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丂的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眉宇间仿佛成熟了许多,有了沧桑的味道。伍子胥一夜愁白头,杨过一夜愁白双鬓。彦丂还是一头如墨的黑发,但额头却多了“川”字形状的皱纹,虽然是新添上去的,却深刻无比,可以想象出,他在过去的四百年里,愁成了什么样子。
我吸干了紫檀木的精髓,走出暗紫园林的时候,彦丂正在结界外面的薰衣草田中等候。暗紫被结界隐藏了起来,他看不到我,我却可以看到他。他一身白衣,皱着川字纹,立在紫色的花海中,深沉得像一座不朽的纪念碑。
我说:“彦丂,我在这里。”
彦丂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了深邃的味道。我心中突然间一股刺疼,原来,彦丂也会长大,他的成长,竟然是在为我担忧中渡过的……
我心中一时伤感。以前的彦丂,纯净得就像纯蓝墨水一样,干净清透;现在的彦丂,忧愁深沉得似掉入了一块墨,将纯蓝墨水染成了蓝黑。
我看着因为我才沧桑几许的彦丂,泪水朦胧了双眼。彦丂,是师姐不好,师姐让你担心了……我止不住地哭泣起来,滂湃的泪水令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听到彦丂焦急地询问:“师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听到这个熟悉称谓,我更加伤心地哭起来。彦丂,我有那么好吗?值得你为我做那么多吗?我只是梨峰下普普通通的一只青狐啊,你贵为临渊王子,万民敬仰,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我配得上你的好吗?
我在凡间,感情历程一路艰辛;我在仙境,情感历程一直坎坷;如今,彦丂真真切切地在我面前,不嫌弃我的出身,不抛弃我与险境……幸福来得太快,我不敢接受。
彦丂真的是长大了,将我揽入怀中:“爱妃,不要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我会保护你的。”
爱妃,我终究,不再是他的师姐,而是爱妃。一时间,脑中混沌一片,什么也思索不得了。
不知道彦丂在这紫色的海洋中等待了我多久,只嗅到他怀中有了浓郁的薰衣草气息。薰衣草,花语即为:等待爱情。世人都说“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你”,然而彦丂,却是确确实实在原地等我,一等就是四百年……
薰衣草有安神的效用,我在彦丂的怀中哭了不知多久,偎依了亦不知多久,只觉得脑袋昏昏,就此睡去,睡梦中还有彦丂的体温和薰衣草的香气……
梦里,我见到了师傅,一席紫色的长裙,庄重而又神秘。师傅依靠在开满紫藤花的长椅上,懒洋洋地对我说:“小倩,你这升神劫难,还真不一般,前前后后用了四百年。”
“弟子不才,给师傅丢脸了。”我惭愧地说。
“四百年也不算长,如果不是中毒,重塑躯体倒也用不着如此多的时日。”师傅看了我一眼,又道,“只不过雪霓裳耗费七七四千九百年才打造成的‘冰魄寒蚕丝茧’,先是为你祛毒,后又被白虎神剑破坏,如今已是破败不堪。这份人情,需要你自己去偿还了。”
我心中一沉,仔细回想萦绕我周身的乳白色,在我离开暗紫之前,确实已经稀薄得如同蚊帐一般了。那可是笙姨花费四千九百年打造而成的神器,若是我来偿还……我是如何才能偿还得起?
师傅没有理会我的为难,淡淡地说了句:“箫殿怨气太重,你还是早些离开为好。”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我急忙问道:“师傅,您何时再回梨峰?”
师傅若有所思地说:“哦,这个么,等你接替我当了这个箫殿殿主再说吧。”
我追问:“师傅,这些日子,您可是一直在九重天的睚眦一族中?”
师傅已没有了踪影。
我大声呼唤师傅,就像若干年前我在芩府呼唤珣姨一般。然而,梦境终究是梦境,能梦到师傅已是幸运,若再强求,也是一滩泡影。奈何梦中的我禅不透这层,苦苦做着无用功。
我暗自伤神了一阵,接着,牧羽又走进我的梦中。
牧羽依旧一席青衣,长发披肩,枕着一只手臂,仰面躺在紫色的涪陵花海中。奇怪的是,我竟然躺在他的身边,枕着他的另一只手臂。
我问到:“当日在剑峰,你说我‘钟爱白色’,指的就是这次升神劫难吧?”wwω.ЪiqíΚù.ИěT
牧羽悠然地掐断一朵涪陵花,噙在嘴边,半晌,才慢悠悠地说:“你说呢?”
我也学着牧羽的样子,掐一朵涪陵花噙在嘴边,却感到一股苦涩充满唇间,立刻吹了口气,将嘴边的涪陵花吹落,自顾自地说:“没想到这场劫难如此凶险。如果没有那个白色大茧,估计是活不成了。”
牧羽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涪陵花的花蜜,可是祛毒的圣品,虽带点苦涩,却也遮不住花蜜的甘甜。整个狐狸仙境,只有箫殿能找到这大片的涪陵花海。不想堂堂箫殿少主,却连这丁点儿的苦涩都无法下咽,难道忘记被屠龙之毒困顿了四百年之久吗?”
“原来涪陵花还能解毒啊!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吃点花蜜清清余毒。”我赶忙掐了一大把涪陵花,放在嘴边吸吮花蜜,一时间整个嘴巴苦涩无比。
牧羽怔怔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语气中带了些许无奈地说:“你吸吮的是涪陵花的汁液。花蜜都被你扔掉了。”
我闻言,仔细查看一番涪陵花,发现蜜囊的位置确实不与其它的花朵一样,长在花柱底部,而是翻卷在花瓣上。我讪讪笑道:“不知这涪陵花,可解何毒?”
牧羽淡淡地说:“情毒。”
我一怔:“情毒还有解药?”
牧羽淡淡然,不说话。
我疑惑道:“世人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难道涪陵花蜜,比时间还要有效?”
牧羽目光悠远地望着天际:“时间再长,也只能淡化,而不能忘却;涪陵花蜜,却可以令人忘记那一段肝肠寸断的过往……”
我有些不解:“如此说来,涪陵花蜜岂不是所谓的‘忘情水’?”
牧羽仍旧保持着遥望天际的姿态,眼神却更加悠远深长了:“忘情水是将整段回忆从脑海中抹去;涪陵花蜜,却是将‘情’字中的苦涩遗忘,留下甜蜜的部分。”
我喃喃地说:“留下甜蜜部分又能怎么样?人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了,甜蜜也好,苦涩也罢,记着那些,都是浪费脑细胞,还不如全部删除来得爽快。”
牧羽估计没有听懂我说的什么,不再回话,望着天际烧红的云彩出神。
我问道:“公子对我说这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牧羽缓缓阖上眼皮:“无他,告诉你将来怎么解毒罢了。”
解毒?解什么毒?情毒吗?难道我中了所谓的情毒?我怎么不知道?
我试探性地问牧羽:“公子的意思是,我已经中了情毒?”
牧羽却给了我一个玩味而又嘲讽的笑:“你没有中毒吗?”
我肯定地摇摇头:“屠龙毒涪陵花蜜解不了,方瑾明鉴之毒,无需涪陵花蜜来解。我目前,一切良好。”
牧羽挑了挑眉毛:“哦,是吗?据我所知,你可是很久没有再经历‘情劫’了。”
我感到脸上的肌肉一紧,想必脸色一定很难看。大大小小经历的十场劫难中,唯有第一场情劫最艰难。这场升神劫难虽然九死一生,前前后后历经四百年,但我绝大多数时间是在昏迷与沉睡中渡过,与第一场情劫中“哀莫大于心死”的痛楚相比,实在是微不住道。如果能够选择,我情愿刀山火海多走几遭,也不愿再经历一番那种刻骨铭心的伤与痛。然而牧羽如此问我,难道是说……
我结结巴巴地问牧羽,语气中充满了空气从嗓中挤出时受滞而发出的颤抖之音:“你是说……你的意思是……我的下场劫难……是场情劫?”
我不敢去看牧羽,不敢去听他的回答,我只觉得,那种苦涩,那种窒息的疼痛,即将再次袭来一般,从心底发出颤抖。
牧羽没有直接回答我,戏谑地问:“怎么?害怕了?你芩祸儿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我从涪陵花丛中坐起,独留牧羽一人躺在那片紫色中,愤愤地说:“公子如果想开玩笑,恕我不能奉陪!”
牧羽的大笑声从我身后传来。他一把将我再次揽入臂弯,就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地看着我:“原来真有令你害怕的东西,我以为你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呢!”
我严肃地盯着牧羽的眼睛,道:“公子请自重,我现在是彦丂的王子妃。”
牧羽的笑,顿时僵在脸上。许久,他松开拦着我的臂弯,同样严肃地说:“你的情劫,与白色有关。”
我哂笑道:“公子殿下不会是告诉我,我的情劫正是彦丂吧?彦丂虽然是白狐,却不喜欢穿白色的衣物,和方瑾不一样……”但这句话说完我便愣住了,我突然间想到,彦丂的姓氏,乃是“白”字。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金嵌的穿成世家的团宠女儿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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