿了。
东西找不着,线索也不够多,到底是怎么丢的,又是怎么闹到知府衙门的,那天给衙门里送上一封信来揭发此事的究竟是什么人,这一切的一切,到如今,全都摸不着头脑。
所以郭闵安本就一直在想,总要问出些线索来,才不算是他无为。
可是要拿了齐娘来问话……
“魏家二姑娘落地就没了亲娘,齐娘把她奶大,跟亲娘没什么两样的,拿了她来问话……这事儿我在心里想过,可就是一直没下了决心。”
直到此时,郭闵安说这话都还带着一股子犹豫不决。
曹禄摩挲着下巴想了片刻:“魏业不是正好要见大人吗?大人不放试探试探魏业的口风,最好是叫他自己说出口来,请了大人拿了齐娘到府衙问话,即便是上了刑,那也都是他魏业自己的事儿,跟大人总没关系了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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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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