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候车厅里灯火通明,外面夜已深。
何夕走在前面,我快步紧跟在后。
微风起。
“够了,你还要跟多久,我们已经结束了。”何夕突然站住,冷着脸对我说。
我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她面带着不屑说。
漆黑的甬道里亮起灯光,风忽然大了起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能做到你……”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伴随着**痛感的,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和周围人吃一惊的目光。
虽然这是一个小站,以现在的时间,候车的人很少了,但何夕是那种走到哪里都可以吸引人们目光的女人。所以现在尽管没有人围观,但我们俩个毫无疑问是周围目光的焦点。包括一个带着女儿的母亲,一对坐在长椅上的情侣,一个夜班的中年人,以及一名地铁保安。
我吃惊地望着何夕,真没想到她会出手打我。
何夕淡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狡黠,只是一眨眼后,就又气势汹汹地瞪了回来。
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大,地铁呼啸而来,风吹动她的发丝,在她耳畔舞动。
“别打电话给我,我会把手机号换掉。”说完这句话,何夕走上地铁。刺耳的警报音响起,门缓缓关闭,仿佛一瞬间把她分割在另一个世界里,迅速远去。
风停了,甬道里的灯光暗淡下去,再次变成漆黑一片。
我走到长椅上坐下,用手捂着脸,慢慢地缩成一团。地铁来了又去,夜归的人们在我面前经过,我全然不觉,何夕如果真的离我而去,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的心情可以控制时间,有时快,有时慢,而现在,我意识里的钟表已经停摆很久了。
“嘿。”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我抬起头,是个地铁保安,我想他已经在旁边看了我很久了。
“刚才,末班车已经开走了。”他对我说。
“哦。”我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
“我说,你不能一直坐在这里呀。”他说。
我缓缓站起来,我相信,此刻我看起来一定非常茫然。
我走开去,但并不是走向出口,而是走到一台自动售货机前,呆呆看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拳打在售货机上。
“哎哎。”保安叫着向我跑来。
我没理他,又狠狠踢了一脚。
“铛。”一罐可乐从售货口滚了出来。
“谢谢惠顾,欢迎再来。”一个电子声音从售货机里发出。
保安跑到我旁边,看了看售货机,摇了摇头:“你有火也别往这上面发啊,还好没踢坏,否则你赔不赔呀。”
我直愣愣看着他,却仿佛在看着别处。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用失魂落魄的语气说。
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用奇特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儿,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说的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意义。”他说:“人一辈子总会遇到很多麻烦,如果有信仰的话,什么坎都能过去。”
“信仰?上帝?”我看了他一眼:“我没有信仰,我什么都没有。”
“信仰并不仅仅只是上帝。”他向我微笑:“反正我要下班了,陪你走一段夜路,跟你聊聊。”
“随便。”我用不在乎的口气说。
可是在心底里,却响起一声巨大的欢呼。
蕴酿了这么久的情绪,忍耐了多少路人的目光,发挥出超水准的演技,终于还是让你上钩了呀。
还有,我恨不得立刻就去找何夕算帐,原先说好的角本里,可没有她扇俺耳光这回事呀。虽说演员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发挥,但也不能发挥成这样,回头一定得连本带利收回来。怎么个收法呢,嘿嘿,想想就过瘾啊。
此刻,正作好心大叔状走在我身边的中年保安,名叫袁吉。这一切的原委,还得从前天晚上说起。
那天我圆满完成了与何夕的约会任务,虽然最后想要去她家里喝咖啡的意图没有达成,但是我知道饭得一口口吃。
我一会儿吹着口哨一会儿哼着小曲,回到了我家楼下。就在那儿,被人堵住了。
“你是那多吗?”她问。
我点头。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几秒钟后我忍不住说:“现在天这么黑,你也看不清楚,要我换个光亮好的地方给你看个饱不?”
“好啊。”她立刻回答。
我厥倒。
“这位大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赶紧问。和两种人说话最好不要绕圈子,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二愣子。
“换个地方说话吧。”这位圆头大耳的大婶笑咪咪地说,然后一摇一摆走在了前面。
我最恨故弄玄虚的家伙……不过我还是乖乖跟了上去,摆这种谱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惹。
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停在路边,门自动滑开了。胖大婶率先上了车,然后一只肉肉的大手从车里伸了出来,向我招了招。
车里亮着灯,似乎并没有其它人在里面,司机坐在前排驾驶座上,一声不响。我走到门前,却停住脚步没有上车。
“你是谁?”我扒着车门再次问。随便上别人的车,当我是无知少女容易拐骗吗。问的时候我很留心四周的情况,因为电影里主角如果这么干的话,常常会被脑后的一根闷棍敲晕再装上车去。
“我是市精神文明办事处的处长,听郭栋说过,你是个有趣的孩子。”
“精神文明办公室?”我疑惑地问。市文明办的人这么晚到家门口堵我干啥?
“是精神文明办事处,不是文明办。需要看我的证件吗?”她问,然后递出来一个硬本本。
我借着路灯光仔细地看了半天,然后还给她,上车。
车门缓缓地关上了。
“你能看明白这证是真是假?”大婶把证揣回兜里,问我。
“不能。”我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不过你说到郭栋的名字。”
郭栋是市公安局特事处的副处长,算是朋友吧。那是一个很特别的部门,有我几乎全部的档案,也曾经为一些事接触过。
胖大婶冲我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很容易骗的样子嘛。”
我吓了一跳,连忙去拉车门,锁死了。
“不过我可没骗你。”大婶耐心地看我在车门把手上使了两次劲,才慢悠悠地说。
“做你的手下一定很辛苦。”我悻悻地说着。
“来,这儿坐。”她拍了拍对面的座椅。
我弯着腰挪过去坐下,灯光下她一张脸和和气气。我当然已经知道这是个厉害角色,比郭栋厉害。
“我这个部门一般人不是很清楚。精神文明办事处,办的是精神文明的事,而且是真正要去办事的。”
“听起来像绕口令。”
胖大婶笑笑:“装模作样的,像个赌气的小孩子嘛。”
我咧了咧嘴。
“我们要办的,都是一些严重妨碍精神文明建设的事。”她的眼神在我脸上转了一圈,接着说下去。
“能说得具体点不?”
“***”胖大婶说了一个人名。
“反邪教?”我稍稍吃了一惊。
“这的确是我们工作的重心之一。这些事情做起来很烦啊,所以我们要和很多部门协调配合,市局最近抓的一个人,正好是我们紧盯的可疑份子,这事和你有些关系。”
“吕挽强?”我立刻想到了他:“他是邪教份子?什么教?”
“一个规模还不算太大的邪教组织,成立没几年,刚处于扩张期。”胖大婶张开肥厚的左手,右手大拇指抵住掌心,用力捻了几下:“得把它们快点摁下去嘛。”
她笑呵呵地做这个动作,却让我觉得有些可怕。恐怕在那一堆肥肉的表象里,藏着的是雷霆万钧的凌厉吧。
“吕挽强是我们盯着的几个内围教徒,或者换个词,他已经算得上是这个邪教的虔诚信徒了。他杀人的原因,很可能和邪教有关。居然做出这么极端的危害社会的事情,超出了我们原先的预计,所以有些行动要加快了。”
“这和我有关系吗?”
“你不是很热衷于调查这个案子吗,帮我们打进这个教吧,你会知道吕挽强为什么要杀人的。而且,我们也很希望有个记者,能报道一下我们打击邪教的工作,战斗在第一线,就能获得第一线的材料嘛。”她慢悠悠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可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个容易骗的孩子吗,能这么简单打进邪教去吗?”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喂喂!”
“别急嘛,像我这样的老狐狸不是走到哪里都能碰见的,而且年轻人,要煅练才能有成长嘛。”
“别是这个任务很危险,你手下没人敢接吧?”
“我的手下嘛,不敢接也是要接的嘛。”胖大婶微笑着说:“不过不必要的损失,还是尽量避免比较好,郭栋说,你运气好,很不容易死的。”
我直瞪瞪看着她,这是传说中以目光杀人的秘技。
胖大婶没有半点不自在,拿出一个厚牛皮大信封给我。
“这里面是我们掌握的一点点资料,还有几个建议接触的邪教成员。他们正急于扩张,你能想出办法让他们上钩的。好了,虽然这邪教有点古怪,但应该没多大危险。还是说,你准备放弃对黄织案子的追查了?如果是我们自己调查的话,所有结果都是机密,你大概是没办法知道的了。”
我迟疑了一下,把纸袋接过。
“我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再说,并没有答应哦。”
“那么,祝你今晚睡个好觉。”
车门再次打开,自始至终,前排的司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好似是个木头人一样。我确认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当这胖女人的下属,一定非常非常非常的辛苦。
“对了,你要找我,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反要在家门口堵我?”下车前我问。
“你不会明天起床就把我这个胖女人忘了吧?”
“当然不会,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看,这么让人印象深刻,又直接的法子不是很好吗,我比较乐于给人惊喜。唉,这大热天在外面站一会儿就是一身汗哪,洗澡可是件麻烦事。”
我急急忙忙地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研究过大婶给我的资料,知道这个名叫圣灵会的邪教在吸收新血的时候,尤其喜欢引诱那些刚遭受挫折打击的人,趁情绪低落时吸收入教。于是就选定了袁吉作为进攻对像,和何夕一起联手演了场戏,果然成功地引他上钩。
第一面当然不可能深谈,袁吉好言安慰了我几句,又浅浅谈了谈关于“信仰”的问题,看我有了兴趣,就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好有时间再找我深谈。
我不想表现得太主动,所以一直在等袁吉给我打电话。几天后的一天夜里,手机的来电显示上终于出现了我久等的名字。他在电话里盛情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一个聚会。我表现出一定程度的犹豫,最后在他的劝说下同意了。筆趣庫
这邪教聚会的地点,并非在什么妖异的所在,而是一所中学。
这是上海市北的一所普通中学,袁吉早在校门口等着我了,天才刚刚暗下来,还没到七点钟。
学校把教室租出去收租金是惯见的事,也不知出面租借的人用了什么名义。邪教在校园里聚会的如果曝光,校长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聚会所在的是比普通教室大上一倍的阶梯教室,我走在袁吉身边,看他从校门口开始就不时和人打招呼,心想参加这次聚会的人似乎不少。
进门之前先要签到,这时身边围拢过来的教众就越发的多了。袁吉脸上堆满了笑,就象看见了自家亲人一样,有的握手有的拍肩,热情地和周围的人招呼着,并且把我推荐出去,说“这位小兄弟是第一次来的”。于是就有许多笑脸凑过来,很亲切的模样。
这些人年纪基本上都比我大,如果走在外面,和普通的市民没有两样。就是在这里,明知道是个地下邪教在聚会,却也并不让我觉得多“邪”,顶多是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热情过了头,有些像进了传销大会的样子。
阶梯教室里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角落里叠放了很多椅子,袁吉带我去搬了两把,摆在最后一排坐下。依然不停有人进来,说是七点开始,但现时间到了却还没动静。
直到了七点十分,屋子里挤了一两百人,后来的人连椅子都没得搬,只有站着。一个风姿犹存的中年妇人当主持,走到讲台上说了些欢迎的话。我留意着四周的人,发现大多数人明显不是第一次来,很配合地面露微笑听台上说话,而少数人则面露拘谨,有些不知所措。
转眼的功夫,主持人介绍出一位主讲人,就下台去了。上来的是个颇具富态的胖子,他的话在我听来,明显有着相当的技巧与意图。
他先说了个笑话,调节了现场的气氛。人们在笑过之后,警惕心总是会降低些。然后他特别强调,这里并不是个传销会,不会向任何人推销任何商品,也不会以任何名义收钱,只不过是个人人和善的地方,可以舒缓生活里的烦闷,友爱互助。一个人被带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最担心的就是被骗钱,他这么一说,又进一步让新来者放下心。同时我也确定,这一定是个专门针对新血吸纳的聚会,由能言善道的人解除准新血的戒心,让新人对这个团体产生好奇。由于这个圣女会吸收的新人大多是现实生活中受到打击的,很容易上勾。
这胖子在台上讲了有半个小时多,算是个不错的演讲者,很擅于调动气氛。笑话一个接着一个,笑话中的人都是生活中的普通人,听到他们的吃蹩上当,在大笑之余不由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去。我心里一动,这倒有点像是佛经故事吗。
不过胖子并没说任何和圣女教相关的实质内容,我正琢磨着他仿佛是在为什么作着铺垫,果然,他已经介绍起后一位将要登场的“大师”了。
胖子说了一堆的赞美之词,什么“有思想”“睿智”“能帮人解脱生活的苦海,找到继续前行的动力”等等。
当这位“非常难得才请到”,身上围绕着无数光环的“大师”从后台转出来,面带着微笑站在大家面前时,我忽然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不禁大吃一惊,随后又一是阵欣喜。
居然是这个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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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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