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茯苓紧张地问着,她问着,指腹已经搭上她的脉。不过一瞬的事情,茯苓的脸色大变,脱口道,“小姐您……”
“茯苓。”她捂住她的嘴,略微一摇头,勉强开口,“先回去。”
茯苓吸了口气:“那日王爷带小姐出去是……”咬着唇,她已经隐约想得到了,只是,小姐为什么会中毒?王爷既带了她出去,为何没有解了她身上的毒?
好多的问题在脑子里转着,她心里紧张着,却也知道此刻在郁宁宫很多话便是不能乱说的。
匆匆回了景仁宫,关上房门,茯苓终是急道:“小姐中了什么毒?”她把脉的时候指觉得她的脉象很奇怪,可她居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尚妆此刻方觉得好些了,缓了口气,才道:“王爷说,是‘魅心’。”其实,那究竟是什么毒,她是不知道的。
茯苓吃了一惊,她是学医的,并不精通毒药,不过这种毒,她却是听说过的。忙道:“那……小姐既是吃过解药,如何会不好?”她体内的毒素,明显是减弱过的。
尚妆却摇头:“我没有吃解药,是莫侍卫帮我逼的毒。”
“莫侍卫!”茯苓到底是震惊了,咬着牙,“可,这种毒逼不出来的。”王爷……难道不知道么?那时候她在桓王府,她虽不是很清楚,却也隐约觉得桓王还是略懂医术的。照理说,他不会不知道。
其实,元政桓并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想试试,他也不确定。
尚妆的脸色却依旧平静着,逼不逼得出来,又有什么关系呢?
茯苓似猛地想起什么,起了身道:“此事皇上不知道是不是?让皇上来救您啊。”说着,转身便要走。
尚妆忙拉住她的手,喝道:“不许去。”
“小姐!”
“茯苓,去不得。”如今西周与黎国已经开战,想必萧誉与裴天崇只以为元聿烨不顾了她的性命所以下旨进攻。若是被元聿烨知道,这场仗,又该怎么停?
若是被西周的士兵知道皇帝为了一个女人应下黎国那么多的条件,他们又该怎么想他?
这些,都不该是一个帝王能轻易做的事。
所以,不能告诉他,不能让他知道。
就让他以为,她出了事只会找元政桓,就让他以为,她身上的毒元政桓已经帮她解了。
茯苓急得快哭了:“小姐到底想做什么!”
“我……”动了唇,顿了下,才缓声道,“我只希望他可以好好地做他的皇帝,然后,西周能在他的手下繁荣昌盛。”
她想,他们终是回不去了,她不能给他想要的爱情。可他还有他的子民,他应该做个好皇帝的。
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终究不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呜,可是现在陪在皇上身边的人却不是小姐!是皇后娘娘啊!”茯苓抑制不住终是哭出声来,这,也是她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凭什么小姐那么为他,最后却要为他人做嫁衣裳?
抬手拭去茯苓眼角的泪,她颓然一笑,傻丫头,她哪里知道,她已经对不起他太多。这一次,决不能再成为他的负担了。
勉强笑着开口:“哭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她觉得比在辛王府的时候好很多了,也许,她不必死了呢?
茯苓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咬着牙:“小姐不要胡说,您不会的。”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依旧紧张不已,她不知道怎么解啊,她不知道!
尚妆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只嘱咐着:“此事,你记好了,不得告诉皇上,不然,我会不得好死。”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日的木屋内。元政桓要莫寻救她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心头一痛,痛得她不禁皱了眉。
她想,她懂得当日元政桓说出那句话时的感受了。
那是害怕,比之自己的生命还要怕的东西。
她阻止不了元政桓做的事,所以,她也不能阻止元聿烨。她只是个小女人,没有那么多的深明大义,她只在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天下苍生不是她的责任,却是他的。
茯苓抽泣着,小姐的话,说得那么重那么重,她如何会不懂?
尚妆笑着推推她:“先下去吧,我休息会儿。”
茯苓迟疑着,见她回身自顾躺了,此刻也不敢多说话,只帮她盖了被子出去。
外头,有宫女走过,见茯苓的眼睛红红的,忙上前来问她怎么了。
茯苓看了她一眼,也不答,只道:“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守着,若是娘娘有什么吩咐,便进去伺候。”
宫女忙应了声,再看的时候,见她已经飞快地出去了。
雪松宫。
安陵雩听得外头有声音,忙开了门,果然见是元政桓与莫寻来了。迎出去的时候,瞧见元政桓头上缠着纱布,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了?”
他笑着摇头:“没什么,不小心撞了。”
正说着,已经进了门,元政桓又道:“太后说了,辛王世子来了,她陪着世子倒是也没多少时间见各位王妃。说是王妃们想回,便回了。”用这样的借口,真真是好。那时候留着她们,也说是作陪的。
安陵雩略微吃了一惊,脱口道:“那……是可以出宫了么?”太好了,她也不必成天想着见他了。她很期待回蜀郡的日子,离开京城远,离开是非远。
元政桓应了声。
安陵雩又道:“今日是来接我出宫的么?”真突然,她还什么都没准备。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觉,又想笑。
元政桓却朝莫寻道:“莫寻,你去景仁宫打听打听。”看看尚妆如何。
莫寻心里万分不愿,却也只好转身出去。
安陵雩看着莫寻出去,不免皱眉道:“让莫寻去景仁宫作何?”景仁宫,是尚妆的寝宫啊。想着,也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紧张。
元政桓却不答,只开口:“妆儿,本王有些事,想与你说。”
“嗯,什么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安陵雩却觉得,此刻她的脸色也不会比他好去哪里。
好奇怪的感觉,他想说的那些话,她似乎并不想听。可,却又没有勇气阻止他说出来。
元政桓往前了一些,才淡声开口:“本王,并不爱你。”
这句话,他说得极其平静,却让安陵雩的心头猛地一颤,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也许,他今日要说的话,她隐约有些猜到了。却不想,他竟然能将这样的话说得这般平白。
她动了唇,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伸手,覆上他的手,他没有躲,她忽然觉得有些庆幸,勉强笑着,“你忘了?我们差点就成亲了。”
这件事,他又怎么会忘?也是那件事,让他知道,他其实根本不爱眼前的女子。
抬眸,看着她,才开口:“也许,没有那次的刺客,本王真的会娶了你。只是……那一次,你差点出事,本王却……”他却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他对她,原来只是一种怜悯。也许,那只是缘于她的名字,也带了一个“妆”字。
他那没说完的话,安陵雩却其实已经明白了。
她直直地看着他,摇头道:“你在骗我。”她突然,想起他方才要莫寻过景仁宫去的话,心下猛地一个激灵,脱口懂啊,“是雩修容,是她是不是?她……她是皇上的妃子,怎么能勾引你?”不过是去了一趟云滇郡,元政桓与她怎么会如此?
是因为尚妆恨她么?因为她,尚妆才被迫进宫,而自己,又用了她妹妹亦妆的名字留在了元政桓的身边,所以她恨了她,故意想要抢走他么?
一句“勾引”让元政桓猛然皱眉,她怎么能算勾引他?他们相识,比谁都要早,不是么?
安陵雩见他的样子,又急声开口:“她……她根本不会爱你的。她是因为……因为不喜欢我,才要报复你!”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元政桓笑一声,她怎么会不爱他?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怎么会不爱他?
开了口:“妆儿,你不必如此。”
“不,你也不爱她,就这么短的时间啊!桓,你好好想想,你……你真的爱她么?”她不信,就那么短的时间,他会转而爱上尚妆。她想不出尚妆究竟有多大的魅力,就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我爱她。”
三个字,让安陵雩彻底震住了。他提及尚妆的时候,居然说了“我”……
“我不信!”她怎么都不会信的。他与尚妆,根本就没有苗头的事情,这叫她怎么相信啊?
“妆儿,对不起,本王从来只爱她一个。嗯……”痛得弯下腰去,他越是想她,情花发作得越厉害。
“桓!”安陵雩吃惊地上前去扶他,颤声道,“怎么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他的手握住她的,颤抖着,却很坚定:“没关系,是情花发作罢了。为她中的情花。”
安陵雩惊恐地眸子撑了撑,情花!他还说,为她而中的情花……
所以,他不可能不爱她,是么?
是啊,若然不爱,又如何会这样?
“那为何之前从未见你如此?”她只是不敢相信。
“本王喝了忘情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死死地咬着唇,尝出了血腥的味道,如此,还不能够解释一切她想不通的地方么?呵,他若是爱上她,必然也会触发他身上的情花的。可是,他没有。
甚至是他们大婚那一夜,王府遇刺,他都没有发作身上的情花。
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原来,有很多事,冥冥之中是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尚妆因为她才被迫入宫,而她却爱上爱着尚妆的男子。谁能说什么才是公平?
呵,苦涩地笑着,一杯情花,她还需要问什么,还能有比这更加清楚的事情么?他确实,是不爱她的。
“对不起。”他想,如今除了这句话,他再是想不出其他。
安陵雩却是摇头,她要的,并不是对不起啊。
俯身,拥住单薄的身子,哽咽道:“你什么都不必对我说,她是娘娘,我才是你的准王妃啊。皇上不会放手她的,可是我能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
他与她,根本就是身份有别。
再者,他身中情花,硬是要与尚妆在一起,他难道不想活了么?而她,心里虽然痛着,却一再地告诉自己,她可以不在乎他与她的过往。
她不在乎他的心里只爱着尚妆,因缘际遇,这是他们安陵家亏欠尚妆的。亦是她亏欠尚妆的。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当日她没有要尚妆代替自己入宫,或许,先认识元政桓的,便是她。只是,过去的事情,谁也没有能让它回头的本事。
她想,她与他还是有着缘分的,否则,又何以在离开京城那么远的地方,遇见他。
不同的只是,尚妆用了她的身份,而她,却用了尚妆妹妹的身份。
不觉想笑,谁不说这可笑?
“妆儿,你不该如此,本王……对你不公平。”他觉得有些庆幸,庆幸当日没有真的娶了她。
安陵雩摇头:“不是。”她与尚妆的关系,谁能说得出公平与否?
只是,这些,是她不能告诉元政桓的。她只想做他心里的妆儿,哪怕,只是一个替身。
等回了蜀郡,他与尚妆,终将是过去。而她与他,才是有着漫漫长的路要走完。
“妆……”
“不要说了,求你了。”抱着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她伏在他的怀里,哽咽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了,所以,请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低头,看着底下的女子,元政桓心底升起不忍,的确,那时候在蜀郡遇见她,是他会错了自己的感情。他以为,心里那种感觉,是爱。
却不想,原来,竟不是。
但,终究是他伤害了她。
伸手,握住她的双肩,用力推开,他惨淡出笑:“她在等着我。”
“你们怎么可能?皇上他……”
“皇上不会要她的。”从云滇郡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元聿烨对待尚妆的态度,他也看见了。更有是,回宫后,元聿烨只留了皇后在乾承宫,他已经开始冷落她了。
他让莫寻去,只是有些担心她。
安陵雩直直地望着男子的眼睛,他的眸子亮亮的,那一刻,也不知为何,她觉得他仿佛像是能够看见她了。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很荒唐,可,却让她的心越发地不安起来。
“明日,我会来接你出宫。”他吸了口气道。
“出宫之后呢?”她仰着脸问他。
出宫去,他还带她回蜀郡么?还是,日后的道路,任凭她一个人去走?握着他的手却不舍得松开,他亦是没有拂开她的手,她感觉出了他浑身的颤意。
她想,她是知道他爱尚妆究竟有多深了。
茯苓从景仁宫出来,走去了乾承宫,在外头站了好久,又悻悻而归。走着走着,才发现竟然是去往雪松宫的路上,她略微一怔,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走来这里。
难道王爷今日入宫了么?
颓然一笑,才要回身的时候,瞧见一人自拐弯处走出来。定睛一看,她吃了一惊,那不是莫寻是谁!
莫寻见是茯苓,也是一惊,忙抬眸往她的身后看了看,却并不曾瞧见尚妆,心下有些奇怪。却见茯苓已经大步上前来,直直地问道:“王爷手上可有‘魅心’的解药?”
莫寻有些吃惊,茯苓已经一把推开他:“那我自己去问王爷。”莫寻在,那么元政桓必然是在雪松宫了。
“茯苓!”他伸手拉住她,开口,“主子没有解药。”要是有,也不必自己耗损内力替她逼毒了。
茯苓失望地回眸看着莫寻,其实她也猜到没有了,只是,心里总想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此刻听闻莫寻说出来,才真正觉得绝望了。
见她不说话了,莫寻有些尴尬,此刻才想起他还抓着她的手,慌忙松开了,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你家小姐如何?”他这不是关心,只是执行主子的命令罢了。
“没死呢!”没好气地吼了一声。也不知为何,听闻莫寻突然问及自家小姐的情况,她觉得他真假惺惺啊。莫寻可从来没指望过自家小姐好,如今倒是奇了,还来询问她的情况了。
莫寻心知她对着他有气,也不与她争辩,既然他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也不必多作逗留。开口道:“那我便去回了主子。”说着,转身便走。
“哎。”茯苓跑上前,拦在他面前,怔了下,才道,“王爷他对我家小姐……”哎呀,这话叫她怎么问出来啊!咬着唇,天啊,她根本不该说这种的,尤其,这里还在宫里。那是王爷,自家小姐是娘娘。
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莫寻自然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不过这些,他也是不想开口的。m.bīQikμ.ИěΤ
绕过她的身子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又站住了,没有回身,只道:“如果现在,主子要你回来伺候,你还回么?”其实,主子离京的时候将她留下的事情,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茯苓怔了下,猛地回身,却只能对着他的背影。
她只看着,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半晌,才道:“我是小姐的人,自然是要跟着小姐的。”
“如果她身边不安全呢?”这个丫头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很多时候想起来,他都替她捏一把汗。
茯苓这才露出惊愕的神色,上前一步道:“我家小姐怎么了?”
莫寻冷笑一声:“你何时感觉在她身边安全过?”
茯苓一愣,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她还以为是有人又想对小姐如何。她仰头一笑:“那又如何?还是你觉得换了你,你会离开王爷的身边?”
“我怎么可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茯苓开口道:“我对小姐,就跟你对王爷一样,你不可能做的事,难道竟以为我茯苓是忘恩负义的人么?”
她的话,让莫寻一下子怔住了。
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逗留,怕小姐醒来要找她。转了身,又站住了脚步,低声道:“还有,顺便说一句,我不喜欢你和灵阙在一起。”
莫寻心下一动,回眸的时候,瞧见那抹小小的身影已经飞快地往回跑去。
“灵阙……”
低声念着,他不觉想笑,主子提亲,也不是因为他喜欢她。而是……
呵,罢了。
摇着头,回转了身子朝前而去。
尚妆着实觉得累了,在床上侧卧着,很快便睡着了。
整个景仁宫安静得很,她有些昏昏沉沉的,梦里,看见他们叔侄的脸。
他们拉着她的手,唤她:
“尚妆。”
“雩儿。”
她一惊,仿佛瞧见一滴晶莹的泪水从高空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臂上,凉凉的感觉。
身子一颤,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手本能地抚上右臂,好真实的感觉啊,原来,竟是梦。回眸的时候,才见后窗户被风吹开了,怪不得刚才觉得一丝凉意上身。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媗朱的事情,那晚上,也是站在窗口的。赫然闭了双目,咬着牙,傻了么?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她怎还想着?
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
茯苓回来的时候见她醒了,忙上前问:“小姐何不多睡会儿?”
尚妆坐了起来,回头道:“窗户开了,有些冷。”
“哦。”茯苓忙过去关上了窗,又回身,有些生气地道,“奴婢不在,那些宫女都不知道怎么伺候小姐。”上前坐在她的床边,瞧见她憔悴的神色,她真心疼。
“小姐身子还不舒服么?”小声问着。
她笑着摇头:“没事了,你去了哪里?”她方才说她不在,心头一颤,以为她是去找了元聿烨。
茯苓知道她在想什么,忙道:“奴婢没去找皇上,奴婢就是出去随便走走。”她也不说见了莫寻的事情,怕让小姐知道王爷去了雪松宫她会伤心。
听她这么说,尚妆才算放了心。
扶了她起身,茯苓终是咬牙道:“小姐还关心皇上么?奴婢看他开心得很啊。”她去的时候,远远地,还瞧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一起。
外头都传着帝后和睦关系素来和睦,以往她倒是还没看出来,这次皇上回宫,他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
后宫的嫔妃们,也越发地嫉妒皇后了。毕竟,她与尚妆是不一样的,慕容云姜背后,有着强大的后台。
丞相的妹妹啊,她若是一朝得宠,或者能诞下皇长子,试问后宫嫔妃还有谁能与她抗衡?
尚妆微微一怔,是吗?他很开心吗?无味一笑,那她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她想要的,都实现了。
元政桓跟着他们回京,等西周重新收回那些被黎国占去的土地,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元聿烨宠幸谁,都将与她无关。
手抚着胸口,也许,她会死。
那么,她也无所谓。
她在乎的那两个人,都好好的。
茯苓以为她说了那样的话,小姐会伤心,却不想,居然瞧见她笑了。不知为何,瞧见她这样,她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小姐失去了太多太多。
那时候,少爷要她帮着拉近小姐与皇上的关系,她做了,她以为那是对的。却不想,到头来,还只是空欢喜一场。
尚妆突然想起什么,忙问:“茯苓,我给你的玉佩呢?”
“在,奴婢一直待在身上。”茯苓忙从领口取出来,“小姐要戴着么?”
怔了下,却摇头:“不,还是……还是放你身上。”她只是突然想起,这块玉佩,严格来说,还不算她的。她的主人,是黎国人。
或者,那萧太子倒是算一个。
二人正说着话,见外头宫女进来道:“娘娘,安陵大人求见。”
抬眸,尚妆该是想到,她回宫安陵霁必然是会来的。
茯苓似乎有些开心,忙道:“快请安陵大人进来啊。”小姐失去了那么多,总算还是有着少爷关心的。她也不知道为何,仿佛这一刻,将安陵霁看成了尚妆的救命稻草。
安陵霁很快进来了,茯苓扶了尚妆出去。
他行了礼,抬眸的时候,脸色微变,忙问:“怎么了?何以脸色如此难看?”
茯苓张了口,却听尚妆道:“哥,娘的事,我很抱歉。”她想,那晚因为她失踪,他必然是没有好好地在夫人灵前守孝的。
安陵霁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此事,怔了下,才道:“都过去了,还提这个作何?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担心的,是活着的人啊。
“没有,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么?”她摇着头,请他坐了,自己才坐下。
他却直直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面上掩饰不住的担忧。她看起来真憔悴,是病了么?
“在云滇郡的时候,王爷……对你做了什么?”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而尚妆却是狠狠地一震,脱口道:“哥听谁说的?”
他咬着牙:“外头都在传,说修容娘娘和桓王……”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可,还有比这更明白的么?
茯苓也是大吃了一惊,这叫什么事!
“这是讹传!”她连着双手都不住地颤抖起来了,这顶绿帽子,叫元聿烨怎么戴?她与元政桓明明没有什么,不,除了,那一吻。
那……算么?
安陵霁见她的脸色不好,紧握了双手道:“所以,皇上不再来景仁宫了,是么?”
“少爷,皇上他……”
“茯苓。”尚妆喝断了她的话,她与元聿烨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茯苓咬着唇,她看出来了,少爷是真的关心小姐的,可,小姐却有那么多话想瞒着。她……她还能怎么样!
安陵霁的脸色有些难看,隔了好久好久,才听他开了口:“其实,在我心里,无论是皇上还是王爷,都不是你的最佳人选。可你喜欢皇上,哥就会帮你去争取。如今我才知道,帝王爱,原来真的不可能永久。”他叹息着,也许,是他错了。
而尚妆,却是震惊了,当日她会成为修容,这当中那么多的原因,安陵霁竟然是只以为她爱上了元聿烨而为之!
而最让她吃惊的便是,原来安陵霁也不希望她会和皇家的人扯上关系。是啊,那是她曾经的梦想啊,过着平淡的生活,相夫教子。
如今看来,真真是越来越不可能了。
“是哥没用,不能给你一个强硬的后台。”
“哥……”尚妆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以为,元聿烨冷落她转而宠着慕容云姜,是因为慕容相么?
咬着唇,对了,也许真的是她想得简单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也许,这也不失为元聿烨稳固朝纲的一个办法。若是如此,谁又能说他错呢?
“你在云滇郡的事,知道的人该是不多,小心丞相。”这句话,安陵霁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的。
其实尚妆一开始便想到过,那时候,她蒙了面纱。
知晓她身份的人,无非只那么几个。元政桓与莫寻不会说,灵阙没用去过现场,也不会。元聿烨更不会,剩下的人,只有慕容相。
为了帮慕容云姜争宠,这个理由便说得过去。可尚妆隐隐觉得,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小心丞相,那就意味着,也必须防着慕容云姜。
尚妆看着面前的男子,终是开口问:“哥是丞相的人么?”她还记得那时候,他还帮丞相冤枉元政桓刺杀元聿烨的事情,那块安陵家的玉佩便可以作证。
安陵霁一愣,才开口:“以前是。”
脱口问着:“为何?”她既是问以前为何替他做事,亦是问如今为何又不了。
他却摇头道:“此事,你不必知道。”
安陵霁走的时候,尚妆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想了好久好久。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着别的意思,一些,她想到了,一些,又不明白。
此时的乾承宫内,有太监进来禀报着,说桓王进宫来,却只去了雪松宫,与雩修容并不曾见面。倒是侍御史来了,求见了雩修容。
元聿烨只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慕容云姜过去的时候,太监已经退下去了,她迟疑了下,终是问:“皇上,雩修容的事情,是真的么?”她指的,自然是与元政桓的事。
元聿烨却是冷笑一声,抬眸看着她:“皇后管她作何?只要皇后一心一意对朕,你有何惧?”
他的话,说得慕容云姜略微一惊,她随即笑着:“臣妾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笑着,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慕容云姜的身子微微一紧绷,听得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朕的皇后,朕还抱不得了?”
他的话语,略带了危险的味道,这,让慕容云姜觉得有些心悸。
他总觉得,这几日,他对她太过奇怪。人前,与她极尽和谐。人后,他的话,每每都让她觉得心慌。
他在试探什么,还是他试探到了什么?
努力是自己镇定下来,她亦是笑:“不,只是皇上素日里都不曾这样,臣妾……有些受宠若惊。”
“是么?朕还可以更宠你。”
“皇上不顾雩修容了么?”
“管她作甚?”
“还是皇上,想将后宫的焦点全部推在臣妾一人的身上。”她笑着说,这,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外头雩修容与桓王的事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而他却在这个时候直接冷落了她,转而将万千宠爱放在她慕容云姜的身上。而今,西周正与黎国开战,她哥哥又是丞相,他独宠丞相的妹妹,这在世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多好的挡箭牌!
她不比雩修容,她得宠,势必招来更多的嫉妒。元聿烨,他是这个意思么?
他的脸色略微一沉,开口道:“皇后也想惹怒了朕,落得她的下场么?”
“皇上不会的。”她不会是第二个雩修容,因为她是皇后。
他终是大笑出声,伸手揽住女子柔软的身躯。这时,听外头之人道:“皇上,丞相求见。”
慕容相啊,来得正好。
“传。”他笑着说,那双手却并没有放松。慕容云姜有些尴尬,小声道:“既是有政事要处理,臣妾还是回避。”
他却不让:“丞相不是外人,且,你只听着,不必说话,也算不得干政。”
“皇上……”才出了声,便见外头的男子已经入内。
抬眸的一瞬间,不禁僵在了那里。
“丞相。”元聿烨淡淡地唤道。
慕容云楚这才猛地回神,忙低了头道:“皇上,前线有急报。”
他是等着让慕容云姜下去的,却不想元聿烨根本没那个意思,只道:“说。”
心下微微一震,他依旧低着头不去看面前的二人,只道:“黎国之人连着丢了五座城池,而后,萧誉下令,屠了一城。”
指尖一颤,那是黎国侵占的西周的国土,屠的,是西周的子民!
慕容云姜也是吓得脸色都白了,靠在元聿烨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元聿烨是没有算到,萧誉会有这一招。
如此狠的手段,萧誉也算得是上一个人物了。
“杨将军已经下令停止进攻了,只因萧誉说,再进攻,他再屠一城。”慕容相的声音缓缓沉重了起来,这于西周,无疑是棘手的。
“死了多少人?”
“一千三百多,还不是确数。”
“一个不留?”
“是,老弱妇孺,通杀。”
微微咬紧了牙关,看来这一次,萧誉是豁出去了。为了复国,他不惜对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动刀!缄默了片刻,元聿烨才又开口:“是我们进攻快,还是他屠城快?”萧誉是笃定他会顾及西周之人的性命,不敢在轻举妄动,恐怕这也是他最后一个筹码。
太后曾说过,他可以弃了那十二座城池。那时候,他没应,只因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该放弃他们。
而如今,萧誉这么硬的手段,他是否也咬紧牙关一次?
没想到慕容云楚突然跪了下来,沉声道:“皇上万万不可!萧誉可以不顾他们的死活,您是西周的皇上,不能不顾西周子民的死活!”这是屠城啊,得让各郡的百姓怎么想?
“既然他们不战而降,那只能说他们跟错了首领!既是跟错了首领,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
众人抬眸,见太后铁青着脸进来。她一直是强硬派,关于江山的问题,她将一步都不会退让。
元聿烨终是起了身,慕容云姜有些尴尬地站去了一旁。
“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微哼了一声,她是听闻慕容云楚急急入宫,心中觉得不好。没想到一来,就在门外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自然是怒的。
慕容云楚开口说着:“那也是错在守将,不该要百姓来承担这些责任。”
“那丞相可有好的主意?”元聿烨看着他。
慕容云楚缄默了。
“丞相若是没有其他的想法,那便传朕的命令,进攻,一直到胜利为止!”他不退让,那萧誉还能有什么花样使出来?
太后倒是吃了一惊,她不曾想到,元聿烨竟然也会选择这样的做法。她一直以为,他会心软,他不会放着让那么多人去死。
慕容相一震,咬着牙道:“若是,能有萧誉在手呢?”
太后撑圆了眼睛看着他,倒是元聿烨笑道:“丞相该不会是想再让孙易之冒险?”辛王府守卫再森严,也比不过黎国萧誉的府邸。
孙易之即便有三头六臂,进去了,也成不了事,或许,还不能全身而退。
一旁的慕容云姜吓得脸色惨白,仿佛一不小心便会昏过去一般。
元聿烨悄然瞧了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道:“倒是把皇后吓坏了。”
慕容云楚微微一怔,却是没有抬眸,只道:“臣,愿意一试。”
慕容云姜动了唇,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此刻,的确不是她能说话的时候。她该相信他的,他心里有分寸。
元聿烨上前,亲扶了他起身,一面开口道:“朕相信丞相。”
紧绷的心终是缓缓放下,他是西周的皇帝,他如何会真的放弃他的子民?他只是在等,等慕容相亲自去操办此事,他要验证,那,关于他所查到的,那个慕容家的秘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坏妃晚晚的深宫凤帷春醉:废妃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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