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
端午过后,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
我们在京城的生活愈加趋于稳定,玉不再怕她爹带她回家,我们不再为银子而烦恼,生意蒸蒸日上。还有似乎因为佟老爷子来过一回,一些潜在的威胁也消失了,至少,不管是天策卫还是地头蛇,没有谁再来打扰过我们。
这样的日子,仿佛平静下来。
但同时,却又变得枯燥,与我们踏入江湖之初所追求的截然不同。
如今,玉成为桥下百货行的老板娘,狗子也作为临丹阙的东家,俩人每日收钱算账;守田利用闲暇,已经读完了五本书,厨艺也渐有长进;而我,则无所事事,再加上没有父亲督促,细细想来,还不如离家之前呢。
似乎,生活越平淡,我就越茫然起来。
当然,这样的日子是有趣的,大多数人追求的也是这样的日子。
两个字:快活!
初九日。
我和狗子冠冕堂皇,在秦淮河边上的一家酒楼里奢侈腐败。也不是我们出银子,是两把刀,因为今天是一个季度后向两把刀出账的日子。而实际上,即便没有这个事,我们也没少在一起奢侈腐败。我本来尚有抵触,但次数多了之后,似乎就变得习以为常了,比起一开始来,酒量更不知不觉中长进不少。m.bīQikμ.ИěΤ
“刀哥,这一席酒,可是又让你破费了。”
狗子喝得有些迷糊,说话也不是那么顺溜。
我还行。
两把刀笑容不减,说了句哪里哪里,一边又让老横给狗子倒酒,顺带把我的酒杯也满上了。他说:“这酒楼的老板与我认识,交情在,花不了多少。”
“那就好,那就好。”狗子举起酒杯,顿了顿,没再喝。
两把刀继续说:“况且托赵兄弟的福,咱也赚了不少银子,区区一席酒,何足挂齿?那什么,若是不尽兴,完了咱再去秦楼消遣消遣如何?”
“不了不了。”狗子忙摆手。
要是被玉知道我俩出来喝酒,还逛窑子,那不得翻了天?
我干咳了一声,也向两把刀摆手。
两把刀没再提。
如今的他,对我们是愈加的敬畏,心诚不诚不知道,至少不敢再用任何形式向我们施压。况且据我所知,那临丹阙的生意,他是赚了钱的,如此,他更得讨好了狗子这棵摇钱树。至于他说的什么与这家酒楼的老板认识,怎么个认识,想也想得到。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两把刀在京城混得更加风生水起,秦淮河这整条街,几乎都是他在罩着,所以我们腐败的场所,也不再限于最初的秦楼。
想想,这秦淮河边上的奢华场所,我和狗子竟已来遍了。
说也奇怪,三个月前,京城两大地下势力经过一些规模的争斗后,郑老大那边就变得老实起来,这,也是两把刀之所以能迅速扩张的主要原因。
两把刀不知情,以为跟我们有关。
但显然不是。
而我,大概猜得到原因。
因为此时皇帝在辽东,太子监国,京城由太子坐镇。
想着,我对两把刀笑了笑,说:“刀哥现在混得好啊,要不是沾了你的光,我们还不知道何时能上这雅阁里吃饭喝酒呢。”
狗子也笑。
我们此时所在的这家酒楼,很高档,平时不是什么人都订上位置的。
不过两把刀听得我夸他,却忽然有些愁绪。
狗子发现了,问:“怎么?刀哥混得这么好,还有烦恼?”
我也瞧过去。
两把刀抿了抿唇:“实不相瞒,干咱这……我这一行,最大的利润来源就是贩私货。可就在前几天,我众安堂掌管的那条水路被人劫了,连人带船还有货,全被人给弄翻,损失不说,还把水路丢了,断了最大的财路。”
狗子凝神:“还有这事儿?”
两把刀和老横一起点头。
我看了狗子一眼,转而问说:“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两把刀转向我看了一眼,没说。
但答案很明显了。
狗子被我看那一眼,似乎理解出了什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之前京城的那一番风雨,不就是因为一支船队才引起的吗?怕是,争端就在这里。
狗子问两把刀:“那你打算咋办?”
两把刀:“我已通知过弟兄们,要不了几天,准备夺回来。”
狗子吸了口气。
我:“算了吧。”
两把刀突然看着我:“算了?”
我:“算了。”
狗子知道的我的意思,更知道那条不干净的水路不止是水路那么简单,甚至不止是不干净那么简单,背后的牵涉,太广。于是他接着我的话,对两把刀说:“你们道上不是有句话,叫做人留一线嘛。况且,刀哥既然想洗白,这私货的生意,能不碰就别碰了,即便想赚更多的银子,也没必要跟官府对着干。”
两把刀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只好微微沉下脸,再叮嘱一次。
“你最好听进去。”我说。
“既然两位兄弟说不碰,那不碰就是了。”两把刀给了我肯定的回答。
“嗯。”
狗子点头,对两把刀的答复还算满意。其实他如果真的想扶植两把刀,最好也是让两把刀断了这些严重触犯律法的生意,否则,搞不好他都得遭殃。
我叹了口气。
像两把刀这样的人,我已不知该如何看待。
但我觉得,他不烧杀掳掠,不偷抢本该属于官府的钱,然后靠着赌坊之类的地下产业,收点保护费,最好再弄点明面上的生意营生,就够了。
因为想要他变成君子,是不可能的。
而且狗子想要扶植利用的,也恰好不是君子。
我才知道,在这个江湖里,我们已不知不觉中染上了浊流。
……
从酒楼出来时,已是深夜。
狗子走一条街就到了临丹阙休息,而我要回百货行。本来狗子说给我租辆马车,但我想着这样回去不好,便打算走路,也趁着夜风散散酒气。
于是,月下独行。
这一夜的月亮很明,天上只有稀疏两片薄云,透着晕,难得一见的晴朗。秦淮河这条街上,灯火通明,路上倒是没几个人,但临街的楼屋院阁里热闹非凡,宛若不夜之城。我酒气未消,走着走着,反倒被这晚风吹出了醉意。
不多时,感觉周身有些凉。
我以为是酒醉,便想到河边洗洗脸。
“宁姑娘?”
然后,我就看到了宁仙儿。
河堤之上,宁仙儿一袭素裙,迎风而立,眺望着波光粼粼的秦淮河水,似乎已经在这儿很久了。她听到我喊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揖了一个万福。
“公子。”明眸皓齿,浅笑嫣然。
我回礼。
“许久不见。”我说。头脑不是很清醒,倒不知我在说什么了。
“仙儿日日都在这秦淮河畔、秦楼之中,倒是公子许久未曾来此了。”
我怔了怔。
的确,我也知道她在秦楼之中,但自上次一别,就从来没有来过了。后面很多事,我不得不刻意与她拉开距离,但想想,似乎我也没打算来找她过。
我讪讪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夜里风凉,宁姑娘怎有兴致到此眺望河川?”
宁仙儿收起笑容,回过身去。
“缅怀一位故人。”
“故人……”
故人两个字,又让我想起很多往事,而且,正好还在这秦淮河边上。
我收起情绪,往前注目而去。宁仙儿垂手而立,衣袂飘飘,眺望着远方,久久未动,看上去有些伤怀。她幽幽吟道:“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这盈盈之水,到底,藏了多少悲欢离合啊!”
我没说话。
姑娘又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我:“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宁仙儿笑了笑,似乎这一笑,所有的愁绪又荡然无存了。这一刻,我竟觉她有些神秘,原本,是人们口中白莲教的妖女,然后,是秦楼众星捧月、实则身世凄零的风尘女子,而现在,却似乎,变成了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
宁仙儿回过身,看着我:“公子,故人已去,便忘了吧。”
我:“如何忘得了。”
宁仙儿:“我是说,在歌舞之地,黄昏过后,便不要去想鸟雀之悲了。”
我:“那姑娘呢?”
宁仙儿依然笑得莞尔:“我啊,我早便是如此了。”
我叹了口气。
原来,她却是在劝导我。
这一夜,漫天星月,遍地烟花。只是,我依然感到很凉,风吹在脸上,完全感受不到是盛夏的晚风,显得有些古怪。彼时,我看见南边的天际,坠下一片片乌云,缓缓吞噬淡薄的星光,因为酒意,我记不太准看清楚了没有。
我和宁仙儿各自沉默半晌。
直到一阵狂风突然拂过,吹乱了我们彼此的发梢。
她说:“公子,风大了,早些歇息吧。”
我弯腰躬身,行了礼。
秦楼离这儿不远,宁仙儿就这么走在河堤之上,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远。移开目光时,我看见,刚才那片天已经是黑云压城,不断袭来彻骨的寒意。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要下雨了。
很大很大的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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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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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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