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与朱幼安泛舟昌平湖,原本该是旖旎而浪漫的,可是一想到妙缘上师说的那句话,何灵怎么也无法放松心情享受七月的湖光山色。
朱幼安知道何灵心中担忧,不停地给船夫递话让他说些逗趣之事。
可越是如此,何灵越发担心起来,朱幼安一直都不是这种热心话术的人啊。
船夫知道二人要去籍昌何家庄,似乎有意无意地说了些籍昌何家庄过去的事,末了以猎奇的语气说道,“两位公子,你们可是听了何家庄发生的事,特意来看的?”
从肖仲泽中恶邪符算起,何家庄的事早已传遍了。
据肖仲泽所说,那时渔家船夫都不肯渡昌平湖到籍昌何家庄,可这会儿何灵二人前来,并没有感觉到船家如何避讳何家庄。
朱幼安笑着说,“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二人听闻籍昌何家庄有位夫子十分有学问,这不就想来拜访一下。”
船夫看了看朱幼安、何灵书生的模样,“二位公子,你们这是听谁说的?那说这话的人可就骗了你们了。”
“哦,船家倒是跟我二人说说实话?”
“公子啊,其实你们既然已经到了昌平湖,不管我说什么,你们都是要去何家庄看看的。实不相瞒,过去呢,何家庄确实是人杰地灵的一个好地方。你要说哪位夫子十分有学问,那倒是有可能的。可是啊,如今那何家庄,早就已经荒芜了。”
何灵和朱幼安交换一个眼色,不约而同地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林阳村三个字。
朱幼安继续递话,“哎呀,难道我们运气真是如此不好?”
“听二位公子的口音,离籍昌有些距离啊。看二位公子风尘仆仆赶路的模样,想来也是不知情的。”
“还望船家详细告知,倒是给我们增长点见识呢。”
别看朱幼安平日里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他若是要情商高起来,也真是可以长袖善舞的。
船家一听这句“增长见识”,显而易见地高兴了,“二位公子,你们也是这时候来昌平湖了,实话跟你们说吧,若是你们早半年来……”
明明这条船上没有其他人,船家还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嗓子,“若是你们早半年来,你们就知无人敢渡昌平湖载你们去何家庄的。”
“哦,这又是为何呢?”
“公子,你们读的圣贤书学的是什么不以怪力乱神之类的,这话说出来你们是不信的。”
何灵、朱幼安又交换一个眼色,这船家倒是有意思的,连论语中“子不语怪、力、乱、神”都知道,可见也是个喜欢谈天说地的。
“不过呢……有些事,那可是由不得咱们不信的。公子啊,我跟你们说吧,一年前啊,何家庄曾经发生过一桩怪事。”
朱幼安不动生色地问,“若论怪事的话,总有些是我们无法解释的,船家说说倒是无妨。”
船家干脆停了船,坐到何灵、朱幼安中间,“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信,你们现在去何家庄看了,也未必相信我说的。不过,这事可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这昌平湖,从前的何家庄是何等繁荣的景象?来往的行客便是拐个弯都要特意上何家庄瞧一瞧呢。方才我说的,何家庄的姑娘从不外嫁,那是因为他们何家庄在这方圆几十里是最了不得的一个地方了。何家庄的公子们,看上方圆几十里的哪家姑娘,就没有说不成的。不过,这都是从前了,去年啊……”
“何家庄知言米铺的老爷子过八十大寿,请了许多人来给他庆祝。你想想,若不是风调雨顺得了上天庇护,八十啊,寻常人哪里能活到八十的,这可是大喜了,所以请了许多人来庆贺也是应该的。何老爷子这些儿孙们是真心为他高兴,戏班子什么的都是寻常了,何老爷子的二孙子,特意请了一支什么魔力的庆贺队伍,说是给老爷子表演个特别的戏法。二位公子,你们听听,这名字就不是很好,魔……这能是什么好的吗?可是家家都请了戏班子,也就这什么魔力的最新鲜了。”
“那戏法叫什么大变活人的,说是从那箱子里源源不断地变出了无数的人。不是我说啊,我听了这魔字就觉得这事儿十分的……不对劲,哪儿有八十大寿做什么魔的。而且,听说编出来的那些人啊,看着都是赤目吊脖的,不像正常人呢。”
说到这里,何灵和朱幼安终于有些惊讶了。
船家看到二人眼中的讶异,心满意足地说,“这可不是我现在才说呢,我当时听了就觉得十分不对的。你说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他们要到哪儿去?怎么就没有一个人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呢,大家就顾得开心去了。何老爷子八十大寿庆贺了三天,整整三天啊,知言米铺还真是有家底啊,流水一样的席面开了三天,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伙儿明明眼睁睁地看着那什么魔将这些赤目吊脖的人变了出来,可没人将他们变回去啊。”
“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何灵、朱幼安知道后来必定是何家庄被袭了,可是,到底是谁主导这场变故呢?
“后来怎样了?”
“二位公子年轻了,肯定没听过这样的事。后来啊,何老爷子八十大寿过后,何家庄一夜之间竟然变成了鬼城……也不能说是鬼城吧,据说何家庄发生了许多命案,也不对,反正何家庄发生了许多怪事,从前何家庄几千口人啊,那么繁华的何家庄,不过短短半月时间,竟然就变成了一座鬼城。”
“这怎么可能呢?”
“对吧,你们也觉得不可能吧,可咱们谁都不清楚啊。二位公子,据说何家庄当时惨叫声传了几十里啊,飘到了昌平湖上,便是过了三个月,都有人听到何家庄里传出的哭嚎声啊。而且啊……”
船家又左右看了看,“据说上了何家庄的人,一个个都莫名消失了。”
“船家,你是说,整个何家庄的人,连带着外面进庄的人,全都莫名消失了?”
“那可不是咋地?真是一个人都没留下。咱们总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吧。可何家庄最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人人都说何家庄里传出的哭嚎声传遍了昌平湖,可是何家庄上上下下竟没有一具尸体。”
“有人上去查看过?”
“初始有人去啊,可上去一个便消失一个,谁也不敢去了啊。就这么着,何家庄就成了咱们这里的禁忌了,谁也不敢去啊。后来,到底时间长了,终于有胆大的上去看了看。公子啊,何家庄当初是多繁华啊,如今看起来……真的是十分凄凉啊。莫说是人了,连条狗、连只鸟都没有,你若是一个人进去,便是这七月酷暑的天,也能把你吓得浑身冷汗。”
“何家庄到底有什么?”
“若是有什么还好了,问题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吗?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人,活人死人都没有,没有任何牲畜,死的活的都没有。倒是那野草啊,长得有半人多高了,你想想,这得是多久没人出现过了。”
“不对啊,何家庄不是有数千人吗?便是要走,难道数千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
“要不怎么说是怪事呢?真是数千人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一个都没留。不仅一个人没留,也没见着有尸体,甚至连血迹都没有一滴,你说怪不怪?”
“等一下,船家,那当初给何老爷子祝寿的那什么魔力队伍呢?”
“别说那魔力队伍了,便是头先请的那戏班子全都消失了,是消失,不是好好地从何家庄走出去。”
“船家,可有人知道何老爷子家请的这魔力队伍从哪儿请的?”
“哎哟,这可就说法多了。有的说是从湘西请来的,有的说是从南疆请来的,还有的说是从关外请来的。这不是何家庄的人都消失了吗,谁也不知道啊。”
“那大变活人变出来的那些人,说是赤目吊脖的,可有人亲眼瞧见了?”
船家停顿了一下,“反正大伙儿都这么说的,那就肯定有。”
说了这半天,他们这是在以讹传讹啊。
“咦,船家,方才你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嘛,这会儿你又说了,可见你也是在怪力乱神啊。”
本来吹牛聊天聊得好好的,朱幼安这句话让船家感觉到了羞辱,这不是怀疑他编瞎话吗?
船家鼻子里一哼,“小公子,你们生在富贵人家,哪里知道我们是如何活下来的?你真当没有人见着这事故吗?我跟你说啊,还真有人活了下来的。不过他也不算活下来吧,许是被何家庄发生的事吓着了,他一直都有些呆呆傻傻的。”
“他?谁啊?不是说踏上何家庄的人全都消失了吗?他怎么还活下来了?我看他定是个吹牛说大话的。”
船家不高兴了,“这位小公子,咱们说话说得好好的,你怎么平白地怀疑人呢?今日你乘了我的船,我告诉你这些,便是换了谁的船,你若是问他何家庄的事,他说出来的也与我一般无二。还有,齐耳可不是什么吹牛说大话的,他也吹不了牛说不了大话,到如今他依然呆呆傻傻,只会说几句话呢。”
“他说什么?”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叫齐耳?那是因为他从小耳力惊人,别人须得看到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单凭一双耳朵便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你可知道为什么单单他能活下来?告诉你吧,何家庄出事那晚,他刚好在昌平湖上泛舟往回赶呢。”
“去何家庄吗?”
“嘿,你这公子,齐耳他姓齐的,他去何家庄干嘛?他是送了客人去何家庄,自己往回赶呢。那时候他在船上,刚好离何家庄近了些,可人又不在何家庄,所以啊,他才将这事听了个明白。”
“你不是说他已经呆呆傻傻了吗?那他还能知道这许多事?”
“哎呀,你这公子,我跟你说不清楚,你爱信不信。反正齐耳刚回来的时候,是吓得浑身发抖的,在床上抖了两三日,他就开始说胡话了。后来给他请了大夫,说是脑子坏掉了,所以现在才会呆呆傻傻胡言乱语的。”
“那方才所说的赤目吊脖之类的话,可是齐耳说的?”
“那肯定是他说的啊,不然我们谁见着了?公子,你们别不信,齐耳他之所以叫耳,那是因为他从小耳力就跟普通人不一样。咱们能听的不过是点声音,可齐耳能听到的那就是一出大戏。从前齐耳还靠这个得过赏银的呢,你莫瞧不起他耳力惊人。咱们一同生活了这几十年,有什么不信他的。”wwω.ЪiqíΚù.ИěT
“那齐耳现在何处?”
“自从他呆呆傻傻了以后,也养不了他老娘了,他老娘早就失聪了,如今两人都在方才你们来的那和昌镇上乞讨呢。镇上的人怜他母子二人可怜,倒是经常给他们点吃吃喝喝的。可惜了齐耳啊,若是他没有呆呆傻傻,凭了他的耳力,怎么也能活得好好的,他也是为了老娘才回到和昌镇的,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
何灵、朱幼安心中有了计较,但这趟何家庄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
“船家,依你这话,如今的何家庄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两位公子爱看个枯蓬野草的,写个什么诗歌作个什么曲的,倒是可以去看看的。若是想要去寻那什么夫子,便不用去了,那上面真是什么都没有了。不单如此,那上面还静得让人心慌啊,你们……你们小小年纪,还是不要在那里久留了。”
何灵一想,若是何家庄上找不着什么有用的线索,必定得回来找到这位叫齐耳的,或许自己施了法能将他当日听到的情形还原呢。
“船家,咱们这是去寻那位夫子请教些学问的。若是何家庄上如你若说,什么都没有,那了不得咱们真就写点诗作点曲什么的,也就回来了。若是船家没什么事,不如就等等我们?”
船家说了这一路的故事,就是想要招揽生意,这会让何灵提了这个建议,他笑得眼睛都弯了,“公子客气了,我便在昌平湖上等二位公子便是。只是……”
何灵点头,“船家放心,你等几日,我们便按几日的银钱算给你,绝不至于让你空等的。”
朱幼安携了何灵离船踏上何家庄,刚一踏上何家庄,何灵便感到一阵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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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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