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是他的声音没错了,这句话说的很霸道。
我的目光试图寻找着他的眼睛。
他不是在询问我的意见,而是在命令着,或者说——恳求着。
我来不及点头,他就拽着我的手臂离开了。他近乎是在飞奔着的。
“你的身体还好吗?”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好好治疗?”
“他们是开除你了吗?”
“——”
“安静点。”
他说。
他的声音跟刚才一样,一样的低沉而短促有力,甚至带着一点点迷人的感觉,稍不注意就容易沉溺其中。
我就这样被他拽着身躯,半边的衣服还在滴水,他湿的地方更多,但我不问了,安心感从手掌心传来。
啊,手掌心……
“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停下来了,一下子翻开我的手掌。
“疼……”
“我轻点。”
他正如他说的那样,下手轻多了,比起刚才来得温柔很多,他抚摸着我的伤口。我不知道他流露出什么表情,但是我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但这一刻,眼睛里的星星好像黯淡了一下。
“……傻子。”
是我听错了吗?他这是在说我傻子吗?
“我不是傻子……”
我轻轻地反驳了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碰了碰我的伤口。
我又是一阵倒吸凉气。
“还说不是傻子。”
他这句话反倒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了,带着一丝霸道的指责感。换做往常,我肯定是要争论两句的,但是他的那股不容置疑的感觉,让我把喉咙口的话咽回去了。
我心中泛起的异样感觉,让我鼻尖发酸。
他究竟是谁?
他说:“跟我走,离开这里。”
“你辛苦了。”
我的泪水决堤了。
呜咽声渐渐响起。
我好想要嚎啕大哭,埋在一个人的怀里哭一场,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就是想哭就哭。我什么时候连这个愿望都那么难以实现,连这个权利都被人剥夺了?好久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了,即使有,那也不是真的关心我。我好像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一样,一直在这里漂泊来,漂泊去,遇到哪个任务就做哪个任务,遇到哪个人就对哪个人好,我用我的心去对待他们。
我真的是想让每个人都平安。
甚至为了他们的平安,我做一些牺牲也没有什么吧?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好像是我带来了一切的灾祸,好像我才是灾祸的根源。
我不是,我想说我不是,我是来拯救你的。
但我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对,每次都是这样,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做什么都仿佛是理所应当,好像我生来就低人一等,我欠他们的。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被这样对待。
……我也想被,爱着。
我想更贪心一点。
我想被深爱。
我也想做什么事情别人都感觉是对的,但我如果被那样爱着肯定不会那么任性。我愿意奉献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的一切给予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那份爱与那个人。
他就这样一直抱着我。
我就这样睡着了。
是的……
这是一件说出来很丢脸的事情,我睡着了。
好吧,这实际上也不是事实。
人在睡着与没睡着的时候,会有一个奇妙的状态,能将梦境与现实糅合在一起,一半梦一半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极度困倦与疲惫却用神经硬撑着不睡着,就会这样。
当然,这是我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想要睡觉的欲望来得排山倒海,根本使我无招架之力,我的一根手指进入梦境后,整个身子都被拽进去了。
我趴在他的身上,身子被他环绕住了。两个人贴的很紧。
去他妈的任务。
是的,我想骂人。
我不干了。
气头上的人没有理智。
理智依旧沉睡在不知道身体的哪个角落,现在我的做的什么事情,我都不想为之负责。那个明事理的我死去五分钟吧,我现在就是一个孩子,我恢复了我原本的年龄,或者说比原本的年龄还要上不少,不管不顾地撒娇发脾气。
这真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只想拥抱面前这个柔软的人,他的身躯与肢体散发的气味有雨水的味道,明明这里没有下过雨。我知道了,这不是雨水的气味,是衣服还没有干透,就被他穿在身上了。
不会着凉吗?
我的手臂环绕包围着他,昏昏沉沉地这样想着,不知道这句话最终有没有被我说出口。可能没有吧,也可能我动了动唇,但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我好累。
我现在近乎是筋疲力尽了,最后那一丝一点的力气都融化于那间黑屋子。我不应该勉强自己那么久,在第一个生病感觉涌现的时候就缴械投降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种妥协俗称认命。
但我经常有自己不认命还能逆袭的错觉,错觉使人死亡,我可能该改改这个坏毛病了。
我看到了蓝色的鲸鱼,她(是的,我觉得她是一个姑娘,一种没有理由的直觉),她在空中遨游,咀嚼那一朵像海藻一样的有薄荷气味的云朵。脑袋一下子变得很空旷,像是一栋在广阔无垠草原的木头房子。柔软多汁的草是翠绿色的,随着一阵一阵的海风颤抖——海风,有鲸鱼就会有海风吧。鲸鱼在遨游,没有目的地遨游……
风到哪里,她就到哪里。
真自由。
鲸鱼对我说,睡吧。
我说,不行。
她说,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我不知道真的鲸鱼会不会说话,但就算会说话,真的鲸鱼也不会说人话吧。我是在做梦吗,梦还真是美好啊。
我从前很喜欢做梦的,每天躺下去,就会想,今天会做什么梦。睡觉是我最喜欢的事情,当然,我喜欢的不是睡觉本身,而是每天都会不一样的梦。但后来我不敢了,我耽于梦境,就会忘记现实。
我不敢了。
我每天每天闭上眼睛想着的都是,啊,不能睡太久了,我还要醒过来,去为另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他们的命就在任务开始的那一刻成了我的命。
而且还不能推卸我的责任。
推卸责任,也太美妙了吧,那种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就浓缩在这短短的四个字里。想来就是很奇怪,为什么这就成为了我的终身职业呢,而且是不能转行不能跳槽的那种,想要混下去就得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努力工作,一睁开眼睛就是命悬一线的拼命。
每一次开始任务前的疲惫都会涌来,就像那次连夜查资料做调查后醒来那一刻的迷茫感其实一直都在我心里,但我躲避着它,不愿意去接近它,自己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所以我在那个地方养了一只鲸鱼。
我没有见过真正的鲸鱼,所以它就凭借我的想象而存在着,但我知道它有着黏黏糊糊却光滑无比的表面,我觉得鲸鱼是蓝色的所以它的颜色像远处望过去的晴天大海,像干净无比的天空。
她好漂亮。
看来我真的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养在我身体里的鲸鱼呢?
我的身体现在好轻,鲸鱼也很轻。这难怪了,她是吃云朵的,自然会像云朵一样轻。
我的身体现在又好重,但是腾空而起,在空气中漂浮着——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有支撑点。
我不会飞。
啊,我是被腾空抱起的。是谁呢?
我发烧了,我生病了,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口罩不能遮挡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不清。是他吧,只有他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
他的伤好全了吗就敢这样抱我,我可是很重的,足足一百来斤,身上都是藏在衣服下的肉,我……
我不值得。
他应该在静养啊。
可我没有力气,身体到骨头都是无力的,酥得比珍珠粉还要碎,我的身体跟他相比很,被包裹着,很温暖。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应该是尽力减少了身体移动产生的颠簸,连每一次的起伏都是很轻微的。他的臂膀很有力,比起一般人玩笑时候抱起我的触感,我感到很踏实与安全。
其实这就是力气大吧?
——不……不一样。我自己在内心否定了我自己的判断。
这还是不一样的。
他抱着我的时候,我的身体不像抽泣时候那么颤抖了,泪水依旧一串串地从眼眶中溢出,心脏却平静了不少,至少疼痛感与压迫感降低了许多,气能喘上来了,空气可以顺着我的鼻腔进入肺部,然后二氧化碳再以同样的路线吐出。
一吸一呼,我感觉我好一些了。
至少不会有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感觉。
真是不好受。
我才不管肺泡的运动呢,我又不是,生物学家。
我略微动了动身子,他没有管我,但是揽得更紧了,好像是怕我掉下去似的。我疲乏无力,嘴唇正好靠在了他的耳朵边上。
“……别吹气。”
他,难得启齿了。
我迷迷糊糊地回答他的问题:“我没吹气。”
“真的别吹气。”
“真的没有。”
我觉得一丝好笑了,人也略微苏醒了一些:“呼吸而已。”
“……”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这并不是那种带着轻蔑意味的笑声,很干净,很清新,有春天的味道,在炎热的夏日显得弥足珍贵了。
他说:“睡吧。”
“……”
我一言不发。
“没事的,睡吧。”
他说话好像鲸鱼。他说,没事的。
为什么就显得那么理直气壮,那么可靠,那么想让人相信。
那就相信一回吧。
他还说:“等你醒了,就没事了。”
我闭上了眼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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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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